第12節(jié)
站在姜詞對面的女生張了張口,睜大眼睛,看著陳覺非,“你……你不是性sao……” 陳覺非倏地朝女生伸出手,“以前那都是誤會,我叫陳覺非……” “我,我知道……”女生握了握陳覺非熱乎乎的手,“我叫張語諾。” “張語諾?沒聽過啊,不是我們這一屆的吧?” 張語諾點頭,“我是高二的?!?/br> “難怪,我是說長這么好看,我不可能不認識?!?/br> 姜詞冷冷看了陳覺非一眼,“這是我meimei,你別打她的主意?!?/br>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么大一個meimei?”陳覺非哈哈一笑,“正好,星期六我生日,你倆一塊兒去吧。”也不管姜詞和張語諾答不答應,擅自說了碰面的時間和地點,丟下一句“不見不散”便又一陣風似的跑了。 張語諾緩緩收回目光,“姜jiejie,你打算去嗎?” 姜詞看她,“你想不想去?” 張語諾勉強笑了一下,“自從我爸出事,我媽就不準我參加這些活動了?!?/br> 靜了數(shù)秒,姜詞低聲說,“那就去看看吧。” 周六傍晚,姜詞和張語諾照著約定時間到了地鐵三號線終點站。等了十分鐘,迎面開過來一輛賓利,張語諾驚嘆一聲,“原來陳覺非家里這么有錢?!?/br> 車在兩人跟前停下,陳覺非從副駕駛下來,替她們拉開后座車門,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他身上那顏色夸張的t恤分外滑稽,姿勢倒是似模似樣。 姜詞朝著駕駛座上看了一眼,是個不認識的人。 車行了半個小時,前方的蓊郁的林木中燈火點點,隱約現(xiàn)出白色別墅的一角。 走進大門,露天游泳池邊已聚了一圈人,一看見陳覺非現(xiàn)身,立時圍攏過來。 一群人擁著陳覺非進屋,偌大的客廳里并起兩張長桌,上面擺滿了各色食物。陳覺非招呼一聲,音樂聲轟隆隆響起來,聚會正式開始。 這生日派對果真也是陳覺非的風格,鬧哄哄亂糟糟。陳覺非湊上來,大聲道:“你們想吃什么自己拿!”說著便又混入人群之中,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姜詞領(lǐng)著張語諾去拿食物,然后找了個角落坐下。她不太喜歡吵吵嚷嚷的場合,但張語諾性子活潑,又善交際,陪了她一會兒,便坐不住了。 姜詞抬了抬眼,“語諾,你自己去玩吧?!?/br> 張語諾如蒙大赦,立即放下盤子。 姜詞目光在來客中搜尋一圈,沒看見那人的身影。靜坐片刻,又起身拿了一杯紅酒,避開人群,靜靜悄悄去了外面。后面庭院里有個噴水池,一旁樹下砌著漢白玉的石凳。她走過去坐下,將紅酒杯放到一旁,蹬掉高跟鞋,赤腳踩上還帶著熱氣的草地。 屋內(nèi)震耳欲聾的搖滾樂立時遠了,隱隱約約不再分明,似在另一個空間。已是暮色四合,頭頂橡樹投下的濃郁陰影覆蓋住這方寸之地。 姜詞將還剩些許的紅酒一飲而盡,將杯子擱在草地上,蜷起腿躺下去試了試,石凳恰好容她一人安睡。她側(cè)過身,以手作枕,墊在頭下,望著前方的噴水池。 只有這時候,才能將背上之軛卸下,放縱地貪一會兒閑。 姜詞酒量小,半瓶啤酒就會上頭,剛剛喝下去紅酒開始發(fā)揮作用,制造出幾分恰到好處的眩暈。 濃烈的草木氣息被溽熱的夜風送入鼻腔,她眼皮漸漸沉重,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一只手輕輕拍在她肩上。姜詞從鼻中“嗯”了一聲,那手又拍了一下。姜詞驟然驚醒,條件反射坐起來。她忘了這是在石凳上,一時沒坐穩(wěn),差點跌下去,一只手適時地在她肘上用力一提。 姜詞仰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梁景行松開手,聲音含笑,“陳覺非在找你?!?/br> 夜色沉沉,只能看見一個粗淺的輪廓,呼吸間卻嗅到他身上淺淡的煙味。 梁景行在她身側(cè)坐下,開口道:“有一陣子沒見了?!?/br> 姜詞低低地“嗯”了一聲,“在忙什么。” “公司新張,全是雜事?!绷壕靶蓄D了頓,“你那兩幅壁畫很好。?!?/br> 姜詞垂著眼,張開手指,仔細地分辨著,“時間太趕了,不然還能更好?!?/br> 梁景行低笑一聲,“你放心,并未辱沒陳同勖先生的名號。” 靜了一會兒,梁景行問她:“最近怎么樣?” “還好?!?/br> “升高三了,課多不多?” “還好,晚自習延長了一小時。” 極為平常的詢問,就像以往姜明遠工作之余例行公事了解情況一般,那時候她總是不耐煩,現(xiàn)在有大把的耐心,卻再沒有人再這樣問她。 “你還年輕,不用太拼命,”頓了頓,“似乎比上回見面更瘦了,還是要多吃一點?!?/br> 姜詞輕輕攥住自己的手指,半晌,“嗯?!?/br> 梁景行笑了笑,從石凳上站起身,“走吧,陳覺非要切蛋糕了?!?/br> 姜詞也站起來,低頭去找自己的鞋。烏漆抹黑的一團,姜詞伸手摸了摸,只找見一只。 “怎么了?” “還有只鞋找不到了?!?/br> 梁景行蹲下.身去,掏出手機點亮背光照了照,從凳腳后面拿出另外一只。姜詞正要彎腰去接,腳踝忽被梁景行輕輕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