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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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講求的是心如止水,俞峻堅信,做人也是一樣。須先定其心,使心如止水,光可鑒人,如明鏡般時時自省、拂拭,不染塵埃。 明道齋內(nèi)。 看到今日本該來上課的張幼雙成了俞先生。 一眾少年都有點兒茫然,壓著疑惑倒也沒敢多問直到臺上的男人平靜地說了聲下課,這才一個個炸開了鍋。 祝保才立刻就去問張衍,“今天嬸子怎么沒來上課?” 張衍望向了還沒踏出齋門的俞峻一眼,以不輕不重,足夠齋內(nèi)所有人都聽到的動靜說: “……前些日子有媒人來家里說合,要去相看?!?/br> “什、什么??。 ?/br> 一眾少年目瞪口呆。 張先生……去相親??! 還有人脫口而出:“……張先生和俞先生不是……” 不是說關(guān)系曖昧么? 話說到一半,顧及到張衍沒好意思繼續(xù)說,又憋了回去。 門前的俞峻身子微不可察地頓了頓,很快又面不改色地邁步走了出去。 張衍這才收回視線,苦笑道:“我也不甚清楚。” 等到俞先生離開之后,張衍這才察覺到自己后背幾乎快被冷汗浸濕了。 算計到俞先生頭上什么的。 松開了剛剛一直緊攥著的拳頭,張衍心里嘆了口氣。 可是若是娘親真的要成親,他還是更希望那個人是俞先生。 說來慚愧, 說他不渴望有父親的存在那是假的。 幼時他便常常做夢,等遇到了俞先生,竟然莫名其妙地覺得親近,以至于夢中的“父親”形象便有了個鮮明的實體。 如果他視若親父的俞先生真的成了他爹,那就太好了。 可這個時候,王希禮眉頭忽然皺得跟能擰死一只蒼蠅似的。 “你說什么?相親?” “相的哪家?” 心里盤算著俞先生或許還沒走遠(yuǎn),張衍壓根就沒隱瞞的意思,借機(jī)道,“似乎是薛家,就在花椒樓里。” “薛家?”王希禮怔了怔,腦子里飛速轉(zhuǎn)了一圈,追問,“你確定?!” 越縣薛家,適齡的不就是那個薛鼎嗎? 何夏蘭、張衍他們不知道,作為這個圈子里的他還能不知道? “這誰說合的?未免也太不是東西了!” “這薛鼎不是什么好人!”王希禮眉頭狠狠一跳,忽地就有些窩火。 替張幼雙窩火。 “需知這人早年喪妻,雖然有幾個閑錢,卻扣扣搜搜的,那妻子是被他活活給氣死的,這人風(fēng)流成性,外面養(yǎng)了不曉得幾個外室了。 這收拾收拾,改頭換面,倒也成了良配了?!” “哼,不管這薛鼎穿多少層馬甲,爺都能給扒下來!” 聽了這席話,祝保才和周圍的少年立刻也急了,各個睜大了眼,擼起袖子就往外沖。 “照這么說,嬸子要被占便宜了怎么辦?!” “不行不行!這種貨色給咱們先生提鞋都不配!” “張衍!先生是你娘,你表個態(tài)吧?!?/br> 張衍略一思忖的模樣,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盈盈地抬頭看去,淺淺一笑,提議道,“不如,我們?nèi)フ堄嵯壬鷣韼兔θ绾???/br> 正好下面是自修,他們既都取中了,書院管得便不甚嚴(yán)了。 相看的地點就定在了花椒樓里。 花椒樓怎么也算得上越縣的中高檔酒樓了,誰家有喜事,宴席多安排在此。 由之前前來說合的刁婆子領(lǐng)著,張幼雙終于見到了自己今天這位相親對象——薛鼎。 穿得光鮮亮麗,生得眉目還算硬朗,一看到她來,立刻就笑著行了一禮,“久聞張娘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兩人碰了面,刁婆子便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穿越之前好歹也相親過好幾次了,張幼雙表現(xiàn)得十分熟練:“薛郎君謬贊了?!?/br>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位怎么感覺怎么不舒服。 張幼雙心里皺了皺眉。 具體的她也說不上來,就覺得這動作、說話的語氣和腔調(diào)都有點兒別扭,不過她也不會表露出來就是,就當(dāng)是完成任務(wù)了。 寒暄過后各自落了座。 就在張幼雙想著要怎么開啟話頭的時候,沒想到,對方竟然開門見山,露出個笑,直接就道:“實不相瞞,小人上回聽說了娘子的名氣,心里就萌發(fā)了求娶之意?!?/br> 張幼雙吃了一驚,咦這么直接的嗎?! 薛鼎的笑很自信,也很篤定,“小人的情況,娘子也應(yīng)該聽刁嫂子說了。娘子若嫁了小人,那金鐲銀釧不消說,一年四季的新衣服也是有的。” 說著說著,這位忽然苦笑了一下,露出個有些傷感的表情。 “我發(fā)妻是個沒福的,去的早,也沒留下一子半女,小人欲聘娘子來管理家事、主持中饋,未知娘子意下如何?” 張幼雙張了張嘴,終于明白了薛鼎帶給她的是什么樣一種感覺了。 就是那種她遇到過無數(shù)次的普卻信的直男! 薛鼎沒有看出來張幼雙內(nèi)心的囧囧有神感,繼續(xù)夸夸其談,言談間一副勝券在握的態(tài)度。 “至于衍兒,娘子更不必?fù)?dān)心,衍兒聰明,年紀(jì)輕輕就取中了案首,我勢必會待他如親子?!?/br> 張幼雙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對方打的是什么算盤。一個年紀(jì)輕輕就能被知縣親點為案首的,之后必定前途無量。 白得來的助力傻子才不要。 這位薛鼎實在是太自信了,或者說自視甚高, 張幼雙花了半天時間,才勉強(qiáng)抓住了對方話中的空隙,終于插上了一句話。 “我與其他女人,或者說郎君想象中的妻子有些不同?!?/br> 她十分委婉地表示:“若成親,我不愿在家里相夫教子,這點,我覺得我必須要說予郎君知曉?!?/br>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說出口,這位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娘子若想與我成親,書院的活兒我還是希望娘子辭去了?!?/br> 什么叫“想和他成親”?。?!張幼雙幾乎快要控制不住她內(nèi)心的吐槽欲了! 好像她上趕著要和她成親,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一樣! 薛鼎笑了笑,又自覺體貼道:“若娘子真喜歡教書,不妨在家里設(shè)席,教些族中的孩子?!?/br> ……張幼雙語塞了。 她已經(jīng)不知道這位是真的自視甚高,還是說小算盤打得直響,這位真不是想把她娶回家做私教的嗎? 壓抑住內(nèi)心的不耐煩之意,張幼雙再一次委婉地表示, “書院的活計,是我千辛萬苦才爭取得來的,如今剛有起色……” “郎君的好意,恕難從命?!?/br> 薛鼎愣了一下,眼里隱隱流露出來點兒不快之意,轉(zhuǎn)瞬即逝,又笑道:“……這,好那我們先不提這個了?!?/br> “不知娘子芳齡幾何?” 來了! 張幼雙松了口氣,迫不及待地表示:“三十有余!” 所以說還是快點兒拒絕她吧。 果不其然,薛鼎臉頰略微有點兒僵,“……原來如此,小人今年二十七?!?/br> …… 與此同時。 花椒樓內(nèi),白玉蘭半遮半掩的,擋住了幾道特地壓低了腦袋的身影。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祝保才額角青筋歡快地蹦跶著:“怎么回事,我怎么那么想給這人一拳呢?!?/br> “非止有你!”身邊兒傳來幾道各不相同的嗓音。 一眾少年,默默握緊了拳頭,義憤填膺,咬牙切齒。 “我也想揍那人一拳!喬張做致!真真叫人好生看不得!” “……你不是一個人?!?/br> “……贊同。” “接上!” 王希禮沒好氣地白了張衍一眼,“我就說這人不可信!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嗎? 張衍微微苦笑,回過頭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捺下心頭的不安之意。 俞先生還沒來嗎? …… “那現(xiàn)在怎么辦?”祝保才皺眉道,“你們沒看嬸子那表情!簡直就是不愿意!” “怎么辦?”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