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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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和她爹練出來的圍棋,勉勉強強也混了個業(yè)余五段的水平。 書畫也是自小在學的,小時候跟著家里的長輩學了點兒國畫,高中的時候還想著走藝考,可惜沈蘭碧女士態(tài)度十分堅決,覺得這不是正道兒,死活不同意,最終她只得忍痛放棄。 沈蘭碧女士曾經(jīng)對她抱有十分不切實際的幻想,熱切地給她報了一大堆興趣班,指望著能開發(fā)她的天賦,把她養(yǎng)成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沒想到張幼雙卻長成了個高不成低不就的雜板令,拎出去沈蘭碧她都嫌丟人。 張幼雙十分不以為然,現(xiàn)在大家伙都內(nèi)卷成這破樣子了,誰卷誰傻逼。 第4章 他喵的,仔細一想,她怎么也能算個復合型人才,略有點兒牛逼啊。 說干就干,當天下午,張幼雙她就顛顛地跑去采購了不少物什,主要是筆墨紙硯什么的。 周霞芬看到了也不知道誤會了什么,嘴上必溜必辣,罵罵咧咧。 “敗家玩意兒,這些好東西都給你糟蹋了?!?/br> “有這閑工夫折騰還不如拿過去給你弟弟用!供你弟弟念書。” 張幼雙不甘示弱:“拿過去給他?他連《三字經(jīng)》都背不好!” 周霞芬想都沒想,一揚眉頭,罵道:“安哥兒能和你比嗎?你就會背了?” 她好歹也是個老師,一朝穿越竟然被誤會成文盲! 張幼雙果斷表示不服。 “誰不會背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光是聽他背我都會背了?!?/br> 周霞芬愣了,震驚了,看她的目光簡直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她這個沒出息的女兒什么時候還會背《三字經(jīng)》了。 在周霞芬見了鬼的目光中,無恥地用《三字經(jīng)》裝了一波逼后,張幼雙心情大好地果斷開溜。 第二天出門前好巧不巧又撞上了“熱情”的王嬸子。 卻說王氏開了門,一徑就朝張幼雙屋里頭走來。 “雙雙好早?!?/br> 伸手不打笑臉人,記憶里這位對原主態(tài)度貌似還行,張幼雙禮貌地說:“嬸子早?!?/br> 看張幼雙這忙里忙外的模樣,王氏露出了個訝異的表情:“娘子這是準備出門呢?!?/br> “是啊?!卑鸭一锸峦成弦槐常瑥堄纂p點點頭道,“準備出去賣字掙幾個錢?!?/br> “賣字?”王氏吃了一驚,將她打量了一眼,“你還會寫字啊?”那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和輕蔑之色。 張幼雙露出個鬼畜中透著點兒羞澀的笑,“這不是跟承望哥哥學了點兒嗎?” 王氏,王氏她臉綠了。 “再說了,我爹娘這幾日也不管我生計了?!睆堄纂p“黯然神傷”,“我這一個姑娘家,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只能碰碰運氣了。” 王氏勉強地“呵呵”笑了兩下,又開了口,“唉,難為你了。只是雙雙花枝般得一個人,為生計在外奔波忙碌,看著總叫人心酸?!?/br> “可是——可是雙雙你這一個姑娘家,又如何能賣得過那些秀才們?!?/br> “倒不如聽嬸子的話,考慮考慮嬸子前幾日說的那位吳家大郎?” 王氏笑道,“這吳家大郎生得極為俊俏斯文,人秉性也好,只消得娘子這邊點個頭,那邊吳家大郎定要將娘子視若珍寶捧在手里好好愛惜著呢?!?/br> “這日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如何不必自己去討營生來得舒坦?” 張幼雙樂顛樂顛的:“這倒是不勞煩嬸子cao心,賺它個一文錢也是賺,賺它個三五文也是賺,總比在家里悶著舒服。” “走了啊,嬸子。” 說完,笑瞇瞇地推了她轉身就走了。 呸,王氏面色微變,暗啐了一口,罵道真是個油鹽不進的,好不晦氣。 果然是個下作的小黃子。 這都懂得近水樓臺先得月了,也就她家閨女太傻。 哼,還賣字。 王氏眼神輕蔑。 不就跟承望學了幾個破字嗎?還好意思出來和那些秀才相公們搶生意?這是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呢? 王氏不待見她,也樂得看她出丑。 也罷也罷,吳家大郎人還不愿意見呢。 吳家大郎一向風流,最近也不知道是撞瘟鬼了還是怎么地了,竟也不常來了。 她前天把張幼雙同她提了一下,吳家大郎也是一副興趣泛泛的模樣。 一想到這兒,王氏那就一個頭痛。 …… 張幼雙直接去了城隍廟附近的集市里。 放眼一望,熙熙攘攘,頗為熱鬧。 這賣雞鴨鵝的,珠翠、頭面、鞋襪的,又或者是賣鵪鶉骨飿兒、糖炒栗子。 還有挎著籃子,牽著個驢子前來趕集的。 更有襕衫少年,三五成群,袍袖翩翩,說說笑笑,從人前走過,個個神采飛揚,風流倜儻,從人前走過端得是拉風。 瞽目的算命先生,敲著“報君知”走來,幾個少年好奇地團團圍住了,摸了個錢,欲要扯他一卦問問前程。 張幼雙感嘆了一會兒,快準狠地找了個好地方,支起攤子,又把昨天寫好的牌子給擺了出來。 “賣字,畫小像。 兩文錢一次?!?/br> 今日的城隍廟,卻多出了個年輕的姑娘擺攤賣字。 這姑娘生得白皮膚,眉眼干干凈凈,鴨殼青的眼白,棋子黑的虹膜,那雙眼睛特大,黑亮亮的,十分幽深。 為人頗為古怪,不施脂粉,一副散朗自然的氣象。 頭頂甚至還有一小撮呆毛兀自迎風招展。 這兒人多熱鬧,來來往往的人都忍不住駐足多看一眼。 事情的進展出乎張幼雙意料的順利,很快就有好事的上前來問能不能畫小像。 沒想到張幼雙也不含糊,扭臉看了眼三三兩兩觀望的眾人,當下笑瞇瞇地拿了筆道:“行啊。” 便叫那人坐在面前的小馬扎上。 唰唰起筆。 看她畫得這般快,來人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強壓下狐疑之色,心里卻有些后悔不迭。 畫完了,“咵哧”摁了個鈐印。 上寫道:“三五”。 意指“時逢三五便團圓”,恰與幼雙二字中的“雙”相對。 便將小像遞了過去,笑道:“喏,畫完啦?!?/br> 來人一愣。 他雖然不懂畫,但也能看出個好孬來。這畫上的水墨線條是極為簡單利落的,毫無贅筆。 濃、淡、干、濕、焦一氣呵成。 這幾筆是人之眉眼,那幾筆是垂落下來的柔軟衣料。簡簡單單的幾條線,卻勾勒出極富生命力的動態(tài)美,將這三兩分鐘前的人永遠地留在了畫紙上,形神兼?zhèn)洹?/br> 眾人攢將攏來,俱都為之一振。 大家喝一聲采,爭先恐后地都要畫,還有那要寫字的。 沒想到這姑娘非但畫畫得好,這字寫得也好。刷刷幾筆,竟是一手上好的館閣體,館閣體,也就是所謂的楷書。 這也是她們老張家的家學淵源了。她現(xiàn)在這手端雅正宜,流暢圓轉的楷書,主要還是得益于小時候挨得那好幾頓竹筍炒rou。 除了楷書,其他字體也都能寫。 虞褚薛歐賀顏柳、顛張醉素蘇米黃,俱都能一一寫來。不知是在紙上花了多少工夫。 楷書寫得秀麗飄逸,似纖纖初月出天涯,落落眾星列河漢 那隸書寫得筆若如刀鑿,神完氣足,法度嚴密,兼融飄逸與剛健。 行草更是矯若游龍,一氣呵成,龍游蛇走,雪浪奔沖,攪翻銀漢。 此時那幾個出來踏春的襕衫少年也都被這動靜吸引了過去,詫異地問左右。 “哪兒弄得這么大動靜?!?/br> 另一個答:“說是有個女子在賣字,畫小像,這字畫都寫得極好?!?/br> 需知這些襕衫少年可不是普通的讀書人。 府、州、縣學的生員俗稱也就是秀才,秀才之中也分個三六九等,分別為廩膳生員、增廣生員、附學生員。 一等是廩膳生員。 由于數(shù)額有限,后來秀才日益多了,這才行了擴招,擴招的這批就叫增廣生員,排二等。 三等的附學生員,其實就是二度擴招。 梁制,各省學政每三年都要考校一次生員,依考試成績重新對這三等生員重新編排。 若是你附生考得太差,就不準再穿襕衫,只能穿青衣以示輕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