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真人，一別多年，想煞我也，您今日怎么有此雅興，來到這里戲耍這些無良鼠輩?！遍T口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莫問聞聲回頭，只見隴郡持節(jié)都督彭炳泉與隨行軍士正自門口向北走來。

    “夜靜無事，尋些樂趣，彭將軍見笑了?！蹦獑栃Υ?，他與彭炳泉等人也是故人，見面皆感親切。

    莫問將那兩個騙子放走，應(yīng)彭炳泉之邀前往帥府落腳，那些信眾雖然知道莫問身擁道法卻并沒有跟隨求教，一來莫問行事在他們看來過于狠辣，與他們想象中的高人截然不同，二來莫問讓騙子出去冒充和尚，在他們看來格局不高，不過這都不是主要的，他們不愿跟隨莫問的主要原因是莫問知道他們吃過馬糞。

    任何人都不會與見過自己出丑的人為伍，倘若不想與某人徹底決裂，那就萬萬不要拆穿對方的手段和把戲，裝糊涂，給對方留下一點尊嚴。

    “恭喜真人得窺大道?！迸肀匀徊槐饶切┐譁\之人，看出了莫問先前的舉動是大徹大悟之后的說笑隨心，灑脫隨性。

    莫問聞言擺了擺手，轉(zhuǎn)而出言問道，“彭將軍，不知袁小姐現(xiàn)在何處?！?/br>
    “回真人問，小姐仍在城中，早些年已經(jīng)許配了人家，真人為何問起我家小姐?！迸肀獑柕?。

    “袁小姐的痼疾可曾痊愈?！蹦獑枂柕溃?dāng)年隴郡被東海圍困之時他也在場，由于袁東一直不曾出言求助，他便一直冷眼旁觀沒有出手相助，也正是因為他的冷眼旁觀導(dǎo)致了袁東被敖術(shù)所殺，此事雖然過去了多年，他卻一直心境難平，此番自隴郡滯留是想對袁小姐略做補償。

    “早已痊愈，只是不知為何這些年一直不曾有孕?！迸肀窃瑬|的部將，對袁小姐眷顧非常，他知道莫問法術(shù)高玄，便婉轉(zhuǎn)求助。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

    隴郡是凉國要塞，扼守西去咽喉，彭炳泉自比尹喜，比莫問為太清祖師，硬要莫問留下經(jīng)文典籍，莫問推辭不過，便自隴郡滯留了百日，留下《金丹要術(shù)》一十九篇，留與彭炳泉。

    百日之后，莫問離開隴郡繼續(xù)北上，袁小姐一直不曾有孕與自身無關(guān)，乃是夫君精氣不化，得莫問贈藥施治，此時已然六甲懷身。

    此番莫問沒有在路上多做停留，騰云趕赴孔雀王所在的寺院，孔雀王乃佛祖等流身，等流身與道家所說分身有些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此人胸藏大乘教法，他此番前去有三件事情要做，一來聽聞佛教大乘教法，確定是否容大乘教法自中途傳播，二來若大乘教法有可取之處，就要確定道家與佛家的具體分工，三是確定自中土的道家法術(shù)與西域傳來的佛教神通究竟孰優(yōu)孰劣……

    第五百六十八章 論道

    孔雀王所在的寺院乃是由原本廢棄的山神廟擴建而成的，寺院占地約有二十幾畝，在當(dāng)下屬于中等偏小的寺院，寺院門上的匾額空無一字，說明這處寺院尚未命名。

    莫問來到此處乃是中午時分，守門的校尉還是當(dāng)年的那些兵卒，雖然升了軍職換了盔甲卻并未調(diào)離，干的還是守門的營生，尋常守門都是防止外人進入，而此處的守門是防止僧人逃走。

    守門之人見莫問來到，歡喜呼喊，在寺院西側(cè)的幾間草舍里又跑出幾個校尉，見到莫問，他們仿佛看到了久別的親人，莫問一句話讓他們加官進爵，同樣是一句話又讓他們自這山野之中苦等多年，他們迫切的盼望莫問到來，因為莫問到來之日就是他們卸任之時。

    莫問并沒有急于進入寺院，而是與這些校尉來到了他們居住的草舍，在放他們自由之前，他有幾個問題需要詢問。

    寒暄過后，莫問散出靈氣將草舍與外部隔絕，轉(zhuǎn)而出言問道，“這段時日，此處可曾有事發(fā)生?！?/br>
    “回真人問，當(dāng)年我們將真人手書轉(zhuǎn)交番僧，自那時起，那番僧就一直在這寺院之中等待真人到來，六年之中從未出過寺院大門。”領(lǐng)頭之人出言答道，他早已經(jīng)知道莫問在意的是那個番僧，其他僧人只是陪同連坐。

    “那位大師可曾有過神異舉動。”莫問又問。

    “有?！鳖I(lǐng)頭之人重重點頭。

    “說來?！蹦獑栒f道。

    “寺院建好之后那些本土僧人一夜之間不知去向，我們問那番僧，他言之是他將那些僧人送走的，還說真人要找的人是他，與其他人無關(guān)?！鳖I(lǐng)頭之人說到此處面露疑惑，“多年來我們看守寺院從未有過懈怠，那番僧悄無聲息的將那些中土僧人送走，定然是使用了某種法術(shù)”。

    “他從不煮飯，我們送什么他就吃什么，送多少吃多少，去年大雪封山，我們斷了米糧，又不得狩獵，眼看就要餓死，他不知自何處尋來一袋谷米，解了我等燃眉之急?！绷碛行Ｎ驹谂圆逖?。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根據(jù)這些校尉所說不難看出孔雀王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通。

    點頭過后莫問出言再問，“那番僧說的是何種言語?！?/br>
    “漢話，不是很流利，卻也聽得懂?！鳖I(lǐng)頭之人答道。

    “諸位辛苦了，自今日起無需再自此處苦守，歸隊回營吧。”莫問沖眾人說道。

    眾人聞言無不熱淚盈眶，前前后后八年，他們自這窮鄉(xiāng)僻壤待了八年，也與家人分別了八年。

    眾人并沒有急于收拾行裝，而是與莫問一同進入寺院，這寺院雖然占地頗廣，卻并無其他僧侶居住，只有孔雀王一人住在大殿西側(cè)的禪房里。

    眾人進得寺院，那孔雀王自西側(cè)禪房開門而出，見到孔雀王，莫問的思緒立刻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時他與老五自建康一處寺院門口看到了乞食的孔雀王，孔雀王的容貌在這二十多年里沒有絲毫的變化，當(dāng)年看到他的時候他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此時他還是五十多歲的容貌。

    “南無阿彌陀佛。”孔雀王見到莫問，面露微笑，雙手合十彎身先禮。

    “福生無量天尊。”莫問稽首彎腰，執(zhí)平輩之禮。

    那領(lǐng)軍之人見二人行禮之后沒了下文，便抽空上前道別，孔雀王微笑點頭，目送眾人離去。

    “大師，勞您久候了?！蹦獑枦_孔雀王說道。

    “當(dāng)年如無真人贈以盤纏，老衲怕是已經(jīng)出師未捷身先死了?！笨兹竿跽f道。

    莫問聞言莞爾一笑，這老孔雀竟然能夠借用古人言語，說明他對漢語已經(jīng)極為了解了。

    “當(dāng)年貧道若是知道凉國將會發(fā)生滅佛之事，便不會指點大師前來此處了?！蹦獑栒f道。

    “緣法，緣法，真人，請進?！笨兹竿鮽?cè)身邀客。

    莫問頜首道謝，邁步進屋，孔雀王所住的房間里布置極為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異?？帐?，只有桌椅床鋪和簡單的被褥，無有經(jīng)書，無有神像，亦無任何法器。

    “大師，你可知道貧道為何前來?！蹦獑栕诳妥?/br>
    “老衲等的就是這一天。”孔雀王坐到了莫問對面微笑開口。

    “大師，你如何看待道教?！蹦獑栔鄙嬲}。

    孔雀王不曾猶豫，隨即接口，“發(fā)于中土，興于權(quán)貴，明白天地陰陽，遵行太極天道?！?/br>
    莫問聞言笑了笑，就像他來此之前進行長期細致的準備一樣，孔雀王這些年也在做著準備，正如孔雀王所說，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真人如何看待佛門?！笨兹竿醴磫?。

    莫問也不曾猶豫，立刻作答，“發(fā)自西域，客居中土?！?/br>
    孔雀王聞言亦是一笑，莫問未曾對佛教進行點評，其實已經(jīng)是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不明說是留顏面。

    “大師，佛教能否繼續(xù)留存中土，只看你今日能否說服貧道，偈語和空談就不必說了。”莫問隨口說道，雖然看似說的隨意，實則這句話的份量很重，氣勢也流于霸道，言下之意是孔雀王若是不能說服他，中土將會再度掀起滅佛狂潮。

    “真人對佛門不滿乃是因為中土僧眾修習(xí)的乃是小乘教法，小乘教法自私自利，利己而不利人，且容老衲為真人說明大乘教法?！笨兹竿跽f道。

    莫問點了點頭，要對一件事物做出判斷，前提是要對這件事情進行徹底的了解，不加了解就妄下定論是非常不公允的，而且結(jié)論也不一定正確，基于這種心理，他對小乘教法進行了長時間的推研，此時他要做的就是將自己對小乘教法的了解與孔雀王所說的大乘教法進行比對。

    “小乘與小乘有天壤之別，小乘者，視佛祖為師，修自身，求圓滿，果位止于阿羅漢，大乘者，視佛祖為圣，持菩薩行，普度眾生，眾生皆可成佛……”

    雖然孔雀王力求簡單明白，一席話仍然說了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之中莫問沒有插嘴，更沒有打斷孔雀王的講述，而是靜心比對大乘教法與小乘教法，不可否認，大乘教法修改了諸多小乘教法的弊端，最為明顯的就是前者普度眾生，后者只管自己，不可否認大乘教法確實比小乘教法高明，但他們滋生的環(huán)境都是一樣的，都建立在佛家四大皆空的基礎(chǔ)上，對今生并不看重，一心只求來世，這一點與道家的rou身證道是完全悖離的。

    “大師，恕貧道直言，佛教起源于西域，西域遠不如中土開化，百姓生活異常艱苦，由于文風(fēng)不盛，令得教化不足，導(dǎo)致多有子承父妻等逾越倫理之事發(fā)生，佛教的教義是在西域特有的環(huán)境下推研而出的，為的是令生活貧苦的百姓忍辱負重，此等自我麻痹的教義，怕是不得適用于華夏中土?！蹦獑柍谅曊f道，任何一種理論學(xué)說的出現(xiàn)都會受到當(dāng)時環(huán)境的影響，只有迎合了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才有可能被百姓接受。

    “真人，是否適用并不取決于你我?！笨兹竿跷⑿u頭。

    “自己需要的，正確的，百姓永遠會選前者。”莫問聞言亦是一笑，孔雀王的言下之意是已經(jīng)有很多百姓選擇了佛教，這些人的選擇表明了佛教存在的必要。

    “真人，世間有對錯嗎?！笨兹竿跣枴?/br>
    “過江之鯽千千萬，不如龍蛇一兩條?！蹦獑栃Φ?，孔雀王認為接受雙方教義的人數(shù)可以體現(xiàn)優(yōu)劣，但他認為決定勝敗優(yōu)劣的不是人數(shù)的多少，而是認可教義的是什么人，孔雀王的看法建立在眾生平等的基礎(chǔ)上，而他的看法則建立在人分貴賤的基礎(chǔ)上，這是兩條永遠難以交匯的江河，亦是一個不可開解的死結(jié)。

    “真人，佛道之爭不始于你我，亦不會終于你我。”孔雀王搖頭說道。

    莫問聞言點頭表示贊同，漢人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之說，說的是嘴上的爭論永遠分不出高下。

    “真人，貴教有隨緣一說，亦有大道無為之說?！笨兹竿跽f道。

    “大師，無為并非不為，而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無有為而無有不為。”莫問說道，孔雀王的言下之意是身居高位的他們還是不要插手此事為好，將佛教和道教交予天下人自行選擇，而他的意思則是他不會坐視不理什么都不做，若是有必要，他什么都會做，孔雀王認為百姓的決定才是正確的，百姓可以自己決定自己想走的路，而他則認為身居高位的人的決定更加正確，沒有統(tǒng)領(lǐng)的帶領(lǐng)和約束，人的劣根性會徹底爆發(fā)，肆意妄為會導(dǎo)致自己毀滅，如此一來雙方的爭論再度回到了眾生平等和人分貴賤上。

    孔雀王雖然學(xué)習(xí)了漢話，對于莫問所說卻仍然無法領(lǐng)會，太拗口，太深晦，他轉(zhuǎn)不過彎來，不過他雖然不知道莫問關(guān)于無為的解釋，卻知道莫問想表達的是不會袖手旁觀。

    “真人，你若真有滅佛之心，今日就不會到此了?！笨兹竿鹾吐曊f道。

    “大師，貧道所作所為你想必也知道一二，貧道多有狠辣惡名，今日你若不能令貧道改變心意，明日這中土的萬千比丘就會遭噩蒙難。”莫問正色說道。

    “真人有何要求?！笨兹竿醪⒉徽J為莫問此言只是恐嚇。

    “萬惡yin為首，百善孝為先，任何影響到家庭和睦，血脈傳承的教派都是邪魔外道。”莫問說到此處略做停頓，轉(zhuǎn)而正色說道，“父母健在者不得出家，無有子嗣者不得出家，子女幼小者不得出家，只此三條，你們必須遵行。”

    “南無阿彌陀佛，佛門無此戒律?！笨兹竿鯎u頭說道。

    “加上?！?/br>
    第五百六十九章 度化

    孔雀王聞言面露苦笑，“南無阿彌陀佛，老衲只是一個外來比丘，如何能夠修改佛門戒條?！?/br>
    “大師，實話說與你，貧道對佛教最大的不滿便是佛教出家修行，此舉會導(dǎo)致我中土人煙稀少，人丁不盛，若是三這條大師不應(yīng)允，貧道絕不會留佛門在中土傳揚?！蹦獑栒f道。

    莫問言罷，孔雀王皺眉不語，莫問的神情語氣異常嚴厲，表明這三條是他的底限，沒有任何回環(huán)的余地，若不遵行，萬千僧尼將有斷頭之厄。

    “即便老衲有心修改，那中土僧尼亦不會遵行。”孔雀王說道。

    “大師，只要你能革此弊端，晉，秦，凉，代護國國師之位你可隨意挑選?！蹦獑栒f道，佛教與道教的關(guān)系與胡人和漢人的關(guān)系有相似之處，如果佛教沒有自西域傳來，中土道人還在夜郎自大不思進取，佛教的到來直接導(dǎo)致了道教的反省自身，提高自身，故此佛教有留存的必要，但前提是佛教不能害的漢人斷子絕孫。

    “老衲要往代國傳法?！笨兹竿觞c頭說道，他是佛祖等流身，能夠在瞬間權(quán)衡利弊。

    “可?！蹦獑桙c頭答應(yīng)，對方的言下之意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孔雀王點頭過后直身站起，緩緩抬起了右掌手掌，莫問抬起手掌與之擊掌，擊掌為盟等同締結(jié)契約。

    “大師，余下瑣事我們便不去一一推敲，但貧道對佛教神通甚是好奇?！蹦獑柮媛段⑿Γm然達成了共存的契約，仍然要分出勝負，勝負將決定道家與佛家誰為君，誰為臣。

    “請真人示下?！笨兹竿觞c了點頭，佛教與道教不但在教義上有差別，在神通和法術(shù)上也有差別，佛教不重rou身，只修精神，此舉導(dǎo)致了佛門中人rou身虛弱精神力強大，而道家則恰恰相反，道家認為身體是修行的承載，注重對rou身的修煉，擁有強大的靈氣修為，這種差別令得雙方很難找到一個適用雙方的比拼方法，而二人又都是得道高人，自然不能似街頭雜耍那般賣弄，亦不能像武夫那樣拳打腳踢。

    莫問自心中暗自沉吟，尚未想出合適的比拼之法，忽然察覺到上空氣息有異，仙樂隨即傳來，異香自上空彌漫。

    “天樞子，接旨?！鄙峡諅鱽砹颂旃俚穆曇簟?/br>
    莫問沖孔雀王抬手告罪，轉(zhuǎn)而邁步出門，只見上空停著天馬八乘車輦，九宮儀仗，六部樂師和十二位瑤池仙子分居車輦左右。

    “玉帝有旨上清宗天樞子入道二十六載，修行圓滿，證位金仙，即刻上天，受職聽封?！碧旃俑呗曅?。

    “福生無量天尊，煩勞天官回稟玉帝，貧道俗事未了，請準滯留凡間。”莫問稽說道，實則召請金仙的圣旨遠不該這么簡短，但他曾經(jīng)鬧上天庭，爭議頗大，故此天庭便力求簡短，不提功過。

    “真人所言，下官定會轉(zhuǎn)稟玉帝?！苯鹣墒欠踩诵扌兴苓_到的極致，放棄了金仙位將成為不受三界約束的散仙，雖得自由卻永遠失去了天庭的官職，不過傳旨天官并沒有奉勸莫問聽封，因為莫問很不聽話，去了天庭怕是也會惹出亂子。

    莫問沖那天官點了點頭，轉(zhuǎn)而邁步回到了禪房，被晾在外面的天官帶著一干眾人回返天庭。

    “恭喜真人。”孔雀王合十道賀。

    “多謝大師?！蹦獑柣€禮，他能夠證得金仙位次乃是因為孔雀王答應(yīng)了他提出的三條要求，出家是佛教的教規(guī)，這個教規(guī)與佛教的教義是緊密相連的，無法改變，但是這個教規(guī)有可能造成漢人絕種的嚴重后果，對于這樣一個教規(guī)，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教規(guī)之上增加三個前提，孔雀王應(yīng)允了此事，漢人也就不會因此佛家的廣為推廣而出家絕后。

    孔雀王微笑點頭。

    “大師，你我乃是友人，自然不得動手切磋，道佛皆以度人救苦為己任，不如你我自酒色財氣之中各選一人，分頭度化，可否?！蹦獑栄詺w正傳。

    “就如真人所言，我們可自五戒之中再選一人，如何?！笨兹竿跣Φ溃獑査f的這種比拼方法是高僧高道斗法用的最多的一種方法。

    莫問聞言微笑點頭，孔雀王此舉表明對這場友好而和平的較量充滿自信，唯恐出現(xiàn)二二的情況而分不出勝負，選五人就不會有平局的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