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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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個時辰對于莫問來說無異于煎熬,卻無法提前離場,到得此時他已經知道國師之位永遠無望,世人對他有著太深的誤解,他在眾人眼中已經成了狠毒狂妄的淺薄之人。 他亦知道廣譜和尚是故意留下他進行羞辱的,心中無比氣怒卻只能強行忍耐,前年初到晉國之際他與老五曾經遇到了一位青木道長,那位青木道長向他說起過白沙觀的陽明道人和菩提寺老僧辯法一事,辯法未完年逾八旬的陽明道長便將那老僧扔下了法臺,這件事情他原本只當笑話來聽,未曾想此時亦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他現(xiàn)在就有沖上前去將廣譜和尚扔下去的念頭。 廣譜和尚講完經文并不罷休,再度宣講佛門教義,此人乃真正的“高人”,所講人人平等之時含沙射影污蔑道教人分貴賤正論,莫問聞言咬牙忍耐沒有妄動,此時有皇上和諸人在場,必須忍耐。 令莫問沒有想到的是廣譜和尚隨后竟然開始點評于他,句句皆是贊美包容之言,他每說一句,場外人群便傳來一陣欽佩和鄙夷之聲,欽佩的自然是廣譜和尚的氣度,鄙夷的自然是莫問的兇狠淺薄。廣譜當真高明無比,要想獲得他人的尊重,最好的辦法就是贊美自己的對手,廣譜僧人此舉實則是在極力貶低他,借此向自己臉上貼金。 聽到此處,莫問睜開了眼睛,緩步向場外走去,到得場外自老五手中拿過那根孝棒轉身走了回來,此時場外已然傳來了驚呼之聲。 莫問置若罔聞,徑直走到廣譜和尚面前,沖著那泛光的腦袋就是一棍…… 第一百三十六章 痛打國師 莫問動手之時已然不再憤怒,反倒出奇的平靜,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痛毆這個一臉仁善之相的廣譜和尚,這口氣絕不能憋在心中,不然會將自己憋瘋,憋死。 那廣譜和尚眼見孝棒揮來不但毫無懼怕躲閃之意,眼神之中反倒暗藏喜色,他等的就是莫問失態(tài)大怒,只要莫問動手傷他,便會徹底坐實惱羞成怒的罪名。 廣譜和尚心機的確深沉,但他亦有料想不到之處,莫問向他走來之時,他已然注意到莫問手中所提棍棒有木質紋理,而這種木棒根本承受不住多少靈氣,一揮之下必定斷裂。但是他想錯了,莫問一棍砸下木棍不但沒有斷裂,反倒令他周身劇痛,如遭雷擊。 莫問見廣譜和尚面露痛苦神情,知道孝棒起了作用,回手又是一棒,“我說不過你,卻打的過你。” 這廣譜和尚雖然度過了天劫,兩棒下去仍然令他面目扭曲。莫問既然已經動手,自然不會再有顧忌,一擊過后又是一擊,一棒過后緊跟著一棒,接連七棒,那廣譜和尚終于耐受不住,凌空而起加以躲避。 此時包括皇上在內的眾人方才自巨大的驚愕之中回過神來,內侍扯著嗓子高喊,“皇上有旨,將那妖道抓起來?!?/br> 莫問聞言仍未停手,凌空躍起追打廣譜,廣譜此時并無兵器在手,而護體功夫又完全失效,只能自空中回旋閃躲,幾番閃躲之后又被莫問追上,接連兩棒將他砸回了地面。 皇上雖然下了旨意,卻有誰敢上前捉拿莫問,那些圍觀之人自然不會上前伸手,他們是看熱鬧的,只要有熱鬧可看,根本不在乎挨打的是街頭乞丐還是他們先前頂禮膜拜的佛門高僧。 落回地面之后莫問仍然貼身追打,廣譜為了保持風度,便是周身劇痛亦不能出聲求援,只能施出身法左右閃避,寄希望于皇上能夠阻止莫問的瘋狂行徑。 到得此時莫問已然毫無顧忌了,世人之所以低頭多是因為有所求,而今國師之位已經無望,半年的心血付之東流,他已經無有所求了,心中所想的就是痛毆廣譜,逼迫廣譜狼狽逃竄,向世人證明他獲勝并不是廣譜和尚讓他。 存了這種念頭,莫問便如影隨形的追著廣譜猛掄孝棒,若是以法術打他反倒顯不出本領,以一根木棒打的他到處逃竄,世人應該能明白真相究竟是怎樣的。 “快將那妖道拿下?!眱仁痰暮敖幸恢蔽丛V?,聽得莫問很是厭煩,但他并未分散心神,而是認準了廣譜一味追打,片刻之間已然打了他二三十棒,那廣譜亦有耐性,便是挨打亦不叫喊,他心中很清楚一旦叫嚷就會露底。 官兵在內侍的催逼之下硬著頭皮上前做勢,還有那護國寺的僧人見廣譜被打,亦沖過來試圖援救,但這些人根本無法攔住莫問,廣譜逃到哪里莫問就追到哪里,追上就打,廣譜此時已然鼻青臉腫,眼見再留在此處莫問真會取他性命,便凌空而起向東逃去,莫問凌空追上,沖其后背又是兩棒,廣譜吃痛,拼命加速,莫問再追又打,如此這般徑直將那廣譜和尚攆出了五六里,方才停了下來不再追趕。 出了心中悶氣,莫問感覺周身舒泰,由于掛念老五便急速回返,此時那面白無須的內侍仍然高喊捉拿妖道,莫問此時已然騰出了手,自空中回旋沖向了北側御席,將那扯著嗓子叫嚷的內侍一棍打倒。 “護駕!”皇上驚慌之下急召左右。周圍護衛(wèi)聞聲紛紛擋在了他的身前,這些護衛(wèi)很清楚自己攔不下莫問,故此擋在皇上身前之后多是閉眼等死。 “福生無量天尊,啟稟皇上,國師神通無邊,寬厚禮讓,此時已經禮讓到五里之外了?!蹦獑柼釟飧吆?,這場斗法他已經功敗垂成,卻不能憋著這口怨氣離開。 “來人,快將他拿下?!被噬象@恐不已,唯恐莫問似打那內侍一般給他一棒。 “國師先前護衛(wèi)百姓,累的站立不穩(wěn),此番怎么跑的這么迅捷?”莫問高聲喝問。 此時西側席位的武將正向此處急速趕來,邊跑邊喊,勸說莫問不要沖動。 “你是當今皇上,我是晉國子民,我不會傷害于你?!蹦獑柪浜咭宦?,踏地借力向西席掠去,此時老五正在那里焦急等待。 “老爺,打跑和尚就行了,你嚇?;噬细缮堆??”老五接過孝棒出言問道,莫問此時很是平靜,不似怒火中燒的神情。 “我打的是那自絕子孫的閹人?!蹦獑栯S口回答。 “莫道長,快跑。”王將軍沖其大使眼色,此人非常肥胖,救駕時跑在了后頭,莫問掠回之后,他反倒成了前陣。 “貧道所行之事并未違反大晉律法,我看誰敢拿我?!”莫問提氣發(fā)聲,既然得不到世人的尊重,只能讓他們懼怕。 此時那周將軍已然跑到了皇上近前與皇上說話,由于離的較遠,不知二人所說為何,片刻過后皇上匆匆離場。 “先生,此事怕是難以善了?!敝苜F人走上前來沖莫問說道。 “我們主仆還是此時離去吧,免得連累貴人?!蹦獑枃@氣搖頭。 “此時若走便會落人口實,先行回府再做計較?!敝苜F人橫了莫問一眼,與侍女先行。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沖老五招了招手,二人按原路返回。 “兄弟,你好生威猛啊,軍部將軍多恨那國師,此番你當真是為他們出了口惡氣?!睆埗粗妨松蟻泶笮﹂_口。 “張將軍離我遠一些,以免受到牽連。”莫問回頭看了張洞之一眼,張洞之神情如常,不似嘲笑揶揄。 “怕個什么,你便是被抓進大牢,我也會去看你?!睆埗粗Φ?。 “大牢怕是關我不住。”莫問聞言心中一暖,此番雖然大事未成,卻結識了周貴人和張洞之這兩位朋友。 “不與你說笑了,你如此行事令得皇上顏面無光,日后怕是難以有所作為了?!睆埗粗畤@氣搖頭。 “我爭奪國師之位乃是心懷天下,意欲輔佐明君匡復國土造福萬民,并非為一己之私,不得成事我心中固然遺憾,但不重用于我亦是晉國的損失?!蹦獑柶届o的說道。 “你這話讓外人聽到,又要說你狂妄了。”張洞之笑道。 “狂妄什么,我家老爺?shù)谋臼履銈円部吹搅?,有本事的人都這樣兒,沒本事兒的才跟那禿驢一樣裝風度?!崩衔宀遄煺f道“你這奴才倒是護主,你可知道你家老爺此番闖了大禍?”張洞之無奈的看了老五一眼。 老五聞言咧嘴一笑,不再接話。張洞之轉頭看向莫問,“依我之見,你還是盡快離開此地,晉國禁衛(wèi)多有弓兵,好生厲害,你切莫托大。” “多謝張將軍提醒,我若就此逃去勢必淪為晉國罪人,我即便是無有作為亦不能背負罪名,不然日后如何于國中行走?!蹦獑枔u頭說道,既然不得官家重用,就只能回歸降妖除魔的老路,此番斗法勢必令他名聲遠播,世人就算輕看他的氣度和品格,亦不敢小覷他的符咒和法術,終有一日世人會消除對他的誤解。 “言之有理,你先回王府,我還有司職在身,交了差事便去尋你?!睆埗粗共健?/br> “你還是回府吧,與我走的太近終是不好?!蹦獑柣仡^說道。 “你先前打那和尚的豪氣哪里去了,怎得如此婆媽,快走?!睆埗粗櫭紨[手。 莫問點頭過后轉身邁步,回程仍然坐轎,此時消息已經傳開,轎行鬧市,聞得市井所談皆為今日斗法之事,令莫問感到欣慰的是眾人雖然對他評價甚壞,卻都知道那國師后來是被他給打跑了的。 聽得這些,莫問啼笑皆非,沖動有時亦不全是壞事,先前若不是氣怒之下追打廣譜和尚,世人便會以為他是真的技不如人。 回返王府,周貴人已然于正廳等候,主位的桌幾上放著粥飯菜蔬。 “你數(shù)日未曾進食,先吃點粥飯吧?!敝苜F人坐于主位探手撫額,見莫問進門,探手指著旁邊的粥飯沖其說道。 “給貴人添了麻煩,我已命老五收拾行裝,待得傍晚時分若無追責,我們便要離去了?!蹦獑栕搅丝臀?。 “胡說什么,坐過來,你是怕我這寡婦身上的晦氣臟了你不成?”周貴人不滿的看著莫問。 莫問見周貴人言辭大有怒意,便離開客位,坐到主位二席端起了飯碗進食稀粥。 “今日之事確是嚴重,不過你亦無需太過擔心,家父自朝中大有地位,必能保你不受追責,先安穩(wěn)一些時日,隱而后圖?!敝苜F人說道。 莫問聞言大為感動,轉頭看向周貴人,周貴人所說的這些話令他感到了暖意。 “有些事情你想必亦有所察覺,我的兩個皇兒終有一日會執(zhí)掌大寶,到得那時你便可以施展抱負。在此之前便委屈你在這府中保護我們母子?!敝苜F人說道。 莫問聞言并未立刻回應,他對于官場勾心斗角已然厭惡透頂,實不愿再留在這里,但周貴人待他著實優(yōu)厚,撇棄其中暗藏情意不說亦有知遇之恩,是走是留一時之間很難作出決定。 “先行吃飯吧?!敝苜F人并未催他決定。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再度拿起了湯匙,就在此時,府外傳來了內侍的尖叫,“王府西席莫問接旨。” 二人聞聲面面相覷,圣旨到的這么快,定是兇大于吉……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容于晉國 短暫的猶豫過后,莫問放下飯碗起身出門,只見傳旨內侍單手承托圣旨站于門外,身后跟有一隊禁軍,各個穿戴盔甲,攜帶武器。 “皇上有旨,東海王府西席莫問,罪犯欺君,念其先前護王有功,免其死罪,著即刻離境,永不得返?!眱仁绦捏@膽戰(zhàn)的宣旨。 莫問聞言愕然呆立,這追責不但下的急而且下的狠,比放逐還要重上三分,竟然要他馬上離開晉國,而且日后都不得回來。 莫問呆立之際,有侍女出門賄那內侍,內侍懦懦的看了莫問一眼,不敢受賄,只是催促莫問收拾行裝盡快上路。 愕然回到院中,周貴人正遣人前往娘家求救,她自然聽到了內侍宣讀的圣旨。 “多謝貴人,不必煩勞了?!蹦獑枔u頭說道。 “怎會如此之重,父親想必沒有來得及面圣,我求他說去?!敝苜F人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圣旨已下,莫要煩勞周老將軍了,我去收拾行裝,這便離去。”莫問搖頭過后邁步向后院走去,事情的真相他已經猜到了,圣旨如此下達,定是周將軍發(fā)現(xiàn)周貴人對他情愫暗生而要攆他離去以絕后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此時周貴人和兩位小王爺已經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了,但這些話他不愿說與周貴人知道。 周貴人此時已經顧不得避嫌,抬手遣走了侍女,快步跟上了莫問,“出城之后你切莫走遠,待我設法令皇上改了旨意,再尋你回府?!?/br> “君無戲言,圣旨不會隨意更改,此番走了,日后我便不能再回來了?!钡降脽o人處莫問嘆氣搖頭。他是漢人,是晉國人,而此刻晉國竟然要將他驅逐出去。 “你切莫悲傷,容我設法挽回?!敝苜F人柔聲安慰。 莫問聞言再度搖頭,加快步伐回到了花園雅室,此時老五正在房中收拾東西,見莫問神情不對,驚問其故。莫問搖頭不答,自包袱中取出舊衣?lián)Q上,轉身出屋,此時老五正站在門外驚詫的看著垂淚的周貴人。 “圣旨已經下了,讓我們馬上離開。”莫問沖老五說道。 “???!”老五聞言大驚失色。 莫問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走到周貴人旁側將換下的道袍遞給了她,周貴人明曉莫問此舉是要留紀念于她,接過道袍,掩面而去。 “老爺,你別難過,走就走吧。”老五出言安慰。 “我以后永遠都不能回晉國了。”莫問邁步向外走去。 “老爺,你又沒犯錯,他憑什么攆咱,咱們去皇宮問個清楚?!崩衔辶x憤填膺。 “我雖不是晉人,卻仍是漢人,豈能擅闖皇宮。”莫問緩緩搖頭,此事并非皇帝一人造成,周將軍也有份參與。 二人說話之間到得前院,周貴人與侍女攜帶兩位小王爺匆忙追出,“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若非先生庇護,他們兩個皆活不到今日,請先生受他們一禮?!敝苜F人命長子跪倒,侍女抱幼子跪下。 “我何曾盡過師長本份,快快起身?!蹦獑柤泵Τ鍪謹v扶,實則他落得今日這般下場主要還是因為這兩個孩子,是他們的外公唯恐他耽誤了二子的成龍道路才要攆他走的。 “這些細軟先生留作盤纏。”周貴人親手送上了一個絲絹包裹。 “貴人多加珍重?!蹦獑柍烈鬟^后接過了那個包裹,實則他并不需要,只是想讓周貴人心中好受一些。 莫問心中悲傷,不愿多待,轉身向外走去,只聽得周貴人在叮囑老五,“你家老爺多日未曾進食,路上記得買與他吃?!?/br> 莫問聞言心中再悲,為了進入紫氣應對斗法,他當真是窮極心智,甚至不惜服毒自傷,到頭來竟然落得這般下場。 出了王府大門,莫問回頭看了周貴人一眼,沖其稽首施禮之后轉身向西走去。周貴人掩面而回,沒有相送。 此時正是午飯時分,街上少有行人,莫問和老五快步前行,那些士兵在后面遠遠的跟著二人。 “老爺,咱就這么走了?”老五頻頻回望。 莫問聞言搖頭不語,晉國已然容不下他了,皇上容不下他,周將軍容不下他,僧人容不下他,便是這晉國百姓也容不下他。 老五見莫問不愿說話,亦沒有多嘴多問,而是自路旁買了包子遞給他,莫問再度搖頭,此時他哪有吃飯的心思。 二人身后的那些士兵無疑是來押解二人離開的,但他們非常清楚莫問和老五不是普通囚犯,若是令二人過分難堪,難保二人不會暴怒殺人,故此一直離的二人很遠,如此一來城中百姓多不知道二人是被攆出都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