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大家總歸知道如何反應(yīng)，立馬有人答應(yīng)著跑了出去。

    冷不丁的出了這事，大家的心思也被打亂了。秦元堂原本被氣得七竅生煙，結(jié)果看到自己侄女即將臨盆，便又想到自家妻子臨盆時的慘狀，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高高揪起。隱約中，他又想到了自己年幼時，曾經(jīng)跟著父親去看望過出嫁的姑姑。姑姑年少時也曾和父親一道上陣殺敵，曾是邊關(guān)赫赫有名的旋風(fēng)刀秦三娘。但卻正是因為早年在馬背上的顛簸，導(dǎo)致她生產(chǎn)時極為艱難，九死一生才生下一個女兒，大夫還說壞了身子，以后像再生怕是都難了。時至今日，他眼前不由浮現(xiàn)出姑姑生產(chǎn)后慘白的臉頰，還有那枯瘦地仿佛雞爪子一般的手。那時候，他的小表妹都已經(jīng)滿月了……

    越想得多，他的臉色就越發(fā)的不好看。忍不住狠狠瞪向侯大人：“我侄女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你們姓侯的拉下馬！”

    侯大人猛地一驚！一種冰涼刺骨的感覺從背后竄出，瞬息傳遍全身。

    明明方才和他對峙之勢自己都沒有這張感覺的?？墒乾F(xiàn)在，秦明蘭發(fā)動了，他卻真正的生氣了？

    不等他再說話，秦元堂已經(jīng)別開頭。礙于皇帝的關(guān)系，他腳下沒動，可是整顆心卻都已經(jīng)跟著秦明蘭還有李瀟然走得遠遠的了。

    出了這事，皇帝和太子也都坐不住了?；实圯p咳兩聲，好容易將眾臣的心思給拉回來。

    “不知諸位愛卿還有何要事沒有？”

    侯大人立馬回過神來，又跪地大聲道：“打退亂黨一事刻不容緩，還請皇上速下決斷，以免夜長夢多！”

    既然都已經(jīng)踏出這一步了，也馬上就要得到成果了，他自然不會在這最后一步上退縮。

    皇帝也知道避免不了的，便頷首：“既如此，那便封劉大人為驃騎大將軍，再率領(lǐng)二十萬大軍，前去接替范將軍之位。即刻啟程，刻不容緩！”

    侯大人唐大人等人大喜。唐大人心里更在大叫：天賜我兒，你再等等，為父馬上就要為你報仇雪恨了！

    但不等他們再跪地謝恩，秦元堂又抬起頭：“皇上，微臣有話要說！”

    既然皇帝以及金口玉言允諾了他們，侯大人唐大人自然不著急了，也都幸災(zāi)樂禍的聽他還有什么幺蛾子。

    皇帝現(xiàn)在心情也有幾分焦急，連忙道：“秦愛卿有話直說無妨?！?/br>
    “微臣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既然侯大人堅稱我秦家軍無能，又力薦唐大人接替范大等人，想來這二位都是心里早有了成算的。既如此，那么微臣就請二位立下軍令狀，此次出征，務(wù)必將叛黨斬于馬下！”

    侯大人和唐大人紛紛臉色一變。

    秦元堂冷笑：“怎么，辦不到？”

    “怎么可能！”好不容易說服皇帝開口，他們也都付出了血的代價了，眼看偌大的兵權(quán)以及潑天的富貴就要落入他們的手，他們傻了才會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唐大人立馬搖頭。

    怎么說他們唐家當(dāng)年也是跟隨太祖打天下的，他小時候也被長輩帶去軍營了走過幾圈，兵法謀略更是倒背如流，便是秦家老爺子都說不過他?，F(xiàn)在不過是將書上的東西用于實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收拾可是有足足二十萬的精兵呢，可不比九皇子那不到十萬的烏合之眾強多了？再加上還有侯大人等人的支持，他就不信，自己還能輸了！

    “那好！”秦元堂立馬轉(zhuǎn)頭，“皇上，既然唐大人都肯定自己能贏了，那現(xiàn)在便立下軍令狀吧！”

    唐大人答得輕松，侯大人卻思慮更多。

    他可沒有忘記，當(dāng)秦明蘭和李瀟然離開時，那對夫妻都各自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冰冷，不憤恨，卻莫名的叫他心里發(fā)慌。再加上秦元堂方才的眼神，還有現(xiàn)在說的話，他的心就是控制不住的砰砰亂跳起來。

    其實他之所以選擇協(xié)助唐大人奪權(quán)，一方面是因為他早看秦家在京城風(fēng)頭無兩不順眼，另一方面，便是他咽不下那口氣！李瀟然和秦明蘭，這一個病秧子，一個莽女，居然將他的夫人還有孫女欺負得不行，連帶他幾乎都無臉出去見人！正巧唐太尉的寶貝兒子也被他們折騰得夠嗆，現(xiàn)在人還在邊關(guān)受苦，據(jù)說人早被秦明蘭的大弟弟折騰得死去活來好多回，隔三差五的就寫信回來哭喊著叫爹娘趕緊找關(guān)系把他給救回來。二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想出了將秦家打趴下的方案。

    但是，兩人合作是一回事，他可從沒想過要將自己的利益和唐家完全的綁在一起！

    原本唐大人出征，若是勝了，他怎么也能得到一個舉薦之功。但如果失敗，那秦家軍都打不過的軍隊，區(qū)區(qū)一個沒經(jīng)歷過實戰(zhàn)的唐大人也吃了敗仗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他完全可以給自己找到足夠的借口逃避責(zé)任。

    可現(xiàn)在，秦元堂居然當(dāng)眾叫他們立軍令狀！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事情了！

    偏偏唐大人還蠢，他叫他們立，他還真就立了！

    也是，打仗輸了，他肯定是要被皇帝問罪的。如果能拉人來墊背，他自然是不嫌人多的！

    這個人的心思原來這么歹毒！他一開始就不該幫他！

    察覺到他眼光中的怨毒，唐大人抬頭沖他一笑：“侯大人，您難道不愿意答應(yīng)么？此事可是你一只倡議，下官也是你一力舉薦的。難不成你還對下官的能力懷抱疑問么？”

    這個人什么心思，打量他不清楚嗎？讓他充當(dāng)對付秦家的先鋒軍，自己在后頭坐享其成？他想得美！

    秦家，他是必須報復(fù)的。但這個人，他也必須為他們盡可能的付出一切！

    真沒想到，自己千挑萬選，居然挑了條白眼狼！

    看到他的笑臉，侯大人氣得牙關(guān)緊咬。但現(xiàn)在想再多都沒用了，他們早已經(jīng)是一根藤上的螞蚱，誰還能擺脫了誰不成？

    這個時候，太子又慢悠悠的道：“侯大人一向忠心為國，你的眼光孤和父皇都看在眼里，自是再信任不過的。”

    堂堂太子都發(fā)話了，他還能如何？

    侯大人恨恨的磨了半天的牙，才從牙齒縫里擠出來兩個字：“我立！”

    秦元堂終于笑了：“下官就知道，侯大人還有唐大人都是朝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爽朗人物，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天鳳王朝好的?！?/br>
    一面說著話，一面將手心里早捏得汗津津的紙條給收進袖袋中。

    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侯大人和唐大人立了軍令狀，各自簽字畫押，又給皇帝和太子過目后，皇帝便叫人妥善保管了起來。

    而后，皇帝也仿佛了卻了一件大事，連忙宣布退朝，便和太子一道往后宮趕去了。

    此時秦明蘭早已經(jīng)被送到了慈寧宮，人就在偏殿之中。太醫(yī)穩(wěn)婆等等早預(yù)備妥當(dāng)，人也送入了產(chǎn)房之中。

    不多時，平王妃也聞訊趕來了。

    “怎么樣？蘭兒她如何了？”

    “你放心，人已經(jīng)在里頭了，方才穩(wěn)婆看過，說是已經(jīng)開了八指了，再過一會就能生了。”太后娘娘低聲道，說完念了句佛號，“真是苦了這孩子了，居然到了那個時候才忍不住?？芍钡浆F(xiàn)在也還沒叫一聲疼?！?/br>
    尋常婦人，才剛開始鎮(zhèn)痛就大呼小叫了，等到開了七八指的時候，那就跟殺豬似的哀嚎個不停。但到了秦明蘭身上，她卻跟沒事人一般。如果不是李秀然及時發(fā)現(xiàn)不對，只怕她就要將孩子生在朝堂上了！

    平王妃聽在耳中，臉色也是一白。

    “真是……讓她受了大苦了。”

    “可不是嗎？”太后娘娘不停轉(zhuǎn)動著手里的佛珠，“那群老不休也確實心腸狠辣得很。明知道哀家的孫媳婦那么大個肚子，馬上都要生了，卻還咄咄逼人，什么話都敢講。哀家可以說，這孩子之所以突然發(fā)動，定是被他們給氣的！等著吧，哀家的重孫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哀家必定為他們是問！”

    平王妃眨眨眼?！澳负?，其實侯大人和唐大人也都是就事論事?！?/br>
    “什么就事論事？打量哀家不知道嗎？這朝堂上就沒有純臣，只要是當(dāng)官的，就沒有不爭名奪利的！他們不就是看到這些年秦家在邊關(guān)屢立戰(zhàn)功，受到皇上嘉獎頗多眼紅了？一個個的貪生怕死不敢動，現(xiàn)在好容易抓住機會，便趕緊想趁機大撈一筆！”太后冷哼，“他們以為戰(zhàn)功是這么好撈的嗎？現(xiàn)在哀家也不說，哀家就等著看，就連秦家軍都打不過的，他們憑什么能將人打得落花流水！”

    “唐大人怎么說也是將門之后，說不定還真有奇策呢！”平王妃小聲道。

    “我呸！”當(dāng)初皇帝登基遇刺，病重之時，太后是協(xié)同太子一道理政的，對朝堂上那些朝臣爭斗的嘴臉看得不要太清楚?，F(xiàn)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孫媳婦和孫子在朝堂上受到的壓迫，再聯(lián)想到現(xiàn)在在產(chǎn)房里九死一生的秦明蘭，她老人家就氣不打一處來，“若是真有奇策，那哀家可是要等著看了！可若是沒有……”

    冷笑數(shù)聲，后面的話她就不說了。

    此時侯大人剛走出皇宮，忽的又察覺到骨子里一陣涼意來襲，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唐大人得了皇帝的虎符，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卻見侯大人跟被雷親了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便上前拍拍他的肩：“侯大哥您不必太將那件事放在心上。只要咱們兄弟攜手，還怕區(qū)區(qū)一個九皇子都拿不下？”

    誰和你是兄弟了？論輩分，我可是長了你一輩！

    侯大人心里沒好氣的道。要不是因為兒子輩里沒有一個成大器的，自己一派的人又都是以自己唯馬首是瞻，他又豈會放低身段到和這個要實權(quán)沒實權(quán)，要帝寵沒帝寵的人合謀？現(xiàn)在倒好，事情都還沒開始辦呢，他就已經(jīng)被迫立下軍令狀一份。如今，他們是不得不打贏這場仗了！

    想想就覺得窩火，侯大人冷冷推開他：“唐大人就別在這里和本官套近乎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到時候該如何迎戰(zhàn)叛軍吧！”

    “這個還不簡單？只要侯大哥你將一應(yīng)器物都給小弟我備全了，小弟我必定馬到成功！”唐大人想也不想便道，口氣倒是大得很。

    侯大人見狀冷哼：“你當(dāng)是知道，此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一旦你勝了，我們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若是敗了，只怕不止我們二人，就連你我的家人都無法保全了。”

    唐大人笑臉猛地一僵?！澳阏f什么？不可能！我們軍令狀也明明只是說……”

    “你以為上頭說如何就是如何了？”侯大人冷笑，心里更是后悔。難怪秦明蘭寧愿嫁給李瀟然也要和他們家解除婚約，感情這唐家里頭一個家主就是個拎不清的！

    “現(xiàn)在秦家軍節(jié)節(jié)敗退，圣上本就惱火。我們又火上澆油，狠狠踩了秦家軍一頭，如果拿不出成績來，別說皇上了，那秦家老將軍就第一個不饒過我們！更別說今天我們將事情鬧得太大，平王世子妃都被氣得發(fā)動了，她要是能平安產(chǎn)下胎兒還好。一旦這孩子有個好歹，那必定都是我們的錯！而且就算現(xiàn)在孩子沒事，以后若是孩子有事，我們也必定是被責(zé)怪的對象！”

    越想他心里就越是后悔。自己到底是抽了哪門子的風(fēng)，怎么就當(dāng)堂和他們干起來了？

    要是只有秦元堂在他倒是不怕。再加上秦家一個老太爺也沒關(guān)系，他對付得了?？汕孛魈m……誰能告訴他，為什么這個馬上就要臨盆的女人了，不好好待在家里待產(chǎn)，卻跑來金鑾殿上湊什么熱鬧？再加上一個李瀟然……

    他可沒有忘記，當(dāng)初李瀟然為了這個女人，將自己的夫人還有孫女給折騰成了什么樣！而且據(jù)說，在從南邊回京的路上，李瀟然被刺客所傷，秦明蘭大著肚子居然也手刃了所有刺客！那女人就是個逆天的存在！

    而且，為自己的丈夫都能做到這一步了，要是換做子女，這個做母親的肯定更能狠得下心吧？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打了幾個冷戰(zhàn)。

    唐大人一聽，人也傻了。“不會吧？分明就是秦家軍自己無用，咱們?nèi)《皇抢硭?dāng)然么？而且她自己大著肚子往金鑾殿上跑，我們還沒參她一個褻瀆君王就不錯了，他們還敢反過來咬咱們？”

    話說著，他甚至開始恨秦明蘭怎么就沒把孩子給生在金鑾殿上算了呢？這樣的話，皇帝太子必然都會被嚇到?；实郾揪腕w弱，要是再被嚇出個好歹，那他就不用這么費心費力的繞彎子，直接就可以為自己的寶貝兒子出一口惡氣了！

    侯大人一聽這話，心里的嘆息就更多了。

    他真想戳瞎自己的眼！他怎么就被天鳳二雄這個名字給糊住了眼，以為這唐大人不會比秦家差太多的？現(xiàn)在一看，簡直就是差得遠了去了！

    但是去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人也是自己選的，再蠢再笨他也只能認了。

    侯大人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又睜開眼道：“你忘了她肚子里懷的是個什么了嗎？那是平王世子的種！皇家之后，太后娘娘心尖尖上的孫子的第一個后！在皇家，還有什么大得過血脈傳承？太后娘娘又一向是個護短的，只要平王世子說咱們的不是，那就是咱們的不是！皇上也沒辦法為咱們開脫！”而且，皇帝和平王爺感情極好，對李瀟然這個侄子也甚是溺愛，必定也是不會為他們開脫的。一旦秦明蘭亦或腹中的孩子又和好歹，皇帝怕是第一時間會將他們推出來抵擋太后的怒火。

    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唐大人要是再不明白也不用在朝堂上混了。

    他立時也白了臉：“這，這可怎生是好？”

    “還能怎么樣？為今之計，咱們只有好好的籌謀籌謀，務(wù)必要首戰(zhàn)告捷，然后將叛賊打敗，最好能活捉了九皇子送到皇上面前，再求皇上網(wǎng)開一面吧！”侯大人搖頭嘆息。

    一直以為是自己挖了個大坑給別人跳?？墒堑筋^來，為什么他覺得這個大坑倒像是他自己挖給自己的？

    甚至……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李瀟然最后的那個眼神。其實事實上不能說是李瀟然看了他，那個人只是在被秦明蘭拖著前行的時候用眼尾略略掃了他一眼。但至少那似是不經(jīng)意間的一瞥，卻令他至今不能忘懷，甚至越想越覺得后怕。

    這平王世子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他突然覺得這個這么可怕了？

    這個已經(jīng)被侯大人害怕上的人，現(xiàn)在也被平王妃點擊得不行。

    “咦，瀟兒呢？他在哪里？”問清楚了秦明蘭的狀況，平王妃才略略松了口氣，趕緊又四下里尋摸起李瀟然的蹤跡。可是前前后后看了半天，卻是半個影子都沒有找到。

    “那孩子在產(chǎn)房?！碧髴?yīng)道。

    平王妃一愣。“產(chǎn)房？”

    太后頷首。“方才送他媳婦過來的時候，哀家急著叫人準(zhǔn)備地方以及一應(yīng)器物，誰知一回頭，他人就不見了！一問，才知道他居然也跟著跑進去了！”

    “這孩子！”平王妃聽了，頓時好氣又好笑。

    太后也氣得直搖頭?！爱a(chǎn)房污穢之地，本就不該男子進去?？墒前Ъ液谜f歹說，他就是不聽，非要在一旁陪著他媳婦。哀家口都說干了，也懶得管了！”

    “母后您心疼孫子，你的苦心我們都明白。只是這孩子這個年紀(jì)了，好容易才盼來第一個孩子，肯定心里也是著急的，巴不得第一個看到孩子降世。您是不知，這些年，每次看到靜王世子還有太子他們幾個的孩子，他不知道有多羨慕。自打知道自己媳婦懷了之后，他就跟得到了個世上最最珍貴的寶貝一般，見天的纏在他媳婦身邊，連吃飯睡覺都不舍得叫她離開自己身邊一步。只要一個眼錯看不見人，他就急得跟什么似的。好幾次，就連兒臣都都笑過他太過草木皆兵，他卻一本正經(jīng)的教訓(xùn)兒臣：‘難道說，當(dāng)初母妃懷著孩兒時，父王不也是這樣的嗎？’倒是叫兒臣也無言以對了！”平王妃慢聲道。

    太后聽了，臉上的不虞也淡去不少，又捻著佛珠幽幽嘆了口氣：“你說的也對。原本在他這個年紀(jì)，孩子都應(yīng)該好幾個了的。可因為身子原因，他直到現(xiàn)在才盼來第一個孩子，也就難怪他緊張成這樣了。哀家還記得當(dāng)初你生產(chǎn)時，阿初他也是這般著急得不行，幾次三番想要沖進去產(chǎn)房，卻都被哀家給攔了下來。當(dāng)時他的表情也是恨不能吃了哀家呢！一轉(zhuǎn)眼，你們的孩子都已經(jīng)這么大了?！?/br>
    聽著太后的話，平王妃也仿佛憶起了往事，面色也帶上了幾分悵然：“是啊，一轉(zhuǎn)眼，都已經(jīng)過二十多年了。也是兒臣沒用，這輩子就給王爺生下瀟兒一個孩子。不然，母后您早就該抱上重孫了才是。”

    太后搖頭，執(zhí)起她的手拍了拍：“不關(guān)你的事。你生下阿瀟不久他就去了南邊，一年才回來一次，你又哪里來的機會再給阿瀟養(yǎng)育弟妹？說起來，還是阿初對不起你。你年紀(jì)輕輕的就帶著阿瀟守在這里，一守就是這么多年，平白的耗費了年輕的好時光?！?/br>
    平王妃連忙搖頭：“母后這是說的什么話？兒臣不苦，真的。能得王爺恩寵，能有瀟兒這個孩子，兒臣就已經(jīng)覺得很幸福了?，F(xiàn)在兒臣馬上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心中更是理解了母后您這些年的想法，更覺出您這些年的不易。等孩子生下來，兒臣這輩子就圓滿了，真的什么都不缺了?！?/br>
    太后聽得連連點頭：“還是你心胸豁達，難怪阿初當(dāng)初非你不娶。不像南邊那些狐媚子，一個個死活纏著他，都不知道大度為何物！”

    事關(guān)平王爺南邊的姬妾們，那就不是平王妃能說的了。平王妃淡淡一笑，垂頭不語。

    這就是做人媳婦和做人女兒的不同。做女兒的，你在親娘跟前隨便怎么撒嬌發(fā)脾氣都沒事，當(dāng)年的都會無條件包容?？墒窃谄牌叛劾?，媳婦就是媳婦，不過是來給自己兒子傳宗接代的人罷了，就算再和你親，也始終越不過她的寶貝兒子去。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不管遇到什么情況，她的兒子總是不會錯的，要錯也是你的錯。當(dāng)娘的可以罵自己的兒子，可你做媳婦的只能說好話，一個壞字都不許說。不然，不管現(xiàn)在婆婆罵兒子罵得有多起勁，下一刻必定翻臉。就如現(xiàn)在，太后娘娘不就已經(jīng)把這人推到南邊那些姬妾身上去了？

    外頭這婆媳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追憶往事，展望未來，產(chǎn)房里頭的李瀟然和秦明蘭也都緊張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