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 這些天,秦明蘭又沒有回虎威營去。 因為平王妃一句話——meimei們定親,你當嫂嫂的如何能不留下主持大局?于是,她一封奏折送到皇帝案前,皇帝大筆一揮——準奏! 然后,秦明蘭便有幸目睹了這么精彩的一幕。 距離平王爺來信后不到三天,盧家黃家便已經(jīng)知道了消息。但本著由大到小的原則,先是盧家請了媒人上門來提親。平王妃的反應(yīng)當然是笑瞇瞇的應(yīng)了,緊接著盧家便請了李嫣然的八字,和盧家嫡長子的拿去廟里找高僧合了,得出天生一對富貴無雙的批語后,這下聘的事情就風風火火的辦了起來。 秦明蘭也再次見識到了有錢人家里頭的鋪張浪費奢靡無度。 跟著平王妃前前后后忙了小半個月,總算是將李嫣然的親事定下了。至于后面的納吉請期之類的事情慢慢來不著急。 再然后,便輪到了李夷然。 黃家人照例請了媒人上門來提親,但沒想到,前腳黃家的媒人才坐下,后腳便又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人便上門來了。 “小婦人是為鄭貴妃娘家大公子過來求親的,求取王府上三小姐。鄭大公子和三小姐天生一對,還請王妃您成全?!?/br> 當這些話傳進后院,好容易才忙完了李嫣然的事情的秦明蘭被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鄭家還真敢叫人上門來提親?” “能和平王爺拉上關(guān)系,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李瀟然冷聲道,“更何況,李側(cè)妃和母妃不睦,李夷然也不受我娘喜歡,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鄭家人恨死我們倆了,能拉攏父王的枕邊人和他們并肩作戰(zhàn),這無疑是打擊我們最好的辦法了?!?/br> 話雖如此。“但那也得母妃能答應(yīng)??!” 上次平王妃的意思就已經(jīng)表達得很明確了。鄭家雖然跟著鄭貴妃是不錯,可是現(xiàn)在明顯已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了。更何況只要有點腦子的想到李瀟然和九皇子之間的齷蹉,也都會趕緊和姓鄭的拉開距離吧?也就有李夷然那個慣愛劍走偏鋒的丫頭,這個時候和鄭家來往密切,甚至還在平王爺來信之后就偷偷給鄭家遞信過去。不然,鄭家人也不會來得這么及時。 “要是他們自己愿意,母妃就算不答應(yīng)又能如何?更何況……”李瀟然嘴角輕扯,“那些人都是最愛使些陰邪招數(shù)的,像咱們這樣光明正大之人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名不副實了,秦明蘭都想吐給他看! 不過,還沒等她吐出來,平王妃那邊就來了人。是王妃的左右手王嬤嬤,只是現(xiàn)在她的臉色不大好看。 “世子,世子妃,王妃有事請你們過去一趟?!?/br> 肯定是因為李夷然的事情。夫妻二人交換一個眼神,趕緊收拾一下便跟了過去。 當兩人趕到之時,正巧遇到李嫣然從內(nèi)往外走。小丫頭這些天訂了親,小臉蛋一直紅撲撲的,嘴角也高高彎起就連睡覺都放不下來,只是現(xiàn)在,那可憐的雙頰上卻透出幾許不正常的慘白,小嘴兒也抿得死緊。雙眼死死盯著地面,腳下不停的朝外沖,差點就撞到了嬌弱的李瀟然。 兩方人馬擦肩而過——是真的擦到肩膀了。李嫣然才停下來,柔弱的屈了屈身:“大哥大嫂,我走了?!北慵壁s急的離開了。 自從跟了平王妃后,這丫頭就知禮多了,每次在他們跟前禮數(shù)都不曾少過。這些天更是笑意盎然,對誰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哪里像現(xiàn)在這般仿佛失了魂魄似的模樣? 由此可以斷定:平王妃這里必定是出大事了! 連忙凝神屏息,走進門內(nèi),便見到李夷然正跪在平王妃腳邊,肩膀一抽一抽的正哭得傷心。 平王妃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手里攥著一方繡著紅梅的帕子,她的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雙眼死死盯著李夷然:“此事你果真不知情?” “女兒……”李夷然說出兩個字,便伏在地上痛哭起來,直接泣不成聲。 這樣的情況,可以明確表示這姑娘絕對就是有口難言。也就是說,她不知情才怪! 秦明蘭用自己審訊敵人以及震懾手下人的豐富經(jīng)驗來判斷。雖然她并不知道李夷然現(xiàn)在所說的事情是什么。 夫妻倆朝平王妃行禮后,便在一旁落座了。 平王妃喝口茶喘喘氣,才又沉聲道:“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你老實回答我,這塊帕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上次鄭家人在別苑救你的時候你不小心落下的,還是你給鄭大公子傳遞書信的時候當做定情信物遞過去的?” “是上次女兒不小心落下的!”李夷然連忙大聲道,“當時回去之后女兒驚慌之下也不曾發(fā)現(xiàn)少了什么。第二天又急急忙忙的收拾東西往回趕,也沒來得及注意到一方帕子。直到回到王府收拾箱籠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帕子不見了一方。女兒叫人將院子各處都翻遍了,實在是沒找到,又久久沒有聽說過何處又反倒一方帕子的傳言,便以為是落在別苑,或許被野獸給叼走了,也就沒有說。” “果真如此?”平王妃沉聲問。 李夷然連連點頭?!暗拇_如此,請母妃明鑒!” “可是,為什么鄭家的媒人卻說這是你和鄭大公子書信往來之時夾在信里給他作為定情信物的?” “女兒冤枉??!”李夷然扯著嗓子便叫,眼淚給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落,“女兒從小雖然沒有在母妃膝下長大,但也知道什么叫做禮義廉恥,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女兒身為平王府上的小姐,又哪里會做出與人私相授受的事情來?您這樣說,簡直是要了女兒的命??!女兒真是……真是沒臉出去見人了!” 只是平王妃分毫不為她的眼淚所動,只是冷聲喝道:“這種話你對我哭有用嗎?現(xiàn)在鄭家的媒人拿著帕子便是來這樣和我說的,這帕子也是實打?qū)嵉穆湓卩嵓胰耸掷锪?。如果他們有心出去宣揚的話,你就是哭干了眼淚又能如何?” 李夷然肩膀猛地一抖,終于哭不出來了。 “求,女兒求母妃為女兒做主!” 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讓人如何為她做主?秦明蘭暗道,看看平王妃,她也陰沉著臉看著這個不省心的丫頭:“如今只有兩條路可選。鄭家人既然拿出這方帕子來,也說了這話,那對你是志在必得了。黃家的那門親事就不用再想了。你只想想,是答應(yīng)鄭家的親事,還是讓我暫且將事情拖一拖,到時候好讓你跟了你大哥大嫂回南邊去,叫你父王在南邊再給你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 “女兒全憑母妃做主?!崩钜娜蝗犴樀牡馈?/br> 聽到這話,秦明蘭敏銳的發(fā)現(xiàn)平王妃波瀾不驚的臉上都現(xiàn)出一抹冷笑。 “你和鄭大公子鴻雁傳書的時候怎么不讓我給你做主?你丟了帕子的時候怎么不讓我給你做主?如今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都讓人拿著證物找上門來了,卻讓我給你做主,我還能怎么給你做主?” 李夷然嚇得眼淚又冒了出來?!芭畠褐e了!女兒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是當時女兒備了厚禮去謝過鄭大公子后,誰知她便親手寫了一封信給女兒,女兒不好意思將他的這份心意置之不理,便只得給他回了一封。誰知他吼了竟是隔三差五的就給女兒來信,皆說的是些瑣事。女兒深感惶恐,也不敢封封都回,只撿了其中幾封講京城風物的回了,其實也不過是想知道知道京城那些東西最好,方便到時候買了帶回南邊去分給諸位兄弟姐妹們。母妃您請明鑒,女兒絕無與人暗通曲款之意!” 狡辯吧狡辯吧,你就盡情的狡辯吧!你這話都已經(jīng)將你的意思表達得明明白白了,還當誰是傻得,能信你最后一句話? 秦明蘭都忍不住想笑。她還真小瞧了自己這位小姑子。自從別苑回來后,她和鄭家書信來往這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膽大包天,能串通鄭家做出這等逼婚的事情來! 這簡直就是將平王妃的臉都掀了個底兒掉。 虧得她以前看著丫頭并未完全拒絕黃家的意思,還以為這丫頭有點腦子,知道領(lǐng)別人的好意呢。結(jié)果,卻是她想多了。 平王妃耐心的聽她把話說完,眼中也閃過一抹鄙薄之色。“事已至此,你再說更多也是枉然。我只問你,你愿不愿意嫁到鄭家去?” 李夷然一臉扭捏?!芭畠哼M京之前側(cè)母妃就交代了,凡事全憑母妃您做主。母妃您是女兒的母親,您肯定不會害女兒的?!?/br> 你要真將這話奉為圭臬的話,事情也就不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了! 平王妃都被氣笑了?!班嵓椅乙恢庇X得并非良配。如果你真要我做主的話,我的意思便是,暫且拖一拖,等到時候便回南邊去,叫你側(cè)母妃在那邊給你尋一戶好人家更好。” “可是,這樣的話,鄭家會同意嗎?他們拿了女兒的帕子,您也說了他們是志在必得的。拖得了一時,但時間長了,他們總會發(fā)現(xiàn)端倪的。一個不好,他們再叫人上門來逼迫怎么辦?而且就算現(xiàn)在暫時躲過一劫,可要是給他們知道女兒在南邊定親了,他們將這事傳到南邊去,那女兒又該怎么辦?”李夷然輕輕細細道,小臉上一片惶恐,端的是可憐可愛,叫人心生憐惜。 平王妃手里的絲帕都快被揉碎了。但她臉上依然端著得體的淺笑:“那照你的意思,便是從了他們算了?” 李夷然趕緊低頭:“女兒都聽母妃的!” 你都已經(jīng)把其他的路都給堵死了,就留了一條給我走,現(xiàn)在聽不聽我的還有任何必要嗎?平王妃差點就想捶桌子。 “好了,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這事我再和你大哥大嫂商量商量?!?/br> “是?!崩钜娜还郧傻钠鹕恚偃崛岬臎_平王妃福身行了個禮,“母妃您千萬不要動怒?!痹俎D(zhuǎn)向秦明蘭和李瀟然,大大的眼睛里水波滌蕩,清澈見底,“有勞大哥大嫂了。” 而后,便纖腰款擺,蓮步輕移,慢悠悠的走了。 “哈哈哈!” 等人走了,李瀟然終于控制不住的笑出聲來。“娘你這次踢到鐵板了吧?感覺如何?” “氣死我了!”沒有了外人在場,平王妃也終于不用再假裝溫婉賢良。當即臉一沉,一把將手里的帕子給扔到地上,“這丫頭,我還真是防不勝防!” 秦明蘭將帕子撿起來,發(fā)現(xiàn)上面繡著一支傲雪紅梅,并在帕子一角繡著一個小小的夷然二字。蓋章蓋得這么清楚,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真是叫人想要否認都不行。 李瀟然伸長脖子看了看,也不禁唇角微掀:“這帕子一看就是新做的。而且上面的傲雪紅梅圖正是現(xiàn)在用才應(yīng)景吧?一個多月前,我記得她手上拿的還是秋菊圖呢!” 平王妃氣呼呼的猛灌了半盞茶水,才砰地一聲將茶杯放下?!八窃捯簿秃馊?!這等事,如果不是她授意的,鄭家人敢就那樣上門來?還敢在我跟前如此猖狂,分明就是有恃無恐!而且這死丫頭的話你們都聽到了,要是我敢不答應(yīng)鄭家的提親,她就能讓鄭家的上門來逼婚!還將事情鬧到南邊去!她還真是膽大包天得很??!” 李瀟然趕緊上去給她拍拍胸口。“母妃您消消氣消消氣,別和那小丫頭一般見識。其實她今天會這么做,您不是早有準備的嗎?” “早有準備也比不上親眼所見!”平王妃當是真的氣狠了,當著兒子兒媳的面一點余地都不留,“那丫頭的心思一直野得很,我也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張狂到哪個地步便故意叫人放水,可誰知道……她母親真是個能人,居然能教出一個這么厲害的女兒!” “我看,多半還是她身邊那位奶娘慫恿的吧!”李瀟然小聲道。 “她沒有那個心,旁人再慫恿也沒用!”平王妃氣哼哼的道。 李瀟然聳肩。“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事到如今,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母妃您說咱們該怎么辦?” “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我才不管呢!”平王妃冷聲道,“我給她千挑萬選的人家她不要,她自己看上的我可不敢擔保。這事還是讓她的親生爹娘去做主吧,我不管了!” “但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如何能把信送過去還讓他們盡快回信?”李瀟然問。 平王妃唇角掀起一抹冷笑。“他們以為他們這個法子就萬無一失了嗎?我活了這么多年,還從未被人如此逼迫過!” 聽聞此言,秦明蘭渾身一個激靈,一股寒意涌遍全身。 于是,第二天,平王府上便傳出三小姐李夷然感染風寒的消息。風寒最是傷神,尤其是在這冰天雪地的時候,就算用再好的藥養(yǎng)著也難以痊愈。所以李夷然的病理所當然的拖了一個多月才好。而就在李夷然生病倒下的那幾天,平王妃便來到了女兒身邊,衣不解帶的照顧她,最終勞累過度,自己也倒下了。 王府的事情便都落到了田青和大小姐李嫣然頭上。 這兩個人,一個是外男,一個就是個還未出閣的小姑娘,誰都無法為李夷然的婚事做主。秦明蘭和李瀟然這對長兄長嫂早早的就被排除在外。 所以,中間鄭家雖然幾次派人前來探望,但每每和平王妃說不上幾句話,平王妃就要么暈了要么吐了,總不等他們說出目的便將人給請了出去。 秦明蘭也曾協(xié)同李瀟然一道去李夷然房中探望過她。那時候李嫣然也在。 病得東倒西歪的李夷然拉著jiejie的手,哭得一塌糊涂:“大姐,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她不想讓我嫁去鄭家,所以晚上悄悄叫人掀了我的被子,生生將我凍壞了!這些天還隔三差五的就來給我掀被子,她分明就是想要害死我??!” 李嫣然一把推開她的手。“你胡說什么?這里是你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母妃的手哪有這么長,能對你身邊的人指手畫腳?別是你自己的丫頭沒好好值夜讓你受涼了,卻被你推到母妃頭上!” 李夷然被罵得抽泣不止?!按蠼隳悻F(xiàn)在是一門心思的跟著王妃,都不管咱們母妃曾經(jīng)教導(dǎo)過的話了嗎?” “咱們離開南邊時,側(cè)母妃明言在耳,叫我們多多聽母妃的話,不要自作主張。京城不比南邊,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萬萬不能著了別人的道。我自認一直講側(cè)母妃的話奉為圭臬,從不敢忘卻。” “可是大姐,你難道還沒發(fā)現(xiàn)嗎?在你眼里,已經(jīng)把現(xiàn)在王府里的這一位當做你的母親了吧?” “她本身就是我的母親?!?/br> “那咱們的母妃呢?你又將她置于何地?” “她是我們的側(cè)母妃,我們的親生母親,父王的側(cè)室,南邊王府里的掌權(quán)人?!?/br> “就這樣?大姐,才來這里幾天,你難道就已經(jīng)忘了母妃對我們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了嗎?” “李夷然,你夠了沒有?”李嫣然終于忍無可忍高喝一聲,“忘了側(cè)母妃養(yǎng)育之恩的人到底是誰?從小到大,你總是和我爭和我搶,方方面面都和我比,又自以為不是父王長女所以自怨自艾,不停挑撥我和側(cè)母妃以及父王的關(guān)系?,F(xiàn)在到了京城,你不得母妃歡心,竟然膽敢和鄭家的人沆瀣一氣,還敢伙同鄭家人一通威逼母妃!你以為側(cè)母妃再不喜歡母妃,她便會贊同你和鄭家人攜手合作嗎?你也未免太天真了點!你信不信,要是側(cè)母妃知道這事,她第一個要罵的人也是你!” “jiejie你生得比我好,性子比我高傲,又自小被父王母妃捧在手心里呵護著,現(xiàn)在到了京城一樣被王妃試做掌上明珠,你又哪里知道我的苦?爹不疼娘不愛,現(xiàn)在好容易有個人真心對我好,難道我想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也有錯嗎?我所渴求的也不過是如父王一般對母妃噓寒問暖傾心呵護的一個人而已,我這個要求過分嗎?”李夷然哽咽小聲道。 “你!算了!反正我說了這么多也都是白說,你既然聽不進去,我也就不浪費唇舌了。既然你想嫁到鄭家,那你嫁吧!只是從今往后,你們姐妹恩斷義絕。從你嫁到鄭家那一天開始,你就再也不用叫我jiejie了!” “大姐!” 哇塞,小姑子又發(fā)飆了??!不過這一次總算是發(fā)得有技術(shù)含量多了,準頭也妥妥的,殺傷力更是驚人。 雖然看不到,但秦明蘭已經(jīng)可以設(shè)想到李夷然聽到這話時血色盡退的慘白小臉。 李瀟然聽在耳里,悄悄將她拉了一把?!白摺!?/br> 秦明蘭其實還是很想留下來再聽聽壁角的。畢竟姐妹決裂,這個話題實在是太勁爆了,她真是怎么聽都覺得不夠??墒抢顬t然拉得緊,她便只好和他一道出來了。 兩人剛剛出去,便見到李嫣然跟只離了弦的箭一般飛奔出來,竟也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李瀟然和秦明蘭,只顧著一頭朝前走去。兩個丫頭跟在后頭,也一門心思的追著前頭的主子走。 “這丫頭肯定是去娘那邊了?!崩顬t然道。 秦明蘭眉梢一挑?!叭で蟀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