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有什么想問的,你盡管問?!比~芳受了宋詩言的照顧,自然對宋詩言客氣極了。 “那希望葉阿姨你不要生我的氣——剛才,我見葉阿姨你實在是有些狼狽,所以,我很好奇,葉阿姨你是怎么和詩言的母親認(rèn)識的?”宋詩言一臉好奇地問道。 聞言,葉芳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然后,她才悠悠地開口對宋詩言說道:“你們不知道,其實啊,那景……詩言的母親和我一樣,都是從窮苦地方出來的?!?/br> “哦?竟然還有這等事?”宋詩言似乎是很驚訝地說道。 “可不是嗎?當(dāng)年,我和詩言的母親,也就是蘭芝,我們來都是深山里的童養(yǎng)媳。蘭芝她作風(fēng)有些不檢,時常遭到那家的毒打,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帶著蘭芝從那個鬼地方跑了出來?!比~芳又刨了兩口飯,含糊不清地對宋詩言說道。 聞言,宋詩言心中一陣?yán)湫?,究竟是誰不檢點,她心里倒是清楚的。只是,這葉芳當(dāng)著她的面,抹黑她那逝去的母親,實在是讓她有些氣憤。 “那么,詩言的母親是怎么遇到她父親的呢?”宋詩言又繼續(xù)問道。 聞言,葉芳夾菜的動作有些停頓,而后,她才緩緩開口說道:“聽說是蘭芝她去酒店當(dāng)服務(wù)員,認(rèn)識了宋啟剛,自此便嫁入豪門?!?/br> “聽說?難道,那個時候,葉阿姨你沒有和詩言的母親在一起?”宋詩言明知故問道。 聞言,葉芳嘆息了一聲,說道:“是啊!那個時候,我們才到a市,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多少收入,所以,蘭芝她就一個人不聲不響地離開了?!?/br> 聞言,宋詩言心中又是一陣?yán)湫?,隨后,她又緩緩說道:“可是,既然你說,是詩言的母親讓詩言認(rèn)你當(dāng)干媽,那么,你們之后,應(yīng)該又見過的吧!”宋詩言看著葉芳,等待著她的回答。 葉芳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們之后確實是見過的——蘭芝和宋啟剛結(jié)婚后不久,恰巧我丟掉了工作,所以,蘭芝就極力邀請我去宋家大宅,幫她管理宅子里的事。” 宋詩言知道,葉芳雖然不會完全對她說真話,但也不會完全造假,所以,她相信,葉芳的確是在爸爸mama結(jié)婚之后去了宋家大宅,這也就是葉芳她有機會接近父親,并生下顏多雅的原因。不過,究竟是mama極力邀請葉芳去宋家大宅,還是葉芳自己腆著臉皮去找mama,這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我都沒聽詩言提起過你,想來她根本就不記得你了——葉阿姨你就不擔(dān)心,詩言她不認(rèn)你這個干媽嗎?”宋詩言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這件事,景頌?zāi)憔筒挥锰姘⒁虛?dān)心了——詩言她是一個好孩子,她小的時候,我畢竟也照顧了她一些時日,我想,她總歸還是會記著這些情份的?!比~芳笑著對宋詩言說道。 宋詩言已經(jīng)知道,葉芳是在進(jìn)入宋家大宅后遇見的爸爸,所以,達(dá)成目的后,她便也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宋詩言看著葉芳,對她說道:“葉阿姨,時間也不早了,吃完飯,我就讓傭人帶你去休息吧!明天上午,我就帶你去宋家大宅見詩言?!?/br> 聞言,葉芳自然是高興地點點頭,她看著宋詩言的眼中,也多了一分真誠。 第264章 焦灼不安 晚上十點整,顏多雅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家。傭人知道她回來必會泡澡,所以,便提前來到顏多雅的浴室里,替她準(zhǔn)備好東西。 顏多雅走近浴室,便聽見浴室里的傭人正在低聲討論著什么。 “今天晚飯時間,我聽門衛(wèi)室里的保安說,今兒個有個瘋女人跑到宅子的大門口,吵著鬧著要見小姐,保安兩次把她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她又瘸著腿走了回來。你不知道,那幾個保安都有些佩服這個女人的毅力了?!币粋€女傭有些唏噓地說道。 “這宋家大宅豈是那些人想進(jìn)就進(jìn)的?這個女人大概是腦子有毛病吧?”另一個女傭搖著頭,有些嘆息著說道。 “可不是嘛!那女人還大言不慚地對保安說,只要小姐一聽她的名字,絕對會親自出門迎接她,可把門衛(wèi)室里的那幾個保安給逗笑了?!迸畟蛐χf道。 “那這個女人,究竟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來頭?”那個女傭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估計她就是一個瘋子吧!聽說那女人蓬頭垢面,渾身散發(fā)著一股酸臭味,像是在垃圾堆里生活的人似的。至于她叫什么名字,我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了,好像是叫什么芳?”女傭皺著眉,仔細(xì)地思索著。 “趙芳?李芳?孫芳?似乎都不對——我想起來了,那個女人說她的名字是‘葉芳’!”女傭恍然大悟地說道。 聞言,顏多雅的臉色驀然變得慘白,她渾身顫抖著,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傭人將一切收拾妥當(dāng),走出浴室,便瞧見顏多雅一臉蒼白地站在浴室外,渾身不受控制似的顫抖著。 “小姐,你怎么了?”顏多雅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慣了,這幾個傭人本來不想理會顏多雅的異樣,但見她整個人似乎都有些奇怪,還是忍不住為她擔(dān)憂,一臉關(guān)切地問道。 顏多雅回過神來,一把抓住離她最近的那個傭人,顫顫地問道:“你們剛才在浴室,都說了些什么?” 聞言,傭人躲閃著顏多雅的視線,說道:“沒,沒說什么。” “聽說,有個女人來宋家大宅找我了。你再說一遍,那個女人,究竟叫什么名字?”顏多雅用力地攥著傭人的手腕,有些瘋狂,聲音也有些顫抖。 聞言,傭人便知道,顏多雅她已經(jīng)將她們剛才在浴室里說的話全都聽去了。思及此,傭人便只得硬著頭皮,顫顫地說道:“叫,叫葉,葉芳。” 聞言,顏多雅只覺得“轟”的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她的腦中爆炸了。她的雙腿失去了力氣,整個人朝地上跌去。幸好那傭人及時拉住了她,這才沒讓顏多雅癱坐在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傭人見顏多雅一副失神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沒事,我只是忽然有些頭暈而已,”顏多雅費了好大的力氣,這才擠出一絲有些僵硬的笑容,對那幾個傭人說道,“你們現(xiàn)在可以回去休息了,不用管我?!?/br> 時間也有些晚了,聞言,傭人也樂得自在,將顏多雅攙扶到床邊后,便迅速地結(jié)伴離開了。 顏多雅坐在床邊,終于回過了神,她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陰冷——葉芳,你竟然還好意思回國?竟然還好意思來宋家大宅見我?你難道忘記了,當(dāng)年,是你狠心地把我拋棄在孤兒院的門口,跟著那惡心的老男人去了國外,過著瀟灑的生活。如今,你知道我發(fā)跡了,所以,你就想回來抱我的大腿?你以為,我會讓你得償所愿嗎? 思及此,顏多雅拿起身邊的枕頭就往墻上扔。忽然間,她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 顏多雅坐在床邊,又仔細(xì)地思考了半晌,這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了。 葉芳她和宋詩言沒什么交集,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來宋家大宅找宋詩言的。如今,既然她來了宋家大宅,那么就只能證明,葉芳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仗著手里有這么一個把柄,所以,就想來威脅自己!這種事,依著葉芳的性格,她倒是能做得出來! 思及此,顏多雅的臉又白了幾分。葉芳她,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 顏多雅知道,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葉芳她既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她一定會借此威脅自己。要是她一個不高興,把這件事抖了出來,那自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行,她絕對不會讓葉芳有機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來! 如今,葉芳應(yīng)該才回國,就這么殺了她,既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對她而言,也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思及此,顏多雅拿出手機,找到了門衛(wèi)室的電話,她清了清嗓子,這才撥通了電話。 “喂,小姐,你有什么事嗎?”保安見顏多雅深夜打電話到門衛(wèi)室,有些詫異。 “聽說,今天有一個叫‘葉芳’的女人來家里找我了?”顏多雅裝作不在意地問道。 聞言,接電話的保安心下一窒——難道,那瘋女人真的和小姐認(rèn)識?不然,小姐她為什么這么晚了還打電話過來,問那瘋女人的事? 保安只能硬著頭皮,承認(rèn)道:“小姐,今天上午確實是有一個叫‘葉芳’的女人來家里找你。不過,她的打扮就像是流浪的人,所以,我自然是沒讓她進(jìn)宅子?!?/br> “那你知道她之后去哪里了嗎?”顏多雅繼續(xù)問道。 “天黑的時候,景頌小姐來宅子找你,見那女人可憐,于是就帶回了她的家?!北0惨晃逡皇?fù)?jù)實以告。 聞言,顏多雅心中有些郁悶,這個景頌,為什么要把葉芳帶到家里去?這樣一來,她今晚上還怎么派人對葉芳下手? “小姐,這個葉芳,她……”保安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生怕葉芳真和顏多雅有什么關(guān)系,到時候,他恐怕就真得卷鋪蓋走人了。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顏多雅便已經(jīng)掛了電話。 顏多雅有些不安地在屋里走來走去,這葉芳,不會把她的事告訴景頌吧? 不對,葉芳她都還沒見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和自己做交易,她一定不會就這么白白浪費掉這么好的籌碼! 顏多雅想要立刻就去把葉芳從宋詩言的家里接走,可是,她又擔(dān)心這樣會讓宋詩言起疑。于是,她只能忍著心中的不安,焦急地等待著天明。 第265章 故意而言 第二天一早,宋詩言起床才下樓,家里的傭人便走過來對她說道:“小姐,今兒個一大早,那宋詩言小姐就到家里來找你。我見你睡得香,索性就沒叫你,讓她先等著。” 聞言,宋詩言在心里忍不住笑了笑。這個顏多雅,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知道了葉芳來宋家大宅找她的事情,所以,今天早上,她才會起得這么早,跑到這里來找自己。 “那詩言她現(xiàn)在在哪兒?”宋詩言對傭人問道。 “我見宋小姐還沒來得及吃早飯,所以,就先安排她去飯廳吃早飯了?!眰蛉舜鸬馈?/br> 宋詩言笑著點點頭,對傭人的做法感到很滿意。隨后,她便開口說道:“那我這就去飯廳,你稍后也將我的早飯送過來吧?!?/br> “小姐,你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呢?難道她還沒有醒嗎?”傭人沒見到葉芳的身影,于是便有些疑惑地問道。 聞言,宋詩言點了點頭。葉芳她昨天走了那么多公里的路,這么一把歲數(shù)了,想來她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估計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吧! 聽了宋詩言的話,傭人對葉芳就更沒什么好臉色了。小姐見那女人可憐,把她帶到家里來,誰曾想,這女人倒還真把自己當(dāng)這家里的主人了,竟然比小姐都起來得還晚。 宋詩言見傭人似乎對葉芳有些不滿,她也懶得和傭人解釋,畢竟,她對葉芳,也沒有什么好感。至于別人是怎么看葉芳的,和她也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 宋詩言來到飯廳的時候,顏多雅已經(jīng)吃完了早餐,現(xiàn)下正喝著杯子里的熱牛奶。 “詩言,你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我昨晚睡得晚,現(xiàn)在才起床呢!”宋詩言看著顏多雅,將眼底的那一抹厭惡掩去,笑著對她說道。 聞言,顏多雅抬起頭來,看著宋詩言,眼神卻一直在瞟她的身后,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見顏多雅的視線有些飄忽,宋詩言當(dāng)然知道,顏多雅是在看葉芳是不是也跟在她身后,來飯廳吃早飯了。 宋詩言坐下后,打量著顏多雅。 顏多雅的臉上搽了一層厚厚的粉,整個人白了幾個度,但還是掩蓋不了她眼眶周圍的那一片烏黑,她的臉上化著濃妝,但還是無法將她的憔悴與衰敗掩飾。 見狀,宋詩言在心里有些好笑,看來,知道葉芳來到自己這兒住下之后,顏多雅她昨晚應(yīng)該是個不眠之夜吧! “景頌,我聽家里的門衛(wèi)說,你昨晚來家里找過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所以,我就過來看看?!鳖伓嘌诺哪樕蠑D出一絲笑容,她看著宋詩言,慢悠悠地說道。 聞言,宋詩言裝作不知內(nèi)情的模樣,笑笑,對顏多雅說道:“詩言,我昨晚只是有些無聊,所以才會去你家找你,準(zhǔn)備喝喝茶,聊聊天而已。要是我真有什么事,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的,不是嗎?你何必起這么早,跑到我家來坐著干等?” 顏多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有些尷尬的笑容,她確實是有些心急了。 這時,傭人將宋詩言的早餐端了過來,于是,宋詩言便也開始吃起了早餐。 見宋詩言忙著吃飯,似乎根本沒打算提葉芳的事,顏多雅在心中糾結(jié)了半晌,而后才緩緩開口說道:“景頌,聽說昨天,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來家里找我?” 見顏多雅迫不及待地問起葉芳的事情來,宋詩言忍住笑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哦,詩言,你要是不說起這件事,我恐怕就把這事拋之腦后了。” “那,她現(xiàn)在在哪里?”顏多雅見著宋詩言,小心翼翼地問道。 聞言,宋詩言笑了笑,這才悠悠地說道:“葉阿姨現(xiàn)在還在樓上睡覺呢——昨天,她可是在你家門衛(wèi)室里的保安那兒受了不少的氣,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所以就把她帶到了我家來。” 聞言,顏多雅的臉上有一絲尷尬,她看著宋詩言,問道:“受氣?這是怎么回事?” “聽葉阿姨說,她去宋家大宅找你,結(jié)果,門衛(wèi)室里的保安見她穿得破爛,所以,就不許她進(jìn)宅子里去,也不許她在門外等你,怕她影響了宋家的顏面。見她不離開,保安們就開著巡邏車,兩次把她扔到了好幾公里外的地方。于是,她只能又瘸著腿,一步一步走回去?!?/br> 見自己的母親受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顏多雅的心里非但沒有一絲不高興的情緒,反而還感到有些高興,有些解氣。隨后,她又一臉嚴(yán)肅起來,看著宋詩言,緩緩開口問道:“那她,都和你說了些什么?” 見顏多雅一副擔(dān)憂的模樣,宋詩言便想故意嚇嚇?biāo)?,于是便一臉正色地開口說道:“葉阿姨她說,你是她的女兒——詩言,我怎么都沒聽你提起過呢?” 聞言,顏多雅整個人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樣,她的臉色驀然間變得慘白,雙腿也止不住的顫抖。她手上一個不穩(wěn),牛奶杯從她的手中滑落,打濕了她的衣服。顏多雅一陣手忙腳亂,這才接住了牛奶杯,沒讓它摔在地上。 見狀,宋詩言有些好笑,不過,她面上還是裝出一副不解的模樣,對顏多雅問道:“詩言,你怎么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聞言,顏多雅拼了老命,這才讓自己看起來稍微平靜一些,隨后,她擠出一絲笑容,只是,那笑容帶著幾分僵硬。她看著宋詩言,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楚?!?/br> “葉阿姨說,你是她的女兒?!币婎伓嘌爬^續(xù)問道,宋詩言便也再次“好心”地回答道。 聞言,顏多雅放在腿上的雙手狠狠捏著自己大腿上的rou,這才沒讓自己再次失態(tài)。 見顏多雅沉默了片刻,宋詩言便也見好就收。于是,她看著顏多雅,笑著說道:“我昨晚還在替葉阿姨擔(dān)心,詩言你會不記得葉阿姨了。果然,見你這么一副吃驚的模樣,我就知道,你都已經(jīng)不記得,你還有葉阿姨這個干媽了?!?/br> “干,干媽?”聞言,顏多雅有些驚訝,她看著宋詩言,強顏歡笑地解釋道:“我確實是不記得,還有這么一號人物了?!?/br> “葉阿姨說,她和你的母親情同姐妹,所以,當(dāng)年,你的母親便讓你認(rèn)她當(dāng)干媽。葉阿姨還說,她還照顧了你許久。雖然你們這么多年都沒有聯(lián)系過了,但她還以為,你應(yīng)該是還記得她的——所以,待會兒你見了葉阿姨,可別說你已經(jīng)忘了她,否則,葉阿姨她一定會很難過吧!”宋詩言看著顏多雅,朝她眨眨眼,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