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過分。”

    五條悟的筷子撥弄著便當盒里的東西，聲音忽然放得很輕：“……要吃什么，我可是從來沒要求過這么多細節(jié)哦？”

    “*#￥……#%……”

    “悠仁，嘴巴里含著那么多東西說出來的話老師可聽不明白??？”

    “……唔，”虎杖悠仁接過伏黑惠隨手遞過的水杯灌了一口，這才順了口氣，恢復了原本的清晰吐字：“既然是白鴻小姐的好意到也沒必要完全忽略，伏黑也沒必要露出那種表情吧？老師如果覺得過意不去，試著給白鴻小姐送些回禮怎么樣？”

    五條悟摸著下巴：“回禮啊……”

    伏黑惠若有所思：“回禮呢……”

    釘崎無語道：“所以說為什么連伏黑也要想，你不是前兩天剛剛送過了？禮物送得太頻繁會失去禮物應有的意義啦。”

    少年想也不想下意識脫口而出：“那是釘崎幫我挑的不算數(shù)?！?/br>
    “只不過為什么連老師也一臉苦惱的樣子啊，她不是你帶回來的嗎？最起碼的喜好姑且不說，日常生活中缺什么總該知道吧?！?/br>
    “呀，這個——”

    五條悟有點苦惱的撓了撓臉頰，語氣無奈道：“她幾乎沒有給我表現(xiàn)出對任何事物的單獨偏愛??？非要說的話……”男人反手指指自己，故作乖巧道：“——‘我’算嗎？”

    很快他從包括虎杖悠仁在內(nèi)的學生們嫌棄到扭曲的猙獰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啊，看起來不算呢。

    ***

    事實證明，猜來猜去不如直接問本人，當天晚上五條先生抱著抱枕湊到沙發(fā)上看書的白鴻旁邊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對方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訝。

    “我想要的東西？”

    “為什么是這個表情啊，那邊的‘我’沒問過你這種問題沒送過你東西嗎？”

    “呀，這個嘛……”

    白鴻有點苦惱的皺皺眉，由于御三家改革之后整個五條家都已經(jīng)默認她才是那個實際掌權的對象，加上她這個人沒有什么特別的欲望愛好，所以就算想要送禮也沒什么能給的，至于那邊的五條悟最想送給她的東西嘛……

    算了，那玩意不能想。

    女人忽然揉了揉眉心：“只不過怎么忽然提出這個問題？如果只是為了回應我一日三餐的話，那么五條先生目前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給了住處也有報酬，我不覺得還有什么需要格外彌補的?！?/br>
    “不，還是有區(qū)別的吧？”

    冷冰冰的金錢交易關系和更進一步的親密距離，區(qū)別還是很明顯的。

    她茫然問道：“有區(qū)別嗎？”

    五條悟看著她，忽然翹起嘴角：“有呀~”

    “白鴻小姐真的沒什么想要的嗎？”

    女人細長蒼白的手指停駐在書的一頁上，她垂眸沉思，忽然開口道：“若要說的話，我明天想出門一次?！?/br>
    “嗯嗯，可以哦，我陪你去?！蔽鍡l先生笑瞇瞇的點點頭，“是有什么東西想買還是想看什么？我可以幫忙付賬的，帶路也可以~”

    “我想去一趟涉谷?！?/br>
    白鴻回答。

    “有什么東西要買嗎？”

    “不，我想找找回去的方法?！卑坐櫸⑽Ⅴ久?，神情有點苦惱：“一直在這里等著也不太合適，之前擺脫五條先生幫忙調(diào)查您似乎也沒時間，那么我還是自己調(diào)查快一些?！?/br>
    “……啊，這樣?！?/br>
    五條悟仍然揚著嘴角，弧度多少卻有些涼薄冷意。

    他推推墨鏡抱著抱枕轉(zhuǎn)過身去，選擇用后腦勺對著白鴻，語氣近乎冷淡：“行啊，明天陪你去。”

    只是涉谷而已，那里根本沒有什么能讓白鴻找到回去的方法。

    他不擔心，只是有些煩躁。

    ——五條悟始終沒有告訴她的是，在最初的三天時間里他已經(jīng)把整個涉谷翻了一遍，連著她最初形容的地方和所有可能出現(xiàn)問題的地方，乃至于之前咒靈下帳的位置……五條悟幾乎就差把地磚翻了一遍，可那里別說是什么傳說中的穿越之門了，整個涉谷就連一點奇怪的氣息也沒有。

    而在不久之前，他又偷偷借著任務的名義把那里仔細翻找了一遍，仍然一無所獲。

    ——她很可能回不去了。

    只是因為怕刺激到白鴻的精神，這件事情他始終沒有說出口就是。

    “你覺得你還能回去？”

    話已出口便有些后悔，那口吻語氣與其說是二十八歲靠譜人民教師一貫風格倒不如說是倒退十年回到了高專時期最難搞的叛逆期時代，只不過他身后這個人對與這種口吻似乎也接受過于良好，手指下意識伸過來想摸摸他的頭發(fā)，只不過指尖在發(fā)絲之上停駐一瞬便收了回去，連無限的邊緣也沒碰到。

    “我不知道?！?/br>
    她的語氣放緩了許多，溫和地仿佛她才是之前那個有些無理取鬧的對象：“只不過不試試，我總會不甘心?！?/br>
    五條悟沒再多說什么。

    他無聲關閉了無下限的術式，又跟著往后貼了貼，只是他等到翻書聲響起，卻再也沒有等到那只落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掌。

    ……

    生氣了嗎？

    第二天早上五條悟難得沒穿平日里一身的黑漆漆，男人換了身相當惹眼的衣服，淺色的風衣和白色高領毛衣，漂亮的雪發(fā)細細打理過后沒有選擇眼罩而是戴上了墨鏡，連鞋子也選擇了時下流行的最新款，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趕上了個陰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