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安雨航心一橫,小聲道:“為了配絕影?!?/br> “嗯?”蕭沐辭有些疑惑。 “我當時很喜歡你,但又不想做第三者。你對我那么好,我就想著等把人情還上了,我就走。”現(xiàn)在再想起來,安雨航已經(jīng)不覺得心里發(fā)酸了,“出了絕影后,你拍給彥哥,其實我是有點吃醋的。彥哥有了絕影,我就在想抓個能配得上絕影的好馬送給你,一方面能還了你的人情,另一方面也算是祝福你和彥哥。想來想去,好像只有奔霄才配得上你,也配得上絕影,所以就特地去抓了?!?/br> 蕭沐辭在心里嘆了口氣,他要是早知道雨航就是鳳孤吟,說什么他也不會把絕影拍給文彥。 “我運氣還算好,蹲了沒幾天就抓到了。”安雨航笑了笑,現(xiàn)在回想起來雖然有點傻,但想到奔霄的主人是蕭沐辭,他還是覺得挺值的。 “幸好……”蕭沐辭抓起安雨航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幸好你喝醉了自己爆了馬甲,不然我再這么讓你傷心,以后知道了真相,肯定會特別后悔。” 安雨航笑看著他,沒說話。其實這些都是他自己想做的,無需蕭沐辭內(nèi)疚,否則反倒沒意思了。 蕭沐辭的吻由手背轉(zhuǎn)到了嘴唇,安雨航的反應依舊生澀,蕭沐辭吻得很細致,照顧到安雨航每一處敏感的神經(jīng)。直到安雨航氣喘吁吁地軟倒在他身上,他才慢慢結(jié)束了這個吻。 安雨航被他吻的舌尖發(fā)麻,靠在他身上,說不出話來。 蕭沐辭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低聲道:“雨航,文彥對我來說是非常特別的存在?!?/br> 聽到這話,安雨航腦子有些發(fā)蒙。他不知道蕭沐辭是什么意思,“特別”這個詞難免會讓他多想。 “他父親為救我而死。所以我必須照顧他,這是我答應過他父親的?!笔掋遛o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這件事他能瞞著安雨航。 安雨航這回不是發(fā)蒙了,而是被驚得傻愣在那里。 蕭沐辭看著他,繼續(xù)道:“文彥的父親與我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guān)系一直特別好。我和文彥也是一起長大的,我一直管他父親叫‘小叔’。就跟自家人一樣。” 蕭沐辭慢慢回憶著那些過往:“你可能想像不到,文彥小時候特別纏人,而且身體也不好,經(jīng)常生病。我父親就總跟我說要好好照顧文彥。我父親是接手的家里的企業(yè),事業(yè)上一直很順。但小叔家是家道中落,到他這一輩已經(jīng)不太行了。不過小叔很有魄力,我父親接手家里的事后,不顧別人的反對,調(diào)動所有資源幫了小叔一把。小叔也沒辜負我父親的信任,舒家的產(chǎn)業(yè)就憑這一下,起死回生了。后來我父親跟小叔一起有合作,兩人從沒紅過臉,也從沒有過矛盾?!?/br> “我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一次我父親帶我去建筑工地視察。我當時雖然年紀小,但我父親已經(jīng)開始培養(yǎng)我了。因為是跟小叔合作的項目,所以小叔也跟著一起去了。就是那天,吊車吊起來的鋼筋突然在高空散落,就在我頭頂上,小叔沖過來,一把把我推了出去。他當時力氣特別大,我被推出很遠,撞到鐵架上,把手臂的骨頭撞骨裂了。但小叔卻直接被掉下來的鋼筋貫穿了胸部和肚子?!彪m然事情過去了那么多年,但當時的場面對蕭沐辭來說依舊是歷歷在目。 安雨航已經(jīng)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來面對這件事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會出這樣的事,而且還是發(fā)生在蕭沐辭身上。 “當時場面很亂。我父親簡直要瘋了,大叫著讓人叫救護車。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失態(tài)過。我也顧不得驚嚇和疼痛,跑到小叔身邊。”蕭沐辭握緊安雨航的手,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小叔臉色慘白,抓著我的手,跟我說‘照顧文彥’,我點了頭。小叔又跟我父親笑了笑,但什么都沒說,隨后就昏了過去。救護車趕來后,我和父親跟車去了醫(yī)院,醫(yī)院全力搶救了四個小時,還是沒把人救回來。小叔就這么走了?!?/br> “后來我和父親才知道,一周前,小叔查出了胃癌,已經(jīng)晚期了。但他沒告訴我父親,想堅持著把這個項目做完。可能也正因為這樣,小叔才會毫不猶豫地救我。但無論怎樣,小叔因我而死,我這輩子都得把文彥照顧好。雖然文彥從沒怪過我,也沒埋怨過一句,但從小叔過世那一刻起,文彥就實實在在地變成了我的責任,我無可推卸,也不想推卸?!彼哉f舒文彥對他來說是不僅僅是朋友,也是家人,是弟弟,他無論如何都會護著舒文彥。 “我明白。你做的很對?!卑灿旰窖劬τ行┌l(fā)脹,了解完整件事,他完全能明白蕭沐辭為什么能在游戲上一擲千金,只要舒文彥喜歡,也能理解為什么蕭沐辭說舒文彥是特別的。他很贊同蕭沐辭的做法,雖然那個時候蕭沐辭也不大,但他已經(jīng)能抗起責任,屬于男人的責任。 蕭沐辭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認真地說道:“也許有時候我會習慣性地先去考慮到文彥的需求和想法,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和文彥沒那種感情。以后我也會慢慢改,凡事把你放在第一位?!?/br> “沒關(guān)系?!笔掋遛o笑了笑,說道:“我都懂。如果你真喜歡彥哥,或者彥哥喜歡你,你絕對不會來招惹我,也不會喜歡上我?!比绻掋遛o和舒文彥真的有近于愛情的感情,那他和蕭沐辭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更不會有蕭沐辭和他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他這種事。因為蕭沐辭的責任心很重,不會辜負自己在意的人。 蕭沐辭也露出笑意,點了點頭,“嗯。我喜歡你,這輩子只喜歡你一個。無論你相不相信,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我信。”安雨航主動抱住蕭沐辭,說道:“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顧彥哥。” “好?!卑灿旰皆敢飧黄鸪袚?,說明他們已經(jīng)是一個整體,他根本沒有理由拒絕安雨航心里上的靠近。 相擁在一起,兩人平復著情緒,享受著彼此的體溫。這一刻,沒什么比戀人的懷抱更溫暖。 不知抱了多久,兩人的情緒都平復下來。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蕭沐辭關(guān)了安雨航的電腦,兩人分別去洗澡。 等安雨航洗好出來,蕭沐辭已經(jīng)站在客廳喝水了。 “來。”蕭沐辭晃了晃手里的水。 安雨航走過去,蕭沐辭摟過他的腰喂他喝水。一杯水很快見了底,蕭沐辭說道:“今晚跟我睡?” 安雨航身體僵了一下,趕緊搖了搖頭,“我睡客房就好?!?/br> “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想和你說會兒話?!笔掋遛o繼續(xù)游說安雨航。 安雨航覺得就算什么都不做,剛確定關(guān)系就睡一張床,也未免太快了些,“我還是想自己睡,習慣了?!?/br> 蕭沐辭笑了笑,覺得今天占的便宜已經(jīng)夠多了,還是別把他逼得太緊了,“好。睡不著就來找我。” “嗯?!彼麘摬粫恢?/br> 從蕭沐辭的書房挑了本書,安雨航拿著上了床。倚在床頭看了沒兩頁,蕭沐辭就敲門走了進來。 安雨航無語地看著他。 蕭沐辭很自然地上了床,靠著枕頭坐在安雨航旁邊,說道:“等你睡了我就回去?!?/br> 安雨航也不好趕他走,便晃了晃手里的書,問道:“一起看嗎?” “好?!笔掋遛o將他抱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腿間。然后拿著書,讓安雨航看。這本書他已經(jīng)看過了,只是借著看書的理由跟安雨航親近一會兒。 安雨航靠在蕭沐辭身上,感受著身后的熱源,臉上一直泛著紅暈,坐姿也有些僵硬。 不過看了沒多會兒,安雨航就徹底被書里的內(nèi)容吸引了,身體也放松下來。后來實在是困了,就不知不覺靠著蕭沐辭睡著了。 見他睡得安心,蕭沐辭也露出笑意。在他臉上印了個晚安吻,慢慢撤出身體,讓安雨航枕到枕頭上。然后幫他蓋好被子,關(guān)上燈。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之后的兩天,在兩人蜜里調(diào)油的相處中一瞬而過。為了吃得營養(yǎng)均衡些,安雨航拉著蕭沐辭去超市買了足夠吃到年初八的菜,然后一日三餐都由安雨航親自下廚,吃得既然溫馨,又豐盛。 蕭沐辭雖然不想讓他累著,但安雨航一瞪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他就完全沒辦法拒絕安雨航的任何要求了。開始的時候他也想自己來做,讓安雨航坐到一邊教他就好。但看他完全不在行,切菜又很難看的樣子,安雨航直接把他趕出了廚房。 不過飯后收拾廚房、洗鍋洗碗的事還是被蕭沐辭搶了過來。安雨航這回沒跟他爭,他也知道蕭沐辭肯定讓他親自做飯已經(jīng)是做出很大的讓步了,如果不讓蕭沐辭收拾,他明天肯定進不去廚房了。 初四晚上,安雨航坐衣帽間里,看著蕭沐辭挑明天出門要穿的衣服。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文彥的母親很隨和,你不用擔心?!泵魈焖ナ嫖膹┘野菽?,這是之前就定好的。 安雨航搖搖頭,說道:“我明天下午要打工,去了沒多會兒就得走。還是算了,等有機會再去吧?!卑此蚬さ臅r間算,明天吃了午飯就得走,不可能幫著收拾,也說不上幾句話。安雨航覺那樣不太好,長輩也不會喜歡。 “也好。明天晚上我去接你?!卑灿旰酱蛲旯み€是要回來的,他自然得去接人。 “嗯?!卑灿旰揭矝]反對,等蕭沐辭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來掛好,安雨航才問道:“蕭哥,熠哥當初收我做徒弟,是因為我的id能和他的組成詞。我很好奇,你和他是怎么成朋友的?也有這種奇葩理由嗎?” 蕭沐辭笑了笑,說道:“他當初是說因為我和他的姓都是草字頭,所以覺得可以做朋友看看。” 安雨航哈哈大笑,果然是熠哥的風格,“那他和彥哥呢?” “因為他和文彥耳朵上都有一顆痣?!睂τ谘谡依碛山慌笥堰@件事,蕭沐辭也覺得挺有意思。說白了,是因為薛熠想交他和文彥這個朋友,才找了這些理由來拉近彼此的距離。 “這也行?熠哥的觀察也太仔細了吧?!卑灿旰揭仓滥切┎贿^是薛熠為了交朋友找的理由,但理由能找的這么奇怪的,也是少有了。 蕭沐辭走過去,站在安雨航面前,笑道:“他觀察的細不細我不管。我覺得現(xiàn)在我們應該討論一下稱呼的問題?!?/br> 安雨航微微低下頭,小聲道:“這個稱呼挺好的。”他也叫習慣了。 “之前我們是朋友,你那么叫無可厚非。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們是戀人,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蕭沐辭扣住安雨航的手,說道:“如果作為情趣,你叫我‘哥’,我欣然接受。但帶著姓的就算了?!?/br> 安雨航的臉一下就紅了,他不是小孩子,蕭沐辭說說的“情趣”是什么,他也明白。 “叫我的名字?!笔掋遛o笑看著他。 安雨航嘴巴動了動,還是沒叫出口。 蕭沐辭又逼近了一些,說道:“你要不改,今天我就不放你回客房了?!?/br> 安雨航的臉更紅了,咬了咬下唇,才輕聲叫道:“沐……辭……” 蕭沐辭滿意地把他抱起來,笑道:“以后別叫錯了,不然要罰你的。” 安雨航把臉埋進蕭沐辭的頸間,任由蕭沐辭把他抱回客房…… 第48章 感人的睡衣 蕭沐辭的車子到達舒文彥家樓下,薛熠正好從自己的車上下來??吹绞掋遛o的車停在他旁邊,便停下來等他一起。舒文彥上大學后,他的母親就搬出了老宅,老宅地方太大,只有她和舒文彥兩個人,顯得空蕩蕩的。為了舒文彥大學時能隨時回家吃飯,他母親果斷在離學校幾站路的一個高檔小區(qū)里買了一套房子。那之后,舒文彥和他母親就一直住在這里,沒再回老宅子住,舒文彥也沒再自己買房子。 “我還以為你要到中午才來。”薛熠笑看著下車的蕭沐辭。 蕭沐辭挑了下眉,“我每年都是一早就來拜年?!?/br> “今年不同往年啊?!笔掋遛o用胳膊撞了撞蕭沐辭,調(diào)侃著問道:“早上和雨航通電話了吧?”據(jù)他的了解,戀愛中的人恨不能二十四小時待在一起,每天打幾通電話簡直是必備項目。 蕭沐辭看了他一眼,邊往電梯那邊走,邊道:“他住在我家,不用打電話?!?/br> “???”薛熠頗為意外,“你這是吃到了?” “沒有?!笔掋遛o并不認為能看不能吃這件丟人的事,“他留在我那兒過年,一直住到初八?!?/br> “臥槽。人都在家里了,你居然忍得住?”雖然這對安雨航是一種尊重,但薛熠也由衷地擔心蕭沐辭的身體,可別憋出什么毛病。 “你管太多了。”看著安雨航天天在眼前晃,蕭沐辭自然是會有想法的。但想法歸想法,在安雨航?jīng)]同意之前,他不會付諸行動。 “嘿嘿,兄弟我這也是關(guān)心你。”薛熠笑著跟蕭沐辭一起走進電梯。 舒文彥家住二十層,房子不大,標準的三室兩廳,這對他們母子兩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進門后,蕭沐辭和薛熠給舒母拜了年,稱她阿姨。雖然蕭沐辭管舒文彥的父親叫小叔,但卻從沒叫過舒母“小嬸”,雖然舒母人很好,對他也很熱情,但與小叔在他心里的地位相比,還是差了很大一截。舒母也從來沒在意過這個問題,對他一如往常。 “你們跟文彥出書房聊吧,我這邊還要準備一陣子。”舒母做得一手好菜,這點無論是蕭沐辭的母親還是薛熠的母親,都沒法比。 “阿姨,您少做幾道菜就行,別麻煩。”蕭沐辭每年都勸,但每年飯桌上都擺得滿滿的。 “沒事,你們來,我高興?!笔婺笇λ麄償[擺手,說道:“去玩吧,別站廚房里,一會兒讓油星兒濺著?!?/br> “阿姨做的飯雖然好吃,但您再這么辛苦,明年我和蕭少就得帶您到外面吃了?!毖诤芟矚g舒母做的菜,但舒母畢竟是長輩,實在不好讓他累著。 “知道你們懂事。也就過年這幾天多做些,平常日子你們都忙,也沒辦法經(jīng)常過來。今天做一頓算是把你們?nèi)ツ暌荒甑姆荻佳a上了?!笔婺感Φ?。她知道這些孩子都忙,一年也見不上幾會。既然有機會,就給他們好好補補。 “好吧,那我和蕭少也不客氣了。”薛熠笑道。 之后,蕭沐辭和薛熠跟舒文彥一起去了書房。書房里也沒別人,舒文彥自然也就放心地開始問蕭沐辭和安雨航的事。他倒不是喜歡打聽,只是這是蕭沐辭第一次談戀愛,作為朋友,怎么都要關(guān)心一下。 蕭沐辭也沒多說,只說了兩人已經(jīng)確定關(guān)系,正在逐步加深對彼此的了解,等有機會一起吃個飯。 對于一起吃飯這個事,薛熠第一個贊同,他還得和他這個小徒弟好好聯(lián)絡一下感情,既然蕭少提出,他自然要響應。 舒文彥也覺得應該出來吃個飯聊一聊,之前一起吃飯算是朋友聚會,今天約的這一頓是等于蕭沐辭把戀人帶給朋友看,意義不同。 “等我問問他什么時候有空吧?!笔掋遛o說道。其實這幾天安雨航都有空,但他不想和別人分享安雨航的時間,所以吃飯這事以后再定。 之后三個人把話題轉(zhuǎn)到了工作上,一直聊到舒母來通知他們開飯。 安雨航早上陪蕭沐辭吃了早飯后,又去睡了個回籠覺。直到中午才起床。 蕭沐辭不在家,其實他也挺無聊的,原先一直一個人,就算覺得孤獨了,也只能忍著?,F(xiàn)在變成了兩個人,一點點孤獨都會被無限放大。不過安雨航肯定不會打電話告訴蕭沐辭自己很無聊,他寧可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也不愿讓蕭沐辭覺得他很麻煩。 好容易待到下午,安雨航趕緊換上衣服,背著自己的包出門打工去了。這是他第一次對打工這件事產(chǎn)生了迫不及待的心情。 即使到了初五,街上的人也不多。算不上冷清,但和平日里的熱鬧擁擠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換上店服,安雨航走到前面,跟曼姐、小放和悅悅拜了年。店長不在店里,但也很應景地給每個員工準備了紅包,即使兼職的,也能拿到一份。錢不多,卻也是一份心意。 店里沒多少客人,很長時間門才會被推開一次。不需要招呼客人的時候,他們就站在一起小聲聊天,說說這幾天的趣事,順便吐槽一下晚會。 快四點半的時候,店門再次被推開。安雨航正在低頭調(diào)咖啡,小放碰了碰他,示意他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