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第80章 誅殺 元明姝病了,回家休養(yǎng)了兩個月,這兩個月里她和高昶也很少說話。 高昶官復原職,朝廷的事物忙,元明姝不常見到他,見到的時候,高昶的態(tài)度也很冷淡,元明姝倒是無所謂的,該怎么說話怎么說話,仍舊很盡心的關(guān)照他的衣食。高昶回家已經(jīng)很晚了,回來也不說話,第一件事便是爬到元明姝身上。他悶聲不喘的,只是一味的干,也沒有任何愛撫和前戲,將她褲子拉到膝蓋分開她腿便直奔主題。元明姝身體未經(jīng)濕潤,很干澀,疼的厲害,抓著他胳膊求饒:“小昶,小昶,我疼,輕一點?!备哧埔膊⒉豢陷p,仍舊用力的沖撞,這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快感,而單純的是受苦了,元明姝手伸到下方去握住他那物,想阻止他的蠻橫,高昶卻被她這個動作更加激起了情欲,那物更加勃發(fā)。 元明姝最后只能是趴在他身下哼哼,高昶長了個厲害的大家伙,回回捅的元明姝想死,但實際上他身體并不怎樣好,有時候夜里累過頭了,第二天他就頭暈爬不起來,因此他一向是比較有分寸,做了一次,發(fā)泄完畢便不再貪歡。他終于射了。 高昶退了出去,元明姝剛翻了個身,高昶又壓著她,將手指伸進她秘處,借著那股黏膩攪動。 元明姝掙扎抗拒道:“我不要那個?!?/br> 高昶吻她臉道:“你要哪個?” 元明姝撇著嘴,眼睛濕潤潤,手摸到他腿間,握住那半勃的物事,嬌聲道:“我只要這個家伙。” 她臉頰雪白的,嘴唇紅紅的,這個表情這個語言,真是說不出的勾引人,難得的還有些可愛。高昶喜歡跟她zuoai,因為不管白日里怎么不高興,在夜里,在床上,她對自己是很坦誠的。高昶難得的有點高興,想逗她,便道:“你想要誰的?” 元明姝展顏一笑,捧了他臉親:“人不要緊,東西好就成,外加像你這般好皮囊,我就要?!?/br> 高昶咬牙笑:“你敢,看我不打斷你的腿?!?/br> 元明姝嘆口氣:“我真的想找來著,可是左看又看,沒有長的比你好的,有長的好的,我又看不上?!?/br> 高昶道:“要是你找到了比我好的呢?” 元明姝嗤笑道:“那我就不要你這濫貨了?!?/br> 她用一種玩笑的語氣來罵人,高昶沒法生氣,他埋頭在她胸口:“我哪有,你放眼去看,這洛陽城的男子,沒有比我更干凈的了,也沒有比我更愛你的了,你不要總是故意氣我了?!彼ブ麈氖?,讓她握住自己那根物事:“你干嘛不相信我,總覺得我不老實,其實我很老實的,真的,它也很老實的,只有碰著你的時候才會精神,別人女人,它見了打不起精神。那次是個意外,它先頭想的是你,以為是你,所以就起來了,不過后來,哎。”他嘆口氣:“我心里清醒的,是我在放縱自己?!?/br> 事隔很久,他才說起這件事,元明姝沒有說話。 “不過沒有做到那一步,我當時有點糊涂,沒意識到那樣嚴重?!备哧剖种竿嬷^發(fā),絮絮道:“明姝,你明白嗎?我不知道只是我自己,還是所有的人都一樣。有的時候,人的心思不完全是光明的,總會在某個角落,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备哧扑妓髦忉尩暮芷D難:“比如我知道我很愛你,可我有時候也會想,其實你這人不好,我能明白的看到你的缺點,你有時候很自以為是,很冷性很自私,你表面上對人好,實際上你在心里根本看不起他們?;蛘?,有的時候,我也會這樣看待我自己,我知道自己心里有過多不堪多骯臟的想法,或者有時候,我也會想做壞事,想放縱,會生出許多不該生的壞心眼。”他尋詞索句:“當初我問你,你跟我說,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魔鬼,人人都有?!?/br> 高昶道:“可是我知道那不重要,茫茫宇宙,萬千塵埃中的一縷游思罷了,而我們的愛情不會改變,我們會白頭到老,死了埋葬在一起,一同化作白骨,化作泥塵,可是咱們不會分開?!?/br> 他摸了元明姝的臉:“你不是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只是你心里還愛我,所以你舍不得放下。咱們結(jié)婚十多年了,我了解你,你會不了解我嗎?” 元明姝閉著眼,道:“我了解,睡了吧?!?/br> 高昶嘆口氣,抱著她。 兩人的關(guān)系仍舊同往日無異。 過了不久,元明姝又被高桓叫進了宮去。 高桓仍舊讓元明姝伺候他飲食起居,元明姝驚喜的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高桓妥協(xié)了。高桓要她不成,生了幾個月的氣,又讓她回到了身邊。 這是一個微妙的信號,高桓離不了她了。這個發(fā)現(xiàn)讓元明姝又驚又喜,她知道自己成功了,高桓作為一個手段強硬的皇帝,能夠?qū)λ讌f(xié),這意味她在高桓身邊地位的上升。她已經(jīng)萬事俱備。 嘉佑三年正月,高演謀反。 這一年里,經(jīng)過元明姝和高演那混蛋的不斷努力,高演跟高桓的矛盾終于激化。尤其是高昶重新回到中書省之后,高演察覺到了高桓在打擊他的意思,而且高桓不肯立他當太子,他身邊的親信也都感到不滿,煽風點火的鼓動他。他終于不能再忍,嘉佑二年冬,高桓突然轉(zhuǎn)了重病,竟然中風了,半邊身體都不能動,吃喝拉撒都艱難,更別說理政,高演決定趁機謀反。十八日夜,高演發(fā)動了宮變,宮變將就的是快,出其不意,驚動的人越少越好,高演只帶了五百人就殺到了高桓寢宮含露殿外,然后手下將領(lǐng)封鎖了四面宮門,禁止任何人出入。這夜元明姝沒有睡覺,坐在高桓床前陪他說話,她早早就已經(jīng)聽到了外面的喊殺聲。 今夜負責含露殿值守的人是韓儻和陳信。 聽見了喊殺聲,卻沒有聽到任何宮人的動靜,自然是高演工作做的好,早就已經(jīng)把高桓身邊的內(nèi)線打通。高桓問道:“為什么今夜這樣安靜呢?” 一縷血光已經(jīng)濺上了宮門的窗格,慘叫殺戮聲已經(jīng)近在耳邊,元明姝定了定神,道:“有人造反?!?/br> 高桓道:“誰?” 元明姝不答,那喊殺聲響在外面,卻始終沒能進得殿來,最后竟然是越來越低了下去,最后消失無蹤。元明姝知道是結(jié)束了。 外面有人高聲叫道:“臣禁衛(wèi)軍右校劉邵,求見陛下,安東王高熾,信王高珵謀反,已被格殺,敢問陛下安否?!备呋笡]應(yīng),元明姝也沒出聲。 外面的聲音又重復了一遍:“臣禁衛(wèi)軍右校劉邵,求見陛下,安東王高熾,信王高珵謀反,已被格殺,敢問陛下安否?!?/br> 高桓還是不出聲。 元明姝道:“我替皇上去看一看吧?!?/br> 等了很久,高桓終于道:“扶朕出去吧?!?/br> 元明姝叫來乘輿,士兵們抬著高桓,元明姝拂衣打開殿門,殿外已經(jīng)成了一個活人的屠宰場,過光遍地,宮門上,臺階上,廣場上,全是橫七豎八的鮮血和死尸。他赫然看到了臺階上,衣著最鮮明的,安東王高熾,信王高珵的尸體,造反的士兵已經(jīng)全被誅殺,韓儻,陳信,劉邵都鐵衣明甲的立在殿下。寒風吹拂著高桓的頭發(fā),忘了戴帽子,他兩鬢白的格外刺目。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聲音沙啞道:“替我傳中書令高昶,侍中并尚書令高演?!?/br> 劉邵道:“高演謀反了?!?/br> 很快高昶過來了,向高桓匯報情況,高演現(xiàn)在在軍營中,士兵們?nèi)诵墓膭?,很有可能釀成兵變,高昶道:“臣不敢擅自做主,請皇上定奪?!?/br> 高桓在殿中躺了許久,他不出聲,也沒人敢上前詢問。高昶跟劉邵等人還等在殿外,等他拿主意定奪,高桓卻久久沒有決定。 沉默足有半夜,他道:“叫謝耘來,擬旨吧。” 元明姝聽他口述了旨意。 “讓他回來,不要亂來,朕饒他不死?!?/br> 只這一句話,謝耘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寫,不過他到底很快還是擬好了,把高桓的話譯作了普通的書面語,給高桓過目了,高桓點頭,然后他提著這副圣旨出去。他走到殿外的時候,高昶不知從哪里悄悄出來,要了圣旨要過目,謝耘不敢違抗他,高昶道:“皇上讓誰去傳旨?” 謝耘遲疑道:“皇上沒說,應(yīng)該是讓臣去?!?/br> 高昶道:“皇上沒說,便給我吧,我去。” 謝耘心跳了跳,看到他那張平靜無波的臉,陡然已經(jīng)猜測到他的意圖。他握著圣旨的手有點發(fā)抖,高昶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來負責?!?/br> 謝耘把圣旨交給了他,高昶將其收入衣袖,帶了劉邵去軍中,劉邵道:“圣旨呢?”高昶道:“沒有圣旨,只有口喻。”劉邵大驚,這樣大的事情,沒有圣旨印璽只有口喻,誰敢去做?他要追問,看到高昶的表情卻不敢追問,只默默咽了下去。 到了軍中,見到高演,高昶宣了高桓口喻:“謀反者格殺勿論,其余從犯,圣上赦免你們的罪狀,立刻回到各自營中,不得隨同作亂,否則一律格殺,夷三族。” 原本他這樣空口白牙的說話,是會引人懷疑的,但是安東王信王都死了,高演可以說是敗局已定,他手下的士兵們也都惶恐不安,或為了活命想拼死一搏,然而聽到這樣的圣旨哪還有心思,再說高演跟高桓是父子,他們也是高桓的部隊,高桓不至于就殺他們,聽了赦令立刻作鳥獸散,呼啦啦的各自回營。所有人都跑光了,高演頓時成了光桿司令。 高昶這才又道:“高演持眾謀反,就地誅殺,得其頭顱者賞金萬兩。”冷冰冰的一字不顫念完。 高演怒道:“你胡言亂語,父皇要殺我,圣旨呢!我怎么看不到圣旨!”沖上去要殺他,高昶道:“你率眾謀反,罪該萬死,陛下殺你還需要圣旨嗎?” 士兵們猶疑,并不敢真的殺他,這時候韓儻卻不管那么多,新仇舊恨一起算,直接提刀上前就將他腦袋剁了下來。士兵們看見了,被刺激了,也都紛紛上前加在一起亂砍。士兵們?yōu)榱藸帄Z賞金,把高演砍的沒了個全尸,有的得了頭有的得了手腳。 血腥氣令人作嘔,高昶回到家中,將袖中的圣旨在火上燒了,換了衣服,這才同劉邵進宮復命。 元明姝坐在高桓床邊,從太監(jiān)的耳語中,得到了她意料之中的消息。然后高昶便進殿了,向高桓稟報,高演拒不投降,堅持抵抗,已被就地誅殺。 ☆、第81章 刺激 高桓聽到這個消息,久久沒有說話。 高桓老了,這回是真的老了,短短幾日里,他臉上已經(jīng)添了許多皺紋。謝耘立在床邊替他讀奏章,他聽的打了瞌睡,他不接見朝臣,高昶向他稟事,他也只是一味的點頭,道:“就這樣辦吧?!鄙袂槠v而倦怠。 總之,他對一切事情都不再上心了。 高演謀反一案牽連甚廣,這件事交給了司隸校尉查辦,這是排除打擊異己的大好機會,元明姝絕對不會放過。 謝耘看著她擬的名單,有些遲疑道:“這,會不會牽連太多了?怎么把竟陵王趙王也牽連進去了?!?/br> 元明姝淡淡瞥了他一眼:“多嗎?婦人之仁,這些人若不能不一次解決干凈,將來只會帶來更大的禍患。” 謝耘道:“我看還是請示一下尚書令大人吧?!?/br> 高昶如今已經(jīng)做了中書令,侍中,錄尚書事,高演死了,高桓也不理事,朝中的事情都是他在決斷。謝耘的意思,元明姝這樣做,恐怕惹出麻煩,給高昶過目的話,如果他不同意便讓他拿主意,如果他同意,這事情是高昶過了目的點了頭的,誰不滿意自然也是找不到元明姝和自己頭上。元明姝自然明白謝耘的心思。 她點了點頭:“你去問吧?!?/br> 謝耘去了,高昶在臺中處理政務(wù),聽到屬下官員通報,他面無表情道:“我沒空見他,讓他等著?!?/br> 然后他就再沒問起過,謝耘等了半日,見不到他人,只得回去見元明姝,同她道:“尚書令大人不肯見我,恐怕是知道公主的意圖,他不同意才故意拖著不見?!?/br> 元明姝道:“他不同意也不要緊。” 元明姝自然能找到人替她辦這件事,她可以授意負責案子的官員,并不需要高昶的同意。高演一案,但凡涉及的官員,一個不漏全部被斬首,有部分與此案本無關(guān)聯(lián)的,也被牽扯其中做了炮灰。這是政治游戲的規(guī)則,元明姝諳熟這種規(guī)則,無數(shù)次的參與其中。 高氏的主要勢力經(jīng)此一役遭受重創(chuàng),幾乎是被一掃而空,元明姝升謝耘做了中書令,劉珧做了驃騎將軍,她日日不離高桓左右,朝中的事務(wù),奏折,由謝耘讀給高桓聽,高桓昏昏沉沉的,元明姝便代他做決。 這樣的狀況,落在朝臣眼里,眾人都有想法了,可是他們的想法不敢明說,這日許琿同高昶喝酒,實在是忍不住,他問了出來:“讓謝耘做中書令,劉珧做驃騎將軍,這件事,究竟是大人的意思,還是公主的意思?” 大范圍的起用元氏舊臣,打擊高氏嫡系,朝廷里許多人都看出這個苗頭了,只不過現(xiàn)在高昶在朝中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無人能與他相抗,元明姝是高昶的夫人,她在高桓身邊,眾人自然以為這些事都是高昶的意思。 只是許琿看出了不對勁,借醉跟高昶問起。 他話問出口,高昶許久沒答腔。 許琿知道自己問到了點上,心中一咯噔。 高昶白著一張臉,表情冷冷的,許琿猜出他心思,低聲道:“公主這樣過了,如果這不是大人的意思,還請大人定奪,殺了謝耘,劉珧,否則遲早要出亂子。” 冰涼的酒液入了喉腸,整個人終于安定了下來,高昶道:“就憑他們,能出什么亂子?” 許琿道:“大人難道沒看出他們的意圖嗎?” 他道:“公主時常到景暉苑去,同長樂公見面,這是很不妥的,大人不該再讓她去了,依臣之言,長樂公,大人應(yīng)該殺了他?;噬蠇D人之仁,殊不知,留著這個人是禍患。留著禍患不殺就罷了,怎么還能信任姓元的公主,讓他們一家人經(jīng)常見面呢?這太不像話了?!?/br> 高昶道:“我當初受過長樂公的提拔,這樣不好,會被人議論。”他聲音低不可聞,又飲了一盞酒。 他心里想的則是元明姝。 許琿直接戳破了他的掩飾:“大人怕的不是他人的議論,怕的是傷了公主的心吧?大人珍視同公主的夫妻感情,不愿為此夫妻失和,所以才一直忍著??墒沁@件事總歸要有個決斷,大人就算是忍又能忍到什么時候?等出了事可就真的晚了。大人要是不愿,不如把這件事交給臣吧,公主若有意見,大人交了臣的人頭給她去。” 高昶苦笑:“子敬,我啊,真是,頭痛的厲害?!?/br>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再說,許琿道:“大人放心吧,這件事交給臣來辦,一定不讓大人為難?!?/br> 這夜,元明姝在含露殿,半夜三更的時候,突然趙小武急匆匆趕來,在她耳旁低語數(shù)句,元明姝聞言,立刻同他去了外殿,趙小武道:“許琿去了景暉苑?!?/br> 元明姝道:“他去做什么?” 趙小武道:“屬下不清楚,屬下聽公主的吩咐,沒有讓任何人進去,但又不敢攔著他,所以來請示。” 元明姝點了點頭,這時候已經(jīng)是夜里四更了,元明姝穿了件大毛的披風,帶著兩個宮人,同趙小武去景暉苑。剛到宣德門的時候望見洛陽宮西北角火光沖天,正是景暉苑所在的方向,趙小武大叫起來:“出事了!”元明姝心中猛然一驚,忙催了馬車:“快點!去景暉苑!” 兩人急忙趕去景暉苑,隔著半里地就望見火光映透了半邊天,空氣中充斥著煙熏味,草木燃燒的濃烈氣味,大火燃燒噼里啪啦爆的亂響,在呼嘯的東北風中狂肆亂卷。宮人高呼:“走水啦!走水啦!救火!” 元明姝下了馬車,隔了數(shù)十米,熱浪已經(jīng)撲面而來,卷的她頭發(fā)衣服在空中亂舞,她腳下發(fā)軟,幾乎沒栽倒在地,趙小武一把扶住了她。元明姝只感覺喘不過起來,整個心仿佛在一瞬間墜入深淵。 趙小武看她表情猙獰,身體發(fā)軟,那姿勢卻是要往火場里沖,生怕她出事,緊緊拽著她:“你當心。” 元明姝推開他,沒推動,她又推了一下,趙小武仍舊拽住她:“公主……”元明姝聲嘶力竭叫道:“你拽我干什么呀!去救火啊!長樂公呢!還不去找他!” 趙小武道:“公主,全燒起來了,救不得了?!?/br> 火燒的太厲害,御林軍我都被調(diào)過來救火,然而結(jié)局也都是望火興嘆,沒得救,只能等它燒完。這場火足足燒了一夜,到天明方歇,景暉苑中抬出了十三具燒焦的尸首,負責清理的官員在收拾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