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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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卿請起?!笔プ诨实鄢畛刑脭[了擺手,示意他起身,又望向靜立在一邊的唐國公李思汝跟靖邊侯謝潮榮,微微含笑,“你們兩人原本就是姨表兄弟,如今可愿意親上加親?” 結(jié)親原本是結(jié)兩姓之好,若是一意孤行違拗兩家意思強行賜婚,也是沒有好處的。李世子想求娶謝家女為妻,李謝兩家長輩又都在,自然是要詢問兩家長輩意見的。 謝潮榮倒是沒有說話,李思汝眉眼微斂,正眼都沒有看次子一眼,只回圣宗皇帝話道:“臣聽圣上安排?!?/br> 圣宗又問謝潮榮:“愛卿的意思?” 謝潮榮出列抱拳回道:“臣謹(jǐn)遵圣上旨意,不敢違背圣上意思?!?/br> 如此一來,圣宗皇帝便心下有數(shù),唐國公跟靖邊侯雖然沒有應(yīng)承,但是至少是不反對的。 圣宗皇帝四下尋了尋,不由側(cè)頭問道:“阿喜呢?” 宇文淑妃也四下望了望,沒有瞧見五公主,趕緊給身邊侍候的婢女使個眼色,又回圣宗的話道:“陛下放心,許是五公主貪玩,臣妾已經(jīng)命人去尋了。臣妾剛剛?cè)ネ饷嬗颖菹碌臅r候,有瞧見五公主,肯定是回來了?!?/br> 她話才說完,那婢女便匆匆跑了進(jìn)來,附在淑妃耳邊說了幾句話,淑妃當(dāng)即變了臉色。 她起身跪了下來道:“陛下,五公主......五公主還未回來?!?/br> 楊善立即站起身子來,朝圣宗抱拳道:“父皇,兒臣領(lǐng)兵去尋五妹?!?/br> 李承堂鷹眸四下掃視一圈,沒見到那個身影,不由也跪了下來道:“陛下,臣愿領(lǐng)千牛衛(wèi)護大皇子前去。” 張貴妃望了眼四公主,問道:“剛剛還瞧見你五妹在的,怎么這么會兒功夫就不見人影了?你五妹可有跟你說什么?” 四公主也奇怪得很,搖頭道:“沒有,我一直都沒有跟五妹一處,倒是可以問問六妹。”她將目光落在六公主身上。 宇文淑妃手心里全是汗,皇帝沒有讓她起身,她一直跪在地上,只抬頭看著六公主,表情嚴(yán)肅:“可瞧見你五姐了?” 六公主年歲還小,被這緊張的氣氛嚇到了,張嘴就哇哇哭了起來。 “不關(guān)我的事,我沒有瞧見她?!彼娮约焊富室渤林樛约海挥晒蛄讼聛?,膝行至圣宗跟前,繼續(xù)哭道,“父皇,真的不關(guān)兒臣的事,父皇一定要信兒臣?!?/br> 張貴妃道:“陛下,五公主跟六公主年歲尚小,就算有什么不愉快,也不該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目前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趕緊著人去尋老五,瞧著天就要黑了,外面到底不安全?!?/br> 畢竟當(dāng)時是自己的香兒氣沖沖追著老五去的,如今所有人都回來了,老五卻沒有回來,這找得到還好,要是找不到,自己的香兒可怎么辦? 淑妃心里擔(dān)心,不免也落了淚。 三皇子起身道:“父皇,瞧著天就要黑了,兒臣跟大哥一起去尋五妹?!?/br> 圣宗剛準(zhǔn)備開口,外面有護衛(wèi)跑進(jìn)來回話道:“陛下,五公主回來了?!北娙寺牶蠼允撬闪丝跉?。 淑妃哭道:“陛下,臣妾就說跟香兒無關(guān)的......” 圣宗看了跪在跟前哭得梨花帶雨的淑妃一眼,將手伸向她道:“地上涼,愛妃快些起來。” 淑妃抽出帕子擦了擦臉,借著皇帝手的力道,軟軟起了身子。 許是跪得久的緣故,沒有站穩(wěn),直直朝圣宗帝懷里撲了過去。圣宗穩(wěn)穩(wěn)將淑妃抱住,扶她往旁邊坐下,拍了拍她手背以示安慰。 張貴妃瞥了宇文淑妃一眼,端端坐著,沒有言語。 五公主一身紫色勁裝,風(fēng)風(fēng)火火大步走了進(jìn)來,又朝圣宗跪下道:“父皇,兒臣方才回來,沒有瞧見謝家三姑娘,所以未得父皇允許,私自去尋謝三姑娘了?!?/br> 李承堂雙拳緊攥,趕緊朝圣宗道:“陛下......” 那邊謝潮榮父子已是跪了下來,父子二人皆抱拳叩首,謝潮榮顫著聲道:“陛下,臣要去找自己女兒。” 云瑛卻是哭了出來,跪在謝潮榮跟前:“找不到了,我早早便跟棗兒走散了,原以為她是尋得了其她同伴,可后來回來沒有瞧見她,才跟五公主說了這事。也問了旁人,都說從來沒有瞧見棗兒......這可怎么辦?” 李承堂跟謝潮榮父子已是聽不進(jìn)去了,三人朝著皇帝磕了頭,直接起身離去。 楊善也本能想跟著去,圣宗卻及時叫住他道:“善兒,你meimei受了驚嚇,你作為兄長,好好安撫安撫她?!睏钌浦棺〔阶?,微微垂眸,只輕步走到五公主跟前,伸手將五公主扶起來。 若是謝繁華真遭遇不測,強行在皇帝跟前舉薦的五公主,也是逃脫不了干系的......可五公主此時倒是不擔(dān)心自己,她只覺得對不住哥哥,滿眼愧疚。 楊善清潤的目光里有著如星子般亮亮的東西,薄唇微微抿著,瞧著meimei,為了安撫她,硬是擠出一絲笑意。 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李承堂跨上寶馬,便疾馳而去。 后面謝潮榮父子與之比起來,顯然是慢了一拍,但其速度也是驚人。 圣宗只留了一半千牛衛(wèi)在身邊,命其他人都跟著去找謝家姑娘下落。 云琦坐在窗邊,臨窗作畫,外面有人敲門,她畫筆一頓,隨即喚人進(jìn)來。 進(jìn)來的人是張綰綰,她一身騎馬勁裝,秀眉輕蹙,大步走到云琦跟前問道:“你在她馬上做了什么手腳?不是說只是小小懲戒一番,不鬧事的嗎?” 云琦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只繼續(xù)作畫道:“他們謝家害我失了名聲,我不好過,憑什么陳氏要快活?”想著白日見到謝家三表哥那英姿勃發(fā)的樣子,她嫉妒之心便油然而生,手下力道也重了些,“左右如今我的名聲是沒有了,將死之人,什么都不怕,可我豈能便宜了旁人?”她轉(zhuǎn)頭看著張綰綰,輕笑著說,“你兄長為著謝家三姑娘,便是娶了如花似玉的林翹,也不安分。這又是誰的錯?若是當(dāng)初謝家愿意將謝三姑娘嫁去你們張家,你哥哥也不至于成如今這般,想來,這都是她的錯?!?/br> 張綰綰想起自己兄長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又想著謝家那副自命清高樣,定然是瞧不起哥哥的,便心里來氣。 只是,若是事情敗露了,她怕牽連到自己身上...... 望了云琦一眼,張綰綰道:“她還回得來嗎?” 張綰綰攥住筆管的手無端緊了幾分,咬牙切齒道:“最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最好陳氏也隨了去,這樣,我倒是還能有幾分機會?!?/br> 窗外如墨潑的暗黑夜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無端襯得云琦清秀的臉有幾分可憎,張綰綰心下細(xì)細(xì)思忖一番,告辭離去。她決定跟云琦保持距離,那么,就算日后有人查出今日之事實為人為,也怪不到她頭上來。 李承堂尋到謝繁華下落的時候,謝繁華正蹲在懸崖口邊,大雨早已淋濕了她的衣裳,她緊緊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棗兒......”李承堂翻身跳下馬,大步?jīng)_過去,一把將佳人抱在懷里。 緊緊的......仿佛一松手,人就會沒了一樣。 謝繁華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又隱隱聽見有人喚自己,不由緩緩轉(zhuǎn)過臉來,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緊緊擁住她的人。 雨水沖刷著她纖長卷翹的睫毛,她蒼白的小臉上掛滿水珠,那水珠順著她臉頰一直往下滴落,滑進(jìn)她的衣裳里。 “承......承堂哥哥?”她顫著聲音,有些不信地嘗試喚了一聲,她等得都絕望了,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的。 可是沒有,她的承堂哥哥來找她了...... 這個稱呼,是小的時候她追在他屁股后面喚的稱呼,兩世的記憶仿佛合在一起,她記起來很多小時候甜蜜幸福的事情。 自然,對他也更親近了些。 李承堂早就脫下了自己大氅,緊緊裹住她嬌小虛弱的身子,又不停搓著她的小手,聲音既冷又有些哽咽。 “是我過于心急,疏忽了,棗兒,你千萬不能有事?!彼柚坏赖篱W電看清了她臉上的蒼白,不由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唇貼在她耳畔道,“今日這事,定然不是巧合,棗兒放心,不論是誰想害你,我都會取了其性命?!?/br>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小小身子凍得瑟瑟發(fā)抖,緊緊攀附在他身上,一個勁往他懷里鉆,怎么都不肯松手,嘴里含糊不清說著些什么,使勁搖晃著腦袋。大雨傾盆而下,早將緊緊擁在一起的兩人淋濕了。 他怕她凍著,想抱著她上馬帶她回家,可她卻以為他要離開她,小手緊緊攥住他胸口的衣服,頭直搖,呢喃道:“不要......承堂哥哥不要離開我,你不要走......你不要丟下棗兒不管......”她蒼白的小臉上一片水澤,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那水汪汪的一片順著她如凝脂般的肌膚一路往下流,落在他厚實的手掌上,他愣愣抬眸望著她,輕輕彎下腰去,將耳朵附在她唇邊,只聽她道,“承堂哥哥快回來......你不會死的......承堂哥哥答應(yīng)棗兒會回來娶棗兒的......不會死的......” “棗兒乖......”他雖然聽不明白她在說些什么,可不知道為什么,聽她說這些胡話,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有些模糊的畫面似乎觸手可及,可待他想要伸手抓住的時候,卻又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可他心莫名痛了起來,手臂更用了些力氣,將懷中佳人擁得更緊了些,眼中也有熱熱的東西流下,“不會離開你,咱們回家成親,往后我走到哪兒都將你帶在身邊。” “你騙我......”她雖然雙目緊閉,可似乎能聽到他的話般,有些不滿地小聲辯駁,“你不會回來了,你騙棗兒......”他大氅緊緊包裹住了她,她早已經(jīng)淋不到雨,可臉上還是濕了一片,卷翹纖長的睫毛如被打濕的蝴蝶雙翼一般,她小嘴瞥著繼續(xù)嘟囔道,“承堂哥哥,他們逼我嫁去夏家,棗兒等不到你回家了......等不到你了......” “沒人敢將你從我身邊搶走,只要棗兒應(yīng)了我、愿意嫁我為妻,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彼⌒囊硪碛H吻著她冰涼的面頰,guntang的淚水滴落在她臉頰上,哽咽承諾道,“到哪兒都帶著你,寸步不離......” “那我們拉鉤,只要拉鉤了,承堂哥哥就不會離開棗兒了。”她唇角有著輕輕淺淺的笑意,面容安詳姣好,“此去邊疆路途兇險,他們都嫉妒你,承堂哥哥要萬事小心,棗兒等你回家......” 話才說完,她翹起小手指的手無力垂下,輕輕拍打在他身上。 他右手半抬在空中,他的小手指還沒有碰到她的,就眼睜睜看著她的手那樣無力地垂了下去。 “棗兒......”他恐慌至極,輕輕喚她一聲,卻是良久都沒有聽見她的聲音,“棗兒......棗兒我們回家好不好?”他將臉深深埋在她頸向處,如山一般的身軀輕輕聳動,卻是連想要抱起她的力氣都沒有。 不遠(yuǎn)處傳來得得馬蹄聲,很快,那馬兒便駛到了兩人跟前,因為有人舉著燈籠,所以四周瞬間亮了許多。 謝潮榮跳下馬來,想看看女兒的情況,卻被李承堂一把打開了手。 “誰都不許碰她......”他是一頭隱忍已久的狼,原本漆黑的眸光瞬間猩紅,那雙眼睛里有火在燃燒,看著謝潮榮,仿佛也像是在看仇人,他抱著她,緩緩起身,語氣淡淡,卻是刻進(jìn)骨子里的冷,“這件事情誰也不許動手,我會查清楚,不管誰害的她,都要十倍奉還?!?/br> 說完便用黑色大氅將她裹得更緊了些,像是抱著一個剛出身的嬰兒一般,小心翼翼呵護。 他帶著她回去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李老太太見著自己孫兒中將人帶回來了,不由松了口氣。 李妍也站在一邊,她聽得動靜,輕輕扯了扯李老太太袖子道:“哥哥跟謝jiejie回來了嗎?” “你哥哥已經(jīng)將人找回來了?!崩罾咸焓峙牧伺淖约簩O女,這才轉(zhuǎn)眼望向?qū)O兒,卻被他臉上的表情嚇到了,“怎么了?” 李承堂雙膝彎曲,跪在地上:“祖母,求您一定要救救棗兒?!彼敲打湴?,也只有在自己祖父祖母跟前才會表現(xiàn)自己脆弱的一面。 “把她抱進(jìn)屋去?!崩罾咸粗鴮O兒懷中那張蒼白的小臉,趕緊吩咐起來,“下了一夜雨,這丫頭肯定凍著了,去將屋子弄暖和一些?!?/br> 而另外一邊,圣宗皇帝也是一夜未眠,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才睡了會兒,可只睡了一會兒又醒了。 三位帝妃擔(dān)心皇帝,一直候在跟前,見皇帝睡醒了,都湊了過來。 早已經(jīng)有人將謝繁華已經(jīng)回來的消息告知了三位帝妃,所以,一見皇帝睡醒了,三位妃子都露出了笑容。 圣宗看著三人表情,便知道了,倒也沒有多問,只道:“你們也都累了,回去歇著吧,賢妃留下?!?/br> 張貴妃跟宇文淑妃面上表情皆是一僵,但到底還是聽話出去了,吳賢妃面上笑容一直未變,直到貴、淑兩位帝妃離開之后,她才朝圣宗跟前靠了靠,輕言軟語道:“陛下,人死不能復(fù)生,陛下勿要多想。” 圣宗皇帝坐在床榻上,英俊的臉上有著刻骨的痛意,深邃的眼睛里盛著的是滿滿的自責(zé)。 一年兩次,每次來這里狩獵,他都覺得仿若回到過去一般。 在他弱冠之年的時候,曾經(jīng)喜歡過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打小在邊疆長大,粉雕玉琢的如年畫娃娃,心性也單純得很。他打小生活在勾心斗角的宮廷,難得能見著那樣心性單純的女孩,所以一心想要立她為后。 可她有她期盼的生活,她也有她的情郎哥哥,他為了能夠?qū)⑺粼谏磉叄闩伤那槔筛绺缰簧砣ミ吔鶖?,原想著,只要自己時時刻刻留在她身邊,她的心遲早會被自己捂熱的。 可卻不料,天、朝軍中出了jian細(xì),那位少年將軍慘遭圍困,她得知后,竟然偷偷騎馬獨自前往邊疆。待他得知消息親自趕去的時候,見到的,就只有她的尸體...... 這么多年來,午夜夢回,他總能見到她干凈純澈的笑容,永遠(yuǎn)那么單純美好。如果當(dāng)初不是他尋了心思要將她留在身邊,或許她就不會死,如今嫁人生子,生活必定美滿幸福。 而他......能見著她幸福,也會幸福的。 只可惜,這世間沒有后悔藥可以吃,他錯了就是錯了,回不了頭。 他為自己的貪心也付出了代價,不但失去了心儀的姑娘,還失去了溫柔賢惠的周后。 雖然他坐穩(wěn)了江山,可是他能夠預(yù)見的未來,必然會有一番血戰(zhàn)。 他屬意老大當(dāng)皇帝,倒不是因為老二老三沒有才能,而是他忌憚老二老三身后的勢力,若是他們兩人登基為帝,朝政大權(quán)必然要落到權(quán)臣手中。他當(dāng)過傀儡皇帝,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光景,也萬萬不會愿意將大好河山拱手送給旁人。 有時候也常常會想,若是當(dāng)初他能娶得三寶為后,那么李家便是后戚,李家祖訓(xùn)便是為臣者忠,又有老國公李夙堯在,他斷然不會擔(dān)心外戚干政。只是三寶......他微微垂下腦袋,有些無力。 不免又想起那謝家三丫頭來,以往倒是沒有往細(xì)了瞧,昨日見她一身紅色騎馬裝,英姿颯爽的模樣,又是國色天香的容貌,隱約間,似乎能瞧出當(dāng)年李三小姐的影子來。 圣宗帝輕嘆一聲,轉(zhuǎn)頭問吳賢妃道:“謝三姑娘怎么樣?” 吳賢妃輕輕搖頭:“淋了一夜雨,臣妾聽說靖邊侯趕去的時候,小姑娘已經(jīng)凍傻了,可憐兮兮地一個人蹲在懸崖口邊......”她抽出帕子來,悄悄抹著眼淚道,“可憐見的,怎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圣宗黑眸閃著亮光,望了吳賢妃一眼,沒有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