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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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再不情愿見到母親,這個時候,他斷然不會擺臉子的。 簡單吃完早飯,李承堂便去了母親的清竹園請安。 穆氏剛用完早餐,便聽織錦進(jìn)來說:“太太,二爺來了。” 穆氏微微蹙了蹙眉,用帕子擦著嘴,細(xì)長的眼睛耷拉著,一副清高模樣。 “叫他進(jìn)來?!钡f了一句,便伸手示意小丫鬟將桌上的東西給收了,她自己則由織錦扶著往榻邊去。 織霞給她煮了茶,見穆氏已經(jīng)吃完早餐,便端了茶過來。 “太太,用茶?!笨椣悸曇糨p緩好聽,眉眼極為溫柔,她端著茶杯的手,小拇指輕輕翹起,雖不是大家閨秀,可那雙手并不比大家閨秀差。 織錦跟織霞是一對姐妹,很小的時候就被拐子拐到了遙城,后來被穆氏瞧中,便將姐倆兒買回來當(dāng)丫鬟。 十多年來,這姐倆盡心盡力伺候著穆氏,織霞溫柔乖巧,織錦嬌俏活潑,又是生得如花似玉,深得穆氏之心。 再加上穆氏在唐國公府人緣向來不好,因此,這時候貼心伺候的奴仆就顯得更加親切一些。 穆氏待織錦織霞,到底是親切一些的。 李承堂大步走了進(jìn)來,規(guī)規(guī)矩矩給自己母親請了安,穆氏一直冷著臉,高傲地抬著下巴。 “坐吧。”好一會兒,她方才像是施恩一般,說出兩個字。 李承堂眉眼平靜,臉上也并沒有什么異樣,他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說吧,什么事情?!蹦率隙似鹨慌钥椣贾蟮牟?,淺啄一口,方才抬眸望著兒子李承堂。 李承堂開門見山道:“兒子想娶靖邊侯次女為妻,想請母親托媒人去謝家提親?!?/br> 穆氏似是早就猜到兒子的目的般,嘴邊抿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那雙細(xì)長的眼睛瞅著李承堂,里面含著輕蔑。 “世子爺不是自作主張已經(jīng)請了永平郡王妃去謝家說了媒嗎?那謝家不是也已經(jīng)拒絕了嗎?怎么又提這事?”穆氏端端坐著,說著叫自己親生兒子尷尬的話,她卻一點(diǎn)也不覺得殘忍。 李承堂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母親的尖酸刻薄,應(yīng)著道:“凡事總要多試幾次,只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成功的?!彼鼦U挺得筆直,頭卻是微微低著,不卑不亢的樣子。 穆氏氣得一雙手緊緊攥起,臉上白一陣紫一陣,終究是忍了。 她心口憋住一口氣,緩了好一會兒,方才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來,卻是輕聲道:“你走吧......” 李承堂立即起身,恭敬朝自己母親作了一揖,真的就大步離去。 望著那漸行漸遠(yuǎn)的暗色身影,織霞輕聲問道:“太太,您要如何做?” 穆氏用手撐著額頭,眉心輕輕蹙起,沒有理睬織霞的話,只問道:“今兒什么日子?” 織霞聽后趕緊低了頭,順從地回道:“是十月初一?!?/br> 十月初一,那便是他每月循例來自己房中的日子,穆氏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臉上稍稍露出了點(diǎn)笑容。 “去吩咐廚房,晚飯的時候多做些老爺愛吃的菜送來?!彼肓讼耄址愿赖?,“現(xiàn)在就去,早早去吩咐了。” 織錦知道今天是老爺來太太房中的日子,便應(yīng)聲去了。 穆氏則又吩咐織霞去箱子里找一身新衣裙來,老爺要來了,她怎么也得好好妝扮一番才行。 到了晚上,穆氏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桌子菜,正坐在桌前等著丈夫。 唐國公李思汝是天擦黑的時候才將進(jìn)妻子院子的,他進(jìn)來的時候,帶著疲憊之色。 男人雖然已經(jīng)過了不惑之年,可眉眼間清晰可以瞧得出來,其年輕的時候是個美男子。 高大英俊,美姿儀,面上依舊白皙光潔,幾乎找不到一絲皺紋。一雙眸子深不可測,像是蓄著不可言說的秘密。 穆氏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般近距離瞧過丈夫了,上次見他,還是半個月前。 見丈夫來了,不由站起身子來,僵笑著道:“老爺,妾身命人做了您最愛吃的菜,您過來嘗嘗......” 李思汝看都沒看穆氏一眼,也不理睬她,只兀自往一邊坐下。 穆氏有些尷尬地站著,可是丈夫沒有叫她坐下,她不敢坐。 李思汝只簡單吃了幾口,便站起身來,這才望了穆氏一眼道:“晚上有些事情,便歇在書房了,你不必等著我?!闭f完也不等穆氏說話,便負(fù)手大步而去。 待得丈夫走后,穆氏才緩緩坐了下來,看著滿桌子的菜,她一點(diǎn)胃口沒有。 “都撤了吧。” 織霞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勸著穆氏多少吃些,只是轉(zhuǎn)身給候著的小丫鬟使眼色,她則彎腰問穆氏道:“太太可就此歇了?” 穆氏面容極為冷靜,像今兒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一次了,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 只是,到底意難平,便吩咐織霞道:“差人去門上候著,若是老爺忙完了公務(wù),便請老爺過來歇息。若是見老爺去了萬氏那里,就不必說話了?!?/br> 織霞一一應(yīng)了,倒是沒有吩咐婆子去,而是自己親自去候在門邊。 不一會兒,便見老爺打書房出來了,卻是去了清竹園西邊,那是萬氏住的地方。 穆氏聽后,不由大怒,撿起一邊放著的茶盞便狠狠砸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織霞吩咐道:“將這里收拾了......”又道,“太太,前些日子謝家已經(jīng)著人送了請?zhí)麃?,說是靖邊侯小女滿月酒?!币娭髯右呀?jīng)舉步往內(nèi)室走去,織霞不由也跟上。 穆氏靜靜坐在梳妝鏡前,冷眼看著銅鏡里面的自己,眉眼動了下。 這副容貌,確實(shí)不及萬氏嬌艷柔媚,她輸不就輸在這里么?可是又如何,她才是唐國公夫人不是嗎?跟丈夫生了三個孩子的是她不是嗎? 徒有一張狐媚子臉有何用,不能生的女人,就不算是女人。 “替我梳頭吧?!蹦率限D(zhuǎn)頭吩咐織霞,這才接著她的話說道,“去,當(dāng)然得去,我倒是想要看看,能叫世子爺三番五次前去提親的姑娘到底長什么模樣。”那日李妍舉辦賞菊宴,穆氏因?yàn)椴幌矡狒[,便沒去,自然也就沒有見到謝繁華。 織霞了然點(diǎn)頭:“奴婢明白了?!?/br> ☆、第一百零三章 進(jìn)入十月的時候,天氣陡然冷了許多,謝繁華將趕著時間新做好的一件小襖子拿了過來給meimei穿。 甜瓜兒姑娘眉眼似乎長開了些,眉目欲發(fā)清秀起來,小小臉蛋也漸漸有了美人模子。尤其那雙眼睛,跟她母親和jiejie一樣,水亮亮的,清澈得像是清水洗過。大家都說,原以為三姑娘已經(jīng)夠漂亮了,沒成想六姑娘更漂亮。 這樣的話,多半是奉承話,可謝潮榮夫妻就是愛聽。 陳氏倒還好,自從有了幼女之后,對比之下,她反而更心疼長女。因?yàn)橹挥兴篱L女小時候是怎么苦著過來的,有人是蜜罐子里長大的,有人就是在苦水里長大的,她的棗兒就是后者。 倒是謝潮榮,恨不得將小女拴在褲腰帶上,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每日早晨去衙門前,他要先抱著女兒玩一會兒,公務(wù)忙完后,推了所有應(yīng)酬,每日早早回家陪著妻女。 丈夫每每晚歸的時候,陳氏盼著丈夫早日回來,如今丈夫每日都早早回家陪她跟孩子,她倒是有些膩歪了。尤其是出了月子后,丈夫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精力,每日磨人得很,就知道瞎折騰。 陳氏腰酸痛得很,她單手扶著腰肢,有些懶懶地朝兩個女兒走過來。 謝繁華已經(jīng)將meimei打扮得美美的了,甜瓜小姑娘穿著jiejie親手做的紅色小襖子,頭上戴著一個圓圓的兔耳朵的帽子,越發(fā)襯得那張臉白嫩得跟新剝了皮的荔枝一般。 “娘,瞧meimei這樣好看嗎?”謝繁華很是得意,她打小就喜歡做一些小東西,以前在揚(yáng)州的時候,會給村子里的小姑娘們扎漂亮的小辮子,如今有了meimei了,就喜歡折騰起meimei來。 甜瓜兒頭上戴著的帽子也是謝繁華做的,脖子上掛著的物件,腳上穿的鞋子...... 陳氏見小女兒變成了福娃,不由笑道:“瞧,咱們棗兒的手真巧,將meimei打扮得多好看?!?/br> 甜瓜兒似乎能聽懂似的,立即咧嘴沖人笑,一邊笑一邊流口水。 謝繁華趕緊將一塊帕子圍在meimei胸前,又撿起一角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汁液,嗔道:“真是小呆瓜,肯定是饞了,就知道流口水吃奶奶?!?/br> 甜瓜兒黑亮的眼睛望著jiejie,只一個勁傻笑。 謝繁華實(shí)在忍不住了,便從乳娘手里將meimei抱了過來,小心翼翼摟在懷里:“jiejie抱你好不好?你往后聽話,jiejie做很多漂亮衣服給你穿,等你再長大一些,jiejie還給你梳可愛的花苞頭?!?/br> 將meimei抱在一邊的榻上,撿了撥浪鼓讓她自己抓著玩。 甜瓜兒卻不肯玩撥浪鼓,只望著jiejie笑,然后無意識地伸手撓jiejie。 她手軟軟的rourou的,人也沒有多大力氣,撓在人臉上像是貓兒抓了一般。 謝繁華心里甜絲絲的,就跟meimei玩起躲貓貓來,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呦,大老遠(yuǎn)就聽到笑聲了,可是我們家的六姑娘?”姚氏人未至,聲先聞,幾步便走了進(jìn)來,她精明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目光落在甜瓜兒身上,嘖嘖道,“瞧這小模樣長的,那叫一個俊,將來長大了可不得將她幾個jiejie都給比下去?” 陳氏走了過來,笑得溫柔靦腆:“大嫂別夸她了,小孩子能瞧出什么模樣來,別是長大就變丑了。” “哪能啊,三叔跟弟妹生出的孩子,怎么能夠丑呢。”她臉上笑容不減,舉步走到榻邊,將甜瓜兒抱了起來,“倒是有些分量,還怪沉的?!?/br> 謝繁華也站了起來,乖乖站在一旁,見meimei大眼睛一直看著自己,她朝meimei扮了個鬼臉。 姚氏送了甜瓜兒一個長命鎖,笑望著謝繁華道:“幾日不見,三丫頭似乎又清減了些,模樣也更出挑了?!彼舷麓蛄恐x繁華一番,見她穿著身碧青色的褙子,里面是月白色立領(lǐng)中衣,身下穿著席地的白裙,扮相簡單樸素,卻又十分能奪人眼球,叫人只望她一眼,就再也不想看旁的。 謝繁華有些嬌羞地低了頭,只伸手扯著兩邊的衣角,臉上迅速爬上紅暈。 姚氏越瞧越覺得喜歡,怪道嫂嫂那娘家侄兒只瞧了這丫頭一回,便記掛上了呢。 “呦,我素來都不知道,原這丫頭也會臉紅。”姚氏將甜瓜兒送給乳娘抱,又回過頭來半摟著謝繁華,湊到她跟前聞了聞,感慨道,“這什么香?竟然這般好聞?!?/br> 謝繁華輕聲說:“是夏日里的蓮花汁兒調(diào)制的,大伯母要是喜歡,棗兒改明兒給您送一盒子去?!?/br> “我一大把年紀(jì)的人了,可用不慣小姑娘用的香,回頭叫人笑話我。”姚氏明麗的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她這般熟絡(luò),倒是叫陳氏有些吃驚起來。 大房跟三房向來沒有這般熱鬧過,之前因?yàn)榇蠓繑x掇三房鬧和離的事情,已經(jīng)鬧得有些僵了,如今就算大房有心緩和關(guān)系,也不該是這般。 陳氏雖然不是個聰明的,但是到底有著女人家敏銳的直覺,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事似的。 “棗兒,你meimei瞧著似乎有些困了,你帶她去內(nèi)間睡會兒。”陳氏又吩咐丫鬟給姚氏看茶。 姚氏不經(jīng)意看了陳氏一眼,心里暗想,這陳氏如今心思倒是通透起來。 妯娌兩人坐在榻上,中間隔著矮幾,有丫鬟端了茶過來。 “大嫂請喝茶?!标愂闲χ鴮⒉杷说揭κ细叭ィ佳坶g皆是柔和的笑意。 姚氏端起茶喝了一口,也不跟陳氏繞圈子了,笑著道:“弟妹,想必你也是瞧出來了,我想幫棗兒說媒,兒郎是我娘家嫂嫂的堂侄兒,今年十六歲。那孩子我見過,模樣品性都是一頂一的好,跟咱們家三丫頭真是絕配?!?/br> “金陵陳家?”姚氏嫂嫂出自金陵陳家,她的堂侄兒,自然也是出自金陵。 金陵陳氏乃是江南世家貴族,雖然如今有些落寞了,但是今圣給皇子們選妃的時候,就是給大皇子選的金陵陳家的姑娘。 若是論起來,陳家的底蘊(yùn)可比謝家還要深厚得多...... “那......怎么會......”陳氏倒是有些動心的,金陵陳家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嫁得進(jìn)去的,如今既然大房來說了,說明男方相中了棗兒,可又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姚氏倒也不隱瞞,便一一說與她道:“那次太后壽宴上,陳家七郎一眼便相中了三姑娘,回家后魂不守舍的。后來我娘家嫂嫂問了他,他方才說了出來。這孩子是陪著家族jiejie進(jìn)京參加皇子選妃的,之前在金陵書院念書,才學(xué)名望可都是佼佼者,明年秋闈,定能榜上有名?!?/br> “金陵書院......”陳氏眼角瞪得圓圓的,金陵書院是江南第一書院,里面的學(xué)生參加科舉,根本是鮮少有落榜的。 這樣一想,不由猶豫起來,琢磨著又問道:“大嫂,這陳七郎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姐妹們幾個,可都是好相處的?” 姚氏道:“弟妹大可放心,這陳七郎上頭兩個jiejie,如今都已經(jīng)嫁了人。可憐這孩子打小沒了娘,陳家大哥又是個成日忙于公務(wù)的,陳家大哥正頭夫人去后,一直未有續(xù)弦,這孩子是由乳娘一手帶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