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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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潮榮望了陳氏一眼道:“既然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父親便不多說什么了,你也放心,有父親在,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謝錦華道:“只是老太太被女兒給氣著了,如今怕是不會再見女兒,還望爹娘能在老太太跟前替女兒說說好話?!彼p輕抬起頭來,清麗的面龐上有著淺淺的笑意。 陳氏忙不迭點頭道:“二姑娘放心……”原想說自己可以幫她說話的,可想到老太太根本就不待見自己,后面的話就說不出口了,說出來也是丟人。 謝潮榮緊緊握住妻子的手,起身道:“你便好生歇著吧,老太太那里,你不必擔心?!?/br> 待得夫妻兩人回了汀蘭院,謝潮榮方才安慰妻子道:“事已至此,你便也別傷心了,好歹錦兒也是你的女兒?!?/br> 陳氏氣道:“侯爺這話什么意思?我心里疼二姑娘跟疼棗兒是一樣的,如今她能尋得如意郎君,我心里也高興得很呢?!蓖煞虼竭厭熘囊馕渡铋L的笑意,陳氏突然反應過來,原來他是故意這般說的,便氣呼呼將頭轉(zhuǎn)向另外一邊不理丈夫。 謝潮榮已經(jīng)忙得幾日沒回后院了,此番見愛妻嬌憨,不由心頭一暖,伸手就將妻子摟進懷里來,又順勢將頭湊到她肚子上,笑著道:“我又要當?shù)恕!币贿呎f著,一邊手很不老實地在妻子腰上捏了一把。 這種捏法暗含深意,陳氏臉刷一下就紅透了,伸手使勁推丈夫??墒撬庑?,任她怎么推,黏在身上的人就是不動,反而還變本加厲在她身上亂摸起來。 陳氏驚道:“這里是哪里,你就敢這樣!” 謝潮榮抬眸,抱著妻子的臉親了一口道:“我私下問了大夫,如今過了三個月,只要小心些行事,就沒事?!?/br> 陳氏低了頭,故意道:“賀姨娘被老太太送回賀家去了,老爺不惦記?”她只知道老太太把賀氏送回賀家了,至于為著什么事情送她回去,陳氏卻不知道。 謝潮榮望了妻子一眼,將手放在她心口處說:“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我何曾惦記過她?不過,我跟她之間的事情,我也有錯,心里有那么幾分愧疚罷了。人都是會變的,她也再不是小時候的那個賀宏珍了,如今只希望她能夠找個好人嫁了?!?/br> 陳氏心里高興,可嘴上還是說:“打發(fā)了賀氏是好,不過,老太太擔心你受累,差了香茗來伺候你?!?/br> 正說著香茗,香茗便端著茶打外面走了進來,笑著道:“太太,老太太差奴來是伺候您的,老太太知道太太如今身子重,又見奴本分是個老實的,便就差了奴來照顧太太?!闭f完話,她倒也識趣地退了出去。 謝潮榮捏了捏妻子的臉道:“只要你心里真心只有我一個,我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哪里還敢沾花惹草的?”他眼睛亮亮的,一雙黑眸里攢著星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妻子。 陳氏倒是有些接不上話了,不過,倒也坦誠道:“三郎,過去的事情便就過去了,你我最終能在一起,也是歷過百般磨難的。已經(jīng)十六年了,我也早已經(jīng)將阿青當做了親哥哥,只是他至今都未娶妻,我心里愧疚,總覺得是我對不住他?!?/br> 妻子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謝潮榮便不好再說什么,只將妻子抱得更緊了些,方道:“你有著身孕,別多想了,他如今生意越做越大,怕是一時抽不開空娶媳婦。”這話真是騙鬼鬼都不信,謝潮榮舌頭打了個轉(zhuǎn),低頭說,“我抱你進去吧?” 一時間,內(nèi)室便傳來細細碎碎的響聲,以及女子輕柔嬌媚的呻吟,還有男子低沉粗重的喘息聲。此聲纏纏綿綿不絕,卻又低回婉轉(zhuǎn),細水長流,直至夜幕降臨方漸漸停歇。 果然,第二日夏夫人便親自上門來了,老太太只稱自己身子抱恙不便見,還是陳氏見了她。 昨夜夫妻兩人鬧得有些過,陳氏出來見夏夫人的時候,臉上還紅艷艷一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夫人對陳氏,其實心里還是很嫉妒的,嫉妒她的好命。 陳氏命丫鬟看茶,又請夏夫人坐下,方才道:“夏夫人今兒來,怕是為著咱們府二姑娘跟夏公子的事情吧?” 夏家想要倚仗侯府勢力,所以夏夫人一直希望自己兒子能夠娶侯府一位小姐,原本是沒將主意打到謝二姑娘頭上的,可老天有眼,那三姑娘瞧不上自己兒子,自然有更好的瞧得上,因此,夏夫人也不繞彎子了,直接道:“廷兒年歲實在不小了,府里頭該準備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若是侯府也準備好了,咱們便找了媒人換庚帖,再選個日子把事情給辦了。” 陳氏喝了口茶,想著丈夫昨晚在自己耳邊說的話,便道:“謝二姑娘在家的時候便沒吃過什么苦,這婚事自然不能馬虎的,若是這般急匆匆就嫁了人,怕是叫外人笑話?!?/br> 夏夫人一愣,倒也笑了起來:“這自然是,謝二姑娘金枝玉葉,哪里就能這般草率了。我這也是打心眼里喜歡謝家姑娘,所以才心急了些,既然侯府也有意結(jié)這門親事,我便回去請媒人上門說親,合了八字,也就可以動起來了?!?/br> 夏夫人幾句話說完便就告辭,陳氏望著夏夫人的背影,又想著丈夫昨夜說的話,不由嘆息一聲。 謝錦華的親事算是定了下來,婚事定在九月里頭。 到了四月,離諸位皇子選親沒有幾日了,謝繁華正想著如何能逃掉呢,卻是驚聞噩耗,京兆尹周庭深身系命案,已經(jīng)被刑部拘押。 ☆、第七十九章 關(guān)于京兆尹周庭深的事情,最近京都城里一直傳得沸沸揚揚,曾經(jīng)受過周庭深好處的老百姓怎么都不敢相信,周府尹竟然會殺人。 不過,命案現(xiàn)場所有的證據(jù)都是直指周庭深,人證物證俱全,叫人不信都不行。 堂堂朝廷命官,先是酗酒流連煙花之地,后酒后胡言辱罵朝中重臣,慘遭朝臣彈劾之后,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甚至為了青樓女子而動刀殺人。 周府尹性情大變,別說是臣民百姓,便是當今圣上也是咂舌難信。圣上將此案交由大理寺親審,到了四月末,周庭深便被判了死刑,目前打入刑部死牢,只待秋后問斬。 期間,謝繁華為了此事一直求她爹,可是這件事情別說是謝潮榮了,便就是當今圣上,也不可能罔顧天朝律法徇私,可她心里還一直抱有一絲希望的,總覺得她的周哥哥是被冤枉的,會沒事的。 直到命案定了下來,謝繁華聽到是被判了死刑,這才心死欲絕。 當場就昏厥過去,一直迷迷糊糊說些夢話,徒留著一口氣,可是那雙眼睛怎么都睜不開。 謝家三小姐在皇子選親之際突然病倒,謝老太太原本打得好好的算盤又亂了,一時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好在府上還有四姑娘跟五姑娘,五姑娘年歲還小,連走路都磕磕碰碰的,那么也就只剩下四姑娘一個了。 傅媚雖然也要參加皇子選親,但她到底不姓謝,那是傅家的人。 進宮待選前夕,謝老太太將傅媚跟謝素華都叫到了跟前,親自跟她們說了好一會兒話,又賞了兩人許多衣裙頭飾,方才打發(fā)她們離去。 對這兩人,謝老太太都不太看好,這傅媚雖有傾城之貌,可性格乖張容易動怒,一點心眼子都沒有?;首舆x親首當選賢,只空有一副皮囊又有何用?再說謝素華,雖然容貌尚算清秀,可到底年歲小了些,一張臉都沒長開,又怎么入得皇子的眼。 想到這里,謝老太太氣得老毛病又犯了,旁邊鈴鐺趕緊端了藥來。 謝老太太聞著那味兒就使勁揮手,轉(zhuǎn)頭問鈴鐺道:“三丫頭的病怎樣了?不論是京城里的大夫,還是皇宮里的太醫(yī),可都是給她請來了,就算再大的病,也該是好了。” 鈴鐺蹙著眉心搖搖頭道:“方才奴婢去汀蘭院瞧過了,似乎不大好,一直昏迷著,丫鬟們連湯藥都喂不進去。為著此事,三太太也病得下不來床了,差點動了胎氣。而且,奴還聽大夫說,若是三姑娘再這樣一直不肯吃藥的話,怕是熬不了幾日了。” 謝老太太聽后,一掌拍在案幾上,氣道:“為著一個不相干的男人,竟然能病成這樣,這事情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敗壞咱們侯府名聲?”老太太氣呼呼的,大口喘著氣,其實她心底更氣的還是謝繁華因病不能參加皇子選親一事。 鈴鐺跟在老太太跟前多年了,心里明白,便道:“老太太別急,不是還有四姑娘嗎,奴瞧四姑娘倒也是個穩(wěn)妥的。再說了,先是二姑娘定親,后是三姑娘病倒,謝家一連失去兩次機會,別說是咱們急了,淑妃娘娘可也急呢?!?/br> 鈴鐺話只說到了這里,接下來的話沒說,但是老太太心里卻是明白。 淑妃娘娘需要謝家,只因著這一點,便也會選謝素華為三皇子妃的,正妃不行,那謝素華當個側(cè)妃還是有望的。 想到這里,謝老太太卻是松了口氣,可心里還是覺得意難平。 當即便對鈴鐺道:“我親自去汀蘭院瞧瞧那丫頭去,一直這樣病著也不行?!?/br> 而此時的汀蘭院內(nèi)已經(jīng)亂成一團,大夫來了一撥又走了一撥,個個都是將頭直搖。都道,怕是這三姑娘不行了,所謂藥到病除,謝家三姑娘連藥都喝不下去,還怎么病除? 謝五姑娘謝靜華聽有人說自己三jiejie壞話,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雙手叉腰就蹬蹬蹬跑到那人跟前,一臉嚴肅地說:“不許你們說我jiejie壞話,我jiejie的病肯定會好的,你們是庸醫(yī)?!?/br> 小姑娘到底還小,只才說了幾句,自己哇一聲就哭了起來,馬氏過來趕緊將女兒抱走。 近來,不論是城中大夫,還是府里頭的丫鬟婆子,都說三姑娘怕是不行了,既如此,那她病得肯定不輕,這間房里定是晦氣的。 馬氏做做樣子來看了幾次,但是每次都是屁股還沒坐熱就走了,后來聽說三姑娘病情越來越重,她就不來了。 倒是好,女兒天天趁她不在的時候偷偷跑來,跑來就算了,好好在外面院子里頭呆著就行,她倒是一來就往屋里頭鉆。 馬氏怕謝繁華身子上不干凈的東西會過給自己女兒,不由氣得狠狠抽打女兒屁股,兇道:“叫你不聽話!誰讓你進來的?還不快跟娘回家去!” 謝靜華不依,身子上也是有一股子蠻勁的,小胖身子使勁扭著:“我不回去,我要呆在三jiejie這里,三jiejie不會有事的!”一邊嚎著,一邊將眼淚鼻涕都往馬氏身上擦,眼淚瞟到老太太來了,她哭得更兇,伸出小胖手就要夠老太太,“奶奶,奶奶,你一定要救救三jiejie。” 謝老太太沉臉看著孫女兒,訓斥馬氏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帶著她來看看她三jiejie也就是了,你還容她在這里鬼哭狼嚎的,像個什么樣子?!?/br> 馬氏道:“娘,兒媳這正是要帶她回去的?!币贿呎f一邊往里屋使眼色道,“里頭味兒重,晦氣得很,娘您還是別進去了。” 謝老太太哼道:“這是你一個做長輩該說的話?你就算這樣當著小輩面說話的?” 馬氏臉一下子就紅了,再不敢多說,只彎腰朝老太太行了一禮,然后抱著女兒就走了。 里屋,謝繁華靜靜躺在床上,此時佳人面色蒼白,秀眉緊蹙,似乎夢靨到了,嘴里說著不清不楚的話。 旁邊紅枝綠葉衣不解帶地伺候著,陳氏坐在一邊,緊緊攥住女兒的手,默默垂淚。 香茗勸著道:“三太太,就讓奴婢們伺候三姑娘就行,您先回去吧?!彼抗饴湓陉愂蠞u漸隆起的小腹上,靠近一步說,“老爺昨兒已經(jīng)交代奴婢了,一定不能叫太太您累著,您就是為著老爺為著小姐,也該好生歇著?!?/br> 陳氏握住女兒的小手不肯松開,將女兒手貼在自己臉頰上,大顆大顆淚珠滾落下來,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話:“我不走,我要陪著棗兒?!?/br> 香茗也不好再勸,一轉(zhuǎn)頭,便見老太太進來了,她趕緊立在一邊去,給老太太請安。 此時陳氏也起了身,站到了一邊去,只目光還呆呆望著女兒。 香茗道:“老太太,其實奴婢瞧著三姑娘今兒似乎比前幾日好得多了,這燒也退了,夜間說的胡話也少了,該是過不得多久就能痊愈。” 謝老太太瞧著謝繁華臉色,搖頭道:“這丫頭也是個沒有福氣的,偏生這會子生病,也不知道得耽誤多少事情?!?/br> 香茗知道老太太話中意思,倒也沒有再多說,只默默立在一邊。 謝老太太呆了一會兒,便就走了,老太太走后,陳氏又坐到了女兒床邊去。 而這個時候,謝繁華薄薄眼皮下,似乎眼珠子滾動了一會兒,然后那雙大眼睛就睜開了。 陳氏見狀,喜得叫道:“棗兒,你醒了?你可嚇死娘了。”她伸手摸著女兒紅撲撲的臉頰,卻又是不敢有太過的舉動,女兒此時就跟紙糊的燈籠一般,是易碎的,她怕把女兒給碰碎了。 見三姑娘醒了,伺候在內(nèi)室的丫鬟婆子都很開心,紅枝則出去又將外面的大夫請了進來。 這位老大夫花白胡子,進來之后給謝繁華搭脈,然后不由“咦”了一聲。 陳氏急道:“大夫,我女兒怎樣了?可是已經(jīng)大好了?” 老大夫伸手摸著花白胡子,輕晃著腦袋問道:“這幾日,可是有人給貴千金喂了湯藥?姑娘原不是大病,不過是心頭堵著一口氣不肯喝藥罷了,若是湯藥能喂得進去,姑娘的身子就會日漸康復。” 陳氏喜道:“大夫的意思是說,我女兒得救了?” 老大夫?qū)⒅x繁華的手放進被子里去,轉(zhuǎn)身到一邊案幾上,又開了方子。 陳氏開心,一把抱住女兒,又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道:“棗兒,你醒了就好,咱們好好吃藥好不好?只要你按時喝藥,就能跟以前一樣了。” 謝繁華輕輕將母親推開,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然后眼中淚水洶涌而出,只轉(zhuǎn)了個身子,面朝著里邊,什么話也不說。 陳氏知道女兒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那個事實,便也不多勉強,只要她的棗兒能撿回一條命就好。至于其它事情,該忘記的遲早會忘記的。 陳氏轉(zhuǎn)頭問道:“你們是誰將藥給小姐喂進去的?” 屋內(nèi)的丫鬟都互相望了望,又都搖頭,倒是紅枝走了出來道:“太太,既然姑娘今已經(jīng)醒了,您還是顧及些自個兒身子,回去歇息去吧。姑娘有奴婢跟綠葉照顧著,沒事的,若是姑娘好了您反而病了,奴婢們真是罪該萬死了?!?/br> 陳氏又抱了女兒一會兒,方點頭道:“你們做得很好,待棗兒病好得徹底了,都重重有賞?!苯諄黻愂弦彩莄ao碎了心,以前事事有丈夫跟女兒為自己籌謀,她日子倒是過得自在,如今女兒一下子病倒了,她就覺得塌了半邊天。 似乎一下子又想到女兒六歲那年得天花的事情,那個時候丈夫不在,自己跟女兒在府上一直受排擠,女兒大病一場差點丟了性命。她當時就在想,若是女兒沒了,她便也不會獨活,跟著去算了。 這次也是,女兒若是沒了,她也就沒了生的念頭。 好在,上天垂憐,她的棗兒心地善良,肯定不會有事的。 陳氏抽出絲帕擦了擦眼角淚水,擠出一個笑容來:“棗兒,你好好聽話喝藥,娘明兒再來看你。”說完話又給女兒掖好被角。 自始至終,謝繁華都沒有搭理過誰,只是望著頭頂上的帷幔,表情呆呆的。 陳氏走后,紅枝開心得趕緊命底頭的小丫鬟去藥堂抓藥去,她則拿了之前剩下的藥去煎,只留綠葉跟金貴在屋里頭伺候姑娘。 到了晚上,小丫頭們也都累了,趴在床邊或者案幾上睡著了,春風將窗戶輕輕吹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 人影進來之后,又將窗戶輕輕關(guān)上,這才如前幾日一樣,將昏死在床邊的丫鬟都拽到了一邊,他則在床邊輕輕坐了下來,只借著昏暗的燈光靜靜打量眼前之人。 雖然吃了自己強行喂的藥丸,可這丫頭似乎心里頭在賭著一口氣似的,這藥效也就減了有七分。她原本得的不是什么大病,不過是賭氣,不肯喝藥,幾日下來,身子就傷了。藥丸原本吃一粒就可以叫她大好的,他卻是喂了她三粒,才勉強叫她醒過來。 謝繁華其實沒有睡著,白天的時候,她雖然誰也沒有搭理,但是腦子還是運轉(zhuǎn)著的。所以,當陳氏問誰給她喂藥的時候,她似乎才想得起來,這幾日夢間總是能見到一個男子的身影,男子私闖進她的閨房,對她百般呵護溫柔,她一直覺得這是周哥哥來看她了,所以怎么也不愿醒來,她怕自己一醒夢就沒了。 如今這個人又來了,謝繁華有些激動,可又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