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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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六歲就愿意去鄉(xiāng)下呆著卻一直遲遲不愿回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不愿意再在十二歲的時候跟夏盛廷定親了。卻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如今回來了,卻在十四歲的時候,又要跟夏盛廷磕上。 謝繁華趕緊抱住陳氏,一個勁撒嬌賣萌:“娘就是個狠心的,娘要爹了不要女兒,女兒才將回來沒幾天,娘您就想著法子將女兒往外趕了。” 陳氏哪里就舍得女兒嫁人了?可是那夏夫人,老早就跟自己提過,將來希望能夠娶棗兒當(dāng)媳婦,如今那夏家小子都二十有一了,就在等著女兒呢。 前幾天,夏夫人聽說棗兒要回來了,可還親自上門一趟呢。夏家是當(dāng)朝新貴,往前數(shù)兩代也是種田的,那夏盛廷的父親走了科舉當(dāng)了官,如今這夏小子也爭氣,年初的時候剛剛中的進(jìn)士。 夏家人口單薄,最主要的是,夏老爺跟夏夫人同自己是老鄉(xiāng),當(dāng)初夏老爺進(jìn)京趕考的時候,自己跟丈夫說了情況,還湊了銀子給他們的。只因著這幾點(diǎn),夏家小子必然不會虧待了棗兒。 那夏小子她也是見過的,生得俊逸無雙,稱得上是一表人才。 不過,女兒確實(shí)也小了點(diǎn),她舍不得。 沉沉嘆息一聲,陳氏拍著女兒小肩膀說:“先不說這個了,你餓不餓?娘叫廚房做了湯羹,呆會兒就得送上來了,你吃一些?!?/br> 見娘說不提這事了,謝繁華高興,雙手摸上小肚子,哼著說早就餓了。 趙桂氏見她們母女倆有說有笑的,她心情也好,只點(diǎn)頭說:“那行,太太跟小姐先歇著,奴婢這就讓外面候著的紫芳跟紫菊去廚房看看去。小姐還想吃些什么?也該是吃晌午飯的時候了,奴婢叫人一并送來?!?/br> 正說著話,外頭院子里響起一陣脆如銀鈴般的笑聲,那人笑了一會兒后便又開始斥責(zé)起院子里頭的丫鬟來。謝繁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來者便就是賀氏,她轉(zhuǎn)頭望了母親一眼,果然見母親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謝繁華此番還不想讓這賀氏瞧見自己容貌,便快步往里屋去,拿了個面紗罩在臉上后,方才又出來。 賀氏三十出頭的年紀(jì),因?yàn)楸pB(yǎng)得好,瞧著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 她身量很高,五官也十分精致,濃眉大眼的,穿著一身紫棠色的裙衫,發(fā)上插著一頭金飾,似是要亮瞎人的眼。她進(jìn)屋只草草朝著陳氏彎了一下腰,也不等陳氏說話,就屁股一歪,坐在一邊。 她身后則站著兩個粗壯的婆子跟幾個丫鬟,兩個婆子一臉兇煞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賀氏是來打架的呢。不過,就她這副氣勢,跟打架也差不多了。 賀氏一進(jìn)屋,目光就四下搜索了一遍,最后在謝繁華罩著面紗的臉上看了片刻,方才將視線轉(zhuǎn)向陳氏。 “太太,三小姐的病可還是沒有好干凈?哎,我昨兒就聽說三小姐回家了,可手頭上事情實(shí)在太多,這不,才將得空過來瞧瞧?!辟R氏一臉抱歉的樣子,說完話又將頭轉(zhuǎn)向謝繁華,謝繁華見她眼里竟然有淚光。 呵呵,真是……真是好演技。 陳氏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她見賀氏這般說,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慢悠悠說道:“既然賀姨娘覺得府內(nèi)瑣事太多,不若就由我來管理庶務(wù)吧?!币贿吢朴普f,一邊微微瞥了賀氏一眼,見她眼里閃過一絲詫異與慌亂,陳氏心里冷哼一聲,面上卻笑道,“前幾年因著我身子不好,才將管事的對牌交給你的,如今棗兒回來了,我身子也就好了,你若是覺得累,就將對牌交出來吧?!?/br> 賀氏哪里能肯?以前沒有嘗到甜頭就算了,如今嘗了這么些年甜頭,到嘴的肥rou能吐了? 不過,要說這賀氏也確實(shí)是個聰明人,沒有一哭二鬧,只是低聲說:“按理來說,妾身該是將對牌交給太太管的,只不過,太太已經(jīng)好些年沒有管理府內(nèi)庶務(wù)了,手上必定會生疏一些,這一時半會兒怕也是接不上手。咱們老爺眼瞧著就要回來了,這些日子府上可是忙得很,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我經(jīng)了手的。我自然是愿意即刻就交出對牌,不過到時候若是誤了大事叫老爺不快活了,妾身怕是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不若這樣,等忙完這陣子,妾身再將對牌交給太太您。太太,您說好不好?” 說完一番話,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盯著陳氏瞧,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陳氏要說不好,傳出去,人家必定會說陳氏不夠大氣。可要說好,心里就是順不勻那口氣,明眼人誰瞧不出這賀氏的小心思來?偏生她說的就那般好聽,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謝繁華心里暗暗想,既然前世這賀氏能在整個侯府混得順風(fēng)順?biāo)模驼f明她不是個簡單蠢笨的角色。對待聰明人不能著急,要慢慢來,要以退為進(jìn)、欲揚(yáng)先抑。 “賀姨娘說的也是。”謝繁華輕輕拍了拍自己母親的手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賀氏看,“繁華沒在家這些年,也多虧了姨娘對母親的照拂了?!闭f著頭一低,趁人沒在意的時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再抬眸時,那雙大眼睛里已是水汪汪的一片,她哽咽道,“繁華不比四meimei,繁華生得丑陋,又是打小在鄉(xiāng)下長大的,如今回京,又是這副模樣,怕是……怕是將來連夫家都找不到呢?!?/br> 抽抽噎噎地說完,謝繁華一頭栽進(jìn)陳氏懷里,嗚咽痛哭。 旁邊賀氏跟她帶來的婆子丫鬟們看的,真是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這是演得哪一出。 ☆、第三章 博同情 見謝繁華越哭越起勁,眼瞧著都將外頭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給招進(jìn)來了,賀氏有些坐不住,趕緊勸慰說:“三小姐,瞧您說的話,您哪里就丑了?”她越是提這個丑字,謝繁華便就哭得越傷心,賀氏再不敢提這個字了,只改口說,“三小姐您是侯府正經(jīng)的嫡出小姐,身份擺在這兒呢,就算……就算……”她瞥了眼謝繁華罩著面紗的臉,心里得意,面上卻不得不表現(xiàn)得哀傷痛苦,“就算三小姐您容貌上差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可咱們大興王朝女子講究的是德,只要品德好身份高,想娶您的名門公子可多了去了。” 謝繁華哭得小肩膀一聳一聳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地說:“娘,棗兒就說不要回來,您非叫我回來。您瞧,您瞧,連賀姨娘都說我長得丑呢。女兒若不是念著老祖宗,若不是念著爹爹跟娘親,女兒就愿意一輩子呆在鄉(xiāng)下不回來。如今回來了還被人說長得丑,嗚嗚嗚嗚嗚?!?/br> 想到女兒之前受的那些苦,陳氏心里也難受,因此也抱著女兒默默啜泣起來。 賀氏見狀,趕緊站起身子來,任她平日在府上殺伐決斷耀武揚(yáng)威的,此番一時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轉(zhuǎn)頭朝門得方向看,見圍了一群丫鬟,而且個個都對自己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她不禁暗暗咬牙。 “都還愣著干什么?沒見著太太跟小姐正傷心呢嗎?你們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賀氏心中有氣,倒是盡數(shù)將氣撒在了汀蘭院的丫鬟婆子們身上,“還不快進(jìn)來安撫太太跟小姐?” 趙桂氏微微垂頭,恭恭敬敬地說:“賀姨娘,您這話可就說錯了,您沒來的時候,太太跟小姐可好著呢。您這一來,說話又這般兇,開口閉口都是丑不丑村不村的,沒將我這老婆子嚇著,倒是將咱們?nèi)〗憬o嚇著了?!?/br> “你……”賀氏心里氣,此番卻是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將那股子氣硬生生往肚子里咽,完了回頭還得陪著笑臉說好話,“三小姐,您可能誤解我的意思了,我真的不是說您丑。您快別哭了,您瞧,您這一哭,太太也跟著哭了,太太身子本就不十分好,您可憐惜著些太太身子?!?/br> 意思是說,我都提醒您到這份上了,您若是再哭,可就是成心給太太添堵了。 謝繁華暗哼,自然明白賀氏這番話的用意,抽抽噎噎地就止住了哭,然后便低了頭,只用手半掩著臉,作出一副自卑模樣。 賀氏見狀笑說:“快要到用午飯的時間了,三小姐您想吃什么?想吃什么盡管跟我說,我叫廚房里做去。” 雖則剛剛是假哭,可到底也是用了力氣的,剛好謝繁華嘴饞,于是掰著手指頭數(shù),說的都是些名貴且罕有的吃食。 賀氏見謝繁華竟然能說出這些個京城里有名的吃食來,不禁微微怔住,那邊只聽謝繁華道:“打昨兒回來,桂mama就跟我說了這些菜,我只聽過菜名卻從來都沒有吃過呢。剛好肚子也餓了,不若就先吃這些吧?!闭f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微微抬眸望了賀氏一眼,不好意思地說,“叫姨娘見笑了,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些呢。” 賀氏心想,你倒是會吃,這些菜可都是京城云水樓里最昂貴的菜。你這幾樣菜點(diǎn)下來,沒個三五百兩銀子,根本吃不起。 面上卻笑著道:“好,我這就去,一會兒就著人給三小姐送來?!?/br> 說完賀氏又草草朝著陳氏彎了下腰,然后在一眾丫鬟婆子的注視中離開汀蘭院。 待得賀氏走后,謝繁華給了趙桂氏一個眼色,趙桂氏就去了外面院子里。 剛剛謝繁華演的那出,陳氏跟趙桂氏可都是看的明白的。這賀氏行事嚴(yán)苛,對待下人也很苛責(zé),換句話說就是,好處都進(jìn)了她的荷包里,底下拼死拼活賣命的,拿的卻是些小錢,她早就失了人心。 不過是礙著她的嚴(yán)厲,底下人有造反的心沒造反的膽罷了。 如今三小姐回來了,她竟然還帶著婆子丫鬟們到正經(jīng)主子院里耍威風(fēng),今兒滿院子的丫鬟可都是瞧得真真切切的,由不得她耍賴。 拼演技,誰不會?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陳氏摟著女兒,伸手捏她鼻子:“小丫頭,倒是個鬼靈精的,不過也好,你這樣的性子往后去了夫家,不會受委屈?!?/br> 見娘又扯到夫家這事上來,謝繁華頭就有些疼,只吵著要去睡覺。 陳氏卻拉住女兒:“睡什么覺,娘可還有話要問你呢。我問你,你剛剛報的那些菜名,可都是誰跟你說的?” 謝繁華暗叫糟糕,沒想到娘竟然會問起這個來,她可不敢說這云水樓是舅舅送給她的禮物,至于菜名,當(dāng)初那個盒子里可是附有一份菜譜的。她想著,點(diǎn)自己酒樓里面最貴的菜,不但吃著了,而且還賺著了。 “你眼珠子轉(zhuǎn)什么?娘問你話呢。”陳氏就覺得女兒有些不對勁。 謝繁華說:“娘,您還真以為女兒是鄉(xiāng)下來的土阿妹???您也知道,舅舅是做生意的,常年走南闖北,什么樣的菜沒吃過?京城里云水樓有名的吃食,自然是舅舅告訴女兒的啦?!?/br> 陳氏臉色微變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面上幾分愧疚地問:“你舅舅他還好嗎?” 謝繁華歪在母親懷里,使勁蹭著,她覺得母親懷里很香甜,嘻嘻笑鬧著。 陳氏被女兒撓得有些癢,伸手拍了下她腦袋瓜子:“娘問你話呢,你傻笑些什么?” 謝繁華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想到舅舅來,也有些心疼他。 “舅舅什么都好,又有錢又會做生意的,吃穿什么自然不愁的。不過,女兒覺得唯一遺憾的一點(diǎn)就是……舅舅沒有娶妻生子。”想到這里,謝繁華一下子站了起來,眼巴巴望著她娘,十分八卦地問,“娘,舅舅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喜歡過什么姑娘?。坎蝗坏脑?,這么些年了,他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每次外婆跟他提這事,他總是有很多理由推脫掉,還說什么有我這個外甥女就夠了,不要妻子兒女也罷。雖則說我是舅舅親外甥女,可畢竟也有自己爹娘啊,這些年來,舅舅為了賺錢總是天南地北地到處跑,有的時候,我都心疼他……娘,您怎么了?” 陳氏趕緊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面上微微含著笑意道:“沒怎么,只是想到你舅舅這么些年都是一個人過,娘心里難受罷了?!蓖畠哼@張紅潤潤的小臉,她忍不住抱著女兒的嫩臉就親了一口,心情又好些了,“棗兒,你自打落了地就沒見過你父親一面,如今都長這么大了,你父親回來一定會喜歡你的?!?/br> 謝繁華微微垂了眸子,只輕輕點(diǎn)頭說:“是啊,這次女兒一定要讓父親喜歡女兒,也要讓父親心里只有娘一個。” 陳氏則微微一愣,隨即笑著戳了女兒額頭一下:“你這孩子,有時候的眼神,連娘都害怕?!?/br> 自打兩個多月之前,謝府得知謝三郎勝仗而歸后,謝家老太太云氏便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去了城外的古青寺上香去了。謝繁華回來的時候,老太太沒有在家,所以并沒有去請老太太的安,兩位伯母那邊則說,既然連老太太的安都沒請呢,大房二房那邊暫時也不必去了。 因此,這幾日,謝繁華一直是呆在汀蘭院里頭的。 這一日,趙桂氏打外邊回來,快步往主院走來,見院中幾個小丫鬟在玩鬧,她則道:“都該干嘛干嘛去,太太仁厚,你們才這般輕松的。若是將你們調(diào)去芷蘭院做事去,可有你們哭去,太太好相處,你們可別當(dāng)太太好欺負(fù),我問你們,那天賀姨娘來太太院子里耍威風(fēng)氣得三小姐都哭了,你們可是親眼瞧見的?” 三房里頭,雖則想要巴結(jié)賀氏的人很多,但也有不少人極度畏懼賀氏。賀氏待下人十分嚴(yán)苛,行事手段也狠辣,若只是簡單想在謝府謀個差事的,都不愿意呆在賀氏手下做事。 聽了趙桂氏的話,丫頭們都說:“當(dāng)然太太是正經(jīng)主子,一個姨娘,雖則管著三房府內(nèi)庶務(wù),可到底不是主子。老太太這是沒回來,若是老太太回來了,也必然會替三小姐討回公道的?!?/br> 如此,趙桂氏便笑道:“那你們還有空擱院子里頭玩兒?太太平日最是疼你們的了,怎么做,還需要我教?都出去做正事去?!闭f完話,趙桂氏便又大步往院子里頭去,才走幾步又回頭,“我可告訴你們,如今老爺威風(fēng)回來了,你們可都要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老爺最是疼太太的,若是叫老爺知道你們平日行事如何怠慢,可仔細(xì)你們的皮?!?/br> “是是是……”院子里頭做事的丫頭聽這么說,都嚇得肩膀聳了聳,個個低著頭就跑出去做事去了。 趙桂氏瞇眼含笑,心情十分好,抬腿便往院子里頭跑去。 主院里,陳氏母女倆正湊頭呆在一起調(diào)香,見往日一向行事穩(wěn)重的趙桂氏莽莽撞撞跑了進(jìn)來,陳氏驚得抬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趙桂氏笑著搓手道:“太太,是好事,天大的好事?!?/br> 陳氏笑說:“老爺打了勝仗回來,這自然是好事,這我又不是不知道。” “自然不是這個?!壁w桂氏擺手,因著跑得太累,只端起案上一碗茶便大口吞了,完了才說,“奴這里有兩件喜事,第一件,便就是賀姨娘氣哭三小姐的事情,已經(jīng)傳到大太太那里去了,大太太很生氣,得知消息后,已是拿了賀姨娘身邊婆子去問話了。奴才將得到消息,說是大太太將賀姨娘身邊的蔣嬤嬤打發(fā)出去了,那蔣嬤嬤可是賀姨娘的左膀右臂,如今打發(fā)走了,對太太您自然百益而無害。這第二嘛,可比這第一件更值得高興……”趙桂氏賣了個關(guān)子,眼角都笑出了細(xì)紋來,“太太您猜是什么?” 謝繁華是重活了一輩子的人,自然知道這天大的喜事是什么,見趙桂氏一直不說,她則忍不住道:“可是我爹因戰(zhàn)功顯赫,被圣上封了侯爺?” ☆、第四章 安內(nèi)宅 趙桂氏驚道:“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謝繁華丟下手上制香的工具,轉(zhuǎn)頭望著趙桂氏,撇嘴說:“我是猜的。如今咱們燕平侯府上,父親這輩就只有爹一個了,可爹這十多年來為了朝廷卻一直跟高麗周旋,如今回來了,自然會得圣上厚封。這是其一,其二,祖父襲的是祖爵,按理說燕平侯這個爵位該是由大伯父承襲的,可大伯父早早便沒了,二伯父也戰(zhàn)死沙場,能夠承襲祖爵的便就是大伯家的大哥跟父親。父親重手足情義,自然不會要這個燕平侯的爵位,可是父親又有赫赫戰(zhàn)功在身,父親不襲爵,圣上便只能另給其厚封,而這個封賞若是高了便就是高祖父一截,不好,可若是低了,將來就是低了大堂哥一截,自然也不好,如此就只能也是一個侯爵……” 其實(shí)若不是謝繁華重活了一世,以這樣的身份年歲自然想不到這個,也自然看不通透這一點(diǎn)。如今既已先知道父親得封侯爺,再回過頭去想緣由,也就自然而然想到了這一層面上。 謝家是有著數(shù)百上千年深厚文化底蘊(yùn)的世族大家,雖然現(xiàn)在寒門日漸崛起,可謝家能夠屹立不倒,也自然有其手段跟本事。這謝家原是世代文儒,就連如今的燕平侯謝昭,也是任當(dāng)朝太傅一職。 可是到了謝潮榮兄弟這里,兄弟三人個個都有武功伴身,也都希望能夠給家族立點(diǎn)戰(zhàn)功。 奈何老大謝潮平打小便身子不好,生了一雙兒女后,連戰(zhàn)場還沒上呢,便就去了。老二謝潮安倒是上了戰(zhàn)場,只可惜新婚之夜赴疆場,最后卻戰(zhàn)死在了邊疆,徒留個寡妻,連個子嗣也沒有。 當(dāng)初謝潮榮才將續(xù)娶陳氏為妻,得到二哥戰(zhàn)死疆場的消息后,也顧不得什么新婚燕爾了,只領(lǐng)著兄弟們便走了。 這一走,就是十五個年頭…… 好在如今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回家來了,不但平安歸來,還掙了個侯爵。 陳氏倒是不多在乎是否能夠成為侯夫人,她只希望丈夫能夠平平安安回來便行,她已經(jīng)十五年沒有見過他一面了。甚至都有些忘記他的模樣,畢竟……畢竟當(dāng)初他們從相識到相守,也就數(shù)月時間。 趙桂氏沒想到謝繁華能夠分析得頭頭是道,心里倒是敬佩起來,一直搓手瞇眼笑:“太太,您瞧三小姐,說得是有模有樣的。奴原只是高興,卻沒想到,這樣一來也就緩和了大房跟咱們?nèi)康年P(guān)系?!?/br> 若是謝潮榮不另得侯爵,那么燕平侯這個爵位,倒也沒那般容易被大爺謝容華承襲。謝繁華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圣上封父親為靖邊侯的同時,也封了大哥謝容華為燕平侯世子。 上一世,若不是因著自己的緣故,以母親溫順的性子,以父親對母親的疼愛,母親最后必不會落得那般下場。 陳氏也笑道:“好了,這些個話也就別說了。桂mama,你探得老爺如今到哪里了?既然已經(jīng)受封,應(yīng)該是快回府了?!庇謸е畠赫f,“棗兒,你馬上就要見到你爹了,咱們娘兒倆去換身衣裳去?!?/br> 謝繁華就等著這一刻呢,她起身拉著母親的手,母女倆人便進(jìn)了內(nèi)室。 待得母女倆換好衣裙出來的時候,趙桂氏呆了一呆,方說:“奴原就覺得太太好看,可現(xiàn)在一瞧,倒也瞧不出哪里同往日不同,竟是覺得太太更好看了。” 這些天來,謝繁華一直用自己秘密調(diào)制的鮮花汁加蜂蜜調(diào)配的香膏子給母親敷臉,母親皮膚本就白嫩,如今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理,更是白皙通透了,像是上好的白玉一般。 母親性情溫順,如今再配著一身簡單卻端莊的杏色衣裙,自然奪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