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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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不學無術(shù)其實只是媒體長期以來為了噱頭和新聞爆點制造給廣大底層群眾的錯覺。 這樣的形象一方面有看頭,普通民眾最愛看豪門狗血,充分滿足了他們對另一個夠不著的階層的窺私欲。 另一方面,讓許多仇富的人獲得這樣的心理安慰【有錢有什么用呢?子孫還不是不爭氣】【切,就會賺錢,要是我兒子/閨女這樣,我早就blabla】【看見沒,不義之財賺多了,都報應(yīng)到后代上】…… 大概會有利于社會安定。 民間有句諺語,說富不過三代,實際上只是窮人的一廂情愿。 君不見那么多傳承了幾百上千年的姓氏后人雖然不顯山不露水,實際上各有鋒芒。而占人口總基數(shù)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仍舊終日為豐衣足食奔忙。 實際呢,多數(shù)富人的孩子都是從小就能接觸到更好的教育,有更廣闊的眼界,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跟著父輩混交際圈子,年紀漸長一個個也都接過了家族的重擔乖乖干活抗事兒了。 就連裴家那樣藏污納垢的,實際上旁支親友的也有些不錯的,至于那些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品不論,學歷能力手段,總有一兩個閃光點能拿出手。 陳奇這種蠢死的,才是少數(shù)。但是因為動輒呼朋喚友招搖過市,曝光率太高,倒好似成了能代表其他人的形象了。 一般這種孩子,必定有一個不講理溺愛孩子的長輩。 季童說了句廢話,又不吭聲了,過得一會兒,連裴佳木都轉(zhuǎn)臉看了他一回,才慢悠悠說,“去晃悠幾圈,叫那個溺愛孩子的人知道,他的寶貝兒落到今日,實際上不是自己愿意的,都是叫人給忽悠了,年輕人性子暴烈,給人一激就犯錯是很常見的。就是后果太嚴重,誰知道那個起頭的人現(xiàn)在縮到哪里去了呢?” 裴佳木后仰跟他拉開一點兒距離,“嚯!” 這語氣,這陰陽怪氣的范兒,車海抖落一身雞皮疙瘩,“老大你是不是最近看宮斗劇了?” 季童不理他,舒服地在沙發(fā)上伸個懶腰,繼續(xù)安排劇本,“向她強調(diào),她的孩子超級好呢,就是太善良,輕信人言。那個別有居心的人是誰呢?” 裴佳木樂了,“裴思琪,真是她,不冤枉?!?/br> “宮斗劇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季童點點頭,“目標已定,小海子你還等什么?” 車海抑郁地去打電話給范思達,趁他在市里,研究研究劇本,看能做點兒什么。 范思達跟葉昌正從陳奇父親的公司出來,那個公司的內(nèi)部律師專業(yè)能力不咋滴,打唯獨的一手好太極,最擅長推三阻四當縮頭烏龜,讓葉昌懷疑他可能是從體制內(nèi)出來的。 兩個人心情很不爽地從大樓里出來,按照慣例,他們心情不爽了,就有人該哭了。 葉昌都已經(jīng)開始跟范思達嘀咕要搜集這個公司的違法證據(jù),范思達接到了車海的電話。 聽完內(nèi)容之后他虎軀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葉昌,“你之前說過,你丫那些鬼蜮伎倆是老大調(diào)教出來的?” 葉昌眼鏡片上寒光一閃,“注意你的用詞,跟律師這么說話合適么?小心我告你誹謗?什么叫鬼蜮伎倆?!這是個貶義詞你知道么?文盲!” 范思達細長的眼睛幾乎瞇沒了,“……我說一句你后面十句等著,上輩子是個八哥吧?算了算了,跟你分享下老大的新計劃?!?/br> 他跟車海一向跟季童做那些個暗刀暗槍的事兒,雖然也不咋光明正大,但是終歸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還真是頭回見季童這樣七拐八彎的用心思。 葉昌聽完了撇撇嘴,做了一個小小的v手勢,“老大也沒什么進步,這些年我已經(jīng)把他甩到后面了!” 范思達搖頭晃腦,“我會告訴他的?!?/br> 葉昌抹一下頭發(fā),“隨你說,老大可能會給我漲工資^_^走,去醫(yī)院?!?/br> 陳奇家那位老太太,每晚都要讓保姆帶著來看孫子呢。 本來他們無所謂一輛車的錢,把人搞進icu就夠本了,但是凡事也得符合邏輯,作為一個4s店店主,不大不小的中產(chǎn)階級,一輛近百萬的車還是頗大的財產(chǎn),不關(guān)心反倒奇怪了,就應(yīng)該緊緊追著才對。 兩個人找了個店提前吃了晚餐,范思達翻自己手機上小弟的電話,想找個人來配合演戲,被葉昌一下子抽走手機。 “有我一個足夠了,忽悠個老太太而已?!比~昌從包里取出一副厚實的黑框眼鏡戴上,把劉海往下扒拉幾下,細領(lǐng)帶閃亮的袖扣都解開藏包里,襯衫扣子解開一個,領(lǐng)口弄皺些,瞬間整個人茫然了些,屬于訟棍的狡賴氣息藏的嚴嚴實實。 范思達也曾經(jīng)四處流竄,對這把戲熟悉的很,嘆氣,“我就算舍命陪君子了?!币才桓毖坨R遮住標志的細眼睛,把襯衫拉皺,還弄了點兒汗?jié)n。 兩個變態(tài)對視一眼,拿一疊文件勾肩搭背去醫(yī)院。 走到icu的走廊,就見到兩個醫(yī)生三個護士垂著頭被一個滿頭華發(fā)被人攙著的老太太指指點點咆哮,夕陽的余暉里能看到老太噴濺的唾沫隱約漾起一道小小的彩虹。 翻來覆去用詞極其惡劣,具體就是罵醫(yī)生無能,沒法救她孫子。 雖然集體低著頭,也很容易從這些醫(yī)生護士的動作姿勢里感覺到他們對這個老太太的反感和蔑視、仇恨,對里頭的病人更是厭煩。垂著頭任他罵,無非是因為這個病人家里有錢惹不起,以及鬧事兒的是個老太太碰不得。 葉昌站在旁邊足有三分鐘,老太太都沒停,中氣十足,最后他清清嗓子提高聲音打斷咆哮,“這位陳老太太?!?/br> 陳老太罵的自己也胸悶,但是竟然有人敢打斷她,不由轉(zhuǎn)過頭來,“你誰?” 葉昌嘴皮子利索的很,飛快而清晰地說清楚自己的身份目的,“我是被您孫子撞了的車主人的代理律師,來這兒主要是要跟您談?wù)勎覀兊馁r償問題。” 老太太拐棍兒往地上一頓,稍微抬了抬,一副一言不合立刻撲上來的架勢,“啥?那個車的司機,人呢?嗯?我孫子如今這樣了,他人呢?”說著伸手揪住扶著自己的保姆,“叫警察來!” 按陳老太太的邏輯,要是前頭那車開的更快一點兒或者閃開,她的孫子不就沒事兒了嗎?所以就是那個前車的錯!她還沒去找人事兒呢,這倒送上門兒來了。 在場的醫(yī)生護士包括范思達都在心目中齊齊臥槽一聲,聽這話音,老家伙還覺得自己是受害者? 唯有葉昌一笑,這心理狀態(tài)好啊,想要什么來什么,再合適沒有,于是他不緊不慢地火上澆油,“我們?nèi)撕弥鴧?,就一點兒擦傷早回家了,但是好貴一輛車沒了,不該賠償嗎?我們最近就是衰哦~根本就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虺蚰鷮O子這干的什么事兒,損人不利己!” “住嘴!”陳老太太斯巴達了!我孫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就一點兒擦傷,還敢說這話?!找死??! 有那么一瞬間,附近的小護士覺得這老巫婆每一條皺紋褶子都在往外散發(fā)著有如實質(zhì)的惡毒殺氣! 范思達聽葉昌的話音就知道他的鬼主意,仗著自己壯實的身材裝出樸實的聲音,用慢而清晰地語速勇敢地上去找事兒,“本來就是事實,我們好好在路上開車,平白無故被撞了,倒頭來要賠償都找不到事主兒,互相推諉有意思嗎?你們陳姓一家都不講理!” 哎呀,真是一個完美的連個臟話都不會說的樸實青年形象??!葉昌贊許地沖他點頭。 陳老太太要瘋魔了,揮舞著拐杖就要沖過來,“小逼崽子閉嘴!我叫你們這些害我孫子的人賠命,憑什么??。?!誰叫你們擋路的?” 醫(yī)生護士仿佛被颶風推到的小樹一樣集體往后倒伏,躲過老太太虎虎生風的拐棍,一個個有些想阻止,有些不敢上前,又非常想看熱鬧。 聽著陳老太罵人的話,也不是什么有教養(yǎng)的人! 葉昌和范思達配合默契,手腳靈活地躲過棍子,期間很有技巧地讓老太抽到墻壁上,幾下子反震她就手痛的打不下去了。 葉昌躲閃間還語調(diào)清晰慷慨激昂地大聲講理,跟上庭不遑多讓。 “你這老太果然不講理,是我們叫他鬧事兒的嗎?是我們叫他吸毒的嗎?使我們讓你孫子飆車的嗎?嗯?你有本事去找攛掇的人?。亢?,擱這兒沖幾個無辜路人發(fā)脾氣,要不是看你是老人家,我現(xiàn)在就報警告你無故傷人!一把年紀了,沒活出道理來,冤有頭債有主知不知道?就跟你們撞了我們的車,就該你們賠償?!?/br> 陳老太氣喘吁吁扶著墻,旁邊的保姆早在險些被敲了一棍子的情況下閃遠了。但是她沒在意這個。 腦子里都是轟隆隆的,誰攛掇的找誰啊!冤有頭債有主!是了,我阿奇這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吸毒飆車呢? ☆、第68章 我方臥底? 陳老太晃悠了幾下,一手拄拐一手扶墻,不管心里怎么想,堅持嘴硬,“好寬的路偏要堵在中間,好狗還知道不擋道,滾滾滾,別來打擾我乖孫!” 范思達憋出一副憨厚的嗓音,“老太太你也太不講道理!” 陳老太翻個白眼兒,她在家里未發(fā)跡的時候就是個有名的悍婦,現(xiàn)在兒子有了財就有了勢,兩個莫名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土鱉,有什么資格說道理。 于是拐棍猛往醫(yī)院走道里的椅子上狠狠敲了幾下,當當作響,“道理?呵!有本事的才有資格講道理!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就你們這樣拜祖墳都沒臉的鱉孫樣兒,跟我要什么道理?!” 臥槽!這個老太簡直就是我們派往敵方的臥底!嚶嚶嚶,老天真是厚待我們! 葉昌和范思達對視一眼,兩個人幾乎都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旁邊的醫(yī)生護士也是一副驚呆的樣子,表情比剛才無辜被罵還要精彩。 要知道,c市雖然不到帝都那樣掉一塊廣告牌就能砸到兩個官員的程度,但是畢竟是東部經(jīng)濟中心,沿海港口,人口密集的國際大都市,有權(quán)有勢有財?shù)娜艘蛔ヒ淮蟀选?/br> 這家好歹是全國知名的大醫(yī)院,醫(yī)生護士們什么人沒見過,不論你多牛逼,都躲不過生老病死不是?還真沒見過幾個當中這么囂張的。 范思達一副被氣瘋的樣子,握緊拳頭上前一步,“你當你是皇帝老子,呵呵~我就……” 后面的話被葉昌打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行了行了,跟一個老糊涂的老太太有什么好講的,我們也不說情理了,回去直接上訴吧。”說著就拉他后退。 幾個醫(yī)生護士見勢不妙,也趕緊麻溜走人。 陳老太本來在范思達上前的時候乍然往后退了一步,畢竟是個高狀的年輕男人生氣,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等到他被葉昌拉走,被逼迫的羞恥感讓陳老太的怒火更上一層樓,倚老賣老沒人敢惹的跋扈脾氣占了上風,她揮舞著拐棍十分敏捷地蹦上前一步要追打兩人,一揮打空。 之后趕不上兩人身高腿長,老太憤而張嘴,蹦出一連串聞著捂臉聽者撞墻的污言穢語,詞語天南地北橫貫東西,根本就是華國各地罵人集錦,“媽了個巴子的小赤佬**((¥%¥%%……你娘的b屙出來的熊玩意兒##¥%%**個驢日滴混球……” 走出十步之外的葉昌和范思達同時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范思達握了握拳頭抬了一下,又放下,兩人都沒有說什么快步離開了。 陳老太給范思達那一眼看的卡殼了,沾過人命的人氣勢一放足夠嚇得膽小的人腿軟。陳老太更慘,她年紀太大括約肌失靈,直接失禁了! 臥槽,這不得了了! 大庭廣眾之下!雖然方圓幾米內(nèi)無人,但是icu外走廊的另一頭可開著呢,剛才那樣的叫囂早有病人家屬來看熱鬧。 雖然攝于她剛才罵人的威力沒人敢靠近,但是一個成年人,眾目睽睽之下尿失禁,就算人家離你五十米,第一反應(yīng)也是捂臉! 陳老太嗓子眼兒里的臟話憋回去之后,感覺到那一股熱流,轟隆一下子就懵了,年老之后雖然有這個毛病,但是從來沒有這么洶涌過! 站在五步之外的保姆照顧她好幾年,眼尖地看到陳老太寬松的長褲上面隱隱滲出一道深色的水跡,腳底下滴啦啦的水滴出來,老年人本來就有的腐敗氣息里多了股尿sao…… 這保姆也算忠心,第一反應(yīng)跳過去擋在老太和走廊另一頭的人中間,緊張的直結(jié)巴,“陳奶奶,咱、咱們咋辦?趕緊、回、回家嗎?”她不敢說老太你尿褲子了,怎么回家啊? 陳老太彪悍一輩子,與人爭執(zhí)不落下風,很快找回了神智,劈頭就罵保姆,“你瞎啊,我這個樣子怎么走?打電話叫人來給我送衣服!” 出醫(yī)院去車庫總要走過前頭那些人群,中間要路過熙熙攘攘的門診收費大廳,穿著一條尿濕的褲子,不如去死! 保姆被她罵習慣了,哆哆嗦嗦扶她坐下,從隨身背包里拿出一條毛巾,支著手不知道要干什么,被陳老太用拐棍點了一下子才手忙腳亂翻包袱拿電話。 陳老太不會用手機啊,看著保姆打電話,跟家里的另一個老阿姨說【給陳奶奶收拾一套衣服來替換,老奶奶碰灑了水弄濕了衣服】,滿意地點點頭,討厭的兒媳婦也在家,叫她聽到自己尿褲子丟大人了! 葉昌和范思達并沒有離開醫(yī)院,從走廊出去之后拽了個剛才一起逃出來的小護士,葉昌一把摘了眼鏡,抹抹臉換一張精英表情去忽悠小姑娘,“就占用您五分鐘!就五分鐘!我就問問icu里頭那小年輕的情況。” 小護士雖然被他一身雅痞訟棍氣息閃的臉一熱,仍舊很有職業(yè)道德的,“你不是家屬,我不能告訴你的,快閃開閃開,五分鐘夠我給人扎個針了?!?/br> 忙得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剛才陳老太一定揪著大家罵了半小時,好多別的病人等著呢! 葉昌隨著他移動,雙手合十努力說服,“不是我要耽誤事兒,我兄弟小一百萬的車啊,整個后頭都撞癟了,簡直就是撿回一條命。要是肇事司機無辜也就算了,分明他全責,我們損失這么多得找賠償??!我就問問,他情況好的話,他家屬情緒好我們也好說話不是?” 小護士堅持不說,蹭蹭幾步去輸液室干活去了。 但是周圍的病人家屬圍觀的高興啊,尤其是剛才葉昌那語調(diào)清晰的幾個關(guān)鍵詞【一百來萬啊】【撿回一條命啊】【里頭那個全責啊】,生病時候情緒低落,排號極度需要耐心,這個時候聽見一個比自己更慘的! 簡直心靈都得到了拯救! 還有剛才探頭去icu走廊圍觀的,這會兒就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有人就熱心的很,“我剛?cè)ツ沁吿酵肆?,小伙子你要賠償趕緊的,聽說不怎么好?” “哦哦~”葉昌蹭一下跳過去,“這位大姐怎么知道?” “我姐妹的長輩住里頭,我剛探望出來呢,聊了一會兒,”大姐也是一副刻薄臉,肥短的手指朝空中一戳,“你是不是問那個家里特別有錢,仗勢欺人飆車重傷的小年輕?” “對對對,”范思達都不裝結(jié)巴了,口齒伶俐的很,“我兄弟被他從后頭追尾,幸虧我們是個大越野,后頭整個撞癟了,找不到人賠償呢?!?/br> 哎呦這可是大八卦,周圍人齊齊驚呼,“啊,你朋友沒事兒吧?” “撿回一條命,就有些撞傷擦傷,這不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么?”葉昌聳肩探手,“本來我們想安慰自己,遭這樣的大事故人沒事兒就太好了,但是畢竟車也很貴啊,小老百姓虧不起!” “你朋友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