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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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蔣明珠活動了一下腳腕,只覺得有點鈍痛:“多半是扭到了,沒什么大礙,一會兒拿點藥揉開就行了,走吧?!?/br> “那怎么行?”莊嬤嬤連連搖頭:“娘娘可不能這么不上心,還是讓阮太醫(yī)過來看看吧。” 阮斛一直以來深得聶玄和蔣明珠信任,儼然已經(jīng)成了帝后二人的專用太醫(yī),這回自然也是跟著來河朔了。 莊嬤嬤說著便招呼了素月過來扶著她,親自去找阮斛了,蔣明珠拗不過她,也就隨她去了。 素月扶著蔣明珠走了幾步,看她時不時蹙眉的樣子,也是有點擔心:“娘娘,能走么?要不讓人回清晏宮那邊把鳳輦叫過來吧?” “算了吧,也沒幾步路,沒的讓陛下?lián)?,”蔣明珠看了下周圍也沒外人,便把重心換到左腳:“你扶著我,就這么走吧。” 她倒也不是托大,而且確實沒什么事,見一向大膽跳脫的素月都小心翼翼的,不由好笑:“做什么?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再說也沒摔著,真的沒事,走……唔,是她?” 她說了兩句竟忽然停下了腳步,素月就在她身邊扶著也沒聽清楚她最后一句說的是什么,但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瞧見了崔若微含羞帶怯地一笑,而站在崔若微對面和她說話的人,只看服飾也知道定是聶玄無疑。 一身輕便的細甲,里頭是玄色勁裝,只在靴口用明黃的絲線繡了五爪金龍,這身衣服是早上她親手幫聶玄打理的,自然不會認不出來。但是聽到聶玄因著崔若微說了一句什么而朗聲大笑時,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真的是聶玄? 而崔若微似乎“恰好”發(fā)現(xiàn)了她,連忙和聶玄說了一句什么,屈膝向她行禮:“民女見過皇后娘娘?!?/br> 蔣明珠微微皺眉,但還是朝她點頭笑笑,同時給聶玄行禮。 聶玄回頭,只看了一眼,面上神情便冷了下來,大步走過來接了素月的工作:“怎么了?腳上傷著了?” “嗯,剛從惠風殿過來的時候崴了下,不過應(yīng)該不要緊,也不太疼?!?/br> 對于這種事,聶玄一貫只信自己的判斷,伸手把她抱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沉聲道:“傳太醫(yī)了沒?讓我看看?!?/br> 他一邊說著便已經(jīng)蹲了下來,隔著鞋襪握住了她的腳踝。蔣明珠眼里一熱,輕輕按了下他的肩:“陛下,真的沒事。” 聶玄大概試了下,知道骨頭沒傷著,便也放下心來,轉(zhuǎn)頭看到崔若微正靜靜站在一邊微笑地看著他們,才轉(zhuǎn)頭對她笑了笑:“若微也先回去吧,有什么為難的,可以跟皇姐說,也可以來跟朕說。” 崔若微彎了彎眉眼,輕快道:“嗯,不會跟皇上客氣的。” 她熟稔而帶著點玩笑的口氣讓蔣明珠暗自皺了皺眉,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就有點膈應(yīng)。然而聶玄卻是并無任何不悅,仿佛她本就該是這樣的,又和崔若微說了兩句話,才扶著蔣明珠回了清晏宮。 莊嬤嬤那一頭早就把阮斛請到了清晏宮,蔣明珠心里雖對崔若微的事有疑惑,這會兒也只得按捺下了。 聶玄和阮斛討論了幾句,從阮斛那兒拿了藥,揮退了下人,打算親自給她揉開來。一看她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伸手不輕不重地在她腳踝處按了下。 蔣明珠疼得抽了口氣:“陛下?” “回神了,你這得揉開來,不然明天要腫起來了,”聶玄又是心疼又有點好笑:“回頭讓人把路上雜草清一清,下回可別這么不小心了。原本還想著明兒帶你去圍場跑馬的,聽宋清說你小時候就惦記著想跑馬???” 蔣明珠還是有點走神,隨口“哦”了一聲,微微垂下眼:“方才從母后那兒出來,在想崔若微的事……” 聶玄手上動作停了下來,眉頭也漸漸擰起來:“你想問什么?” 見他聲音忽然沉了下來,蔣明珠不自覺地咬了咬唇:“陛下?” “我說過,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說,不必和我繞彎子,”聶玄起身,拿布巾擦了擦手心的藥油,隱隱有些不悅:“你想問我和崔若微為什么看起來很熟悉?” 蔣明珠原本的意思倒當真只是如實告訴他方才為什么會崴著腳,她心里雖然也確實疑惑崔若微和聶玄之間的關(guān)系,但并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是想著先問問寧遠侯家為什么會讓太后厭棄,再問這一層的。 但聽得聶玄這么一說,不自覺地也被他的口氣激出了心火,冷冷道:“陛下想多了,我摔著的時候還沒見著陛下和崔小姐‘相談甚歡’,不過是在想母后為什么對她們母女很是不喜?!?/br> 聶玄話一出口便有點后悔,只是被她這么一頂,也不好再軟下來。屋里一時就尷尬地沉默了下來。 見他拿帕子仔仔細細擦了一遍手,轉(zhuǎn)頭卻又磨蹭著把手浸到水盆里,雖然尷尬卻并沒有轉(zhuǎn)身就走,而是在不自覺地磨蹭,蔣明珠心里的郁結(jié)倒是散了大半,踮著腳往桌邊跳了兩步。 聶玄眼明手快地把人一攬:“干什么?” “山不就我,只好我去就山了,”蔣明珠順勢圈著他的腰,哼笑道:“陛下那么生氣做什么?我那會兒當真就是想出神了么?!?/br> 她難得會跟聶玄撒嬌,聶玄也知道她這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不知為何忽然就想起了當年兩人命懸一線時她說的話。她說,如果殿下不在了,我去哪里尋一個視他如師如友如夫的人? 那時候的小丫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他女兒的母親,她為這份感情所付出的努力,從來都不在自己之下。 她學(xué)會了耍心機,也學(xué)會了權(quán)衡局勢,學(xué)會了為了他放軟姿態(tài),甚至有時候要委屈自己去尋求和何太后之間的平衡。 聶玄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下,伸手把人抱了起來:“別鬧……還傷著呢,瞎動什么?” 蔣明珠知道這便是他的歉意了,聶玄很少會和她說過“對不起”“抱歉”之類的話,他只會加倍地對她好。 蔣明珠笑笑:“那陛下現(xiàn)在可以說了……母后為什么不喜歡崔家母女倆啊?還有,那位崔小姐看著陛下的眼神都快溫柔地滴出水來了,陛下還跟她開玩笑,我心里可不痛快著呢……陛下不給我解釋下么?” 聶玄捏了捏她的耳朵:“一次要交待這么多?那皇后娘娘總該賞杯茶水吧?”90 ☆、第九十一章 幾次三番 第九十一章幾次三番 蔣明珠失笑,當真把茶壺放在小爐上煮起茶來。 聶玄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該怎么開口。蔣明珠也不急,只安安靜靜地煮茶。 “說定遠侯你可能覺得沒怎么聽人提過,要是說崔皓,你大概就有點印象了,”聶玄嘆了口氣:“崔若薇是崔皓的堂妹。她父親是崔皓父親的嫡親兄長?!?/br> 崔皓這個名字雖然不常被提起,但蔣明珠顯然是記得的,因為,這人是聶柔的前夫,最后墜馬而死的那位前駙馬爺。 這便不難想見為什么何太后會那么不待見這一對母女了,設(shè)身處地地想想,如果將來她和聶玄的女兒在夫家受了這種委屈,她也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聶玄看她了然的樣子,倒是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著,母后是因為這件事厭棄她們的?” “難道不是?” “不能說不是,但也不全是吧,”聶玄給她解釋:“因為皇姐的事,母后確實是不喜崔家的,但也不至到厭棄的地步,比如崔皓的父母,皇姐一向還是對他們敬重有禮的,母后對他們也沒有什么不滿。平日里見著崔皓的母親進宮請安,也是客客氣氣?!?/br> 蔣明珠想起在太子府時,常常去聶柔那兒和她聊天,向她討教,逢年過節(jié),聶柔確實會命下人給崔家父母也送一份節(jié)禮,雖然不多熱絡(luò),但也從不失禮。 茶水咕嘟咕嘟地開始冒泡了,聶玄打開茶壺丟了幾顆茉莉龍珠進去,才又續(xù)道:“母后厭棄她們,多半是因為崔若薇本身的關(guān)系。她原本該是我的太子妃……” 蔣明珠驚訝地抬起了頭。她從未在任何場合聽過這件事。甚至沒有任何人對她隱晦地提過這件事。 聶玄苦笑了下:“皇姐和崔家議親之前,我和崔若薇就算是比較熟悉了,她秉性聰慧,也頗有些見識,母后也很喜歡她,原本還想著將來親上加親也是不錯……誰料不過一年的功夫,崔皓就原形畢露,跟皇姐鬧得不可開交的,對我和她的婚事,母后也就有點猶豫,暫時擱置了下來?!?/br> 這一點蔣明珠很能理解,既然聶柔和崔皓的感情不佳,再另外結(jié)聶玄這一門親事,無論是對于皇家還是崔家,只怕彼此都會有點尷尬。 聶玄又等水煮了一會兒,待茶香四溢,茉莉的味道也隨著茶香縈繞在鼻尖,才親自動手給兩人沏茶:“但是當時……我還是挺中意她的,也沒怎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崔皓出了事,她居然跑到我太子府來質(zhì)問,說一定是皇姐暗中下手害死了她堂哥,要我給她一個交待……” 蔣明珠挑了挑眉:“她能有這種底氣,顯然陛下平日里對她頗為上心吧?” “你這醋勁也是夠大的……”聶玄好笑地搖頭:“她比我小著兩歲,那會兒也就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崔家這一大家子這一輩兒也就這么一個小姑娘,崔皓雖然花天酒地的,但對她確實十分疼愛,堂兄妹倆又是一塊長大的,她哥哥死了,她當然覺得不能接受,覺得委屈……就瞞著家里人跑到我那兒吵了一架。” 蔣明珠勉強“哼”了一聲,僅從聶玄說的這件事,就不難想見崔若微當時與聶玄是很親近的,否則怎么敢對一國儲君做出這種事? 聶玄揉了揉她的長發(fā),無奈道:“后來皇姐也知道了這件事,皇姐原本還是挺喜歡她的,也不想我和她因為這個斷了親事,還特地把她叫去府里,給她解釋了一番。但當時若薇在氣頭上,根本不相信。說寧愿嫁販夫走卒也不嫁進皇家,否則也不知道哪天我一個不如意,她就莫名其妙地死了?!?/br> 蔣明珠皺起了眉:“這話太過分了?!?/br> “確實,所以父皇和母后得知此事后就將寧遠侯一家外放了,臨去時母后還對寧遠侯和崔夫人說,既然崔小姐想嫁販夫走卒,將來還請務(wù)必讓她如愿?!甭櫺@回沒再停頓,一氣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完了:“寧遠侯是個膽小懦弱的,心里縱是再舍不得這個女兒,也只得依言而行,為她定了一門門第極差的親事。再后面的事,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蔣明珠皺了皺鼻子,明顯有點不信:“陛下手底下那么多消息的來源,怎么可能不清楚?” 聶玄無奈了:“當真不清楚,你也知道,我手底下的人不是用來打聽這些家長里短的。我不問,他們自然不會刻意去打聽。” “那今天那位崔小姐就沒和您說說?” “沒有,許久不見,差一點就沒認出來,”聶玄回憶了下:“她并沒說起現(xiàn)狀,只是說當年年少,被人一挑撥就昏了頭腦,做了不少貽笑大方的事,希望我和皇姐能原諒她?!?/br> 蔣明珠不再調(diào)侃他,撐不住笑起來:“陛下快別做這苦大仇深的樣子了,不問了還不成么?” 聶玄特地做出松了口氣的樣子,把人一攬,湊在她耳邊輕笑:“嗯?那我是不是要謝皇后娘娘高抬貴手?不如以身相許吧?” 兩人親昵地玩笑了幾句,聶玄才放開她,叫了兩個人過來吩咐了一聲,讓他們?nèi)ゲ椴榇奕粑⑦@幾年的境況,回頭報給蔣明珠。這才對蔣明珠說了自己的意思:“我聽她的意思,這次回京似乎就不打算走了。我是覺著,當年的事,母后也就是一時之氣,現(xiàn)在事情都過去四年了,不如就這么算了?!?/br> 蔣明珠聽他話里帶著問詢之意,顯然也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想和自己打個商量,心里倒是不酸了,認認真真點了點頭:“聽陛下的。” 她看得出來,在這件事上,聶玄是真心實意想征求她的意見,如果她堅持不同意,聶玄不會違背她的意思。但如果真是那樣,只怕他心里會一直對崔若微有些歉意。 與其讓這份歉意在將來演變出別的東西,倒不如就依著他的意思,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能得她的理解,聶玄顯然也很高興,但還是多問了一句:“不多心了吧?” 蔣明珠只是笑:“陛下且等等,看昭華給您查出點什么消息來吧,說不定是陛下多心了,人根本就沒想回京城呢?” 兩人這兒把話說開了,便也沒了什么心結(jié),聶玄又說起今日在圍場上的事,倒是惹得蔣明珠也心里癢癢,纏著他答應(yīng)過兩天也要去見識一番。 她腳踝上不過是略有點腫,不算是什么大事,至多三五天也就能好了,這回圍獵起碼要在行宮待上半月。難得出來一次,聶玄哪里舍得讓她掃興,自是滿口答應(yīng)了她。 **************** 世家命婦跟到河朔,一多半就是為了場面上的風光,去圍場的倒當真不多,大多都是在園子里賞花閑聊。但也總有幾個年輕的、或是武將家中的姑娘、夫人,也偶爾會跟著去圍場露一手。 蔣明珠在行宮休養(yǎng)了幾日,還是趁著外族使臣來的前兩天跟著聶玄去了圍場。 這一日算是幾個聶玄和幾個近臣的“私人聚會”,在場的也就是幾個年輕臣子,并著宋清帶著的一隊侍衛(wèi)和聶柔,以及他們的兩個堂弟,一個堂妹。 聶柔一瞧見兩人共騎了一匹馬過來,聶玄一手持韁一手把人護著,不由就笑了笑:“明珠腳上好了吧?” “嗯,”蔣明珠也換了一身騎裝,顯得十分精神:“勞皇姐惦記,一點小傷早就好了。要不是莊嬤嬤看得嚴,昨兒就能來。” 聶玄看她神采飛揚的,知道她難得能有這個機會,是當真高興,便也爽朗一笑,招手叫過宋清和簡郡王聶齊:“今天就你們倆帶隊吧,大家來個比賽,得獵物最多的一會兒朕有賞。未免你們束手束腳的,朕就不下場了,你們倆看著點?!?/br> 宋清一看馬背上的蔣明珠便了然一笑,領(lǐng)了命令。 聶齊也是個機靈人,嘿嘿笑道:“皇兄有嫂子作陪,就毫不留情地把我們丟下了。一會兒我要是贏了,皇兄可得把那副《西山層云圖》賞我?。 ?/br> “你這是明搶啊,”聶玄心情好,也和他玩笑了幾句:“行了,就依你。不光是你,今天贏了的人,不管是誰,朕都許他一件寶物。” 他說完,便有意無意地朝宋清看了一眼。宋清也不多言,在馬上朝他一拱手謝了恩,便疾馳而去。 眾人都散開之后,聶玄和蔣明珠身邊就只剩一些侍衛(wèi),聶玄讓他們遠遠綴著,自己跳下馬來,手把手地教蔣明珠騎馬。 這匹馬是養(yǎng)在御苑的良駒,性情溫馴,跟了聶玄多年,馱著蔣明珠慢慢走了兩圈,聶玄伸手在馬臀上輕輕一拍,它便撒開蹄子慢跑起來。 蔣明珠起初還有點緊張,過了一會兒便熟悉了,依著聶玄的指導(dǎo)控著馬,大有樂在其中的意味。 聶玄看她跑得興起,也不多攔著,靠在樹上看著她玩,蔣明珠繞著小圈子跑了幾圈,正想去聶玄身邊,就見聶玄身邊多了幾個人。 崔若微提著馬鞭牽著馬站在聶玄面前,兩個侍衛(wèi)攔在他們之間,顯然對她的忽然出現(xiàn)頗為提防。 聶玄則揮了揮手,示意侍衛(wèi)都退下。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如果說一次是偶遇,那么這一次,顯然不會這么“巧”又在這里遇上。 蔣明珠微微瞇了瞇眼,她久久沒有動作,馬兒便漸漸焦躁。蔣明珠按轡緩行,指尖無意識地揉了揉馬兒的頸子,不知是在安撫它,還是在平復(fù)自己的情緒。 她本來也就沒有走遠,控馬走得再慢,到兩人面前也就是一忽兒的功夫。聶玄沒等她開口便笑著牽住了韁繩:“不多跑兩圈?” 蔣明珠笑笑:“瞧見皇上這兒呼啦啦圍起來一堆侍衛(wèi),遠遠地沒看清,還當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