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斛莫名其妙地，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了一聲“臣遵旨”。聶玄這才俯身在蔣明珠額上親了下，低聲道：“別怕，我在外面守著你?！?/br>
    聶玄才剛出來，去偏殿換了件衣服，秦緋和蘇朵兒就到了，不一會兒功夫，何太后也來了，見棲鳳宮里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還是井然有序，絲毫沒有慌亂，便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到聶玄忍不住在門口來回踱步，不由對賀林笑道：“我看皇上這會兒也沒心思去上朝了，你去前邊知會一聲，今兒早朝就免了吧?！?/br>
    聶玄也揮揮手，示意他依言去做。

    何太后看兒子當(dāng)真很是著急，分明知道看不見里頭的情況，一雙眼睛還是片刻不離那扇緊緊合著的門，也是有點(diǎn)好笑，吩咐素和給他泡茶，安慰道：“皇上坐下來歇會兒吧，生孩子哪有這么快的？皇后身子骨好，又年輕，這一胎一直好生將養(yǎng)著，不會有問題的?！?/br>
    聶玄勉強(qiáng)收回心思，“嗯”了一聲，低聲道：“母后……累您一大早就趕過來……”

    何太后擺了擺手，示意不打緊，看向一旁站著的嬤嬤：“哀家聽說皇后夜里就發(fā)動了，怎么不去清寧宮通傳？”

    “哦，是朕讓她們晚些報(bào)的，想著左右也沒那么快，不如早上再去跟您說，也免得您跟著擔(dān)心受累，”聶玄笑道：“皇后也跟朕說母后這幾日偶感風(fēng)寒，夜里更深露重的，先別驚擾母后休息?！?/br>
    “胡鬧，”何太后雖是精明人，卻畢竟也上了年紀(jì)，聽到兒子媳婦這么體貼自己，明知兒子是在變著法兒給蔣明珠說好話，心里總歸也是高興的，對蔣明珠也多了幾分憐惜，嗔怪道：“皇后頭一回生孩子，沒個長輩在身邊怎么行？”

    宋薇近來一直在宮里住著，可巧昨兒下午才出了宮，去裴氏那里走了一趟，蔣明珠就要生了。

    聶玄適時(shí)地認(rèn)了錯，又應(yīng)和著何太后說了幾句。便扶著何太后坐了下來，親手奉了一杯茶。

    一旁的秦緋和蘇朵兒見母子兩人都滿心期待，也插不上話，便安安分分地立在太后身邊伺候著。

    房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出□□，蔣明珠很克制，即使是隱忍不住的痛楚，聽著也就是壓抑的悶哼。

    何太后見多了那種拼命喊疼博皇帝憐惜的，打心眼里看不上。對蔣明珠的懂事得體倒很是滿意。

    聶玄卻是心疼得不行，不自覺地握緊了拳，聽著里頭的動靜。

    折騰了快半天，到正午的時(shí)候，兩個嬤嬤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一個勁嚷嚷著“用力”、“能看見頭了”，蔣明珠也似按捺不住，痛呼了一聲。聶玄聽到她聲音嘶啞，仿佛拼盡了全力，只覺得整顆心都被人攥在手里緊緊捏著，狠狠地閉了閉眼，才忍下闖進(jìn)去的沖動。

    好在磨蹭了一夜外加一早上的孩子終于轉(zhuǎn)了性子，一盞茶的功夫后，房里就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啼哭。

    莊嬤嬤首先推開門出來，把孩子抱給聶玄看：“恭喜皇上，大小均安，是個小公主。”

    聶玄聽到“大小均安”四個字就長長地松了口氣，手足無措地把孩子抱過來，心里簡直軟的一塌糊涂，忍不住樂道：“好好好！有賞，全部都賞！”

    何太后看他樂得語無倫次的，也跟著笑了笑，雖有些失望不是皇子，但到底是聶玄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她第一個孫輩，她自然也是十分歡喜，笑道：“賀林，依皇上的意思，屋里伺候的，全都重重有賞。”

    她吩咐完也到聶玄身邊看了看孩子，高興道：“這孩子長得好，剛出娘胎就眉清目秀的……”

    聶玄早就樂得找不著北了，這會兒只要是夸他女兒的，他覺得是至理名言，連連點(diǎn)著頭。

    何太后笑著搖了搖頭：“瞧皇上高興的這樣兒！奶娘、嬤嬤可都安排下了？”

    莊嬤嬤原是她身邊的老人，也笑著應(yīng)道：“是，前些時(shí)候就都安排妥當(dāng)了?！?/br>
    見聶玄抱著女兒都不肯撒手，一屋子都是喜氣洋洋的，何太后也知道他們小兩口有話要說，笑著朝秦緋和蘇朵兒招了招手：“在這兒坐了大半天，年紀(jì)大了，還真覺得腰酸背痛的，你們陪哀家出去走走吧。”

    秦緋和蘇朵兒自是不能不應(yīng)，各自和聶玄道了喜，便一左一右陪著何太后往御花園去了。

    何太后一走，聶玄便抱著女兒想推門進(jìn)去。

    莊嬤嬤連忙攔下了：“陛下，皇后娘娘累了半天，這會兒睡過去了。”

    聶玄也不以為意，把孩子交給她：“那我去看看她，你先把小公主抱去奶娘那，你也在那看著點(diǎn)，別讓她們手腳不知輕重地傷了小公主，一會兒她醒了再抱過來?！?/br>
    莊嬤嬤知道這一位的個性，也沒真打算攔住，更不敢在這興頭掃了這位爺?shù)呐d致，應(yīng)了一聲，便帶著兩個宮女并兩個嬤嬤，抱著孩子先出去了。

    屋里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了，蔣明珠床邊只有兩個大宮女在守著。聶玄怕吵醒了她，便止住了這兩人的請安，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去。

    蔣明珠身上已經(jīng)換了干凈的衣裳，只有面色發(fā)白，沒有恢復(fù)成往日的樣子。聶玄伸手給她把耳邊的長發(fā)理在耳后，握著她的手在指尖親了下。

    蔣明珠身上還是不舒服，自然睡得不沉，很快就醒了，一見他就勾了勾唇角：“原來陛下也有失算的時(shí)候，是個女兒呢?！?/br>
    她醒來頭一句話就是這個，一時(shí)弄得聶玄哭笑不得，硬生生把一句柔情似水的“辛苦你了”堵在了嗓子里，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樂？回頭可得再疼一回?！?/br>
    蔣明珠側(cè)過頭來看著他，輕聲道：“原本還以為陛下是算無遺策的，這回可怎么辦？”

    ☆、第八十四章 兩頭為難

    第八十四章南姜大捷

    聶玄認(rèn)真看著她，見她定定地看著自己，便知道她還是不踏實(shí)，是借著方才這個玩笑來試探自己的態(tài)度。一時(shí)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心疼她的擔(dān)憂，又惱她的不信任。只是看著她虛弱卻還故作頑皮的樣子，到底是心疼占了上風(fēng)。

    要是能輕輕松松地過日子，誰愿意天天走一步想十步呢？只是他們?nèi)缃袼诘倪@個位置，由不得她天真無知。

    何況，她動心思費(fèi)心機(jī)，也不過是為了他。

    聶玄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輕輕咬了下，哼笑道：“跟我耍小心眼兒，嗯？也不想想你是誰教出來的……給我好好說話?！?/br>
    蔣明珠面上一紅，半晌，竟是微微地紅了眼眶。

    聶玄原是半玩笑半當(dāng)真，這會倒是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放柔了聲音，伸手給她抹掉了眼角的一點(diǎn)晶瑩：“哎，別哭啊，好好好，是我不對，我跟你開玩笑呢，不是說月子里掉眼淚要落病癥的么?！?/br>
    蔣明珠咬著唇搖了搖頭，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難為情地沖他一笑：“陛下……”

    聶玄把她扶起來喂她喝了點(diǎn)水，順勢就讓她靠在自己懷里，溫柔地?cái)堉骸澳闶谴笫⒌幕屎螅慌e一動都不知有多少人在盯著，多幾分心思沒什么不好的。朕又不是怪你，只是心疼你……外頭的事就夠麻煩的了，私下里，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說什么就行?！?/br>
    蔣明珠舒服地靠在他身上，側(cè)著臉蹭了下，安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還沒好好看看寶寶呢，讓嬤嬤抱過來吧……還有，母后那里，是不是挺失望的？”

    “方才抱出去的時(shí)候睡著了，一會兒醒了抱來給你看，”聶玄笑道：“先前我和皇姐都沒有孩子，這是母后第一個孫子輩的孩子，她喜歡還來不及呢，你盡管放寬心。母后重嫡庶，后宮也需要穩(wěn)定，我想，在朕有嫡子前，母后多半也不想看到有庶子出生。再者現(xiàn)在還在父皇的孝期內(nèi)，這三年里母后應(yīng)當(dāng)都不會提選秀的事。”

    何太后自己當(dāng)年就受過嫡子不是長子的委屈，要不是聶玄自己出色，而聶至又當(dāng)真是爛泥扶不上墻，聶玄被立太子、繼位，只怕都要多些波折。

    蔣明珠點(diǎn)點(diǎn)頭，聶玄看她松了口氣，這才戲謔道：“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慢慢地辦，車到山前必有路，朕總歸不負(fù)你，這一輩子，我若有子，定是由你所出。若命中無子，將來便從宗族之中挑一個德才兼?zhèn)涞?，從小養(yǎng)在你我身邊，這下可放心了吧？”

    蔣明珠頓時(shí)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聶玄看她嘴唇微微張著，微微泛白，不見平日里的紅潤，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貼上去吻住了，含著她的唇輕輕咬了咬：“不至于嚇得合不攏嘴吧？雖說這只是萬一，但世事本就沒有絕對，我若是沒想過這件事，當(dāng)初娶你的時(shí)候怎么敢給你保證從今往后都只有你一個？”

    是了，他從來不是空許承諾的人。蔣明珠心里一顫，她以前一直沒有認(rèn)真想過，聶玄當(dāng)初給她的，是這樣如同破釜沉舟般深遠(yuǎn)而厚重的許諾。

    聶玄看她一臉呆愣愣的樣子，只笑著捏了下她的臉：“行了，別想那么多，睡會吧，一會兒你醒了我讓人把孩子抱過來?！?/br>
    按理來說，公主的名字是不需要經(jīng)過禮部初選，皇帝拍板的，大多是皇帝按著自己的心意取一個就行了。

    聶玄卻鄭重其事地命禮部和欽天監(jiān)測選，最終給女兒定了一個單字的“雅”，又聲勢浩大地給女兒賜了封號“長嘉”，珍愛重視完全不下于得了皇子，對皇后和女兒的寵愛表露無遺。

    ***************

    許是小公主當(dāng)真帶著好運(yùn)，她的封號才剛定下來，南姜就傳來了大捷的消息，宋清親自帶人深入腹地，直接摸到了南姜王的駐地，不但將南姜軍隊(duì)殺得大敗，還生擒了南姜王和他的兩個一兒一女。

    聶玄收到軍報(bào)的時(shí)候正在御書房和沈凌、趙夏議事，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重重地一擊掌：“好啊！宋清真是好樣的！”

    沈凌和趙夏都還不知出了什么事，但只看他喜笑顏開的樣子，也知道絕對是喜報(bào)，忙道：“宋將軍可是獲了大捷？”

    聶玄轉(zhuǎn)手把軍報(bào)遞給趙夏，神色飛揚(yáng)：“自然是大捷！他生擒了南姜王！”

    趙夏一看，也掩不住一臉的喜色，連沈凌都肅然變色，振奮道：“宋將軍當(dāng)真是英雄出少年，這實(shí)在是太好了！”

    眾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生擒南姜王和他們的王子，既是對南姜的震懾，進(jìn)一步的話，甚至可以將南姜從屬國變?yōu)轭I(lǐng)地。宋清不過弱冠之年，就立下了這樣的不世之功，無論是天賦還是運(yùn)氣，都是好得令人咋舌啊。

    聶玄從接了軍報(bào)，笑意就一直沒散過。當(dāng)初他在朝上為宋清力保，說他必能青出于藍(lán)，話雖說得篤定，卻也沒想到能有這么好的結(jié)果。畢竟南姜的氣候與京城千差萬別，又有濕沼瘴氣等等不可預(yù)期的因素。因此得了這個消息，心里也是一塊大石落了地，要趙夏立刻把軍報(bào)發(fā)下去，刊印在這一期邸報(bào)上，傳知全國。

    趙夏朗聲應(yīng)了，大步趕去安排。

    沈凌看聶玄興致極高，也湊趣道：“皇上，戶部這幾個月來都忙于前線供給的調(diào)度，個個都忙得疲了，這等天大的好消息，臣也趕個先機(jī)，回去告訴他們，讓大家都松快松快。”

    “好，你這就去吧，”聶玄心情大好，轉(zhuǎn)念一想，忙叫過賀林，安排道：“你去棲鳳宮，把這個消息告訴皇后娘娘和蔣夫人。”

    沈凌這才剛走動門口，把他的話聽得真真切切的，心里不由暗自嘆了一聲。當(dāng)初他還覺得蔣明珠配不上自家兒子，如今看看，她不僅深受寵愛，母舅家又如此得力，比起沈策，不知勝出了多少。當(dāng)真是世事難料。

    晚間從部里回家，便也和蔣敏說了這事。蔣敏倒是笑了笑：“我先前就和你說了，你還不信……這丫頭，眼光確是好。好在咱們與她到底還是有些情分在的，如今她受寵，對咱們也有好處。”

    沈凌也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你沒看到，皇上提到她的時(shí)候，整個人都溫和了幾分，依我看，她的福分，遠(yuǎn)不止如今這樣。咱們家小瑤，原不是和她最親近么，如今怎么倒不怎么走動了？我聽人說，如今她還在月中，皇上為了讓她高興，把宋薇和他們蔣家一個旁支的小丫頭都接近宮里陪她說話了。你改天也遞個牌子，帶著小瑤進(jìn)宮去，和棲鳳宮多多走動?！?/br>
    蔣敏應(yīng)了一聲，提到女兒，不由皺起眉來：“小瑤這孩子，先是一心念著那宋清，好說歹說勸了一年，可算是放下了，又不知和賀國公鬧了什么別扭，好好的親事就一直拖著，這可真是……一晃明珠女兒都生了，她這兒倒好，親事都還沒定下來呢?！?/br>
    這一點(diǎn)沈凌倒是不擔(dān)心：“男兒就當(dāng)建功立業(yè)，志在四方嘛。這次宋清立了大功，何嘉跟在他身邊，說不定也能入了皇上的眼，比先前那樣有名無實(shí)的賀國公好多了?！?/br>
    蔣敏苦笑：“他自是好的，只是這無媒無妁的，可沒個憑證，這次回京，只怕上賀國公府去求親的人都要踏破門檻了，指不定你看好的女婿就飛了?！?/br>
    說歸說，蔣敏第二日還是依著沈凌的意思，帶沈瑤進(jìn)宮去見了蔣明珠。

    蔣明珠自打太子府搬進(jìn)宮里后就沒見過沈瑤，一則是宮里規(guī)矩大，到底不比太子府那般自在，二來也是她身子重了，不怎么方便。這會兒看到她們倒是十分高興，把孩子交給奶娘，笑著讓素和給她們上茶。

    孩子出生已有十來天了，許是在蔣明珠肚子里長得好，落地十天，已經(jīng)完全長開了，白白胖胖的，也不懼生人，眉眼彎彎，咯咯地笑著。

    奶娘抱著在一旁逗她，蔣敏和沈瑤也覺得她玉雪可愛，俱是十分喜愛。

    蔣明珠見沈瑤看著女兒眼里亮晶晶的，便讓下人都退了出去，笑著調(diào)侃道：“你若瞧著眼饞就快些定親吧。我聽母后說，賀國公這回執(zhí)意要出征，可有一半都是為了你啊?！?/br>
    沈瑤紅著臉低下頭去，抿著唇不說話。

    蔣明珠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對何嘉不是沒有好感，便對蔣敏笑道：“姑母，昨日皇上已經(jīng)下令，讓大軍班師回朝了。再有一個月，賀國公就能到京，母后的意思，她想做這個媒人，給小瑤和賀國公賜婚。您看可好？”

    何嘉出征后，鄭氏常進(jìn)宮來和何太后敘話，言語間便提到這件事。昨日捷報(bào)傳到賀國公府，鄭氏也是歡天喜地的，特地進(jìn)宮來求了這樁親事。何太后想著蔣明珠和沈家母女關(guān)系親近，便讓她來探個口風(fēng)。

    蔣敏又驚又喜，忙道：“是、太后關(guān)懷，是小瑤的福分?！?/br>
    沈瑤則是面頰漲得通紅，蔣明珠了然地拍了拍她的手，想起她兒時(shí)就說自己將來要嫁個大英雄，如今能遇到何嘉這樣一個真心待她好，又肯為她而發(fā)奮上進(jìn)的人，也是為她覺得高興。

    ****************

    聶玄今日回來得意外的早，見蔣敏和沈瑤也在，還愣了愣，隨口免了她們的禮，走到蔣明珠身邊，從奶娘那把女兒接了過來，抱在懷里逗著。

    一看聶玄的樣子，蔣敏就知趣地拉著沈瑤告退出去。

    蔣明珠見他對蔣敏和沈瑤愛搭不理的樣子，也有點(diǎn)疑惑，奇怪道：“今兒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墒钦l不開眼，惹陛下不高興了？”

    聶玄擺擺手，面色徹底陰沉了下來，把女兒交給莊嬤嬤，讓她把所有下人都叫出去，這才啞著聲音道：“何嘉出事了?！?/br>
    蔣明珠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大好，心里一提，緊張道：“不是大捷么，出了什么事？”

    “突襲南姜王庭的時(shí)候他也參與了，而且受了傷，現(xiàn)在下落不明，很可能是……殉國了?！甭櫺碱^緊蹙：“他雖說沒有軍職，但到底是朝廷的國公，先前那份捷報(bào)上半個字都沒提這件事，通篇都是歌功頌德。實(shí)在是太不像話了?！?/br>
    “表哥不是這種人，”蔣明珠肯定道：“而且這種事也不是說瞞就可以瞞住的，就算表哥真跟他過不去，也不可能做這種沒腦子的事。”

    聶玄臉色還是很難看：“我知道，我自是信宋清的，多半是底下人做事糊涂。但只怕母后那里，一旦知道何嘉現(xiàn)下生死不明的，要把這件事遷怒到他身上，這個消息估計(jì)也瞞不了幾天，我先跟你說個大概，你心里也好有個數(shù)，到時(shí)候別和母后頂起來。她家里就這么一個子侄輩的，她心里不好受，說話要是難聽，或是說了宋清什么不好的，你也忍著點(diǎn)……”

    “嗯，我知道。不會讓陛下為難的，”蔣明珠握著他的手，體貼地安慰道：“賀國公的事也還沒準(zhǔn)數(shù)呢，說不準(zhǔn)過幾天人就找著了呢。陛下也別太著急……”

    ☆、第八十五章 太后震怒

    第八十五章太后震怒

    何嘉出事的消息瞞了半個月，到底還是傳開了。

    聶玄原本還抱著點(diǎn)希望，想著說不定拖一拖就把人給找著了，總好過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情況?？墒菑那熬€接連傳回來的消息卻都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