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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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樂了:“嗯,我看也是。她想說,咱們就給她個機會。過兩天,你幫我找個由頭,讓蔣明珠到我們院子里來一趟?!?/br> 這一頭主仆兩人商議得當,蔣明珠那頭倒也當真如了她們所愿。 自打宋芝死后,宋清就從未有只言片語的消息傳來,宋薇和蔣明珠心中一直惦記著,去宋家打聽過幾回,奈何宋家留在京中的人也說不清楚。 今日見了柳旭,宋薇便動了心思,想問問宋清的情況。她如今凡事并不瞞著蔣明珠,便一五一十地對她說了。 “娘,說實話,那是柳姨娘那邊的人,我還當真不怎么信得過,”蔣明珠遲疑了下:“不過問問情況也沒什么大不了,娘想問,改天咱們?nèi)チ棠锬?,請她把人請來見一見?!?/br> 聶玄聽她這么說,微微擰了眉頭,但見她母女都很是熱切,到底沒有開口。 ☆、第十四章 若有所悟 第十四章若有所悟 聶玄到底還是勸了蔣明珠,蔣家的情況,讓他不得不對柳氏生出疑心:“我看那個柳旭,可不像當真上過戰(zhàn)場的人?!?/br> “不會吧,他的確是年前才回來的啊,”蔣明珠有點不信:“再說如果他不是從嘉平關回來的,那這謊話也太容易戳穿了,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說謊?!?/br> 聶玄依舊堅持:“上過戰(zhàn)場的人,不會是他那樣?!?/br> 蔣明珠不解。 聶玄想了想,他見過宋芝,也到過邊關勞軍,見過無數(shù)駐守邊境的將士。這些人無論相貌如何,身材如何,多多少少都帶著一種鐵與血的氣息。而柳旭身上,絲毫沒有這種感覺。 但這虛無縹緲的感覺,他不知該如何對蔣明珠描述。想了想,只得換了個說法:“我只能說,凡事多問幾個為什么吧,柳氏子侄輩的親人絕對不止柳旭一個,為什么柳氏偏偏要叫柳旭去給你家老太太請安?這么多年來她想的都是要把你們母女趕下正室嫡女的位置,從沒有想過要攀附你們討好你們,這一回為什么這么熱情地把柳旭介紹給你們?” 蔣明珠沉默了。她的確沒有想這么多。 聶玄接著道:“反常的事多了,多半就不會只是巧合?!?/br> 論智計謀略,蔣明珠顯然不如聶玄,但她并不天真無知,聽完聶玄的話,便知道他說的有理。猶豫了一會兒,卻還是沒有打消原先的主意,只是對聶玄道了謝:“殿下,謝謝你。我會多加小心的?!?/br> 聶玄挑了挑眉:“還是要去問?” “嗯,就算他沒上過戰(zhàn)場,是從嘉平關回來的這件事總歸是真的,就當是讓我娘得個安心吧。從舅舅的消息傳來后,她一直都很掛念宋家表哥?!?/br> 聶玄沒有再勸,第二日宋薇和蔣明珠果然去了柳氏屋里。柳氏正愁不知該怎么引她們上鉤,見母女倆自己過來了,心里早已樂開了花,面上卻故作為難狀:“jiejie,不是我故意拿喬,實在是真的不巧,柳旭過兩天就要進禮部了,老爺今兒帶著他去見見部里的上司和同僚,怕是要晚些才能回來?!?/br> 宋薇想想這也在情理之中,微微點了點頭:“也是應該的,那我明日再過來吧。” “哎,jiejie年前才病了一場,好容易身子好些了,怎么好叫jiejie一趟一趟地跑呢,”柳氏倒似有些不好意思,體貼道:“我估摸著一會兒柳旭還得跟著老爺回府里來,等他來了,我?guī)iejie那里,這樣方便些。” 蔣明珠原本一直默默地坐著,聽宋薇與柳氏說話,聽到這里卻是眉頭微擰。 正如聶玄所說,柳氏太過殷情了。以她平日里處處要爭個高低的性子,定是恨不能讓宋薇多跑幾趟,低聲下氣地來求她。 宋薇卻是渾然無所覺,聽到她這樣說,還點頭謝過了她:“那就麻煩你了。” 柳氏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客客氣氣地把宋薇母女送走。這才朝里屋看了看,笑道:“出來吧,她們走了?!?/br> 蔣明瑾和蔣明瑜一起打簾出來,蔣明瑜笑道:“娘,她們還真是好騙,這么快就上當了?!?/br> 柳氏也頗為自得地一笑,她知道宋薇對宋家,尤其是宋家父子的感情,只要拿捏住這一點,何愁她不就范。 柳旭這一日確是跟著蔣云到了禮部,只不過這是年后第一天回部里,就算是禮部這樣清閑的地方,也堆積了不少公務,蔣云忙得腳不點地,看他無所事事的,索性叫他先回家去,順便給蔣家?guī)€口信,說他今兒要晚些才能回去。 因此他到蔣府的時候才剛剛過午,柳氏早就打好了算盤要讓他到入夜了再過去,自是又多拖延了一陣,與他對了一遍詞,教他怎么應付宋薇的問題。 柳旭倒的確是見過宋清的,他父親大小算是個官,把他送去嘉平關,一是因為他平日里太過游手好閑,要磨磨他的性子,二就是因為在軍中有一位舊時好友,想讓他照顧著些給兒子謀個差事,最好能混個軍功之類,回頭也好給兒子安排前程。 是以柳旭到嘉平關后,這人便把他帶到宋芝面前見過一見,只是宋芝當時諸多雜事一肩挑,對他并沒有什么印象。 至于宋清,更不會對這樣一個擺明了來混日子的人有什么興趣,問明他識文斷字,隨手就打發(fā)他到文書處幫忙去了。 柳旭自回京城后就在外頭吹噓自己上過戰(zhàn)場立過戰(zhàn)功,走到哪兒都是呼朋引伴風風光光的,自那日被柳氏告誡將來可能會被戳穿,才恍然驚覺自己實在不該如此招搖,開始琢磨起柳氏給他出的主意,越想越覺得可行。 蔣明珠雖說在蔣家不受寵,但到底是蔣云唯一的嫡女,又有宋家這一層關系。就算不如蔣明瑜漂亮,總歸還算得上好看。 這樣一想,更是對柳氏言聽計從,讓柳氏和蔣明瑾幫著對好了詞。才讓柳氏引著往宋薇和蔣明珠住的院子里去。 ********************** 這幾日天晴,小院里臘梅開得正好,宋薇打算做梅花糕,蔣明珠便讓素月打著燈籠,出來折花。 奈何她想要折的那一支略有些高了,她墊了幾次腳也沒夠著,反而有幾朵花被晃得落了下來。 蔣明珠正仰著臉,忽然覺得臉上一癢,還帶著涼意的花便順著臉頰落進了脖子里,惹得她低呼了一聲。 聶玄輕笑了一聲,正要開口,卻聽得有人在一旁笑著道:“要哪一只,我來幫你摘吧?!?/br> 蔣明珠愣了愣,回頭就看到柳旭正站在她身后,伸手揀掉了她肩上的落花。 “柳姨娘,”蔣明珠幾不可查地側(cè)身一讓,把手里已經(jīng)摘下的兩支花交給了素月,低聲吩咐:“去跟我娘說一聲,柳姨娘和柳公子過來了?!?/br> “哎,明珠真是客氣了,你們年紀差不多大,有什么公子少爺?shù)?,跟著明瑾、明瑜她們叫表哥也是一樣的。”柳氏滿臉笑容:“再說他和你宋家表哥也是好友。” 蔣明珠并不答應,也不拒絕,只是轉(zhuǎn)開了話題:“我娘在里面。素和,帶柳姨娘和柳公子進去坐。” 她吩咐完便作勢轉(zhuǎn)身要走。柳氏的目的本來就是要把她和柳旭湊作堆,一見她要走,連忙攔下了:“你也別忙了,一塊兒進去說說話吧。” 蔣明珠不動聲色地笑笑:“姨娘,我去小廚房看看,你們先進去吧。” 柳氏沒法子,只得應了,先與柳旭進了屋。蔣明珠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默默垂下了眼:“殿下,她這么急著要我進去,這回多半是沖著我來的吧?你說她到底想要什么?” 聶玄不喜歡固執(zhí)的人,自從上回和她說過這件事,蔣明珠卻不肯聽他的之后,就再提過這事。對于蔣明珠的固執(zhí),他多少有一些生氣。但這會兒感覺到蔣明珠緊緊捏著手心,甚至克制不住有點輕顫,不知為何心里竟是微微疼了下,軟下了口氣,輕輕嘆了一聲:“知道還往里跳?” “有些事...就算吃一些虧也值得做,”蔣明珠沉默了一會兒,才一握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br> 聶玄一時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氣她的一意孤行,還是氣自己多管閑事。索性也不再開口,任由她去小廚房端了一碟子點心,送進花廳去。 宋薇正在聽柳旭說他當初如何與宋清一見如故,如何進了軍隊的文書處,如何與宋清一起出生入死。 他慣來會哄人高興,口才也確是不湊,說到驚險處更是引得宋薇屏住了呼吸。 蔣明珠進來之后,柳氏便對宋薇道:“jiejie,老太太這兩天有點畏寒體虛,老爺吩咐我燉點溫補的藥膳送過去,這會兒還在我院子里燉著呢,我得回去看著,免得下人們不用心,壞了藥性?!?/br> 宋薇覺得有些不合適,但又不好阻攔她“盡孝”,才一遲疑,柳氏已經(jīng)起身告辭了。徑自對柳旭道:“一會兒你便自己回去吧?!?/br> 柳旭當然應好,轉(zhuǎn)頭又與宋薇說到宋芝是如何力挽狂瀾,擋住了敵人里應外合的壓力,拼死守住了嘉平關。 宋薇與宋芝關系深厚,柳旭怕露馬腳,不敢多說宋芝的事,只把當時的戰(zhàn)況往嚴酷里說。宋薇聽到兄長和外甥身陷險境,方才那點疑慮早就打消得一干二凈,一心讓他多說一些。 連蔣明珠也聽得入了迷,只有聶玄并不聽他胡扯。他對戰(zhàn)場的了解,是通過加急軍報來的。他對那場戰(zhàn)爭的情況了解得很清楚。當時宋清并不在軍中,而是去了他外祖那里賀壽。所以聽到柳旭說宋清如何與他并肩作戰(zhàn)殺退叛軍,便已確認他在說謊。 眼看到了晚飯時間,宋薇便留了柳旭在她們這兒用飯,柳旭也不客氣,用過飯又待了好一陣。 宋薇身子骨不強,早早便要歇下,蔣明珠原本在一旁做繡活,見她神情困頓,便對柳旭笑道:“今日真是給柳公子添麻煩了,時候不早了,柳公子還要回府,不如我讓素月掌燈送你吧?” 她這話擺明了就是要送客了,也不等宋薇多說,便招手叫來了素月,自扶著宋薇回里屋休息去了。待素月回來,才把人叫進了自己屋里:“柳公子是直接出府的還是又去了柳姨娘那里?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是直接出府的,”素月知道自家主子跟柳氏那邊關系不怎么樣,聽她這么問,便認真想了想,才道:“不過方才我送他出去的時候,他說怕一會兒要下雨,讓我拿了把雨傘給他。” 蔣明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第十五章 山雨欲來 第十五章山雨欲來 還沒入夜,沈家就派人來傳信,說蔣敏下午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足有七斤多,母子均平安。 蔣敏與蔣家雖不似往年那么親厚,但到底是蔣家嫁出去的女兒。蔣老太太得了這個消息,連忙把宋薇、柳氏以及幾個孫女叫到了自己屋里,商量著洗三禮的事。 蔣云下了朝,聽門房說了沈家來報信的事,也立刻趕了過來。 此外,他從部里回府時,還帶回了另一個消息——嘉平關主將之位空缺,太子的病過了年后就漸漸好轉(zhuǎn)了,今日恢復早朝,他便自請去嘉平關督戰(zhàn)。 蔣云極少會在家中說到朝政上的事,這一回著實是覺得這件事不同尋常,才在跟蔣老太太請安的時候感慨了一句。 宋芝死后,嘉平關就一直處在風口浪尖,雖說外族暫時退了兵,但依舊形勢復雜、情況膠著,以至于朝廷至今都沒能選出一位主將去鎮(zhèn)守。在這個當口,太子竟然病剛好一些就自請去督戰(zhàn),實在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蔣明珠原本在跟蔣明瑾一起描繡樣。聽到太子兩個字便用心聽了幾句,待聽到太子去了前線,手下便是一晃,連繡樣都描歪了。驚道:“殿下,這...怎么回事?你不是還在這兒么?” 聶玄“嗯”了一聲示意他的確還在。他也想不通,他魂魄離體已有一個多月了,太子之前一直“病”著,為何這會兒會忽然就醒了。 他們兩個都是心神大震,蔣家眾人對太子如何卻并不十分關心,蔣老太太和宋薇都只是聽蔣云說過便罷了,重心都還在蔣敏新生的兒子身上。倒是柳氏,想到自家做了大皇子側(cè)妃的外甥女兒,便多問了一句:“太子的病這就全好了?” “嗯,今天早朝瞧著像是大好了,不過似乎瘦了不少,聲音也有點啞,”蔣云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可能是還沒好透吧。” 柳氏暗道可惜,即使是她這樣不問國事的婦人也知道,大皇子平日里為人處世都不如太子,人脈威望更是遠遠不及,加上兩人生母的身份猶如云泥之別。只要太子的病好起來,大皇子幾乎就是完全沒了繼位的希望。 蔣云說了那么一言半語的,情況也并沒有說清楚。蔣明珠正想再套些話,多打聽一點,聶玄卻示意她不必了:“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br> 蔣明珠微微凝眉,等了好一會兒卻沒聽到他接著往下說,不由好奇:“到底怎么回事?” “上朝的那個不是我,”聶玄說了一半,卻似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了下來,隱了后半截話,笑道:“這一個月也教了你不少,你不如自己想想看?!?/br> 他的聲音里并無惶急或者焦躁,蔣明珠甚至能聽得出一點輕松的感覺,差不多是聶玄這一個多月來難得的好心情。 既然如此,那想必對他來說是好消息,但又不是他本人。蔣明珠想到方才蔣云說“瘦了些,聲音還啞著”,便恍然大悟,肯定道:“是殿下的親信假扮的?!?/br> 聶玄對她一下子就能猜到這個地步大約是有點驚訝,輕笑出聲:“嗯...雖不中,亦不遠。有些長進了?!?/br> “只是...殿下又怎么能肯定?”蔣明珠疑惑:“萬一...是別人的靈魂進了殿下的身體......” “那他絕不可能放棄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冒險去嘉平關督戰(zhàn),”聶玄心下已有了定論:“去嘉平關,一是因為假扮我在京城太容易被拆穿,二是為了幫我穩(wěn)固軍心,積累人望。能有這般見地和膽識,還熟悉我,能假扮我的,我只能想到一個人?!?/br> 這話里滿滿的都是贊賞,蔣明珠聽得出他既驕傲又欽佩?;叵胱约涸谒媲岸鄶?shù)時候就像個無知孩童,總是要他提點,心中莫名地涌起一層艷羨,低聲道:“是誰?” 聶玄十足肯定:“我的皇姐,聶柔?!?/br> 蔣明珠驚得一抬手,磕翻了手邊的茶盞,蔣云那一頭和蔣老太太、柳氏正在說笑,并未注意到這里,宋薇卻是轉(zhuǎn)頭看著她,低聲道:“怎么了?” “沒事沒事,”蔣明珠收斂心思,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一邊自己動手和素月一起收拾了一下。 蔣云和柳氏這才注意到這里,柳氏連忙呵斥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都沒長眼睛么?怎么讓二小姐自己動手收拾起來了?” 她呵斥自己身邊的丫鬟,蔣明珠也懶得去多嘴,見兩個小丫頭過來幫忙,便束手站到了一旁,只追問聶玄:“公主假扮你去嘉平關?可她是個女子,在軍營中如何能習慣...還有,我不是更沒有機會見到她了么?” “嗯,她多半打定了主意要假扮我,好把我的情況瞞住,只怕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回京城了,”聶玄仔細地想了一會兒:“你也不必再想法子見她,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至于蔣明珠的前一個問題,他并沒有回答。對聶柔來說,凡事沒有能不能,只有做不做。她決定了要去做的事,就沒有什么不能克服。 蔣明珠“嗯”了一聲,心里卻說不清是個什么感覺,恍惚了一陣,再回神時眾人的話題早就轉(zhuǎn)回了沈家小少爺?shù)南慈Y上頭。 洗三時親友都要添盆,往孩子坐著的盆里放些寓意吉祥的東西,一般人家多半就是放些銅錢、花生之類的,條件好些的放些金銀錁子。但沈家世代簪纓,子侄輩又是枝繁葉茂,一門之中就有不少在朝為官的,親戚朋友多半是非富即貴。蔣家貴為母舅家,蔣云又任著禮部尚書,添盆的禮若是輕了,怕叫旁的親友笑話。何況他想與沈凌、蔣敏夫妻修好,自然要把禮往重里送。 蔣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方才就吩咐柳氏,打開庫房挑幾樣品質(zhì)好,又不常見的東西送去。蔣云點頭贊同了,想了想,又囑咐道:“把上回叫你收起來的那一對貓兒眼拿去吧,另外再挑一對紅色的瑪瑙石,一對東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