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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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旭東果然上鉤,調(diào)侃道:“從沒見你關(guān)心過別人???” “亂說什么?” 這兩個斗嘴,寧則遠(yuǎn)站在旁邊,握著冰涼的啤酒,視線總比思維快一步的往那人瞟去。林煙正在埋頭烤東西,煙熏火燎之間,襯得她跟個仙女似的。寧則遠(yuǎn)微微勾唇,是個不易察覺的笑。 身后細(xì)碎的只言片語傳過來,林煙當(dāng)然聽到一些,可就像風(fēng)一樣吹過,并不會落在她的心里,唯獨那句“最近身體不好”,一直縈繞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這才想明白,為什么之前在山上遇到,他開始買的是溫水,后來才遞給她一瓶冰過的——原來,他是真的身體不好。 他身體差成這樣,總歸是應(yīng)酬多,吃飯不規(guī)律……林煙暗自想著,又聽見秦嫣在勸寧則遠(yuǎn)別喝冰鎮(zhèn)啤酒,佟旭東見狀,一拍腦袋連說忘了忘了。 “忘了?”秦嫣捉到他話里的細(xì)節(jié),不由笑嘻嘻地問,“忘記什么了?你們一起吃過飯?”她雖然是問佟旭東,可眼睛卻盯著寧則遠(yuǎn)。 寧則遠(yuǎn)只“嗯”了一聲,佟旭東倒是將他們回國第一天就遇到的事說了一遍。 “阿則,你去北郊墓地做什么?”秦嫣有些疑惑。 林煙心頭咯噔一沉,只聽身后傳來男人不疾不徐的清冷聲音。 他說:“去看個老朋友?!?/br> 去看個老朋友…… 有些事林煙不愿深想,一旦深究,就是個無底洞。 為什么回國就遇到寧則遠(yuǎn)? 因為,他一直在找她。 林煙垂眸,燒烤的煙熱氣騰騰的竄上來,熏得她眼睛發(fā)酸。經(jīng)旁邊人提醒,她才發(fā)現(xiàn)東西快烤糊了,慌不迭將東西一股腦放到盤子里,手忙腳亂。佟旭東連忙過來幫她,關(guān)心溢于言表。 這回?fù)Q佟旭東烤東西,林煙將剛才烤糊的放回桌上。小小的桌旁就寧則遠(yuǎn)一個人站在那兒。掃了他一眼,林煙淡漠地走過來。 寧則遠(yuǎn)本該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可現(xiàn)在如果突然離開,又有些刻意而為之……他鎮(zhèn)靜站在那兒,準(zhǔn)備找個借口再離開。他不能盯著林煙看,視線只能落在那些黑乎乎的食物上。誰知林煙會錯意,她有點窘迫地說:“寧先生,這些不能吃了。” 這些東西……是真的賣相不好! 寧則遠(yuǎn)卻還是有禮貌地?fù)炱鹨淮?,算是替她解圍?/br> “你別吃這個!”林煙突然說。 寧則遠(yuǎn)一滯,疑惑地望著她。 林煙自覺失態(tài),咳了一聲,她面無表情地解釋:“剛才聽說寧先生身體不好,這些不健康?!?/br> 雖然回歸到冰冷的口吻,可到底是關(guān)心他的……帽檐下微沉的眸子倏地一亮,落下來的視線克制不住地帶著灼灼熱意,連一直抿著的唇角都忍不住揚起來。他好像一盆快死的綠植,只要她愿意施舍一點,就能在枯死的世界里再撐一會兒。 眼底蘊著笑,寧則遠(yuǎn)斯文地吃了一口,說:“沒關(guān)系的?!?/br> 聲音很輕很輕,莫名的悸動,是只有她能體會的情.潮悸動,像他曾在耳畔呢喃過的那樣…… 心尖上掠過一陣因為熟稔而控制不住的戰(zhàn)栗,林煙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不自在極了,側(cè)身擺弄桌上的食物。 正好有人給每個人端來一小碟切好的綠色水果,那人極力推薦:“這是反季蘿卜,剛買的……”迫于客套,林煙接過來慢吞吞拈起一小段,又慢吞吞咬了一口。入口很辣,她抿了抿唇,違心地說:“很甜,謝謝?!?/br> 一臉的無辜,最會騙人! 漁夫帽下,那張好看的薄唇彎成月牙的模樣,是個心照不宣的笑。 端著剩下的蘿卜,林煙丟也不是,吃也不是,正要強迫自己咽下去,旁邊那人忽然攤手過來—— “給我。”這兩個字倒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他的手指修長,耀眼的陽光下,白皙的指尖上碎金跳舞,很好看。林煙微微一怔。 寧則遠(yuǎn)說:“我記得你不愛吃,不愛就別勉強自己……” 林煙還要推辭,他捏住碟子的另一端,輕輕用力就抽了過去。 手中突然一空,林煙心頭亦跟著突然一跳。那些久遠(yuǎn)卻又清晰的回憶慢慢沖破心里的防線,一幕幕重演。其實,他們一起的回憶少的可憐。只是,曾幾何時,也曾安靜地坐在一起吃過飯。那一天,她是個灰姑娘,走進(jìn)他給的溫柔魔法世界,還可恥的沉淪下去。 她以為他該忘了,沒想到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他都記得,還記了四年…… 林煙怔在那兒,突如其來的痛意撕扯著她的心。 說不震驚那是假的,可就算震撼,又能怎么樣呢? 斂去心底的驚異,林煙臉上是冰冷的漠然。 可那種涌動的暗流,那種心底澎湃的悸動,像是快要破繭而出的蠶蛹,在寧則遠(yuǎn)身上怎么都藏不住,他的唇角上揚,是個最清淺溫柔的笑意,帽檐底下的眸子很亮…… 秦嫣遠(yuǎn)遠(yuǎn)看著,臉上有點無計可施的煩惱。 以他倆自小的交情,還有寧則遠(yuǎn)暗戀過她,秦嫣一度以為自己勝算很大。她只當(dāng)寧則遠(yuǎn)離婚他們便能順理成章在一起,可她萬萬沒想到,林煙狠心決絕的離開,直接將這個男人的魂帶走了,像是給他下了蠱,她根本無處下手…… 她夾雜在這段關(guān)系里,真像個惡毒的第三者,索性再惡毒一些! 她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究竟發(fā)生過什么,但她知道林煙現(xiàn)在和佟旭東在一起。世界很小,他們能夠重逢,可林煙也不會是他的! “林小姐,”她走過來,橫亙在兩個人短暫的相安無事里,“聽旭東說你們上回沒領(lǐng)成結(jié)婚證,什么時候打算再去啊?” 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某個人! 寧則遠(yuǎn)舉在唇邊的手滯住,咀嚼的動作也停下來。他好像在等一個宣判,死刑,或者死緩。 林煙垂眸沒回,溪澗邊燒烤的佟旭東扭頭笑,“下周找個時間吧?!?。 下周……這兩個字直接戳在寧則遠(yuǎn)心窩里,足夠體會萬箭穿心的痛苦! 眩暈襲來,心臟抽痛的厲害,他極快撇開眼,愣愣盯著遠(yuǎn)處的重巒疊嶂,剛才冒尖的一點點喜悅又悄然無聲地退下去,頃刻之間無影無蹤,再度灰飛煙滅。 他的死期真的到了! 秦嫣道了幾聲恭喜,特別爽快地說:“旭東,我批你周一的假,這種人生大事可不能再耽誤?!?/br> 聽上去極為真摯,可其中深意……林煙扯了扯嘴角,冷冷地說:“謝謝秦小姐。” 這么一來,兩人周一去領(lǐng)證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無垠的曠野里似乎凝固了一瞬,下一刻,寧則遠(yuǎn)微微頷首,有禮地說:“失陪,你們慢聊。” 疏離又淡漠,他在外人面前總是這樣,隔了一層淡淡的紗。薄唇微抿,再不見先前的笑意。 他也不說去哪兒,也不看任何一人,只是快步離開,背影僵硬,卻又挺得極直,像走投無路的料峭絕壁。 再踏一步,便是萬丈懸崖,會摔得粉身碎骨…… 林煙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心底有些怪異的疼——她知道寧則遠(yuǎn)此時此刻肯定郁卒又難受,偏偏無處發(fā)泄,只能和自己較勁。 一下午她暗暗留心,可這人不知躲去了哪里,直到日薄西山集合回城的時候才出現(xiàn)。 挺拔的身上還披著淡淡的余暉,襯得整個人清貴,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與寂寥。 ……挺可憐的。 林煙呆住。她明明不想和這人再有什么牽扯,明明不愿這人再打擾現(xiàn)在平靜的生活,可他這么孤孤單單站在那兒,她就昏了頭,竟覺得他可憐! 收回視線,不想去留心這個人,可寧則遠(yuǎn)經(jīng)過身邊時,她忍不住抬眼覷他。他卻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好像根本沒有在意到這道視線。 他們之間隔了數(shù)排位置,車內(nèi)喧囂不已,她卻能夠聽出他清清淡淡的聲音,他應(yīng)該是在跟秦嫣說話……他今后是真的再不會糾纏她了! 他剛才還勸她,不愛就別勉強自己…… 他大概也是這么勸自己的。 林煙心里竄起極其微妙的異樣,像是柔柔的羽翼掠過心尖,酸酸澀澀,有些痙攣。 也只是一剎那的事,她根本不敢放任這種異樣肆意。她小心地藏起來,藏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沒人知道的地方,連她自己都會遺忘的地方…… ☆、第3章 .18| 一行人回到城里已是晚上十一點多,珍珠今天玩得很累,這會兒摟著爸爸的脖子已經(jīng)睡著了。 秦嫣客氣地表示要送他們,又偏頭說:“阿則,我們送送旭東和林小姐吧?!?/br> 我們……這樣的字眼,怎不惹人遐想?也許待會兒還要一起回家……回他們的家…… 林煙再不敢深想,更不敢看他們,這會兒靜靜注視著珍珠的睡顏,替她趕走路燈下想要偷香的小蚊子。 只聽寧則遠(yuǎn)說:“我去取車,你們在這兒稍等?!?/br> 聲音淡淡的,是他一貫示人的清貴樣子,也是他砌出的一道冰涼的墻,將他隔絕在里面,讓人走不進(jìn)去。 這種排列組合共處一室,林煙尷尬極了,偏偏她正好坐在寧則遠(yuǎn)后面,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這人摘掉帽子,烏黑又柔軟的短發(fā)很沒精神地耷拉下來,是難得一見的疲倦。他似乎有點累,這會兒略憊懶地靠在椅背上,舉手投足之間有股說不出的焦躁在,連那一根根頭發(fā)絲都在拼命叫囂這股煩躁。 旁人不知道,可林煙能感受得出來,寧則遠(yuǎn)在極力忍耐。 他也是個有血有rou的人,也會不高興,只是不高興了,還需要在人前克制的很好,想來是一分一秒都不愿跟他們待在一起…… 林煙靜靜想著,沒想到他突然回過頭!視線撞在一起,林煙格外窘迫,眼底閃了閃。 寧則遠(yuǎn)倒是淡定,他說:“車?yán)锢錃庾悖竺嬗袟l薄毯可以給珍珠用?!?/br> 珍珠這會兒在后座上睡得酣甜,兩條小胖腿蜷在一起,摸上去冰冰涼涼,是真的有點冷,難為他心思這么細(xì)……林煙道了謝,將薄毯蓋在珍珠身上。這毯子做工精良,料子極軟,大約是羊絨的。 珍珠睡得更香了,嘴角口水濕濕嗒嗒,林煙擦完回過頭,只見那人已在專心開車。 背影里還是那樣忍耐焦灼……林煙撇開眼,望著窗外,有些無措。 幸好秦嫣和佟旭東一直在聊天,讓她心底沉默的尷尬慢慢消去一些。 她全程沒有說話,到了之后,也只是說了謝謝兩個字。 那人英俊的臉繃著,視線淡淡掠過來,眸色沉峻,沒有要答話的意思,倒是秦嫣沖他們微笑地?fù)]揮手,“再見?!?/br> 只怕是真的再也不見了…… 剩下兩個人的車?yán)镲@得更加寂靜。秦嫣自知今天做的有些過,偏偏旁邊那人還極有風(fēng)度的包容下來。沉默片刻,她終于試探地問:“阿則,你不高興了?” 沒想到寧則遠(yuǎn)卻笑了。唇角勾起來,眼底晦暗不明。他說:“沒有,我很高興?!?/br> 秦嫣不明白他在高興什么,他渾身繃著樣子像蓄勢待發(fā)的猛獸,很可怕,大概只有他自己不知道這樣子有多冷漠。 其實寧則遠(yuǎn)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想了想,大概是在笑自己蠢。 他努力自持的冷靜,在聽到林煙終于決定結(jié)婚的那一霎那,依舊灰飛煙滅,連個渣滓都不剩!也是夠差勁的……還說什么希望她幸福,簡直是真心的鬼話! 車內(nèi)重新陷入詭異的安靜,靜的讓秦嫣害怕,她今天是踩到寧則遠(yuǎn)的死xue,可他們有多年的情分,他不會對她怎么樣的。這樣想著,秦嫣慢慢沉下心來。 “我今天去算了個命……”寧則遠(yuǎn)忽然開口。 這話實在令秦嫣錯愕,她偏頭不可思議地望著寧則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