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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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沿走廊往里走,迎面遇見服務生上菜。走廊有些窄,服務生正要避讓,林煙先他一步稍稍往旁邊避了避。服務生客氣地道了謝,又推開一側的包廂門,林煙順勢往里看了一眼,心又瞬間沉了下去! 這間包廂不大,景致卻極好,最適合情人間的幽會。背后是大面的落地窗,能看到后面沉靜灑滿碎金的湖水,陽光落下來,窗前的秦嫣笑語晏晏,不知在說什么,她對面的那人也笑了,英俊的眉目徹底舒展開,薄薄的唇淺淺上揚,蘊著溫柔與寵溺,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原來,他在她面前,就是這樣…… 門很快闔上,關住里面的濃情蜜意,徒留她一人在外面苦笑。 林煙眼睛澀澀地,心里不痛快,卻不得不盡心提醒:“寧先生,我和寧伯母也在這里吃飯,你最好換個地方幽會。”語氣有點酸,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這次寧則遠反應倒是挺快的。 那扇闔上的門倏地又被推開,一道沉峻修長的身影走出來,目光清冷,薄唇微抿,哪兒還有先前的模樣? 視線撞在一起,看著他一臉陰郁沉暗的表情,好像以為她特地來捉jian似的!林煙心里更難受了,她低頭往回走,不愿再看他。 寧則遠動了動嘴角,最終,只靜靜目送她離開。他的身形孤單單的,像一旁筆直的竹。 整理完情緒回到包廂,卻還是被翁涵之看出不對勁:“阿煙,你臉色很難看,要不要去醫(yī)院?” 抿了一小口茶,掩飾掉眼底的難過,林煙笑著說:“沒事,我只是……有點冷?!?/br> 這一天寧則遠沒有回來。 漆黑的屋子很空,林煙不知道他去哪兒過夜,想了想,終于鼓起勇氣問他回不回來。 消息石沉大海,像航行在無邊無際大海中的紙船,永不會有回應。 林煙蜷在那里,安靜地看著床頭那盞啄木鳥臺燈,橙黃的光傾瀉下來,一如往昔那般溫暖,可她的心卻一點點、一點點沉下去,沉到海底,摔碎了,再拼湊不起來。 她的愛戀剛剛開始,就這樣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悄無聲息的結束…… 來不及告白,更來不及好好道別,便被殘酷的現(xiàn)實碾個粉碎,好絕望! 這世間,又只剩她一個人了…… 林煙捂著臉,不愿再看。 接下來兩天寧則遠都沒有出現(xiàn),林煙往他的戶頭存了那筆買戒指的錢,他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再等了一天,她的心徹底涼下來。 在父母墓前靜靜坐了許久,林煙回來立刻聯(lián)系了幾家房產中介?!敵跎虺林蹘退€了一大筆債,她不想離開后還欠任何東西,所以需要盡快籌措到錢。林煙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賣房子。 她因為急于脫手,價位開得并不高,再加上家私全送、地段又好,所以剛一掛盤就有不少人來看房。忙了一整天,林煙又累又倦,索性留在自己這里過夜,反正回去了,也只是面對自己失敗透頂?shù)娜松?,沒有任何意義。 林煙害怕看見可憐的自己,害怕看見那個孤孤單單、可憐巴巴等著他消息的自己。 糟糕透了! —— 賣房子的事情進行的異常順遂。 不過第二天晚上,就有人決定要買,林煙自然欣喜同意,于是和對方約好明天下午簽合同,商量細節(jié)。 突然少了一樁事,林煙心頭輕松不少,喜滋滋查了下自己戶頭,一加一減…… 林煙皺眉。 她就是個窮光蛋,什么都沒有! 林煙重重嘆氣,開始收拾東西。她的東西不多,就一些衣服。 她想過了,翁涵之身體不大好,這兩天就要回瑞士,等她一走,她就該和寧則遠離婚。這邊交房的期限可以稍微拖幾天,不至于無家可歸,這樣什么都能辦妥,她離開的也會安心。 哦,寧則遠送的那顆鉆戒要還給他……從公司帶回來的東西還放在他那兒,也得拿回來。 林煙嘆氣,不得不再回那邊一趟。 已經很晚了,頂樓公寓依舊沒有亮燈,林煙仰頭靜靜看著,心里空落落的。 開門進去,一團漆黑,只有客廳邊緣有少許月光落進來,灰蒙蒙的,清冷又孤寂。 林煙順手打開燈,這才發(fā)現(xiàn)沙發(fā)里陷著個人,她嚇了一跳。那人半瞇著眼,側身望過來,白皙的面容蒼白,顯然不太舒服。 他說:“把燈關掉?!?/br> 聲音喑啞,沙沙的,大概是喝過酒的緣故。 林煙將燈關了,偌大的客廳重新陷入黑暗。眼睛漸漸適應了,她看見寧則遠搖搖晃晃站起來,挺拔的身影度著朦朧的光,暗沉的夜里,英俊的眉眼并不清晰,僅僅能看到那雙亮如星辰的眸子,雖亮,卻也蒙著一層淡淡的紗。 他問:“你去哪兒了?” 輕輕的,像是淅瀝瀝的小雨,可以撥動人心底最深的弦。 林煙微微怔愣,他又別下眼,嗤嗤地笑:“你這么晚還不回來,我以為……” 他以為什么?心底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樣,鈍痛慢慢彌漫……林煙慌忙移開視線。 寧則遠晃晃悠悠走過來。隔了那么遠,林煙都能聞到他身上嗆人的酒味,,也不知他喝了多少,還剩幾絲清醒!幸好寧則的酒品比她好,他喝多了一向都是乖乖洗澡睡覺,不像她啰里啰嗦的,該講的不該講的,一股腦都倒出來。 林煙嘆氣,勸他去洗澡睡覺,可他只是走過來,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將她丟到沙發(fā)上! 又來了! 沙發(fā)再軟,林煙還是摔疼了,眼冒金星,她剛要掙扎坐起來,寧則遠就壓上來。 他死死壓著她,陰惻惻地問:“你到底去哪兒了?”一雙漆黑的眼卸去淡淡的紗,通通是駭人的陰鷙。 兩個人靠得很近,鼻尖抵在一起,嘴唇幾乎就要碰上了,撲面而來的,全是惱人的酒氣。 林煙厭惡地偏頭一躲,他卻掐住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 那樣的兇悍……可倏地,他眨了眨眼,眼底那層淡淡的紗又回來了,他無力地抵著她的額頭,低低地說:“我到處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兒了?”聲音沉沉地,像世間最美的一把大提琴。 林煙心里又難受起來,他這算什么呢? 習慣了家里有人等他,還是習慣身邊多個保姆,床伴,泄.欲對象? 可那個人明明已經回來了呀…… 她心里難過的要命,于是用盡全力推他,他便將她的手扣到頭頂,她狠狠踢他,他就用腿將她的腿壓住。林煙動彈不得,只剩柔軟的胸口急劇起伏。 寧則遠稍稍離開一些距離,狹長的眼半瞇著,挺秀的長眉緊蹙,痛苦又掙扎。視線悉數(shù)落在林煙臉上,從她的眉眼間一點點拂過去,最后,落在那張紅唇上。 怔了怔,他低頭吻了下來。 他的唇很涼,很冷,全是熏人的酒意。他吻她,吻的那樣的深,那樣的沉,林煙喘不過氣,掙了掙,他才離開一點,卻又在她的脖子里流連吮吸。他的唇又很軟,軟的不可思議,經過的每個地方都掠起一陣戰(zhàn)栗,還很癢。 林煙受不了,連名帶姓的喊他,“寧則遠,你個混蛋,把我當什么了?” 寧則遠停下動作,眉心擰得更緊,眼底有絲猙獰,亦愈發(fā)痛苦。 壓了壓太陽xue,他緊緊擁住身下的人,重新開始親她,從眉心一直親到唇畔,又含住她的耳垂。 他閉著眼,頭抵在她柔軟的頸窩里,含混地說了一句話。 林煙渾身血液通通凝固住,她睜大了眼,只覺得自己一點點、一點點墜入了深海,快要……窒息而死。 他居然說,阿嫣,我們做……愛吧。 那顆可憐又卑微的心被他徹底蹂.躪成碎瓣,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受不了,根本受不了! 使出渾身力道將他掀翻在旁邊,林煙慌忙坐起來。 寧則遠臉對著里面,黑暗中看不清他英俊的面容,只有纖細的眼睫輕顫,他怔怔盯著前面,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反手捉住她的腰,將她拖了過去…… 他在她的耳畔喚著那兩個字,是一種行刑,更是一場……自戕。 ☆、第三六章 渾噩又昏沉,一派死寂之中,有什么聲音機械地響著,很吵,不知鬧了多少遍。 林煙皺著臉恍恍惚惚睜開眼,面前是朦朧的窗紗,晨光微薄,時間尚早,她又疲倦地闔上眼。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然后,是男人說話的聲音。大概是接電話,他快速地說:“我馬上下來。” 聲音壓得很輕,有些似醒未醒的孩子氣,像晨間的鳥羽,能夠拂動人柔軟的心弦,很動聽,可林煙卻覺得害怕。 昨夜,就是這個聲音,化作世間最鋒利的刀子,將她一片一片凌遲而死! 饒是閉著眼,浴室的流水聲還是一點點清晰傳過來,他應該是洗了個澡,接著是剃須的聲音……這樣一個普通的清晨,他就像是一位準備離家去上班的丈夫,再尋常不過,再溫馨不過。 靜靜聽著,林煙心底難受極了。 不一會兒,傳來男人的腳步聲。他走路一向很輕,今天也是這樣,甚至有些被刻意壓低了,大概是怕吵到她??梢苍S是臥室實在太過安靜,林煙還是能夠清晰分辨出他的聲音,甚至知道他走到了哪里——因為,每一步,都讓她戰(zhàn)栗。 大半張臉埋進柔軟的被子里,林煙抗拒聽見一切他的聲音。可就算如此鴕鳥,他的動靜還是清晰! 那人應該是在床邊駐足片刻,然后,轉身去里面的衣帽間。 寧則遠一向是一絲不茍的商務打扮,襯衫挺括,西裝修身,整個人疏離又冷漠……冷的可怕! 林煙不愿再想這個人,她很想當他不存在,可那人從衣帽間出來,卻直接繞到她的床畔,林煙微怔。 倏地,身邊床榻柔軟陷下去,有人側身坐了下來。 哪怕大半張臉都藏在被子里,林煙依舊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臉上,從她的發(fā)間、耳垂一點點拂過,像是昨夜他親吻過的那樣! 林煙越發(fā)害怕,不由蜷得更緊了,頭也埋得更低。 出乎意料的,寧則遠什么都沒做,只在旁邊坐了片刻,又起身安靜離開。 林煙心里怦怦亂跳,等聽到外面關門的聲音,她才緩緩重新睜開眼,只見身旁潔白的床單上還有先前那人留下的的褶皺…… 寧則遠坐在那里,靜靜望著她的那個瞬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窗外,初冬的暖陽已經悄悄升起來,林煙怔怔看著,真的不愿再想他! 她爬起來收拾自己留在這里的東西,其實也少的可憐。那些靠枕、臺燈她都不想要了,通通丟到外面。當最后一點她存在的氣息也被扔掉的時候,林煙有種猙獰的快感——反正她也不過是他生命里的過客,索性更徹底一些,永不相欠、永遠忘記才好。 最后要離開的時候,林煙注意到寧則遠留在客廳的一張字條,不過一行極簡單的字。 “外地工廠出事,我去一趟,大概一個星期后回來。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好么?” 他的字一向好看,骨氣勁峭,頗為大氣,偏偏“等我回來再說”后面的那個逗號很別扭,像是點了個句號又生生改成現(xiàn)在這樣。 這人行為處事一向霸道,難得征詢她的意見,卻更像是一種哀求,是一種明知前路無望的無能為力……沒法想象寧則遠寫下這行字時的表情。 可他們兩個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呢?難道是談離婚的事?可她又不準備分他的家產…… 深深看了這行字一眼,林煙用力揉成團,丟進垃圾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