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淮城詭譎_第391章 復仇初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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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賞臉來參加我的婚禮,我身體不便不能飲酒,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br> 溪草接過金嬤嬤托盤上的一只青瓷小盞,抬頭喝下。隨著她的動作,手上的珊瑚珠子一下滑在了腕口,被瑩白的皮膚襯托,越發(fā)凸顯珠子的紅潤瑩澤。 這還是樓奉彰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赫舍里潤齡,獨子樓元煊對她執(zhí)迷不悟,讓妻妾成群的樓奉彰頗不理解,怎么家中就出了一個情種? 如今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樓奉彰心中的疑惑卻還是沒有減少,和拜把子兄弟展錦榮的獨女展若男相比,這位忠順王府的小格格并沒有什么獨道的亮眼之處,唯一能解釋的,恐怕便是二人青梅竹馬的少時情誼了。 “少夫人和謝司令郎才女貌,恭喜恭喜?!?/br> 樓奉彰對著溪草舉杯,而展錦榮并展若男也先后向溪草道喜,一桌人歡歡樂樂地飲了一杯酒,正要坐下。溪草又請金嬤嬤重新添了一杯茶,對梅鳳官道。 “樓公子,你今天能來,我很高興。這杯,我單獨敬你?!?/br> 現(xiàn)下,溪草舉止落落大方,目光波瀾不驚,面上盡是坦蕩,并不算逾越。 可梅鳳官卻仿若沒有聽到,雙眸只盯著某一處,還是展若男小心碰了碰他的手肘,才回過神來,心不在焉地把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 這明顯的失態(tài)模樣,讓在場的人多少有些尷尬。 二人的糾葛在座人心知肚明,生怕梅鳳官情緒之下又會做出什么失控的行為,展若男笑著為他打圓場。 “好漂亮的珊瑚珠子,元煊向來對這些華夏的老物感興趣,不知是在哪里買的?” 剛剛梅鳳官的視線方向,就是這一串珠子。 溪草撫了撫腕上的珊瑚。 “說來也巧,我在樓上休息室的時候,無意撞掉了一只錦盒,打開一看竟是邵院長相贈的賀禮。都說這鮫珠對胎兒最好,我便戴上了,讓各位見笑了?!?/br> 珊瑚的雕刻紋路左右就那幾樣,而邵家以此為賀禮魚目混珠,自是把其弄得精妙絕倫,恰巧和沈老夫人從前賞給溪草的一串紅珊瑚珠子非常相似,咋一看根本辨不出區(qū)別。 眾人都道邵院長有心了,只梅鳳官目光仿佛流連在上面,在溪草望過來的當口,又躲閃著移開。 這個行為實在反常。 溪草只做沒有看到,又和眾人寒暄了幾句,這才和金嬤嬤重現(xiàn)來到另一桌。 而沈慕貞和沈洛晴趕到,發(fā)現(xiàn)梅鳳官竟一句話也不說就放溪草離開了,沈慕貞目中難掩遺憾。 “還以為他要搶親,再讓謝二難堪一回呢,怎么只盯著那小賤人的手腕看,連臉都不敢看一眼,虧我還高看了他!真是掃興?!?/br> 沈洛晴不喜母親這等唯恐天下不亂的形容,皺眉道。 “姆媽,我們來淮城,還要仰瞻洛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少說幾句?!?/br> 沈慕貞正要罵女兒吃里扒外,可看謝洛白闊步朝溪草走過來,頓時壓低了聲音,嘟囔。 “看,可不是我多事,人家謝二也怕總統(tǒng)那位公子一發(fā)不可收拾,跑來截人了。哼,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都已經(jīng)嫁人了,還跑 (本章未完,請翻頁) 來對方面前轉(zhuǎn)悠,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周圍都是來觀禮的賓,感受到四周若有似無的視線,沈洛晴面紅耳赤。 “姆媽,我們?nèi)コ韵?,爸爸在看我們了?!?/br> 沈慕貞誰都不怕,便是婆母沈老夫人,也是面上敬著,私下里陽奉陰違、可丈夫沈督軍就不一樣了。 上次假孕落胎東窗事發(fā),沈彥興就鬧著和她離婚,雖說最后不了了之;可現(xiàn)在謝信芳也在,沈慕貞真擔心又處什么茬子,被人趁虛而入。 想起一路上沈彥興對謝信芳大獻殷勤,沈慕貞就大為惱火。 “老的不正經(jīng),小的也不安分,上梁不正下梁歪?!?/br> 婚宴完結(jié),回到官邸新房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謝洛白推了全部應(yīng)酬,表示要回家陪新娘子,被周遭人笑著打趣了一番,到底還是放過了他。 他洗了澡,推開起居間的房門,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新娘子竟不在屋中,還是女傭提醒,才知道溪草在書房找何湛有事。 到底是什么事,竟在新婚之日連洞房都不顧了? 謝洛白疑惑地推書房房門,才發(fā)現(xiàn)溪草一個人落寞地坐在寬大的高背椅上,她面前的桌上,放著兩串幾乎一模一樣的珊瑚串珠,溪草雙手交握,目光定在珠子上,看得出心情很是不好。 “怎么了?邵院長的禮物,你一晚上都帶著,不是很喜歡嗎?” 謝洛白走過去,從椅背后環(huán)住溪草的肩膀。 溪草嘆了一聲,仰頭看向謝洛白。 “謝洛白,你說是不是朋友做不成,就只能成為敵人了?” 見謝洛白不解,溪草把那串邵兆年贈的血珊瑚往前面一推,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他。 “剛剛何湛告訴我,這淮城的拆白黨,因為有總統(tǒng)公子樓元煊的照拂,黑白通吃,很是威風。而樓奉彰向來相信命理邪說,和淮城的廟冠神棍都有交情?!?/br> 謝洛白的目光驟然緊縮。 “你是說——” 本來想破口大罵,可想到懷中的小女人,謝洛白又生生忍住了,可額頭上鼓起來的青筋卻彰顯著他的怒意。 溪草沒有正面回答他。 “趙寅成是倒斗掘墓的行家,對這些陰損的門路也相對精通,鳳哥跟在他身側(cè),耳濡目染略知一二也是可能的。” 在喜宴上,溪草帶上珊瑚珠去敬酒,目的是試探邵兆年一家的態(tài)度,而順勢去總統(tǒng)樓奉彰和其他桌,無非是出于禮節(jié)的禮尚往來。 她完全沒有懷疑梅鳳官,只是他的反常,一下做實了什么東西,讓溪草很是難過。 哪怕是一串和禮服不搭的首飾,連身為女人的展若男都沒有注意,他的眼神卻其第一時間落在了上面,太過微妙。 溪草只是沒有想到,在梅鳳官確定二人再無可能后,不僅不能成為朋友,他竟然還想要自己孩子的命…… 都道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恨。 梅鳳官曾說過,要為趙寅成報仇,而肚子中的寶寶,就是他復仇的第一步。 看她情緒沮喪,謝洛白沒有多說,只親自把那串血珊瑚收好放在別處。 “你好好安胎,這件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事你不要管,我來處理?!?/br> 溪草搖頭。 “政局上的東西我不參與,可這牽扯到內(nèi)府后宅,和女人家打交道還是交給我。他們想讓邵兆年和你關(guān)系不和,我偏要讓我們友好和睦。不給讓他們得逞!” 說這句話的時候,溪草雙拳無意識緊握,帶著孩子氣的倔強執(zhí)拗,像一個和人撒嬌的小女孩,讓謝洛白霎時來了興趣。 “夫人打算怎么做?” 含笑的語氣,仿佛根本看沒把她的意見當回事。 溪草白了他一眼。 “我今天已經(jīng)在邵兆年夫婦面前透露了我這次從漠城回來,還帶來了一位宮廷御醫(yī),他們很是感興趣?!?/br> 謝洛白立刻就懂了。 “你想讓鄭金花幫邵兆年的兒子看病?” 溪草沒有否認。 “我雖然不知道鄭金花的醫(yī)術(shù)深淺,不過既然能被廢帝弄來保障我一路安全,想來她醫(yī)術(shù)不會差。而且即便醫(yī)治不好,我們主動示好在先,總歸會緩和彼此氣氛。即便邵兆年夫婦最后不愿領(lǐng)情,通過醫(yī)治探及一二,對我們沒有壞處?!?/br> 謝洛白先前就察覺這位鄭金花和溪草有些淵源,她沒有說,謝洛白也不逼問。剛剛這一番話有理有據(jù),顯是有了把握,謝洛白自然不會反對。 “夫人想干什么,盡管放手去做。不過今日是我們的大喜之日,難不成你就打算在書房枯坐一夜?” 后面那句話帶著nongnong的鼻音,低沉得周遭的空氣都曖昧了幾分。 而那雙環(huán)在肩后的雙臂又往前了幾寸,謝洛白俯身把腦袋虛虛枕在溪草的肩上,發(fā)絲上的洗發(fā)香波和身上清爽的香皂味道,陣陣拂進溪草的鼻端,一下就讓人的心跳慌亂起來。 于是溪草象征性地扭捏了一下,就被謝洛白笑著打橫抱起,由他去了。 因為結(jié)婚,謝洛白有三天婚假,第二天他沒有早早起床,而是在躺在床上和溪草一起睡懶覺。 可平素嚴格的作息,注定他睡意全無,干脆支起身子默默地看著身側(cè)的小妻子。 他的小女人,終于又重新屬于了自己。 謝洛白心中喟嘆,看著溪草紅潤的嘴唇,又忍不住湊上去吻。這一動作,終于把溪草從睡夢中弄醒了。 “大早上你又來……” 她不滿地囁嚅,昨夜謝洛白異常勇猛,比前面幾天都夸張,讓溪草有些吃不消。 “還不是因為你太誘人……” 含糊不清的話語被這個吻夾雜帶出,謝洛白的手也不停著,一下握住溪草的腰旋身把她抱在了自己身上。 “這次換你在上面,也只有你能在我上面?!?/br> 一句話,硬是讓謝洛白說出了調(diào)@情的味道、 看著身下這個目光柔軟地幾要滴出水來人,溪草也差不多要淪陷了。誰能想到一向霸道強勢的活閻王,竟也有這等任君采擷的時候? 溪草情不自禁受到蠱惑,正要動作,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屋中的沉寂。 兩人一驚,只聽外面金嬤嬤有些尷尬地道。 “二爺、少夫人,邵院長攜夫人來拜訪,已經(jīng)在樓下廳中坐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