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漠城黃昏_第379章 交換人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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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謝少向我父帥要了個人?” 胡金瑜停下腳步,語氣很不氣,以至于三人都能明顯感覺到她的煩躁。 打蛇打七寸,被戳中痛處,再強勢的人,也會亂了陣腳。 謝洛白嘴角微翹,笑盈盈地承認。 “沒錯,方才進府時,乍見貴府六姨太倚廊而立,風姿卓絕,令謝某一見傾心,忍不住開口向胡帥討要,難得胡帥十分爽快,竟肯割愛于我。謝某正和兩位小姐商議,準備今晚設(shè)個小宴,請大家一同吃杯喜酒,胡小姐和六姨太也算舊識,不知肯不肯賞臉?” 溪草嘴角抽搐,忍不住瞥了胡金瑜一眼,覺得她大概快要被謝洛白氣死了。 胡金瑜正想說話,小四突然從外頭跑過來向謝洛白稟報。 “二爺,那個六姨太尋死覓活的,一會跳車,一會咬舌,把自己搞得一身血?!?/br> 胡金瑜的神色一下子緊張起來,謝洛白卻佯裝沒有看見,無所謂地道。 “知道了,既然這女人這么不識趣,你們就由隨她折騰,不過注意分寸,別讓她把自己弄死了,到底是大帥贈我的美人,還沒享用一回就死了,未免辜負大帥一番美意。” 小四故意大聲應(yīng)道。 “是!人已經(jīng)綁住了手腳,堵上了嘴,暫時掀不起什么風浪,屬下這就將她送回去,洗刷好了,放在臥室里等二爺回去。” 謝洛白滿意點頭。 “做得不錯,等二爺膩了,就把人賞給你們。” 溪草和展若男在旁邊十分無語地看著。 謝洛白昨天還顧惜名聲,斷然拒絕,現(xiàn)下這主仆二人,竟一唱一和十分入戲,將無賴流氓演得有聲有色。 果然胡金瑜雙拳緊握,指節(jié)泛白,從齒縫里迸出一句。 “以謝少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并非姜萱不可,謝少如果愿意把她歸還帥府,我愿為謝少物色十個美女作為交換?!?/br> 謝洛白啊了一聲,搖頭笑道。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胡小姐還是不必費心了。話說回來,胡帥的妾室,怎么反倒是女兒前來討要?聽說六姨太在家中十分受寵,謝某要走了她,胡小姐和大太太難道不該高興?” 胡金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強忍著當場拔槍的沖動,繼續(xù)和謝洛白交涉。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談,但是姜萱,務(wù)必留下?!?/br> 既然已經(jīng)說到重點,謝洛白便收起玩笑之色。 “好?。∧脴窃觼頁Q?!?/br> 胡金瑜目光猛然一沉,終于回味過來,自己踏進了謝洛白一早設(shè)好的圈套。 若是她剛才沉得住氣,冷靜下來思考,就會記起謝洛白這么多年來,很少傳出什么風流韻事,何況他毫不掩飾對沈溪草的窮追不舍,怎么可能這么快見異思遷? 發(fā)現(xiàn)中計,胡金瑜冷笑一聲。 “別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我知道,有沈小姐在,你根本不會碰她。” 謝洛白聞言,軟軟地看了溪草一眼,原來 (本章未完,請翻頁) 他對她的愛意,旁人都能看出來。 溪草臉頰微燙,咳嗽一聲,提醒謝洛白正事要緊。 謝洛白這才懶懶地道。 “沒錯,不過我可以把她送回雍州,送我父親做個姨太太,我那位繼母,正需要一個爭寵的對手,胡小姐的手,能伸到雍州嗎?” 謝洛白自己不會笑納,但可以把姜萱送給別人,漂亮的女人,男人都不會拒絕。 姨太太不過是個妾,可以買賣,可以送人,地位是很低的。胡炎釗認定姜萱給自己戴了綠帽,早就不想管她的死活,自然隨便謝洛白處置。 胡金瑜后悔不已,亡羊補牢,為時已晚,如果一開始她不為所動,就不會暴露出姜萱對她的重要,謝洛白也轄制不了她。 可惜關(guān)心則亂,聽說姜萱拼命傷害自己,甚至尋死,胡金瑜就難以保持理智。 而現(xiàn)在,謝洛白只要捏著姜萱,就是捏住了她的軟肋。 交涉無用,只有明搶一途。 謝洛白只身北上,并沒有帶多少人馬,如果真槍實戰(zhàn)地干起來,不一定是胡金瑜的對手。 可此前姜萱危難之際,胡金瑜已經(jīng)挺身而出,如果這次再當街搶人,胡家人定會察覺不對,如果胡金璞在添油加醋兩句,這件事就瞞不住了。 她的心涼了半截,自己和姜萱的感情,一直藏得很深,從不敢露出半分來。 因為一旦被人知曉,胡家千金竟和自己的小媽有私情,這將會是東北第一大丑聞。 這個世道,對女人如此不公,男人玩再多的兔兒爺,卻只會被人詬病兩句,掀不起什么大的漣漪,胡金瑜只愛姜萱一人,卻會影響她在軍中的威望,胡家長輩,她的祖母甚至父母,會因此和她斷絕關(guān)系,至于姜萱,更是難逃一死。 “好?!?/br> 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掙扎,胡金瑜終于還是點了頭。 她舍不得自己在奉川浴血拼下的基業(yè),但更加無法舍棄姜萱。 那張向來張揚臉,在帥府廳中的八角琉璃燈籠映襯下,有幾分疲憊,幾分無可奈何。 “我現(xiàn)在就把樓元煊帶出來,你們先到栗子巷的燈籠鋪門口等著我。” 溪草和展若男對視一眼,都有點意外,沒想到胡金瑜答應(yīng)得如此爽快。 姜萱對胡金瑜來說,真的如此重要? 席間依舊推杯換盞,其樂融融,辭別胡炎釗,溪草和展若男坐進謝洛白車里,車子駛離帥府,來至三條街之后的栗子巷,停在胡金瑜指定的燈籠鋪前面。 謝洛白先命何湛帶人去周邊檢查了一遍,半晌之后,何湛回來復命。 “二爺,仔細看過了,周圍沒有埋伏,也沒有狙擊手?!?/br> 事情鬧大了,對胡金瑜是不利的,謝洛白雖然料她不敢耍花樣,還是吩咐道。 “你帶些人在暗處盯著,以防萬一?!?/br> 姜萱被綁在后座上,口中塞著一團手絹,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洗過,早就花了,看上去十分凄慘。 她從未做過什 (本章未完,請翻頁) 么傷天害理的事,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罷了,既然胡金瑜已經(jīng)答應(yīng)放人,實在不必為難一個弱女子。 這一路上,溪草已經(jīng)把謝洛白和胡金瑜的交易告訴了她,末了她道。 “你乖乖的,不要鬧,我就讓人給你松綁,好嗎?” 溪草于是看向謝洛白,見他點頭表示同意,小四便上前解開姜萱身上的繩子,她得了自由,自己拿掉了口中的手絹,咳嗽幾聲,竟又哭了起來。 同為女子,展若男性子卻不婆媽,她以為姜萱一定是被謝洛白嚇壞了,耐著性子安慰她。 “你沒聽見我們剛才說的話嗎?胡金瑜答應(yīng)救你的,你不用給活閻王做妾了,你別哭了?!?/br> 謝洛白從副駕駛側(cè)過臉,涼涼地瞟了展若男一眼。 溪草掩嘴咳嗽,忍不住想笑。 姜萱擦了把眼淚,沒說什么,她并不是害怕,只是心疼胡金瑜罷了。 她從十七歲嫁到帥府,眼見著胡金瑜和男人一樣在軍隊里摸爬滾打,身上布滿槍傷刀痕,雙手都是老繭,吃了這么多苦,才為胡家掙下這片地盤,卻因為她是個女人,便不能得到胡老太太的認可,要奪走她的一切。 胡金瑜不服氣,所以她才要想盡辦法,守住她的輝煌。 終究是自己拖累了她。 姜萱閉眼,一連串淚珠滾落下來,將她芽綠色的領(lǐng)口洇濕一片。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巷口出現(xiàn)一輛龐蒂克,司機打開車門,胡金瑜和梅鳳官雙雙走下來。 溪草心中大石落地,但礙于謝洛白,不好表現(xiàn)得十分歡喜,倒是展若男先她一步,沖下車去迎接,姜萱緊隨其后,人質(zhì)交換得十分順利。 胡金瑜接到姜萱后,片刻也不愿停留,龐蒂克立即往深巷里駛?cè)ァ?/br> 兩輛車子擦肩而過時,溪草側(cè)目一瞥,似乎看到胡金瑜和姜萱緊緊依偎在一起,她對謝洛白笑道。 “我看她這次,不會再把六姨太帶回帥府了,難說就找個公館讓她悄悄住下來?!?/br> 謝洛白也笑。 “那咱們還做了件善事,成全了這對苦命鴛鴦,胡金瑜戰(zhàn)場失利,情場得意,不但不虧,還得感謝我。” 溪草無語,只能暗自佩服謝洛白的無恥,不過謝洛白馬上就做了一件令她更無語的事。 眼見梅鳳官和展若男一同走過來,鳳目緊粘溪草,似有千言萬語,謝洛白立刻從副駕駛下來。 “舉手之勞,樓公子就不必言謝了,我已經(jīng)替二位安排了車子,稍等片刻,就會有人來接你們?!?/br> 梅鳳官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謝洛白已經(jīng)鉆進后座,坐在溪草身邊。 小四立馬發(fā)動車子駛離,不由分說將兩人丟在栗子巷里。 溪草臉都綠了,謝洛白搶在她開口之前,把她的腦袋撈過來,在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救他出來,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難不成他還想當著我的面,和你互訴相思?二爺偶爾能當一次好人,可當不了圣人?!?/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