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冀城喜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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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穩(wěn)住腳步。 “玉蘭丫頭,現(xiàn)在知道老爺讓你十姐跟著來的原因啦?” 玉蘭尷尬,她一直在杜府內(nèi)宅侍候,對辛紅鶴的印象,便是一個潑辣勇猛的女匪形象,在杜九麾下,是六幫主中的唯一的女性。只是平素又貪吃又碎嘴,年過三旬,也不嫁人,除了外表,完全沒有半分女子的身影。 和眾多府內(nèi)的婢女一樣,玉蘭雖然敬佩她的本事,可也因為她的違和,對其不敢抱期望。 “老爺一向慧眼識人?!?/br> 辛紅鶴笑道。 “果真是會調(diào)@教鳥兒的丫頭,這張嘴,挺討人喜歡?!?/br> 幾人正說著,之前的丫鬟去而復(fù)返,對溪草斂衽一禮。 “謝少夫人,夫人請您過去。” 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有兩個轎夫便抬了一個步輦進(jìn)來。 “昨夜才下了一場雪,雪天路滑,夫人在內(nèi)里的正廳,還有一段路,還請少夫人坐這個過去。” 溪草跨步上去。 轎輦抬起,穿過花廳甬道,在一眾賓的四下注視中,順著青瓦灰墻,往內(nèi)里進(jìn)去。 一路上人跡罕至,顯然是刻意避開了來人,溪草狀似看著檐角高掛的大紅燈籠,一邊默默打量著兩個轎夫和婢女的反應(yīng)。 忽地,她看到婢女對轎夫微不可察地點(diǎn)了下頭,旁邊的玉蘭目光一瞬驟寒,溪草揚(yáng)手制住她的動作,下一秒前面的轎夫突得腳下一滑,溪草一個不妨,整個人隨著轎輦跌在地上。 溪草跌得頭昏眼花,被辛紅鶴和玉蘭扶起時,頭腦還有點(diǎn)懵,婢女在旁邊不斷道歉。 “對不住,謝少夫人,有沒有摔傷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br> “不礙事?!?/br> 溪草站起來。 “不知正廳還有多遠(yuǎn)才到?”她看了一眼跌在地上抱著膝頭嚎叫的轎夫。 “還是請大夫先給這位小哥看看吧,如果距離不遠(yuǎn),我們干脆走過去,斷不能讓潘夫人久等了。” 婢女目光微凝,卻也沒有再說什么。 “還請謝少夫人隨我來?!?/br> 玉蘭目光不抬,心中卻憤恨不已,便是她都能看出這是一個下馬威的手段,只是劉氏身為西北第一@夫人,方式卻如此簡單粗暴,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溪草卻不這樣認(rèn)為,她還是格格時,便見識了太多燕京貴婦的惡癖。既然有求于人,讓其遂意一下也沒有什么不好,而且以為只是一個無聊的消遣便能讓她知難而退,那實在太小看她了。 正廳中,馬吊聲起。婢女對主位上一個穿著斜襟繡花長袍的瓜子臉?gòu)D人屈膝行禮。 “夫人,謝少夫人已經(jīng)到了?!?/br> 潘夫人約莫有四十來歲,保養(yǎng)極好,不過西北的寒風(fēng),讓她比起雍州城的貴婦更多了一層老辣的滄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不急著招呼溪草,帶著冰晶玉鐲的手在象牙牌上摸起,打出了一個四條。 牌才被她扔進(jìn)桌中,對面一個稍年輕,梳著老式兩把頭,身穿百蝶襖裙的女子就笑道。 “胡了,謝潘夫人賞牌。” 潘夫人道了聲“晦氣”,重新推到摸牌,就這樣把溪草曬在身后,不聞不問。其他三人仿若也不見,只和潘夫人有說有笑,好似屋中再無他人。 溪草也不著急,只耐著心在后面站著,潘夫人正要執(zhí)起一張二筒打出去,一只手忽然輕輕壓住她的手腕。 “夫人不妨打這張,” 溪草指了指前面的三筒,潘夫人撇了撇嘴,卻沒有聽溪草的,依舊堅持打出了之前的那一張,聽得上首欣喜聲起,她懊惱地推倒了牌。 “不打了,今天老是給你們送錢?!?/br> 牌桌上最忌賭品不佳,潘夫人卻毫不掩飾她的壞脾氣,而方才三家也絲毫不讓,根本不在賭桌上有心喂牌,溪草略一琢磨,便對潘夫人的性子有了了解。 想來是個直來直去的爽利人,難怪她之前不聽自己的提示,看來是不削吧。 溪草逐收起小心翼翼,主動上前道。 “潘夫人既然累了,那由我替您打上一圈,正好讓您歇歇。都說牌讓新手,難說我在這邊坐坐,您的運(yùn)氣就來了呢?” 謝洛白被潘代英扣在冀城,昨日這位謝少夫人乘坐的軍用飛機(jī)甫一落地,冀城中的權(quán)貴們就得到了消息。 眾人都在好奇潘大帥會不會把這個女子也一起抓了,然一夜過去,卻沒有聽到半點(diǎn)動靜,而今日劉府大小姐成親,這位謝少夫人還不請自來,真真好膽量。 現(xiàn)下潘代英不在場,潘夫人的選擇也代表了他的立場。不知道面對幾乎與自己實力相當(dāng)?shù)膶κ?,西北軍會如何動作呢?/br> 其他三個人依舊不出聲,都在等待潘夫人的反應(yīng)。 “原來是謝少夫人到了,那勞煩你陪我打一圈吧?!?/br> 左右尚沒有反應(yīng),坐在對面的梳著老式兩把頭的女子就含笑起身。 “我也有些累了,謝少夫人就坐我這里吧?!?/br> “這位夫人看著有些面善?!?/br> 第二次聽她說話,溪草便聽出她標(biāo)準(zhǔn)的雍州口音,心中隱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聞言,女子唇角上曼出一絲淺笑,道。 “那是自然,顧銘恩是我的先生,家翁顧維生曾和尊夫婦在正隆祠戲樓切磋過牌技,聽說謝少夫人技藝了得,大殺四方,威風(fēng)得緊!” 一句話,不動聲色點(diǎn)明了二人的過往,還斷了溪草給潘夫人送牌的可能。 溪草一邊飛快理著牌,一邊輕道。 “顧夫人謬贊,區(qū)區(qū)牌藝,不足掛齒。而關(guān)于令家翁和謝司令之間的恩怨,無怪乎‘世道多變’四字。誠如淮城大總統(tǒng),從前還是前朝臣子,在小皇帝前三跪九叩;可后面把他趕出紫禁城,是敵是友,今后的事,我們誰也說不清楚。勝負(fù)分合,兵家常態(tài),就如咱們坐在這牌桌上,不就講究一個愿賭服輸。你說是不是,顧夫人?” 溪草在諷刺自己輸不起,顧夫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咬著牙齒,冷笑。 “那就祝謝少夫人此行能笑到最后了?!?/br> 溪草也不在意,還停下動作特地向她道謝。 “謝顧夫人吉言?!?/br>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溪草主動提起淮城總統(tǒng),潘夫人便明白她已然知曉其間因緣,加之溪草又不斷不胡牌,把左右兩家控得死死的,兩局皆是摸到最后一張牌,都以潘夫人獲勝告終,如此,潘夫人面上總算有了幾分好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