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難得溫柔(二更)
溪草抬起頭來,渾身的血液瞬間就凍住了。 一頭龐大的吊睛白額虎,正站在對面略高的石懸上盯著她。 雪蓮花從她手里落下,墜入山澗,溪草膝蓋發(fā)軟,差點坐倒在地。 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皇后不愧是謝洛白養(yǎng)的狗,完全不知天高地厚,在這種時候竟敢縱身跳到溪草前頭,扯著脖子對老虎吠叫。 那虎歪著頭看了看這一人一狗,胡須抖動,終于被激怒了,伏低身子就朝這邊撲過來。 那一瞬間,求生欲激發(fā)了溪草的潛能,她猛然轉(zhuǎn)身,拼了命跑到離自己最近的一棵槐樹前,手腳并用往上爬。 老虎身軀雖大,但身手很靈活,轉(zhuǎn)眼就到了樹下,溪草坐在樹枝上,以為暫時安全了,誰知那老虎竟然還伸爪抓住樹干,一幅要往上爬的架勢。 溪草幾乎嚇呆了,她從不知道,老虎居然是會爬樹的。 慌亂之中,她摸到謝洛白給她的駁殼槍,對著樹下的老虎砰砰亂放。 可她實在太緊張了,手也抖得厲害,除了一兩槍穿過老虎的背脊和耳朵,其余的子彈竟然都打偏了。 而那虎似乎被激怒了,咆哮著朝樹上猛撲,一爪抓掉了溪草的靴子。 砰地一聲,老虎頭部血花四濺,皇后趁機竄出來,撕咬住虎腿,將它往后拖。 緊接著又是幾槍,老虎重重倒在雪地里,終于不動了。 謝洛白快步趕過來,一腳踢開虎尸,丟了槍,朝樹上的溪草張開雙臂。 “溪草,跳?!?/br> 溪草渾身的力氣突然就被抽干了,軟軟地從樹上倒下來,砸進謝洛白的懷中。 觸到她抖個不停的身軀,謝洛白也嚇壞了,連忙緊緊地將她圈在臂彎里,反復安慰。 “別怕,別怕!我在這里?!?/br> 溪草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哇地一聲哭起來,邊哭邊踢打謝洛白。 “都是你這個混蛋!該死的!好端端的偏要打什么獵!害我差點被老虎咬死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凍得通紅的臉蛋上滿是淚痕,可憐極了,謝洛白堅硬的心臟似裂開一道縫隙,有什么 (本章未完,請翻頁) 東西狡猾的鉆進去,尖銳地疼起來。 他終于體會到傅鈞言說女子如花是什么意思。 謝洛白捧起溪草的臉龐,輾轉(zhuǎn)吻去她的眼淚,口中低低呢喃。 “我混蛋,我該死,你別哭了!” 溪草嗚嗚地哭。 “我不要呆在這里了,我要回去!” 往常謝洛白上山打獵,都是滿載而歸,要好幾匹馬才駝得下,今天才不過打了一只狍子,壓根就沒盡興,但懷里的小女人不依不饒,他只能無奈道。 “好,聽你的,回去。” 他幫溪草把靴子重新穿好,然后將人打橫抱起來,往回走去。 溪草剛才雖然嚇壞了,但有謝洛白在身邊,似乎這可怕的深山老林,就變得安全起來,她漸漸止住了哭聲,回頭看了一眼死虎,猶豫了一下,又拽住謝洛白的衣領。 “等一下,好不容易打死的,就丟在這里不要了?” 謝洛白愣了一下,不由失笑,明明剛才魂都快嚇掉了,她還舍不得這虎尸。 他覺得她很可愛,語氣也變得像哄小孩子。 “我讓他們來扛回去,剝了皮給你做件皮裘怎么樣?” 溪草想象了一下,立刻蹙眉拒絕。 “不要,丑死了?!?/br> 謝洛白把她背下山放在馬背上,又將解剖成塊的狍子rou放在馬背兩邊的口袋里,這才帶著她騎馬回到村莊里。 溪草受了驚嚇,又顛簸折騰了大半日,倒頭在炕上睡了好幾個鐘頭,直到院子里飄出陣陣rou香,直往她鼻子里鉆,這才醒過來。 她裹了狐裘走出門去,天色微沉,院子里燃起熊熊篝火,搭了臨時的烤架,將整個小院都照得紅艷艷亮堂堂的。 謝洛白帶著他的兵,圍這火堆席地而坐,見她出來,就朝她招手。 “餓了沒有?快點過來?!?/br> 溪草走到他身邊,剛準備坐,謝洛白卻示意她等一下。溪草不解其意,但很快,就有人抬上一張虎皮來,墊在雪地上。 謝洛白拍拍那柔軟厚實的皮毛。 “來,讓你騎著它,也算報仇了?!?/br> (本章未完,請翻頁) 這話把溪草逗笑了,白天的驚嚇一掃而空,剛要坐下,又停住動作,狐疑地打量著那張虎皮。 謝洛白見狀,就知道他這只金貴的波斯貓在挑剔什么,解釋道。 “放心,我叫他們處理過了,沒沾血?!?/br> 溪草這才笑著在虎皮上坐下來,果然又柔軟又暖和,舒服極了。 狍子rou正烤得流油,溪草咽了口唾沫,謝洛白就親自用匕首片了一塊下來,串在竹簽上,細細地撒了孜然、椒鹽,才遞給她。 溪草也不氣,接過來吹去熱氣就咬了一口,狍子rou外皮焦黃酥脆,內(nèi)里白嫩可口,果然是難得的美味,但溪草還是直言。 “咸了點。” 謝洛白哦了一聲,將自己手上那串換給她,溪草吃了一口,覺得味道剛好,就把自己吃剩的丟給謝洛白,謝洛白也不在意,就把她吃剩的自己吃了。 四周的兵停下咀嚼的動作,都用復雜的目光望著謝洛白,仿佛見了鬼。 能和謝洛白圍坐在一處的,都是部隊里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了,何曾見過這位活閻王任勞任怨地讓女人差遣,還肯吃她剩下的東西。 而這個女人,就像被他們司令伺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居然這么自然愜意,可惡! 眾人交換眼神,似乎是在懷疑,謝洛白是不是被這女人下降頭了? 謝洛白發(fā)覺了,一抬眸,周遭的空氣仿佛冷了幾分,士兵們抖了抖,趕緊低頭啃rou。 溪草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只感覺謝洛白陰了臉,不由抬頭問。 “怎么了嗎?” 謝洛白臉上的寒氣就散了,對她微微一笑。 “沒什么,味道如何?” 他生得本來就很俊俏,五官典型是江南美男的溫潤,只是平時干多了喪心病狂的事,原本溫潤的眉眼似乎都帶了煞氣,如今卸下那層煞氣,安安靜靜坐在火光里,任那溫暖的紅光勾勒著他的鼻梁、眼眸、薄唇,活像一幅畫。 溪草意識到自己入迷地看了謝洛白的臉半晌,而對方因此,笑意又深了幾分,連忙羞惱地移開目光,哼了一聲。 “還成?!?/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