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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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到了晚間,曹玉淳和陸良嬰才回到陸公館。 比起出門時敢怒不敢言的滿腹郁悶,母女二人這次回來竟都是一臉的春風(fēng)得意,讓公館的每個人都察覺了他們的異樣。 玉蘭嘀咕。 “真是奇怪了,也不見她們采買了什么東西,真不知高興什么,太不合常理了?!?/br> 溪草坐在梳妝臺前,用指間挖了一坨雪花膏慢條斯理地在臉上揉開,這些都是謝夫人給她準(zhǔn)備的,看上面的洋文,是產(chǎn)自英國。 “讓我猜猜看,不說曹玉淳,能讓陸良嬰高興的事大抵除了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外,恐怕便是能目睹我倒霉了。想來他們這次出門有了什么奇遇,恰好滿足了她們的心愿!” 玉蘭不削。 “陸榮坤只有那幾個錢,曹玉淳就算藏私也沒有多少金山銀山能供陸良嬰揮霍;如果是后者,這兩人實(shí)在也太自不量力?!?/br> 她跟著溪草這段時日,已經(jīng)對少女的本事膜拜至極,在玉蘭看來,陸良嬰無非是以卵擊石。 溪草笑了笑。 傍晚時分,陸榮坤特地打電話找她,表示要溪草送禮物,向她道謝。溪草就知道他已然按照自己的提示辦妥了一切,笑著拒絕了他的好意。 如今陸榮坤一家已經(jīng)邁入自己布置的這張大網(wǎng),她自是步步為營,至于陸良嬰的小動作,溪草還沒有放在眼里。 再說,離她掃地出門的日子也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溪草美美地睡了一覺。 早餐餐桌上,曹玉淳冷著一張臉,昨天夜里陸榮坤又是一夜未歸,也不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 陸良嬰身體好了些,也恢復(fù)往昔的作息,只是她抽大煙的事上了雍州城的頭條,圣瑪麗女校為了聲譽(yù),私下找到陸榮坤希望他們主動退學(xué)。 比起大張旗鼓地開除,顯然這個選擇更顧及了彼此的顏面,于是陸榮坤當(dāng)即就以陸良嬰婚期將至,為她辦理了退學(xué)手續(xù)。 前一陣子,陸良嬰每每都被煙毒折磨得非人非鬼,日夜顛倒,完全也沒有感覺時光的漫長和無聊;現(xiàn)下在嗎啡的幫助下她總算恢復(fù)正常,沒有學(xué)上也沒有玩樂和社交的地方,陸良嬰頓覺度日如年。 她抬目見旋梯上步下的少女,看她脂粉不施健康飽滿的臉頰,她嫉妒得要瘋了。然而想起昨日的計劃,陸良嬰生生壓下胸腹中奔涌的情緒,竟主動向溪草打招呼賠罪。 “云卿,我最近身體不好,頭腦也不受控制,昨天的事,是我沖動了,你不會怪我吧?” 溪草看著她面上擠出的勉強(qiáng)笑意,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好怪罪的?!彼戳瞬苡翊疽谎邸?/br> “我若是真的討厭你,怎么還會請卡爾醫(yī)生幫你診治?!?/br> 陸良嬰眉頭一跳,雙眸不由浮出一層戾氣,曹玉淳早已把溪草敲詐她金條的事情告訴了她,此人竟還有臉說! 見女兒又要沉不住氣,怕要壞事,曹玉淳壓下陸良嬰的手,親自給溪草空了的咖啡杯添滿。 “你們的父親是拜把的兄弟,而你們又都有緣,還是同一姓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同胞姐妹?!?/br> 曹玉淳目光懇切。 “還有兩個星期,卡洛琳的婚期就要到了,云卿,屆時你能不能當(dāng)卡洛琳的伴娘?” 陳家安排的是眼下雍州城最時新的西式婚禮,不過無論是陳堂風(fēng)還是陸良嬰,對對方都不甚滿意,兩家人也不走動,除了當(dāng)日明月樓中逼上梁山時匆忙立下婚約,如今,陸公館中丁點(diǎn)喜慶的氣氛都沒有。 溪草瞇起眼睛。 “聽說雍州這邊男女儐相都要成雙成對,不知嬸嬸還為卡洛琳找了誰做她的另一位伴娘?” 陸良嬰在女校中的朋友都是些勢利眼,自從她的丑事曝光后別說登門探望,便是打電話噓寒問暖的都沒有半個,怪道她們母女二人今日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哪知曹玉淳竟輕笑道。 “說來也巧,昨天我們?nèi)グ儇浬痰曩I東西遇到了阿青,她很樂意當(dāng)卡洛琳的伴娘?!?/br> 蘇青? 聽著曹玉淳故意加重的語氣,溪草瞬時恍然大悟。 自從上次和陸錚在醫(yī)院挑明之后,溪草便再沒有聽到關(guān)于蘇青零星半點(diǎn)的消息,看來她過得不怎么樣嘛,否則怎么又和曹玉淳母女重新牽扯? 不過,蘇青到底會不會乖乖聽從安排,這就不好說了。 溪草計上心頭。 “既是如此,那一切就由嬸嬸安排,如果卡洛琳婚禮需要準(zhǔn)備什么,也請嬸嬸開口,云卿定當(dāng)盡力?!?/br> “那就謝謝云卿了!” 曹玉淳表情慈愛,“卡洛琳沒什么姐妹,以后還請你多多照拂。” 接下來的幾天,陸公館上下便開始為陸良嬰的婚事忙碌。 到底女婿是南洋百貨公司的公子,況且這一場婚禮恐怕還能牽上什么社交,陸榮坤想明白了也不吝嗇了,高調(diào)花錢維系體面,整個府邸張燈結(jié)彩,各種鮮花、洋酒源源不斷送進(jìn)來,陸公館里里外外按照他的喜好裝點(diǎn)一新,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地盤,謝夫人得知越想越不高興。 她擔(dān)心溪草一個小丫頭,年少無知被人算計了,可有些東西又不好讓她一個小姑娘強(qiáng)撐,思前想后便讓兒子謝洛白按照舊禮向陸府遞上帖子,親自去拜見了陸太爺。 這一切溪草都是不知情的,直到當(dāng)天傍晚溪草接到陸府的電話,表示陸太爺想見她,一會會讓二少爺陸欽來公館接她。 才放下電話不到半個小時,陸欽的小汽車就在公館外停好。 比起大哥陸錚出入大隊(duì)跟班隨從排場威風(fēng),二公子陸欽則低調(diào)許多。 溪草見他竟是親自開車,而對車輛的審美也和陸錚區(qū)別極大,是一張奶油色的甲殼蟲,和他的外表一樣斯文。 卸下明月樓的禮服裝扮,他今天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淺灰色的馬甲搭配白襯衫,和當(dāng)下報紙上的新青年一個模子,親切地宛如鄰家哥哥。 讓溪草很是好感。 ——他不像陸家人,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并不像。 兄妹二人略一點(diǎn)頭,關(guān)上車門,溪草有些拿不準(zhǔn)地道。 “二堂哥,不知爺爺今天找我是因?yàn)槭裁词拢俊?/br> 陸欽撫了撫鼻梁上的眼睛,笑容很是溫和。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出門的時候見到謝司令家的車子,大概是他來拜會爺爺。” 聽到這個名字,溪草心中一下慌了神,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脖子上那半只兔子。 上次在牡丹閣謝洛白不請自來,破壞了她與梅鳳官的見面,而后他們不歡而散,直到現(xiàn)在都再無交集。 溪草自然是有意避開他,發(fā)現(xiàn)他也不理睬自己更是樂得清靜,觀察梅鳳官那邊似乎也沒有被尋麻煩,便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對付陸榮坤一家上,怎么偏生現(xiàn)在…… “二堂哥,你可知道表哥找爺爺有什么事?” 難不成是嫌棄自己打探陸家情報進(jìn)度太慢,謝洛白親自推動? 陸欽開著車,聲音一如平常溫柔。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云卿,前些日子爺爺和父親商量過你念書的事,恐怕今天也會提起,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讀書?! 溪草越發(fā)有些摸不著頭緒。她剛來的時候,似乎陸太爺有意要為她請一個女先生專門教導(dǎo),可是到了后面又不了了之,怎么現(xiàn)在又舊事重提? 注意到溪草目中的茫然,陸欽誠心建議。 “云卿,你這個年紀(jì),一般的女孩子都會去女校念書,而后順利升學(xué),如果成績好還能進(jìn)金陵大學(xué)繼續(xù)深造,或是出國留洋見見世面都是極好的!” 注意到溪草似乎很感興趣,陸欽不由主動和她聊起自己大學(xué)生活。 他現(xiàn)在是金陵大學(xué)金融系三年級的學(xué)生,還兼修了建筑,品學(xué)兼優(yōu),是校園里的明星。陸欽說到高興處還手指窗外的建筑向溪草介紹房屋結(jié)構(gòu)和各種建筑原理,神采奕奕,整個人也鮮活起來。 這樣一心追求自己喜好的感覺真棒,溪草竟有些羨慕。 “二堂哥以后會去國外的大學(xué)繼續(xù)求學(xué)嗎?” 聞言,陸欽面上的笑容盡散,他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遺憾。 “……爺爺討厭洋人。” 說到這里,陸欽突然想起什么,一臉抱歉提醒溪草。 “云卿,爺爺思想守舊,金陵大學(xué)又是男女混校,恐怕他不會答應(yīng)。剛剛的話,你切莫不要當(dāng)真,萬一惹他老人家生氣……” 看著少女陡然凝固的臉,陸欽聲音越來越小,連他都說不下去了。 有些后悔一時失控給了少女希望,又無情地掐滅。 而溪草卻不這么想。 她只是對這位陸家難得一見的純粹青年遺憾。 溪草想起了他的生母阮琴,那日在明月樓宴上對嚴(yán)曼青馬首是瞻的恭崇模樣;作為唯一能誕下陸承宗子嗣的妾室,在那個家恐怕也唯有服從二字才能夾縫生存。 便是陸欽,從傅鈞言的資料上得知,其實(shí)他本身更喜歡建筑,之所以選擇金融,完全是陸家人的一手安排,畢竟以后學(xué)業(yè)有成還能幫陸錚打理華興社明面上的生意。 此時此刻,溪草第一次感同身受陸家家規(guī)森嚴(yán)的真實(shí)含義。 一個陸太爺親生孫兒尚且如此,而作為假扮他人要從陸家套取情報的自己呢? 溪草眉目幽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