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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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身體素質(zhì)也耐不住日積月累的損耗,這樣不停地病情反復(fù),無疑是一天天地將他的身體磨得更虛。最終會有那么一天,連最后一道防線也被擊潰。 紅衣在緊張不安中咬住牙關(guān),但愿小萄的那番推測是對的、但愿他能熬過二十六日…… 然后,但愿二十六日之后詛咒就會失效,他可以該怎么活就怎么活。 如此,一直到了一月二十,紅衣如常往廣和苑去,另還備了道口味清淡、營養(yǎng)豐富的湯,想讓他嘗一嘗。 踏入院門,卻意外地又有兩名家丁攔了下來。 二人皆比她高不少,沉默地?fù)踉谒砬?,將去路攔得死死的。他們一欠身,告訴她說:“娘子今日別和公子說話了,公子還未醒?!?/br> ……未醒? 紅衣心中一顫:“說清楚?!?/br> 二人一并偷掃了眼她的神色,才說:“昨晚……晚膳之后不久,公子就又高燒了,直燒得沒意識,御醫(yī)試了許多法子都不管用,到現(xiàn)在都、都沒醒?!?/br> 紅衣提著食盒的手一緊。繼覺渾身一陣寒意,將那食盒交給了隨來的婢子,強定心神:“怎么不早告訴我……” “陳夫人不讓說?!蹦羌叶』胤A間向后縮了縮,“彼時天色已晚了,陳夫人說若告訴您,您必定難以安寢,您又懷著身孕……就讓我們不必特意去稟了,在您來時再告訴您便是?!?/br> 席臨川是陳夫人的兒子,陳夫人權(quán)衡之后卻怕她經(jīng)受不住了…… 紅衣心里的恐懼在聞得這番解釋后倏然騰了起來——連陳夫人都做出了這般顯有取舍意味的事,是不是席臨川的情況…… 真的很糟糕了? 章節(jié)目錄 第161章 病重 一直到了晚上,席臨川都仍未醒來。紅衣在院中焦灼不安地踱來踱去,陳夫人來后勸了兩次,她終于不得不停下。在婢子備在廊下的席上落了座,卻連坐都坐不安穩(wěn)。 大抵是有人入宮去回過話,其間又來了一位御醫(yī),另有幾名醫(yī)女。每每有醫(yī)者進(jìn)出時,或是陳夫人、或是紅衣,總會忍不住攔下人來問個幾句。 期初他們忙得很,沒有閑暇同她們說得太細(xì)。逐漸入夜時再攔住的醫(yī)女終于有了些空閑,哀聲一嘆:“燒退不下來,該試的法子都試了,兩位大人都是太醫(yī)院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義……卻也束手無策。奴婢得趕緊入宮向陛下稟一聲去,將軍目下的情狀若是持續(xù)下去,還能撐多久……奴婢也不敢妄言。” 紅衣只覺一陣頭暈?zāi)垦?,慌張地支住旁邊的廊柱,陳夫人忙在她肩頭一扶,眉頭緊蹙:“你回去歇著?!?/br> “臨川……”她目光空洞地回望過去,覺得耳鳴不止。慘白如紙的面容直讓陳夫人一嚇,緩著神一喟,又說:“你留在這里也無用。聽我的,好好回去休息,有了任何事,我必定及時告訴你?!?/br> 紅衣點點頭,手一用力,緊緊反握住陳夫人扶著她的手,顫抖不止地道:“母親一定要告訴我!” “嗯,一定?!标惙蛉祟h首鄭重承諾,又喚了婢子來,“備個軟轎送娘子回南雁苑。走得慢些,別摔著。” . 紅衣便依言回了南雁苑,在房中坐著,強自緩神了許久,還是魂不守舍。 莫不是小萄想錯了,其實并不可能那么樂觀?那詛咒……帶著“紅衣”的全部憤恨,可能真的是無解的,可能真的會毫不留余地地取走席臨川的性命,無所謂她們怎樣努力。 一壁被眼前的情狀勾得止不住地往這悲觀的方面想,一壁又強迫著自己緊懸住一份信心…… 除非他當(dāng)真斷了氣,否則,她不可以往那最壞的結(jié)果想。 喚了人進(jìn)來,她簡單地盥洗了,便一語不發(fā)地走向床榻?;杌璩脸恋厮^去,意識初迷蒙時便翻身摸向身邊,手緊緊攬住,感覺出懷中之物柔軟太過才意識到那是個多余的枕頭。 自席臨川病倒后,她已這樣獨自睡了二十天,卻還是無法習(xí)慣。下意識里總覺得他必定在身邊,可以隨她踢隨她拱,頂多捏住她的鼻子算作報復(fù)一下。 翌日再醒來時,目光稍移,便見綠袖和小萄皆在房中。二人在案前對坐,各品著各的茶。 聞得榻上的動靜,她們一并側(cè)首望過來,紅衣一怔:“你們怎么來了?” 小萄沒有說話,綠袖也抿唇默了一會兒,才說:“不止我們來了。不少宗親、重臣都來了,聽說陛下一會兒也會到……廣和苑和正廳都聚了不少人,我擔(dān)心你,索性直接來看你?!?/br> 紅衣心中一陣空蕩,啞了許久,才強笑道:“來這么多人干什么……讓不讓人安心養(yǎng)病了?” 綠袖的凝視向她,薄唇翕動著,終究什么也未說。 然則這是什么意思,紅衣并非真的不懂——這是他的情況當(dāng)真讓眾人都緊張了,怕他就此醒不過來,是以來見這“最后一面”。 虛情也好假意也罷,這樣聲勢浩大的舉動足以讓她清楚眼下到了怎樣的節(jié)骨眼上。緊一咬唇,她起身離榻:“我去招待賓客去。” 她不懂朝中之事,但是也多少知道情勢復(fù)雜、看席臨川不順眼的人也不少。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各樣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大約也更容易起來,不能讓旁人覺得席府里因為沒有主心骨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tuán),她這做將軍夫人的,就得把該稱的門面稱起來。 紅衣?lián)Q了身天藍(lán)色的曲裾,并不隆重也不算太清素,讓小萄替她梳了個適宜會客的發(fā)髻,紅衣的目光在妝奩中掃了兩個來回,挑了組南紅的釵子出來。 “娘子?”小萄接過那釵子時一愣,皺眉道,“會不會太華貴了?” “赫契人的東西,將軍征戰(zhàn)時帶回呈入宮中的,陛下又賜了下來。”紅衣淡聲道,“就用它。如若將軍當(dāng)真醒不過來,不能只讓朝臣們記得他最后重病昏迷的事,得讓他們多想想他的戰(zhàn)功?!?/br> 小萄這才應(yīng)了聲“諾”,四支短釵在兩側(cè)簪得對稱,一枚插梳端正地插在中央。紅衣站起身,兩名婢子一并上前,為她把大氅穿上,她對鏡沉舒了口氣,向外走去。 早春的涼意絲毫不亞寒冬,路中的一呼一吸皆帶著白氣。踏入正廳間又乍覺溫暖得發(fā)熱——也不全是炭火燒得太熱的關(guān)系,更因廳中人多,溫度自然高些。 陳夫人端坐主位,應(yīng)付賓客應(yīng)付得勉強。連日來她也心力交瘁,又已年紀(jì)不輕,疲憊之色十分分明。 紅衣行道廳中,福身道了聲“母親”,陳夫人眼眸稍一亮,兩旁的賓客也皆看過來。 霍予祚最先反應(yīng)過來,雖未離座,但朝她深一欠身也很顯尊重:“夫人?!?/br> 皇室宗親見禮在先,廳中旁人也不得不放下對這舞姬出身的將軍夫人的顧慮,或同樣欠身、或端然一揖:“夫人?!?/br> 這還是她頭一次這樣獨自面對這么多達(dá)官顯貴呢……從前,要么是和席臨川在一起,要么是在竹韻館中同謹(jǐn)淑翁主在一起,她只要端著微笑寒暄幾句便可。此時,重心卻全落在了她身上。 紅衣無聲地沉了口氣,蘊出些許淡笑,微垂的眼簾覆住心底滋生不斷的不安,語聲輕緩:“多謝各位來這一趟,想是來探病的,但我夫君目下見不了人,失禮之處,諸位莫計較?!?/br> 這話說來也就是客套,然則她話音剛落,便聽得一溫緩得有點陰陽怪氣的聲音說:“夫人,您不妨把話說得實在些——將軍究竟能醒不能?若是不能,我等也好先行做別的準(zhǔn)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