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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招惹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送走母親之后霍子彥一個人坐輪椅里想事情。剛才許煙雨的那番話他都聽到了,他當(dāng)然不會愚蠢地相信這個女人所謂的攀龍附鳳的計劃。這樣的女人確實有,一開始裝著若即若離,想要欲擒故縱。

    但通常這樣的女人都裝不久,尤其在面對他這種類型的金龜婿時,也不過略做做姿態(tài)就順從了。莫立仁從前就遇到過不少,每次都用一種鄙夷的神情和他談?wù)撃欠N女人。

    但許煙雨顯然不是,她的拒絕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哪怕和他在浴池激吻的時候,她的心里還是帶有一絲抗拒的。這個女人有讓人看不明白的地方,但有些地方又是清澈見底,一眼就能望透的。

    比如她和莫立仁戀愛,就是臨時湊起來蒙他的。他不揭穿不代表不知道,要不然他不會一直處處找機會撩/撥他。朋友妻不可欺,若她真是對莫立仁用情至深,哪怕他心中不舍也絕不會糾纏不休。

    而今天母親和她的一番對話,似乎又讓他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許煙雨明知道他沒有睡,卻依舊那么大聲地和母親說那番不利于自己的話,顯然是故意讓他聽見。她的目的是什么,是讓自己死心還是想讓母親放心?

    如果前者還好說,若是后者……霍子彥突然覺得,有必要查查母親和這個許煙雨的關(guān)系。她們兩個看起來毫無聯(lián)系,但仔細一想都和他有關(guān)。若她們真有些什么,自己必然也要牽扯其中。

    霍子彥放在輪椅上的手越捏越緊,顯然在心中有了更深的計較。

    而許煙雨這會兒還在餐廳里和莫立仁吃晚飯,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已是對她虎視眈眈。

    因為餓得狠了,她吃起來有點不顧形象,加上吃湯面的緣故,呼嚕呼嚕的聲音從頭響到尾,她竟也沒有不好意思。

    直到大半碗下肚她人舒服了一些,這才滿意地抬起頭來。然后就見莫立仁認真地望著她,他面前的面碗似乎沒動過。

    “還要嗎?我的給你吧。”

    莫立仁不客氣地把面碗推了過來。

    許煙雨臉上一訕,不好意思笑了:“累了一天可把我餓慘了?!?/br>
    “沒關(guān)系,你多吃點,不夠我再叫?!?/br>
    “不用了,夠了夠了,再吃得肥死了?!?/br>
    “你肥嗎?”莫立仁坐她斜對面,離得并不遠。說了這話后就下意識伸手去捏她的手臂,“沒有四兩rou,瘦得跟排骨似的?!?/br>
    這動作有點親呢,但許煙雨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也沒推開他。莫立仁見她不反感就又把手移到了臉上,捏了捏她的臉頰:“太瘦了,以后我給你多補補,得養(yǎng)得胖點才好看。”

    這下子許煙雨終于不好意思起來,她悄悄別過臉,躲開了對方的手,挑了根面條慢慢吃,借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莫立仁感覺到了她的排斥,不免有些訕訕,收回手后一言不發(fā)看窗外的景色。許煙雨以為他生氣了,偷偷拿眼打量他,冷不防對方一個扭頭看過來,兩人四目相接避無可避。

    “看我什么,怕我生氣?”

    “沒有?!?/br>
    “別撒謊。我確實有點生氣,你跟子彥整天這么不清不楚的,我這個名義上的男朋友當(dāng)然會不高興。說起來我還沒她跟你親近,許煙雨,我們兩個有做過什么情侶間該做的事情嗎?約會、看電影、接吻甚至上/床,我們有嗎?”

    他越說越嚴重,聽得許煙雨冷汗直冒。

    仔細算算除了上次一起去看發(fā)布會外,他們確實沒做過什么親密的事情。連去歐洲拍照也是為了工作,一天忙下來她連話都懶得講,也沒心思當(dāng)個稱職的女朋友。

    可真的是因為太累嗎?捫心自問,許煙雨覺得有些自欺欺人。她不是還抽空跟霍子彥來了一場“鴛鴦浴”嘛,若真想跟莫立仁做點什么,怎么找不到機會。

    說到底,還是不愛罷了。

    原本就是利用他,現(xiàn)在說穿后更是不好意思。她把頭幾乎埋進面碗里,小聲道:“對不起。”

    “說對不起遠遠不夠?!?/br>
    “那你想怎樣?這樣吧,我們分手,我不能再耽誤你了。你該找一個真正喜歡你的女生。”

    “許煙雨,你這算是逃避嗎?”

    “不是逃避,只是……”

    “當(dāng)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愛我?!蹦⑷蕪娦写驍嗨脑挘暗?dāng)時你也說,你愿意試試?,F(xiàn)在呢,你試了嗎,你連試都沒試就想把我打發(fā)了?你覺得我是這種光吃虧不占便宜的人嗎?”

    許煙雨一臉糾結(jié):“那你想要怎么樣?”

    “至少得試試。你連努力都沒努力過,就要打退堂鼓?”

    “我怕我努力到最后,還是會令你失望?!?/br>
    “那也好過從未努力最后后悔來得好?!蹦⑷视职炎约旱拿嫱胪媲巴七M一些,“行了,多吃一碗,回頭多點力氣跟我努力。”

    許煙雨被他的話逗得一樂,今天整日的陰霾也消散了不少。

    但這畢竟只是暫時的,回到家中后她依舊滿腹心事,特別是看到小哲時,那感覺真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過。

    今天在街上lerasa明明認出她了,可她卻選擇了拔腿就跑,顯然是怕見她。她們在法國是同屋,算是不錯的朋友,多年不見本該歡笑擁抱才是,可她的表情卻大大出乎人意料。

    其實是意料之外嗎?許煙雨苦笑。當(dāng)年她拋棄小哲一個人離開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吧。孩子是她的絆腳石拖油瓶,會妨礙她追求美好的生活。所以她毫不猶豫拋下了。

    現(xiàn)如今再見她,只怕她心里虛得很,所以才會那樣反應(yīng)。

    許煙雨突然不知道還該不該再去找她,哪怕找到了她就會要孩子嗎?可若是不找又是對孩子的不負責(zé)任。那是他的親生母親,總不能不明不白一輩子。就算要收養(yǎng)也得辦理手續(xù)才行。小哲還是法國身份,在中國想要長期生存下去會有很多麻煩。他的出生證明上母親那一欄不是她,她甚至沒有合法的收養(yǎng)手續(xù),必須找到lerasa當(dāng)面說清楚才行。

    若她真的放棄了,自己就要想辦法托關(guān)系去辦收養(yǎng)證明,哪怕無論讓小哲入中國籍也要給他辦個長期暫住證才行。以后還要上小學(xué)上中學(xué)甚至上大學(xué),孩子的未來不得不考慮周到。

    想到這里她又有些睡不著,翻身起床打開電腦查看收養(yǎng)的必要條件,越看越覺得沮喪。像她這樣的未婚單身母親,是不符合收養(yǎng)條件的。而且小哲又是外籍人士,這里面的規(guī)矩就更多了。

    最后她把電腦一合,只能想到一個辦法。

    那就是——錢。

    當(dāng)所有的路子都走不通的時候,她就只能用錢來搞定一切了。這么說起來她真該謝謝莫立仁,謝謝他給了自己一個發(fā)財?shù)臋C會。

    可即便心里感激,她依舊無法產(chǎn)生愛意。和他在一起并不難受,有時候也很開心,可那只是朋友間的情誼。一旦談到情啊愛啊之類的東西,她就打從心底里抵觸。

    他和霍子彥對她來說是兩種極端。一個相處起來舒服卻愛不起來,另一個哪怕在一起的時候心里再難受再別扭,卻偏偏愛得無法割舍。

    許煙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夜幕降臨,鐘潛從一家飯店出來,腳步有些虛浮。

    今天老朋友聚會,他多喝了幾杯,車子不能開了,只能打的走。飯店門口早已停了一排等待載客的出租車,一見他出來打頭的那一輛立馬啟動,不偏不倚停在了他面前。

    鐘潛沒有猶豫,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前排年輕的司機問了句:“先生去哪里?”

    鐘潛就報了自家的地址,隨即閉目養(yǎng)神。車子在路上微微顛簸十分舒服,不多久他便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車已經(jīng)停了,司機坐在前排一言不發(fā),既不叫他也不問他要車錢。

    鐘潛有點迷糊,手抖著去掏錢包,冷不防看了眼車外的景色,瞬間打了個激靈,酒也醒了大半。

    這里看起來不像他的車,陌生黑暗的環(huán)境,像是某個小區(qū),但一時又看不清楚。一股恐懼感從腳底油然而生,鐘潛喃喃道:“師傅,這、這是哪里?”

    “是我們少爺?shù)募??!?/br>
    “你們……少爺?”

    正說話著,他那邊的車門一開,門口站著個高大的身影,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鐘潛不敢下車,默默往另一邊挪了挪屁股。

    司機就開口道:“鐘先生別怕,我們少爺沒有惡意,只想找您談?wù)??!?/br>
    “可我不認識你們少爺?!?/br>
    “您怎么會不認識呢,身為弘逸的員工,連董事局成員都不認得嗎?”

    鐘潛的酒徹底醒了,腦子一轉(zhuǎn)明白過來:“是、是霍少爺找我?”

    “請下車吧?!彼緳C扭頭沖他一笑,伸手指了指外頭漆黑的夜色,“少爺就在樓上,別讓他等久了?!?/br>
    鐘潛沒辦法,只能慢吞吞挪下車。如果真如對方所說是霍子彥找他的話,倒不用擔(dān)心安全問題。霍家是生意人不是黑/社會,自然不會對他動粗。

    可深更半夜假冒的士司機把他騙來這里,顯然要談的話不可告人,鐘潛又有點猶豫,生怕自己無意中做錯了什么得罪這位大人物。一時間他情緒起伏,不免有點垂頭喪氣。

    小區(qū)環(huán)境十分安靜,他跟著開門的那個高個子男子走進大廳搭電梯,一直上到頂樓。頂樓只有一戶,領(lǐng)路的男人走到門前摁響了門鈴,片刻后就有人過來開門。

    鐘潛探頭往里掃了一眼,空蕩蕩沒什么人,心里略微安定一些。等走進去后一看,客廳里只坐了霍子彥一人,正在那里慢悠悠喝茶,連他進去也沒抬頭,似乎并不關(guān)心似的。

    一直到鐘潛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叫了聲“霍少爺”后,霍子彥才抬頭看他,沖他點點頭,然后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請坐?!?/br>
    聽著雖客氣但語氣十分冷淡,鐘潛心一凜,默默在對方的逼視下坐了下去,屁股只堪堪沾了一點邊兒。

    然后霍子彥就不說話了,屋子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的身邊各站了一個男人,一個是剛才領(lǐng)他上來的,另一個則是來開門的,顯然都是心腹。雖不知霍子彥找他何事,但鐘潛明白,對方肯定有私密的事情要問他,否則不會選在這么個地方。

    可他能有什么向這位大人物吐露的呢?

    無盡的沉默是一種折磨,鐘潛開始還能平心靜氣地分析,可越分析越?jīng)]有結(jié)果,心里也越是忐忑不安。最后他終于忍受不住,主動開口道:“霍、霍少爺,您今天找我過來……”

    “有件事情想問問你?!?/br>
    鐘潛現(xiàn)在就怕他不開口,只要對方肯說話,他就安心不少。于是立馬點頭道:“行行,您問您問,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br>
    霍子彥也沒打算跟他繞圈子,開門見山道:“大約半年前,你的設(shè)計組里來了一個叫許煙雨的設(shè)計師?!?/br>
    鐘潛眼前一亮,隱隱覺得自己當(dāng)年的猜測是正確的。許煙雨來的時候毫不起眼,走的時候卻是大動干戈。當(dāng)時他就想這女人來歷肯定不簡單?,F(xiàn)在一聽果真如此。

    “是,是個這么個人,但她很快就走了。”

    “怎么走的,辭職還是開除?”

    鐘潛心里明白,霍子彥既然找上了自己,肯定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一些外圍情況。許煙雨是自己走的還是被開除的他必定清楚?,F(xiàn)在這么問不過是想看看自己老不老實罷了。

    于是他痛快道:“名久上說是辭職的,但那只是為了好聽,實際上行業(yè)里很多大公司都知道,她是被逼辭職的,其實也就是開除的?!?/br>
    霍子彥點點頭,顯然挺滿意鐘潛的識時務(wù)。

    “為什么要開除她?”

    “當(dāng)時她的一張設(shè)計稿出了問題,涉嫌跟我們組的副組長向東的一張沒用過的舊稿撞上了,換句讓說就是有抄襲的嫌疑。弘逸在這方面看得挺嚴,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肯定不能再待下去,所以只能走人?!?/br>
    “你看過那兩張稿子嗎?從你的專業(yè)角度來看,有相似之處嗎?”

    鐘潛有一說一:“確實挺像的,哪怕不是我們這種內(nèi)行,換個稍微懂畫畫的人來看也能看出來?!?/br>
    “那向東的舊稿是什么時候畫的,有人能證明他的稿子先于許煙雨的稿子嗎?”

    “有,當(dāng)時幾乎全部門所有同事都聲稱見到過向東的這張舊稿,都說比許煙雨的那張來得早?!?/br>
    霍子彥一挑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幾乎,聲稱?我注意到你用了這兩個詞,挺有意思。能跟我說說嗎?幾乎所有同事,那是不是意味著還有人沒有從中附和,那個人是誰?”

    “是我?!?/br>
    “哦,居然是你?那聲稱又是什么意思,你是覺得他們真的見過向東的舊稿,還是只是為了擠走許煙雨?”

    鐘潛不由緊張起來。剛才的談話都只是試探,到這會兒才是動真格了。少爺有心要調(diào)查出當(dāng)時那件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會找自己過來。顯然他是站在許煙雨那一邊的,為了討好對方或者說為了保護自己,他也應(yīng)該向著許煙雨說話。

    可他又在弘逸工作,那件事情顯然是上頭的人授意,一旦說了出來,他的職位恐怕不保。弘逸財大勢大,自己哪怕離開去別的公司,也難保不會被對方下絆子。

    該怎么抉擇是件困難的事情,鐘潛一時有些難以開口。

    霍子彥一早就想到了他的顧慮,這會兒也不忙著逼他,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狀似無意地提到:“我聽說你一直想尋求去國外發(fā)展?”

    鐘潛一愣,趕緊否認:“沒有沒有,我在弘逸做得挺好的?!?/br>
    “我看過你的履歷,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當(dāng)年高考的時候英語考了148,我想你要是去國外發(fā)展,應(yīng)該前途不錯?!?/br>
    鐘潛本來以為少爺是在刺探自己,現(xiàn)在再一聽倒好像在暗示什么,于是稍稍轉(zhuǎn)了轉(zhuǎn)口風(fēng):“我從小對英語還比較感興趣,算是除了設(shè)計外的第二個愛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