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既然狗自帶外掛技能,那就不用考慮什么點火,是否易燃的問題。何泉把空行李箱架起來,上面堆放衣服,一共做了三堆。完事后他靠在石頭上休息,也許真是累了,也忘了要把堤豐叫起來換班,就這么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見什么人在說話。 “……什么時候放我出去,人家不要呆在這里啦,沒有好吃的,不開心?!?/br> “別求我,我不想惹禍上身。” “好無情。” “最不想被你說這句話。” “至少放了那個人類,他是無辜的,你看他還有心臟病,好可憐啊?!?/br> “想得美,你絕對會趁機逃出去?!?/br> “怎么可能,我是這么無賴使用下作手段的家伙嗎!太過分了,一點也不相信人家,我很聽話噠,你看我肚子這么軟,肚子軟的狗不會說謊話!” “肚子軟和誠實有什么關系!” “那你看我的rou球這么有彈性,按起來超有快感的哦?!?/br> “少賣萌,我可不吃這套?!?/br> “那你說我現(xiàn)在的樣子除了賣萌還能干什么!” “你夠了?!?/br> “我要回家,回家啦,我要腳踏實地的感覺。狗狗是需要奔跑的,你不能把我關在巴掌大的小島上,這是虐待,虐待動物是要下地獄的!” “正前方直線距離兩百米,比澳洲還大的島等著你開拓。朝著夕陽奔跑吧,少年?!?/br> “才不要,去了就回不來了?!?/br> “關我屁事。” “氣死了,落井下石的家伙,咬死你,汪汪汪汪汪……” 天大亮,何泉感覺身上重得要命也熱得要死,用手摸,毛茸茸的:“不要壓著我,難受。” 推開睡得跟死狗一樣的堤豐,何泉只覺得耳朵嗡嗡響,滿腦子都是半夢半醒時奇怪的對話。其中一個聲音他很清楚,是那只超賤的狗,另外個就不知道是誰了,可這大海上,又能是誰? 果然是太累了做夢吧,他搖搖頭,用不茍言笑的嚴肅態(tài)度掩飾異?;钴S的內(nèi)心活動。 “喂,何泉,問你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你要老實做答,敢說謊我就咬斷你的喉嚨?!背聊艘簧衔绲墓泛鋈话l(fā)問,語氣很嚴肅:“要是我跟你說救援人員根本不會來,就算我能抓很多魚不必擔心食物問題,但沒有淡水,我們在這就是白白等死。 面對這種情況,你會怎么辦?” 這個問題很現(xiàn)實,但何泉不愿去想,因為想了也沒用,無非就是大不了餓死渴死虛脫死的結(jié)局。 他活動酸痛的肩頸,忽然看到左手邊那座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島嶼,立刻指著那邊說:“一般來說,雨水經(jīng)過土壤過濾以后就會形成地下水,雨量太大來不及滲透時會積蓄在地面形成地表水,會形成一個循環(huán)??傊写罅恐参锷L的地方一定有淡水,不然無法維持它們的生長?,F(xiàn)在先保存體力,耐心等待救援,實在不行,你留在這里,我去找水。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在短時間內(nèi)等不到救援,那座島應該也能提供食物和遮風避雨的場所,能讓我們活下去。” 何泉很少一口氣說那么多話,有點激動,向來蒼白的臉上泛出血色。相比他把焦慮變成探險的興奮,狗顯得平靜得多,問道:“為什么不是我去,你游得了這么遠?” 兩百來米,不算很長的距離,體力不錯的普通人在游泳池里可以完成。但這可不是玩樂的水池,是真實的有風浪的大海,再加上他有心臟病,居然自告奮勇。 “萬一有路過的船只,總得點燃什么才能吸引他們的注意,誰叫我不會噴火這么逆天的技能?!焙稳怯杏媱澗偷眯袆拥哪欠N人,他在撈來的戰(zhàn)利品中東翻西找,沒想到找個一個防水的雙肩背包,于是把可利用的物資都裝進去。提豐在旁邊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叼了一套衣服來:“以防萬一,留點換洗的,我可不想看你因為衣服破爛而選擇果奔,最后變成野人?!?/br> 這狗有毛病啊,是在詛咒他流落荒島幾十年嗎! 就算這樣,好脾氣,或者特別能忍的何泉也只是默默接過饋贈:“大不了學魯濱遜自給自足,一人一國的日子說不定還挺愜意的,要是沒人來救咱們,就去當島主好了?!?/br> “你到是挺樂觀,我先說,這不是我忽悠你去的,是你自己要去的,到時候別后悔?!惫穫?cè)翻,挖了半天鼻孔,掏出一坨鼻屎彈飛幾米遠,樣子欠揍得要死。 不過,三秒后從天空落下的閃電,成功終結(jié)這只賤狗繼續(xù)犯賤! ☆、第4章 登上孤島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云彩都看不到的蔚藍晴空,就這么平白無故劈下一道閃電,正中還在得瑟的大狗。只聽啪一聲巨響,白光四射,炸起碎石無數(shù),空氣中彌漫著皮rou燒焦的味道。 “沒事吧!”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人和狗都沒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何泉離得遠未受波及,最多被彈飛的石子打了幾下額頭,可誰能保證發(fā)生過一次雷擊,就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小島就這么大,能躲到哪里去?既然無處可逃,也只能冒著危險跑向被閃電燒得焦黑,攤在原地動憚不得的堤豐。把狗挪到其他地方后,他一直緊盯天空,生怕又憑空出現(xiàn)超自然現(xiàn)象。 “嗚……老子無與倫比又順又滑天下無敵傾國傾城的絕色佳毛啊?!钡特S畢竟不是普通生物,短暫的眩暈后又恢復活力,一點傷也沒有,不過那身引以為豪的毛是真的燒得差不多了。他仰頭,對著天空跳腳大罵,亂叫了半天才可憐兮兮地吸鼻子,扼腕嘆息:“臥槽,好臭啊,都燒焦了。看什么看,還不拿剪刀來幫我修下!” 這種情況應該先關心自己有沒有受傷吧! 何泉再次無語,翻出飛機上搜刮來的剪刀,給狗全身上下絞了一次,幾乎剪成板寸。毛發(fā)漸短,露出藏起其中的乳白色頗有光澤的皮膚,質(zhì)地細膩,手感不錯。作為狗,他實在是太白里透紅了些,不過周身污物讓形象大打折扣:“要洗澡嗎,正好有洗發(fā)露,雖然是女人用的?!?/br> “你給我洗!”狗耍無賴,趴在淺灘處,翹起尾巴等服務。 何泉在家被使喚慣了,再加上喜歡毛茸茸的動物,干脆脫了鞋泡在水里,把狗里里外外洗個干凈。被剪毛的堤豐體型小了一號,不能說丑,卻有種貴公子變窮酸工地男的感覺,原先那種一看就很值錢的氣質(zhì)全沒了,配上搞怪的動作和賤賤的表情,看起來特別討打。 居然能長得這么欠揍,別叫堤豐,叫賤瘋好了! 何泉腦內(nèi)熱鬧極了,但他即使內(nèi)心波濤洶涌,也習慣了一言不發(fā)。他冷靜地擦洗,完了拿毛巾給狗擦身子,兢兢業(yè)業(yè)的樣子,好像照顧堤豐根本是分內(nèi)事似的。 狗被伺候得很舒服,兩只眼睛半咪起來,喉嚨里也發(fā)出爽得很的呼呼聲。不過他有點不太理解眼前這人為什么這么淡定,該說他臨危不亂、處變不驚,還是腦回路有問題?堤豐翻來翻去,兩只前爪縮在胸前,忍不住開口:“你怎么就不好奇啊,大晴天被雷劈,這么不符合自然常理的事你就不納悶嗎?!?/br> “狗都會說話了,還有什么邏輯可言?!蹦壳暗那闆r,好奇和慌亂都是無意義的行為,又不能解決眼下的困境。 反正以他有限的知識和見聞無法得出合理解釋,干脆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