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生存指南害死人、你聽得到、女配是個外星人、將軍妻不可欺、招惹、空間之田園趣事、重生之楚楚動人、穿越之炮灰在九零年代、快穿:那個男主我渣過、肆意瘋長
☆、第28章 【花音3】 沒等我們討論完,玉兔就從樓上慢吞吞走了下來,與其說是走,還不如說是兩手并用爬了下來。 我有些汗顏,這樣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玉兔,又能治理好那些蠻橫的眾鬼嗎?這著實是個難題吧? 木葉并沒有諷刺玉兔,而是徑直走入屋內提了一個蓋著方布的竹籃子。他似乎看到我眼中的詫異之色,溫聲道:“得去拜訪一下閻王大人。” 玉兔似乎對木葉這樣殷勤辦事有些欣喜,而一向腹黑的木葉又補了一刀:“得把這家伙趕緊送走?!?/br> 我又干干笑了兩聲,替木葉收拾爛攤子道:“玉兔,他這是對你十分有好感,卻不好意思承認替你辦事,他有多么勞心勞力?!?/br> 玉兔很好騙,它了然點頭:“這般羞澀的模樣倒是和嫦娥并無兩樣?!?/br> 我道:“正是正是?!?/br> 于是慈母木葉、幼女我、家寵兔子,這樣怪異的三人組就抵達了鬼府。 木葉瞥了我一眼道:“慈母是怎么回事,你這么承認自己是幼女真的好嗎?” 我干咳一聲:“請不要隨便讀心,謝謝。” 鬼府已經(jīng)從春節(jié)那股熱鬧的氣氛里脫離,該服役的鬼也都各自回了不同地獄里,僅剩一些鬼府居民以及鬼差在街巷里穿行。 忽的,有人在我身后高聲喊道:“阿,阿狐?!” 這名字,有一絲熟稔,夾雜著似曾相識的錯覺。 我并沒有回頭,我叫阿渡,即使聲音再嘹亮,大概也喚的不是我。 木葉不由自主抓住我的五指,他手心出汗,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輕聲道:“無論如何都不要回頭?!?/br> 木葉的腳程又快了幾分,帶著我們二人抵達了地府內部,隨之命鬼差把門關上。 可隔著青苔斑駁的圍墻,仍舊能聽到那人堅持不懈呼喚著:“是阿狐嗎?你不記得我了?你怎么不記得我了?” 諸如此類。 我皺起眉頭,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木葉道:“不是好人?!?/br> 玉兔瞇起眼睛,狹長的縫隙里露出那一絲紅光,它看似狡猾道:“我可是發(fā)現(xiàn)了,木葉的驚天秘密啊?!?/br> 木葉笑了笑:“原來你會的,是讀心和蠻力?有趣有趣?!?/br> 它又道:“何止,還有預知呢。木葉大人,您今后,可是有著一場考驗呢,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可不要輕易讓其失去。” 木葉嗤笑了一聲,并沒有多話。 但我還是能夠感受到,他五指交握的力量,像是拼命抓住什么,不舍得放手,仍其消失。 這般珍貴的,又是些什么呢? 小鬼差見了我們,急急忙忙跑過來。他面無表情道:“好巧,又遇到阿渡和木葉大人。” 木葉瞥了一眼他身后手提鋼叉的鬼差部隊道:“又是有鬼在春季犯事了嗎?” 小鬼差難得面露難色,嘆了一口氣道:“每到春季,那些春花就會誘|拐少女,甚至是化作人類逼良為娼,總之都是一切奇怪的家伙,不想著傳播花粉,年年春天就心思難耐,害得一過完年,大家都疲憊不堪。” 我滿腦子的桃色畫面,忍不住道:“怪不得世人稱不專一的男子為‘花心’,原來典故是從這而來?” 小鬼差道:“但是似乎也有過花癡情的故事,你們知道荼蘼嗎?” 木葉摸摸下巴道:“‘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的那個荼蘼嗎?這可是一種愛得轟轟烈烈的夏季之花啊?!?/br> 小鬼差道:“正是正是,相傳荼蘼花像是蜉蝣一般,生時燦爛,只爭朝夕。傳說荼蘼花從前也是一尊小神明,為了展現(xiàn)自己的燦爛花色,結果把畢生的能量在一個月內都用來開花了,結果力量耗盡就死了。自此之后,荼蘼就變成了夏季的花朵。但是世人把這個故事編成荼蘼愛上了一位現(xiàn)世少女,在少女出嫁那日,荼蘼利用自己絕美的花朵用來給少女送行,其中飽含了它nongnong的愛慕之心,可少女嫁人后,它便枯萎而死,像是為從前的愛殉情一般?!?/br> 我不由對現(xiàn)世的人肅然起敬,凡是滑稽的故事,都能以如此浪漫的傳說留存下來??梢姡廊艘彩茄瞿竭@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完美愛情吧? 小鬼差從那如夢似幻的傳說故事中清醒過來,煩惱道:“倒是現(xiàn)在這樣忙碌的情形才讓人最頭疼?。 ?/br> 木葉把一直尾隨在身后的玉兔,粗暴踢了出來道:“它,妄想當你們閻王大人新一任輔佐官,至于應聘輔佐官人員的試煉就交給你了!” 小鬼差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就這樣的家伙嗎?晚上拿來烹兔rou如何?” 玉兔眼里透出兩道精光,它掏出錘頭狠狠砸到地上,烽煙四起,那地面竟然突顯出一個深邃的大坑。這下將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玉兔作揖道:“失禮了,各位?!?/br> 小鬼差像是吞了蒼蠅一般,再也不敢說什么。 閻王大人從屋里出來,打了哈欠道:“何人喧嘩?!” 小鬼差道:“大王,是這只兔子,它想應聘輔佐官一職?!?/br> 閻王揉了揉眼,被這樣的小身板驚得目瞪口呆:“哈哈哈哈哈哈,就你?!晚上拿來烹兔rou如何?” 他摸摸下巴,等待眾鬼與他一起嘲笑玉兔。但此時此刻,卻沒有一個鬼差敢來附和。 玉兔又將錘頭高舉起,聽得一聲似要刺穿耳膜的巨響,大家屏息以待,卻發(fā)現(xiàn)地面上毫發(fā)無損。 閻王大人剛要出聲嘲笑,就發(fā)現(xiàn)身后的府邸頃刻間崩塌,盡是斷墻殘垣。 玉兔似是早已預料到,言語里甚至帶上了兩分威脅:“大王若是不答應,我可以在這里一直演示下去,直到大王肯認同我的能力?!?/br> 閻王大人啞口無言,呆了好久才回話:“免,免免了,我我我答應了……” 于是新一任鬼府輔佐官就這么誕生了,毫無懸念。 解決掉這個大麻煩,木葉終于松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臉色現(xiàn)在也緩和過來。 倒是回家的路上,我一直覺得身后有什么事物跟著,如影隨形。卻發(fā)現(xiàn)不了它的蹤跡,這種感覺讓人非常不舒服。就好似一個人想暗算你,卻好端端告訴你暗算的時日,讓你不得不打起精神去應對,無論是真是假都不敢掉以輕心,何況他還如此志在必得,甚至提前告知對方。 我揪住木葉的袖口,余光間瞥見那游離至暖黃色燈火下的黑影。 我道:“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木葉伸手蓋在我發(fā)頂,寬大的手掌散發(fā)著暖氣,似乎隔著頭發(fā)都能熨貼我心中的不安以及恐懼。 他輕聲道:“不要回頭看,是今天那個人派來的使靈?!?/br> 我啞然道:“使靈?是天師嗎?這可是我們能夠對付的?” 天師乃三師之一,三師分別為:隱居深山的渡物師,游走四方的畫皮師,以及除魔護道的天師。我和木葉勉強算是渡物人一族,自古以來與妖怪們和睦相處,因著四處作亂的物自有鬼差收服,我們樂得清閑,而天師則不同,甚至聽說過為求業(yè)績?yōu)E殺無辜的,實在是我們渡物人不喜為伍的異類。而畫皮師則周旋于我們之間,博取人皮物皮,為滿足自己的貪欲。 要說起來,我們三師自古以來,也算是三種罪孽:嗜殺,嗜美,嗜懶。 木葉略有些憂心忡忡:“他和我們一般,是渡物人?!?/br> 我道:“同是一族,這樣偷雞摸狗的手段算什么?” 木葉彎起嘴角,似是來了興趣:“哦,阿渡大人是想反擊么?既然如此,我滿足你?!?/br> 木葉轉身,不知從何而起,他腳踝里一向不曾鳴響的銅鈴此時起了反應,無風自動,有節(jié)奏地搖晃了三聲,似是招魂。 他信手拈來一片花瓣挾在嘴間,更顯得唇紅齒白,他嘴角綻開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在夜里,添了三分蕭瑟。 那人影也站直了身軀,似牽線傀儡一般,仍人擺布。它渾身黑漆漆的,像是由黑霧組成,氣團涌動。 這估計是一種咒術,利用物的力量所制成的使靈,令人厭惡。 那黑影又輕聲喚了一句:“是阿狐嗎?” 我不由地皺起眉頭,這次聽得非常真切。 這位阿狐,究竟是何許人? 木葉不容其多嘴,輕咬下唇,破開一絲血色。他迅速用手指抹去,繼而點在先前的花葉上,隨后揚手朝黑影處將花瓣一推,那本該孱弱跌落的花瓣像是積蓄了力量一般,隨著夜風破開一道光,刺穿黑影! 隨著一絲綺麗的火光,黑影鉆入地底無影無蹤,殘留的還是那盞毫無變換的暖黃路燈。 我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木葉,我們是被人盯上了嗎?” 木葉扭頭,溫柔笑道:“不足為懼?!?/br> 不惜用使靈來試探能力,以及我們的動靜。如果是暗殺的話,這般光明正大算是什么?究竟是何許人,是敵是友呢? 索性不再去想,而讓我內心真切感受到不安的,是木葉那從不曾緊鎖的眉宇,即使以笑容為偽裝,我還是能體會到,他內心深處那難以抑制的,恐慌。 ☆、第29章 【花音4】 這晚,木葉特意在我房門外搭了地鋪,不知道他是刻意要占我便宜,還是真心實意想保護我的周全。不過我一夜無夢,睡得非常沉。 等到早上,我和木葉洗漱好,根據(jù)沈月給的地址拜訪她們家。 她家是一個舊時庭院,曲折的小道,后院盡是各式各樣的花瓶,擺放著造型不一的花束,賞心悅目。 沈月將我們領到一間布滿花香的廂房內,小聲介紹:“媽,這是阿渡和木葉,您應該聽說過吧?” 沈月的母親并不是十分年邁,六十開頭,至少沒有七老八十那種腐朽的氣息。人老了以后,身上都會不自覺帶有一股似青苔一般的腐朽氣息。 她并沒有開口理會我們,而是擺擺手示意沈月出去。 沈月無奈,只能眼神示意:全靠你們了。 待她走出屋外,老婦人才低聲呢喃道:“你們是因音童來的吧?” 我和木葉面面相覷,有點無法理解老婦人。 她露出一抹微笑,將手里最后一支花插入瓶內,全神貫注的樣子,仿佛方才我們說了什么,她壓根沒有聽見,連回答都是臨時瞎編亂造的。 我忍不住低聲喚她:“您知道音童?” “凡是愛花之人,都可能遭遇音童,而音童吃人,如若不早日逃離,就難以幸免于難,是嗎?” 她語帶笑意,并沒有一絲恐懼的神情,這讓我驚訝不已。 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人面對死亡,卻毫無半點恐懼? 她像是回答我心中所思:“心有留戀,才會懼怕死亡?!?/br> 木葉道:“和我們說說,你的故事吧。” 老婦人像是早已預料到,做出了然的神情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便遇到過音童,當時我才八歲。正是生性爛漫的好年紀,我遇到的,是一個女孩,從不開口說話,看我的眼神也是非常冰冷,讓人發(fā)怵,那種要置人于死地的表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但是奇怪的是,她面對花卻異常溫柔,眼珠子里像是有瑩瑩水光一般,把人心都要融化了?!?/br> 她自顧自回憶著,眼角眉梢都沾染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問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