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顏夕沐笑著流出眼淚,不停點頭:“好,我跟你回家?!?/br> 喬駱勛再次緊緊擁住她,這時的心情才是最安穩(wěn)的。她終于回來了,他們之間所有的秘密都開誠布公,從今往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把他們分開。 喬駱勛的手掌貼在她凸起的腹部,在她耳邊低聲喃喃:“你再不回去,孩子都要不記得我了。” 他的聲音里充滿著誘惑,溫?zé)岬暮粑雌鹆怂钤嫉臎_動。但是她清楚知道這里不是家,有些事情做不得。 當(dāng)喬駱勛一手拎著簡單的行禮,一手牽著顏夕沐走出大廈時,正碰到岑岑和柳朝璽。岑岑高興的吹起口哨,看來連夜驅(qū)車去海邊吃海鮮是個非常不錯的好主意,只不過成本貴了一些。不過罷了,就當(dāng)是做善事,大不了等結(jié)婚時讓顏顏多出點兒份子錢。 經(jīng)過一系列慎密的調(diào)查,中國警方和澳大利亞警方的通力合作,已經(jīng)查清卡爾的真實身份,卡爾和澳能的關(guān)系也被曝光在陽光下。 卡爾是澳能集團董事長dean的心腹,曾經(jīng)是澳洲黑手黨的小頭目,為人歹毒心狠。后來卡爾和組織反目,是dean出手救了他,于是他對dean忠心耿耿,再加上手狠又辣,澳能集團為了達(dá)到目的而使出的非法手段皆出自他手,包括顏夕沐在澳大利亞差點遭遇的車禍,也是由他策劃。但是他為人特別聰明小心,鮮少會留下對澳能不利的證據(jù)。這次他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在國內(nèi)滯留了一段時間才出境回國,再加上文苓瀟剛剛被扣押,他更是小心又小心,不僅易容,還用了假護照,差點兒被他蒙混過關(guān)。 澳能費盡心思要撇清關(guān)系,但是終究是徒勞。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過的事終會留下證據(jù),即便是被銷毀,現(xiàn)代高科技依然有辦法讓它們重見天日。 澳能接下來要面臨的是巨額賠償,這可謂讓原本就資金鏈緊張的澳能雪上加霜。況且之前澳能積極在二級市場購入rc石油的股票,這部分也占去了不少流動資金,如今面臨著法律要求的賠償,澳能不得不將rc石油的股票折價出售,以填補資金空缺。但是依舊是杯水車薪,澳能賤賣了多處不動產(chǎn),空缺依然存在。因為此事,澳能的聲譽大打折扣,銀行不愿意放貸,而其他資金來源過高的利息讓澳能不敢觸碰。 萬般無奈之下,澳能開始和天喬游艇接觸,希望以公司5%的股份來償還天喬游艇近二十個億的產(chǎn)品損失。 柳朝璽擔(dān)心有詐,5%的股份拱手相讓,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澳能的做事風(fēng)格,他不敢茍同,所以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給予答復(fù)。 謝蘇里聽聞母親重病的消息之后,提前結(jié)束了南極之旅,啟程回國。 十八歲的大小伙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僅僅一年未見,個頭居然猛竄了10多厘米,眼瞅著就要超過喬駱勛,謝蘇里終于可以在喬駱勛面前揚眉吐氣。因為特別喜歡戶外運動和旅行,在太陽的沐浴之下膚色是健康的古銅色,劍眉星目,但是眉宇間依然有著未長大的孩子氣。 謝蘇里回來之后,蘇湘平的心情明顯好了起來,主治大夫也說要保持好心情,有助于病情的康復(fù)。 搬回家的顏夕沐沒有再去過醫(yī)院,倒是喬駱勛隔三差五都會走一趟,但是也從不在她面前提起蘇湘平。顏夕沐還是像以前,在家里辦公,很少出門,喬駱勛在百忙之中盡可能的多抽出時間陪她,擔(dān)心她在家里會悶壞,經(jīng)常變著法子拉她出門。 讓顏夕沐仍然覺得隱隱不安的是,喬駱勛再也不帶她回大宅,有時候她會主動提起回大宅看看長輩,可是喬駱勛推說等等看。放在以前,即便他們不回大宅,謝馥蓓也經(jīng)常過來走動,或者讓人送東西過來,可如今好似在無形中起了阻礙。那天她從大宅離開,冷言拒絕了婆婆的勸慰,顏夕沐很擔(dān)心婆婆會因此討厭自己。 轉(zhuǎn)眼間,到了爺爺?shù)募廊?。喬駱勛主動提出要去祭拜爺爺,顏夕沐欣然同意。爺爺從未見過喬駱勛,即便是奶奶知道他,那也是曾經(jīng),如今他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是應(yīng)該去祭拜一下,并且告訴他們,她結(jié)婚了。不管過去有多么困難,如今的她都是幸福的。 當(dāng)年爺爺去世的時候,顏夕沐和奶奶沒有錢買墓地,爺爺?shù)墓腔乙恢贝娣旁跉泝x館。直到后來奶奶去世、顏夕沐從德國回來,才有能力購置墓地,并將他們的骨灰合葬。她在他們生前沒有辦法好好照顧,去世后也沒有讓他們早日相聚,為此顏夕沐一直很內(nèi)疚。 當(dāng)他們到達(dá)墓地時,發(fā)現(xiàn)碑前放了一束白菊。顏夕沐看了看喬駱勛,疑惑之意溢于言表。接著,顏夕沐循著喬駱勛的目光望去,看見與他們來時不同的另一條小路上,一個推著輪椅的人在蹣跚前行。在行走間,坐在輪椅上人的白發(fā)若隱若現(xiàn)。 文重只是一個可憐又無助的父親,但是他為了女兒可以做任何事。思至此,顏夕沐不禁想到了為了新生活拋棄自己蘇湘平,隨即又覺得自己居然在做這樣無聊可笑的比較。文苓瀟依然堅持聲稱自己是冤枉的,文重也聲淚俱下的表示女兒是無辜的,但是在鐵證之下,他們的所有掙扎都是徒勞。隨著天喬游艇碼頭爆炸案的細(xì)枝末節(jié)日益明朗化,文苓瀟作為爆炸案的幕后策劃人之一,她也在劫難逃。 喬駱勛將懷抱的一束白色百合花放在墓碑前,退回顏夕沐旁邊,習(xí)慣的牽起她的手,偏首對她微微一笑。 顏夕沐一手撫著肚子,幸福的笑開,“爺爺、奶奶,他就是喬駱勛,我們結(jié)婚了,現(xiàn)在很幸福。我有了孩子,已經(jīng)5個月了,爺爺奶奶你們?nèi)绻€活著,咱們家就是四世同堂了?!?/br> 顏夕沐聲音微變,喬駱勛緊緊攬住她的肩膀,她抬眸對他微笑搖頭。喬駱勛眉眸深沉,朗聲承諾:“爺爺、奶奶,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顏顏和孩子,讓他們一直幸福下去。” 顏夕沐在喬駱勛的幫助下坐在碑前,手指拂過黑白色照片,“我遇到她了。我知道如果你們還在,一定要我不要怨恨她,以前你們總是這么說。我不想原諒她,但是我不恨她。現(xiàn)在她生病了,她的丈夫和兒子時時刻刻圍繞著她,他們才是一家人,對他們來說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外人?!鳖佅︺孱D了一下,莞爾一笑,“不過我也不再是一無所有,這樣就很好,我不想她補償我什么,更不需要為我作犧牲?!?/br> 喬駱勛何嘗不知道,她是不想讓家人知道她是蘇湘平的女兒,不想讓蘇湘平被詬病、深陷囹圄。她一直都是那么善良,受盡委屈也從不抱怨分毫,即便是拋棄自己的母親,她雖然嘴上說著不能原諒,心早就軟了。 褲袋里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喬駱勛看清來電顯示,便摁下通話鍵,“好,知道了。” 顏夕沐緩緩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事的話你就先去忙吧。我再陪他們坐一會兒。” 喬駱勛收起電話說:“沒事。” “哦?!蹦闷饚淼男咧?,小心掃著落在墓碑附近的葉子和雜物。 喬駱勛從她手里奪走掃帚,低聲說:“顏顏。等會兒爸媽要來祭拜爺爺?!?/br> “嗯?”顏夕沐一驚,隨即調(diào)整好心情說:“那我們要不要先走?” 喬駱勛反問:“為什么要走?” “因為……因為我覺得,媽最近很討厭我……”顏夕沐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沒了底氣。 喬駱勛直起身子,捏著她的小臉,低聲笑道:“沒有的事?!?/br> 顏夕沐拂開他的手,剛想說什么,眼睛已經(jīng)掠過他,看見拾階而來的三個人。 喬悠悠遠(yuǎn)遠(yuǎn)的就對著她揮手,走近后,擠眉又弄眼的,讓顏夕沐忍俊不禁。謝馥蓓和喬建清將花獻(xiàn)上,瞥見喬悠悠和顏夕沐在咬耳朵,喬建清難掩喜色,而謝馥蓓卻一臉的凝重。 這些神情的變化,沒能逃過喬駱勛的眼睛,坦白說,他也不知道母親會對顏顏做出什么。但是有一點他很篤定,絕不會松開她的手。 謝馥蓓走到顏夕沐面前,沉聲道:“我們?nèi)フ務(wù)?。?/br> 顏夕沐還未有什么反應(yīng),喬悠悠就先急了起來,“有什么不能讓我們知道還要單獨談?” 謝馥蓓瞪了喬悠悠一眼,“你別管?!?/br> “媽!”喬悠悠急的跳腳。她真擔(dān)心老太太會因為顏顏曾經(jīng)結(jié)婚的事情來刁難顏顏。 謝馥蓓不理會喬悠悠的著急,也不去看喬駱勛的臉色,拉著顏夕沐走開。墓碑前只剩下喬建清和一雙兒女。 喬駱勛目光幾乎時刻黏在顏顏身上,她們已經(jīng)走出很遠(yuǎn),他還一直張望著。喬建清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應(yīng)該和顏爺爺有不少話說吧,我和悠悠在山下等你們?!闭f完,強拉著喬悠悠陪他一起離開。 謝馥蓓拉著顏夕沐走開好一段距離才停下,她不明寓意的眼光讓顏夕沐覺得非常緊張,尤其是她只看著不說話,讓顏夕沐更加無所適從。 “媽,您想談什么?”顏夕沐終于試探性的開口。 謝馥蓓的目光仍舊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顏夕沐,良久,才緩緩從包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方形木盒。雕刻著精致的花紋,盒子的搭扣做的非常精巧,一看就出自良工巧匠之手。謝馥蓓將木盒打開,拿出了一個翡翠鐲子,顏夕沐認(rèn)得出,這個鐲子是謝馥蓓一直戴著的那一款。更另顏夕沐驚訝的是,謝馥蓓拉起她是左手,將鐲子套進她的胳膊。 “這鐲子是勛子奶奶傳給我的,現(xiàn)在我把她交給你?!?/br> 顏夕沐低頭看著翠綠剔透的鐲子,又望向謝馥蓓,眼中的情緒很復(fù)雜,“媽,我以為……” 謝馥蓓挑眉,“以為什么?以為我想讓你離開勛子?” 顏夕沐咬著唇,艱難的點頭。她猜到謝馥蓓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對她那么冷淡。剛剛謝馥蓓拉著她走開的時候,她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只是沒想到完全超出她意料之外。 謝馥蓓慈愛的笑著:“別傻了,先不說你們現(xiàn)在有了孩子,即便是沒有孩子,勛子他認(rèn)定你了,三十年來我可從未見過他對誰那樣上心,我愛我的兒子,想讓他幸福,又怎么能抹殺兒子所愛? 謝馥蓓疼惜的撫著顏夕沐的頭發(fā),“悠悠都告訴我了。那些年你受太多苦?!?/br> “謝謝媽?!鳖佅︺逑胄?,可是卻不小心哭了起來。 “傻丫頭。別哭,當(dāng)心以后生出愛哭鬼,我可不希望我的孫子整天哭哭啼啼的?!?/br> 顏夕沐不停點頭,破涕為笑。 蘇湘平開始化療,每天都在苦痛之中艱難的掙扎,一天之中有很多時間都是昏睡狀態(tài),醫(yī)生說她目前的狀態(tài)很不樂觀。雖然她從未說,但是謝林生知道她一定非常想見顏夕沐。于是謝林生拜托喬駱勛,希望他帶著顏顏到醫(yī)院看看蘇湘平。也許看到顏顏,會讓蘇湘平重燃生存的斗志。 但是喬駱勛還沒來得及開口,顏夕沐就先提出到醫(yī)院看望蘇湘平。顏夕沐聽說了蘇湘平目前的情況,經(jīng)過反復(fù)糾結(jié)之后,她決定還是去看看。就算是單純作為喬駱勛的舅媽,她時而到醫(yī)院看望也無可厚非。 在一個午后,顏夕沐走近蘇湘平的病房。她在睡覺,秋日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病房,照在她蒼白的幾乎透明的皮膚上,似乎連血管都微微可見。顏夕沐在沙發(fā)前坐下,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是目光分分秒秒都落在蘇湘平臉上。 健康實在是太過珍貴,現(xiàn)在躺在床上的人和多日前那位貴氣逼人的夫人,根本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喬駱勛端了杯熱可可給她,顏夕沐把杯子捧在手里,溫?zé)嵩丛床粩嗟膫鬟f到手掌,從杯口裊裊升起的白霧模糊了她的視線,剎那間,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那時,爸爸還沒有去世,寒冬臘月時爸爸每次下班回來都會給她帶甜甜的烤番薯,為了番薯不冷他總是把番薯揣在懷里暖著。mama做的飯菜特別好吃,但是年紀(jì)小的她總是挑食,也因此她小時候很瘦,隔壁小胖子總是嘲笑她是小猴子。記憶中,她從沒有去過游樂場,最大的樂趣就是爸爸帶著她去結(jié)冰的湖面上溜冰,她和爸爸在冰面上瘋跑,mama安靜的站在湖邊等著他們,即使天寒地凍她也不曾抱怨分毫??墒菐缀跏且灰怪g,一切都變了。 “顏顏,你來了?!?/br> 顏夕沐睜開眼睛,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喬駱勛,只有蘇湘平半躺在床上側(cè)頭看著她,瘦骨嶙峋的她此時雙眼非常明亮。 杯中可可已經(jīng)冷透,顏夕沐把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幾上,起身走到病床前,低聲問:“要幫你喊醫(yī)生嗎?” “不用?!辈∧Z走了她所有生氣,就連笑都看起來那樣費力。 病房打算的一塵不染,完全沒有消毒水和藥品的味道,鮮花也只有床頭一束。顏夕沐余光瞄到茶幾上的果籃,于是說:“我切水果給你吃吧。” “好。” 顏夕沐趕緊逃也似的離開病床前,她真的和蘇湘平無話可說,但是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氛圍實在是太尷尬,她只想隨便找些事做。她從果籃里挑了幾樣水果,削好切好放在一個玻璃水果盤中,放在蘇湘平的床頭,并用叉子扎了一小塊蘋果給她。 蘇湘平費力的用手接過叉子,她的手背布滿了小小的針孔,那是輸液打針留下的痕跡,就想曾經(jīng)的奶奶,不僅被針孔布滿,青筋爆起,手背甚至變形。 蘇湘平把玩著叉子,顏夕沐疑惑的問:“你不喜歡蘋果?” “不,其實,”蘇湘平有些猶豫的說:“我不能吃甜的東西?!?/br> 顏夕沐心一沉,奪過她手中的叉子,雷厲風(fēng)行的將一盤水果倒進垃圾桶,“你干什么要迎合我?不能吃就直說?!?/br> 蘇湘平著急的解釋:“你別生氣,我,我只是想讓你多留一會兒,對不起?!?/br> 意識到了自己語氣太重,顏夕沐縷了縷頭發(fā),慢慢走到病床前坐下,有些懊惱的低聲說:“最近總愛發(fā)脾氣,連喬駱勛都說我,抱歉,你別往心里去。” 蘇湘平輕輕搖頭,慈愛又歡喜的目光直直看著顏夕沐。她這一輩子,好日子壞日子都過了,能有她愛的和愛她的人陪她走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知足,兒子也已經(jīng)長大成人,如果現(xiàn)在老天要奪走她的生命,那么她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和女兒母女相認(rèn)。 “你安心養(yǎng)病,配合治療,再也不要想那些無用的事情,只要你過得好,我過得好,這就行了,其他都是一些無謂的形式而已?!鳖佅︺逡Я艘Т?,暗自緩口氣繼續(xù)道:“我不怨你,所以你不用做什么來補償我。那年即便是你沒有離開我,留下也不能改變什么?!?/br> 蘇湘平默默留下眼淚,嘴巴抖動著,想說什么卻始終未能開口。 這時,一個穿著皮夾克、牛仔褲、馬丁靴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孩推門而入,他徑直走到病床前在床上的人額頭輕輕一吻,接著用手里的花替換花瓶中的。 蘇湘平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看著顏夕沐,又看了看謝蘇里。換完花后,謝蘇里回頭打量著顏夕沐,而顏夕沐也絲毫不躲閃的望著他。他和自己應(yīng)該是不太像的,倒是和喬駱勛有幾分相似。這個世界真是奇怪,世上居然有一個人和她和喬駱勛同時有著血緣關(guān)系,從這方面來講,她應(yīng)該對他更好一點才對。 謝蘇里忽然拍著腦門驚呼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勛子哥的老婆,對不對?” “蘇里。”蘇湘平盡可能的沉聲何止,卻看見顏夕沐神色平靜的點頭微笑。 謝蘇里走上前,大方的伸出右手,“你好表嫂,我是謝蘇里,很抱歉第一次見面沒有及時認(rèn)出你,還好我看過照片所以大概記得你的樣子。” 顏夕沐回握,心里有個小小的聲音說:你丫個笨蛋,我是你姐,表嫂算什么? 謝蘇里左右來回打量顏夕沐的肚子,有些興奮的問:“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做叔叔了?” 顏夕沐笑而不答,心說,是舅舅啊笨蛋! 謝蘇里得知顏夕沐是游艇工程師,于是開始隔三差五往家里跑,美其名曰拜師學(xué)藝,而他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知道哪種游艇適合耍帥追妞,哪種適合運動沖浪。 一個月后,蘇湘平順利出院,她體內(nèi)的癌細(xì)胞已經(jīng)被有效控制,但是不排除有復(fù)發(fā)的可能性,所以仍要定期檢查,持續(xù)吃藥。謝林生在家里舉辦了一場盛宴,慶祝蘇湘平康復(fù)。 席間,謝林生敬了顏夕沐一杯酒,她爽快的將杯中飲料一飲而盡。謝林生笑吟吟的看著她,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道:“也許我們可以成為親近的親人,以后勛子欺負(fù)你,告訴我,我?guī)湍銏蟪??!?/br> 顏夕沐愣在原地許久,直到喬駱勛走過來。喬駱勛習(xí)慣性的攬住她的腰,修長的手指她腰間輕輕按摩著,“想什么?” 顏夕沐對他勾了勾手指,喬駱勛低頭湊近,聽見她低聲在耳邊說:“你舅舅居然知道了,是不是你說的?” 喬駱勛聞言皺眉。顏夕沐知道冤枉他,趕緊安撫,雙臂環(huán)著他的脖頸,目光穿過人群看到正陪著謝林生應(yīng)付客人的蘇湘平。謝林生很小心的照顧蘇湘平,時不時低聲溫柔詢問會不會累。 顏夕沐突發(fā)奇想,櫻唇微勾輕輕笑開,“如果,我是說如果,那時候我?guī)е⒆踊貒?,?dāng)然前提是孩子絕對是我生的,你會不會娶我?” 喬駱勛偏頭,拒絕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顏夕沐扳著他的臉,迫使他面對著自己,“會不會?會不會?快回答!不許逃避問題!” “絲毫沒有任何建設(shè)性的問題?!?/br> “生活中有太多可能發(fā)生的情況,我們?nèi)缃癫贿^是萬千中的一種而已,也許某個時刻念頭稍稍改變,而帶來的改變就是巨大的,你不能因為它沒有發(fā)生就把它定位為無聊。你拒絕回答,那就代表不會咯?”顏夕沐松開他,雙臂抱胸,睥睨的望著他。 喬駱勛望著她帶著挑釁神情,眼神越來越柔,輕輕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聲音輕柔卻堅定:“你就是你,不管是什么身份?!?/br> 顏夕沐故意追問:“那如果是別人的老婆呢?” 喬駱勛抿唇考量了一會兒,沉聲一字一句道:“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