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憂傷起來
點了點頭,花心覺得困意泛濫,便閉上眼睛小憩。 等花心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京城,在一處荒郊野外的小徑上了。 掀開車簾,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接近黃昏。 花心驚訝地看向南吟泓,“我竟睡了這許多時?” “能睡是好事?!蹦弦縻鼘櫮绲孛ㄐ牡念^發(fā),說道。 對上南吟泓溫柔的目光,花心苦笑,能睡是什么好事呢,主要是自己白日里睡這么多,看來今天晚上得自己值夜了。 “阿祿和泡芙呢?”花心問道。 南吟泓指著后面的馬車,“跟元娘在一處馬車上。” 看著車簾外閃過的風景,這外面已經(jīng)告別了冬季,完全是一副春日暖陽的景色了。 深吸一口氣,花心伸個懶腰,覺得甚是舒服。 靠在車壁上,只覺得腹中空空如也,“有沒有干糧?” “有的?!蹦弦縻鼜囊贿叺陌ぶ刑统鲆粋€檀香木做成的食盒,打開食盒,全都是她喜歡吃的點心。 花心拿起點心吃了好幾口,南吟泓遞過水壺,讓花心喝水。 感激地看向南吟泓,即便南吟泓對自己照顧得十分好已經(jīng)是自己所習慣的事情,但她還是對南吟泓充滿了謝意。 “謝謝你。”花心狼吞虎咽,吃完了食盒中一半的點心,蓋上食盒的蓋子,仰眸對上南吟泓溫柔的目光。 南吟泓唇畔輕勾,“你我是夫妻,何必道謝?!?/br> 花心沒有說什么,只是投進了南吟泓的懷抱中,繼續(xù)休息。 閉著眼睛,只能是假寐,她現(xiàn)在可沒有一丁半點的倦意。 “恩,這是關言風給你的?!蹦弦縻蝗粡男渥永锾统鲆槐緯?。 花心睜開眼睛,詫異地盯著面前的書本。 關言風?什么時候關言風給她東西了? 南吟泓瞧著花心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我們離開京城時,關言風親自來送你,只是你那時候睡著了,我便不忍叫醒你。” 徹底無語,自己睡覺也沒有那么沉吧?有人來找她,車子肯定會停下的,她怎么可能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呢。 花心緊緊地盯著書本,南吟泓將書放在花心手中,“我先看了,是戲本子?!?/br> “戲本子?”花心盯著手中的書,“他可說了什么嗎?” 南吟泓搖頭,“只是說保重。” 保重? 花心越發(fā)好奇起來,她翻開一頁,見上面寫的是一出《紅拂女》。 這倒是有趣,紅拂女?意思是自己就像紅拂女一樣嗎? 再往后翻,又是一出《竇娥冤》。 驚訝地盯著那豎排刻印著的大標題,花心脊背一陣涼意一直竄上了頭皮。 “關氏言風,難不成是關漢卿?”握緊書的紙張,喃喃自語道。 南吟泓奇怪地看向花心,“怎么了?” 指著書上的戲文,抬頭對上南吟泓的目光,想要說點什么,可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 “泓郎……這……”花心囁囁嚅嚅,不知道怎么措辭合適。 南吟泓不明所以地接過書,翻了又翻,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這時候,卻聽花心說道,“這是……這是關漢卿寫的?!?/br> “關漢卿?”南吟泓奇怪地盯著花心慘白的表情,雖然知道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讓花心震驚的事情,可他卻是怎么也猜不出來,究竟是因為什么緣故。 花心撥浪鼓般連連點頭,“我來這里之前,我們朝代之前的歷史上,有一位文人叫作關漢卿,他的代表作便是《竇娥冤》?!?/br> 當初在漢州城的時候,她改編過很多故事,但這《竇娥冤》的故事,自己記憶中是沒有改編過的。 自己看過的電視劇和電影那么多,隨便找出幾個來改編,都會引起觀眾的喜歡,所以《竇娥冤》這樣經(jīng)典的故事,她沒有勇氣去做改編。 所以,關言風是不可能從她這里得到靈感的。 難道自己什么時候講過《竇娥冤》的故事?這給了關言風的創(chuàng)作靈感? “也許,關言風便是你們那個時代的,你說的關漢卿呢?”南吟泓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的像南吟泓所說的一樣,那這個世界和自己原來住著的世界就不是兩個世界。 難道,這本來就是一個世界,只是像電視劇和紀錄片里講到的,自己來到了某一個平行宇宙? 花心癡癡然地看向南吟泓,她騰地向前伸手抱緊了南吟泓。 南吟泓回手攬住花心的腰,“怎么了?” “這是平行宇宙,泓郎,我們是在一個世界,我們是一個世界啊?!被ㄐ牡?。 原來以為自己是來了另一個維度的世界,可現(xiàn)在通過關言風的事情,她更加確信,這里只是無數(shù)平行宇宙中的一個而已。 “世界上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我們的歷史是一樣的,我們的地圖也是一樣的,我們的文人墨客也是一樣的,所以我們的世界也是一樣的?!被ㄐ泥┼┎恍莸丶拥?。 南吟泓并不能完全理解花心在說什么,但他聽得出來,花心似乎非常開心,所以他也跟著燦爛地笑道,“恩,是一樣的?!?/br> 是夜,車子在一處平地處停下,藺公用花心交給自己的方法開始用布匹搭建帳篷。 若是從前沒有孩子,她可能不會太在意帳篷的問題,但如今自己的孩子才一個多月大,所以孩子不能著涼。 搭建了三個帳篷,其中一個大的帳篷,花心和元娘摟著三個孩子睡覺,而小的帳篷一個留給了南吟泓和藺公兩人住,另一個則留給了霍有新和他媳婦,也就是那個繡娘。 車夫在車里睡覺,他們沒有帶多余的人。 燃起篝火,花心全無睡意,便坐在火堆前翻看著關言風留給自己的戲文。 真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成為關漢卿的朋友,而且是共患難的那種。 可惜的是,以后他們都要分道揚鑣了。 關言風是個有才華的人,又不屬于是南吟泓的親信,而且關言風是南吟風的姐夫,也算是皇親國戚了,想必江氏是不會迫害他們吧? 想到這里,花心靜靜地闔上了書,從懷里掏出短笛,開始吹奏起來。 饒是笛子的聲音是歡快的,可現(xiàn)在她的心情一點兒也不舒暢,以至于笛子的曲調(diào)跟著憂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