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溫曖的情,令人無法生恨的人
林花蕾此時如同一個脆弱的孩子,竟然蜷縮在云鋒的懷抱里哭了好長一會兒。 最開始她只是任由云鋒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但她的身子卻低俯在被面上,但當(dāng)她持續(xù)地感受到云鋒撫過來的體溫時,竟然在大哭中忘卻了和身邊這個女子之間的較量與嫌隙,身子無意識地靠在了云鋒的懷里。 她的心里,實在也是盛放著太多太多的傷心與痛苦了。這些傷心與痛苦,并不僅僅是從車禍開始,而是從她在海城師大上大一時開始喜歡上沙南通時就淤積至今,車禍,只是傷心與痛苦的加劇罷了。 她本是個要強(qiáng)的人,一直以驕傲的姿態(tài)撐著,也以較量的方式比試著,卻到最后,終于明白是不可以了。 她本該恨云鋒,恨一輩子,至少,老死不相往來——憑什么她為沙南通付出一雙腿,云鋒卻仍能心安理得地與沙南通重修舊好? 然而,這世上有一種人,溫情、通情達(dá)理,好脾氣到令人只會心生溫暖與美好,而無法生恨。云鋒,便恰恰是這種人。也因此,云鋒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簡單純粹的氣息,不僅難以令林花蕾增生惡感,反而令她心底里一直有著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 便是如今,林花蕾自己捶著這雙毫無知覺的腿痛哭流涕,她以為云鋒會就此離開,但沒想到,她居然將她輕輕一摟,她內(nèi)心里那囤起來的禁錮如波浪的情緒,竟然如決堤的洪水也不可阻擋地傾瀉而出了。 她原本覺得沙南通和云鋒這倆人是最虧欠她的人,但依著云鋒哭著的時候,她竟然無來由地升起一種溫暖而踏實的感覺。也正是這種感覺,讓她無法真正恨著眼前這個令人本就難以生恨的人。 但盡管如此,她仍是無法讓自己自如地面對云鋒。她不再哭了的時候,背轉(zhuǎn)身躺了下去。云鋒看她閉著眼睛,一幅要睡覺的樣子,便再度輕撫了她的肩膀,柔聲說道: “好好休息的,一切有我們呢,無論我們誰,都不會放棄你的?!?/br> 云鋒的聲音里透著憐惜,讓一側(cè)站著的林mama也忍不住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林花蕾心里也被她這一句話又激發(fā)了一些力量出來。 云鋒看著睡著不動的林花蕾,轉(zhuǎn)頭對著林mama溫柔叮囑道: “阿姨,那就讓花蕾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回學(xué)校,七月份來廣州后,會常來探望您和花蕾的。您也記得好好休息,別累著了。” “好,謝謝你?;ɡ倨饩?,你別往心里去?!?/br> 很顯然,林mama一句不拉地聽見了剛剛那一陣林花蕾和云鋒的談話,她也是被云鋒的理智和好脾氣所折服。 “怎么會呢,我理解的,只是希望花蕾能安心治療,開心起來,我也就開心了?!?/br> 云鋒很識趣地不提沙南通,避免林花蕾聞之難過。 她告別林mama,走出病房門,卻看見站在門一側(cè)的李云河。李云河也沒說話,見她出了來,便轉(zhuǎn)身領(lǐng)著她往辦公室走。 “來,喝杯水,安慰人這么一個下午了,也不記得給自己倒杯水嗎?” 李云河的辦公室里,他倒了杯溫開水端給她,責(zé)怪道。 “你都聽見了?” 她笑著望著他問道。 “不僅聽見了,也看見了。怎么,那人是縮頭烏龜,不敢來了,要你單槍匹馬地來?。俊?/br> 李云河口中的那人,指的自然是沙南通了。 “云河,別這么說你南通哥,這是花蕾要求的,要和我單獨談?wù)?,我不就來了嗎??/br> 云鋒替沙南通解釋道。 “行,我不說他了,你是什么都替人家著想,就是不替自己著想。你受這一下午的指責(zé)奚落,還要耐著性子去寬慰,簡直就是全套服務(wù)了,那人也不想著來看看你是否為難,是否好受嗎?” 李云河其實從頭到尾都是站在門口,親眼目睹了林花蕾如何責(zé)難云鋒,云鋒是如何的謙和而又耐心的,他知道云鋒對林花蕾是真心誠意的,也知道云鋒這樣做,同樣也因為林花蕾救過沙南通的命而如此的,他為云鋒心疼。 “云河,我和花蕾討論的是正事,就該有正事的態(tài)度,花蕾在療傷中,情緒激動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 云鋒認(rèn)真地朝著李云河說道。 “再說她也救過那人的一命,我知道,但我就是見不得你受委屈,一丁點都不能,你這么好脾性的人,怎么就不知道讓自己也好過些呢?” 李云河總覺得云鋒在林花蕾此前的言語詰難中受了委屈,便保不齊她會在其他人里也會同樣的忍氣吞聲,就忍不住要替她擔(dān)心了。 “云河,我知道你的擔(dān)心,我會好好兒的讓自己不受委屈,你放心。對于花蕾,我和南通怎么包容她都不為過,這才不過是幾句帶點情緒的話,我有什么受不住的呢?即便如此,她說的話里,也不是無理取鬧,而是一針見血,值得去聽的。” 云鋒給李云河寬著心,她也很感激李云河對自己的關(guān)愛,在她心里,李云河,始終是個大男孩,是自己需要耐心教導(dǎo)的弟弟呢。 “好吧,姐,總之,你一定要記得,無論什么時候,你若是心情不好,或是受了委屈,就一定要告訴我?!?/br> 李云河望著云鋒認(rèn)真地說道。 “好,云河,我早就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怎能不彼此關(guān)愛,相互支持呢?所以呀,你也是一樣,別委屈了自己,有什么事也別忘了和我說和家里人說。” 此時的云鋒,便如同一位成熟的長姐。 “好,我知道了。姐,你說我哥那人怎么就不知道來看看你呢?他就這么放心你能處理好事情還能保持心情良好?” 李云河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沙南通身上。 “誰說我不知道來呢?” 李云河的話音剛落,沙南通便走了進(jìn)來。其實他早就到了,只是聽得李云河對云鋒的關(guān)心,也不想打擾他們的交流,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會子覺得差不多了,才接過李云河的話茬進(jìn)了來。 “你怎么來了?” 云鋒笑著對沙南通問道。她還真沒想到他會來,下午他兩邊平臺都忙得很,她并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增加他的忙碌度。 “嗯,我要不來,有人估計就要去找我了?!?/br> 沙南通瞥了李云河一眼,笑道。 “哥,我可沒想你啊,我姐想你得很?!?/br> 李云河自從前一天和沙南通說開了關(guān)于云鋒的事后,就恢復(fù)了他對沙南通大哥的身份認(rèn)同了。 “知道就好?!?/br> 沙南通又瞥了他一眼,笑道。 “云兒,怎么樣?談得還好嗎?” 沙南通接過云鋒遞過來的水,含笑的眼里帶著對她的心疼。 “嗯,還不錯。就是我們的資金鏈現(xiàn)在是有風(fēng)險的,你那邊的融資進(jìn)展如何?需不需要和那些天使輪的投資人再說一說讓他們先再投一部分進(jìn)來?“ 云鋒到底還是沒真正經(jīng)歷過公司的生死存亡,心里還是對融資到位有些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