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賠償就不用了?！币苟暾牢杖e到唇邊，假惺惺板著臉地咳了一聲，“畢竟是我讓你全力以赴的?！?/br>
    聞言，滿頭是汗的埼玉按著胸口松了一口氣，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總之……你合格了！”夜蛾正道也覺得有些尷尬，于是放下拳頭，轉(zhuǎn)移話題宣布。

    埼玉先是一愣，隨后露出了高興的表情。然而下一秒，夜蛾正道大聲說道：“從下周開始，你將作為一年級見習生在本校學習。恭喜你，埼玉同學。悟，你帶他去熟悉一下校園?！?/br>
    “好，那就麻煩你了……”埼玉興致勃勃地說道，突然一愣。

    “……咦？見習生？”

    ……

    “見習生，是尚未獲得在校籍中留檔的正式生資格、但卻能夠像正式生一樣參加所有教學活動的學生的總稱?！蔽鍡l悟一邊帶領(lǐng)著埼玉熟悉高專校區(qū)，一邊介紹道，“雖然沒能成為正式生，不過能當上見習生也非常了不起了。畢竟埼玉君咒力全無嘛?！?/br>
    “……哦。”埼玉心不在焉地跟在五條悟背后，先是呆了一會兒，隨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澳菍W生補助的事情……”

    “至于這個嘛——”

    察覺到五條悟拖長了音調(diào)，埼玉提心吊膽地將拳頭移到下巴附近，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當然！見習生也是有補助的哦！”五條悟賣夠了關(guān)子后回過頭，像毛絨吉祥物一樣沖著埼玉高高興興地揮手。

    “啊，那就好了。”埼玉聞言，放下了手，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見習生的補助是每個月十萬日元！”五條悟大聲宣布，“嘛……大概是正式生的一半吧。而且要等入學之后才會發(fā)放?！?/br>
    “誒?！眻斡耦D時有點失望。

    “另外宿舍是正式生才能使用的設(shè)施，見習生沒辦法申請宿舍。食堂倒是可以自由使用。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要想成為正式生，就必須產(chǎn)生一點咒力才行?！?/br>
    五條悟繼續(xù)一邊走一邊解說，“今年剛升上二年級的學生里，有一個女孩子和你的情況相似，同樣是天與咒縛體，咒力少到就連咒靈都沒辦法自己看到，只能用咒具祓除咒靈。但她好歹還是能稍微產(chǎn)生一些咒力波動，不像你那樣一點咒力都沒有，完全像是個透明人。按照以往的例子……”

    說到這里，五條悟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說道：“不，能夠用拳頭解決咒靈的你的話，應(yīng)該比以往的那個例子更強才對，埼玉君?！?/br>
    “啊，前面那個就是體育場……”

    “埼玉君，你有在聽嗎？如果不認識校園的話，之后迷路了我可不管哦。”

    “……”

    埼玉保持著呆然的表情，下意識地跟在五條悟的身后。

    糟糕，一個月只有十萬日元，而且還要參加教學活動，這不是占用了絕大部分時間，就連打工的時間都沒有了嗎？而且不允許住宿舍的話，就只好住在外面，房租水電什么的都要交，而且每天要從市區(qū)跑到位于郊區(qū)的學校，感覺好像比以前還更虧了。

    好在意，導致這家伙的話一毫米都聽不進去……

    “那個……”埼玉回過神來，終于開口了。

    “嗯？埼玉同學有問題嗎？”五條悟興高采烈地湊了過來，“什么什么？”

    “要想成為正式生的話，必須有咒力對吧？”埼玉問道，“從一開始，你們就一直在說咒力、咒力什么的。咒力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

    “咒力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詛咒的力量’。是從人類的負面情感中誕生的力量?！?/br>
    帶領(lǐng)著埼玉來到體育場中心，五條悟悠然自得地解說道：“在日本，咒力是就連普通人身上都會出現(xiàn)的一種力量。但普通人產(chǎn)生的咒力十分微弱，而且無法控制，同時絕大多數(shù)的普通人是無法看見咒靈的。而咒術(shù)師往往是天生就具有術(shù)式、通過訓練能夠控制自己的咒力和術(shù)式的人。一般來說，只有咒力才能對咒靈產(chǎn)生攻擊?！?/br>
    五條悟舉起一根手指：“至于效果的話，咒力只是純粹的力量，而咒術(shù)是讓純粹的力量達到不同效果的方法。把咒術(shù)的效果當成各式各樣的超能力來理解的話也可以哦?！?/br>
    “但你不是說我沒有咒力嘛?！眻斡竦皖^看了看自己的拳頭，“但是我不僅能看見咒靈，還能一拳解決咒靈?！?/br>
    聞言，五條悟把手塞進口袋，微微彎腰，笑了一聲。

    “所以說，埼玉君是特別的?！?/br>
    “……誒?！?/br>
    埼玉依舊滿臉不解。這時候五條悟卻像是突然來勁了一樣，一步向前，湊到埼玉跟前：“埼玉君，要看嗎？咒術(shù)戰(zhàn)的頂點——領(lǐng)域展開。”

    “頂點，是說最強的戰(zhàn)斗嗎？”埼玉先是一愣，緊接著握緊了拳，露出了興味十足的表情，“哦，來吧！”

    “……咦？”

    五條悟發(fā)出了一聲短暫的驚訝聲，隨后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不動，問道：“莫非……你是想親身體驗一下咒術(shù)戰(zhàn)頂點的戰(zhàn)斗？”

    “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埼玉依舊熱血沸騰地說，“自從我變得太過強大之后，不管遇到怎樣的敵人都一拳解決，逐漸失去了戰(zhàn)斗的樂趣，無論和誰戰(zhàn)斗都沒有任何感覺。不過既然是咒術(shù)戰(zhàn)的頂點的話，那一定很強吧！”

    “來吧，讓我見識一下！”

    五條悟看著興沖沖的埼玉，慢慢直起了身，“哦”了一聲。

    他原本只是打算讓埼玉以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同伴”的方式進入領(lǐng)域看一眼的。只要和他五條悟保持接觸，就能夠免除領(lǐng)域的攻擊。但既然埼玉這么期待的話……

    如果是這樣強大的rou〇體，那他就算以“敵人”的狀態(tài)進入領(lǐng)域，只要不對埼玉發(fā)動攻擊，應(yīng)該也沒有問題。

    在埼玉期待的目光中，五條悟的唇線抿成平直的一條。他抬起手來，緩緩勾住了黑色眼罩的邊緣。

    純黑色的眼罩順著鼻梁緩緩滑落，隨之落下的，是因為眼罩而直直豎起的銀白色頭發(fā)。那些銀色的發(fā)絲沒有了眼罩的束縛后自由地垂落在五條悟的額頭，呈現(xiàn)出一種與這個身板筆挺的高大男人形成巨大反差的柔軟質(zhì)感。

    眼罩一路往下，露出了俊俏的雙眉、積雪羽扇一樣纖長的睫毛，以及一雙如同無限延展的青空般澄澈湛藍的眼睛。

    埼玉還是頭一次看見五條悟摘下眼罩，不由得雙眉一壓，神色愈發(fā)鄭重了幾分。

    “哦！放馬過來吧！”

    畢竟他能察覺到，五條悟也是認真的。面對認真的對手，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以同等的態(tài)度對待。

    五條悟微微勾起嘴唇，像是要留夠給埼玉做心理準備的時間一般，緩慢地抬起了右手，將食指和中指豎在了一起。

    “領(lǐng)域展開?！彼⑽堥_嘴唇，輕聲說道，“……無量空處。”

    ……

    寬廣的運動場、一路綿延到校區(qū)盡頭的和式建筑。

    蒼綠的樹木、啁啾的鳥鳴、晴朗的天空。

    一切仿佛都瞬間消失了一般。而取而代之的，則是如同外太空的宇宙一般寂無的銀灰色空間。四周仿佛一片漆黑，又像是有光照亮；仿佛什么都沒有，又仿佛擠擠挨挨塞滿了東西。

    看得見與看不見、聽得見與聽不見、感受得到與感受不到……能動與不能動以一種超脫物理規(guī)律的方式雜糅在一起，呈現(xiàn)出一種矛盾而調(diào)和的混沌。

    在這混沌之中，清脆的皮鞋聲響起。五條悟雙手插在口袋里，緩緩走向埼玉。

    “歡迎來到我的領(lǐng)域，無量空處?！?/br>
    他繞著呆呆站在原地的埼玉走了半圈，輕聲說道：“我的術(shù)式是‘無下限’，而這里則是無下限的內(nèi)側(cè)。”

    “所謂的‘領(lǐng)域’，是只要進入，就會百分之百被領(lǐng)域主人攻擊的地域。而在我的領(lǐng)域里，敵人將接受無窮無盡的信息，什么都能知道，我對你說的話也能清楚聽見，為了維持生命活動的一切感受都會被強制地進行下去。但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

    “但我的行為卻完全不受制約，畢竟我是領(lǐng)域的主人嘛?！蔽鍡l悟帶著笑意說道，“所以現(xiàn)在的我，無論對埼玉君做什么都可以哦。因為埼玉君沒辦法反抗啦。就算再怎么強大的敵人，都會在這一步被干掉哦?！?/br>
    “當然，我不會對你進行攻擊。畢竟這只是一次關(guān)于領(lǐng)域展開的教學。所以說，埼玉君，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了解到領(lǐng)域展開的……”

    五條悟的解說突然頓住了。銀色的劉海之下，那雙熠熠生輝的藍眼閃過一絲驚愕。

    是錯覺嗎？剛才那個光頭……好像突然動了一下？

    難道他在無量空處內(nèi)也能移動？

    錯愕之后，為了驗證這一點，五條悟走上前去，從背后居高臨下地盯著埼玉的后腦勺。

    那光可鑒人的腦瓜子清晰映照出了他五條悟的一張俊臉，只是因為球面導致有些走形。

    ……果然是錯覺吧。在無量空處內(nèi)還能移動的敵人，至今還沒有一個。

    想到這里，五條悟伸手摩挲了一下下巴，盯著埼玉后腦勺上自己的影子。

    “我還真是個nice guy啊?！彼袊@道。

    突然，五條悟看見埼玉后腦勺上的自己搖晃了一下。

    那一瞬間，呆呆站在他跟前的光頭忽然扭過了頭，不太高興地盯著他。

    “不要把別人的后腦勺當做鏡子啊。太失禮了吧?！眻斡癫粷M地說道，隨后朝著四周張望了一眼，“一開始還挺有趣的，但是你一直在說話，也不和我戰(zhàn)斗，說出來的內(nèi)容還云里霧里，逐漸就變得有些無聊了。”

    光頭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五條悟，理直氣壯地問道：

    “我能回去了嗎？”

    ※※※※※※※※※※※※※※※※※※※※

    關(guān)于高專程序依舊有私設(shè)。

    被五條悟帶進領(lǐng)域并且保持和他接觸的人，可以不受攻擊：這個是我猜的。五條悟打漏瑚那會兒漏瑚不能動，但被一起帶進去的虎子能動，而且一直被五條悟像個包一樣拎手里來著。而且陀艮的陽光海浪沙灘都被咒靈用來度假了，所以領(lǐng)域應(yīng)該不是全自動攻擊，而是可以由領(lǐng)域主人cao縱是否用來攻擊之類的。

    當然我覺得用來度假是墜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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