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懂事
東陵伯不愧是當年名震京都的紈绔子弟,所思所想就算是慕子悅都不得不佩服。 太先進,太大度。 什么都能接受。 可也并非真的了解慕子悅這個兒子。 也正因為如此,慕子悅不免糾結(jié)。 “只成親就成嗎?”慕子悅問。 東陵伯一滯,緊跟著大袖一揮:“滾——” “……” 慕子悅了悟。 是她誤會了。 不是東陵伯不在乎,就是挖了個坑讓她跳,她還跳了…… 不過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去找三皇子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哦。 慕子悅見了三皇子,沒有隱瞞的把自己所見大略告知了三皇子,但即便她眼見的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只是簡略帶過,三皇子還是怒意洶涌。 “他竟然如此膽大妄為?!?/br> “文家是不要命了!” 慕子悅深以為然。 但更重要的是——“查的如何?”慕子悅問。 畢竟有些東西是她這個還不能入朝的武官所不能得知而方靄濤也不能告訴的朝中隱秘。 三皇子沉聲:“查了屋子里的熏香,只能找到一些有迷幻之效的殘渣,加上大相國寺膳食被盜,還有二皇子親眼所見,確定是采花賊。熏香是二皇子送與文家小姐,并不知文家小姐何時用,所以文家防范不周,被父皇斥責罰俸。”也就是說最后只有文家得了這樣一個不痛不癢的罪名。 慕子悅道:“聽說皇上還會賜婚?!?/br> 三皇子點頭,他知道慕子悅應(yīng)是從方靄濤那里得知。 “那日二哥出現(xiàn)在女眷之地是因要與文家小姐相見,這才及時發(fā)現(xiàn)了歹人。為免悠悠眾口,二哥向父皇請奏賜婚?!比首拥?。 這就是賜婚的緣由了。 以他的私事為由頭,牽扯轉(zhuǎn)過朝中內(nèi)外的目光,減輕鎮(zhèn)國公府的壓力,而減輕鎮(zhèn)國公府的壓力也就減輕了大皇子的壓力。 二皇子這樣的懂事明理,哪里還好怪罪他?可悉不知這怕也是在二皇子的謀劃之中。 慕子悅心思轉(zhuǎn)閃,三皇子長袍輕撩,對她行禮致謝:“多謝子悅?!?/br> “殿下多禮,只是舉手之勞。”慕子悅側(cè)身避過。 三皇子只是搖頭。 他不想她去,可多虧她去了并阻止了二皇子并未真的發(fā)生什么,不然這場賜婚怕就不是二皇子與文家,而是二皇子與鎮(zhèn)國公府。 那時候皇兄少了鎮(zhèn)國公的支持,二皇子卻會因鎮(zhèn)國公如虎添翼。 和曾經(jīng)他所經(jīng)歷見過的不同,他也就不知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三皇子的眼睛發(fā)紅,長袍之下的雙手也輕輕發(fā)顫。 見狀,慕子悅上前,握住他的手。 那雙手比慕子悅想的要柔要軟,又是比她以為的還要有力溫暖。 三皇子看向慕子悅。 慕子悅比三皇子矮,但目光清湛之下,明亮若星。 “君子坦蕩不欺暗室,小人常戚無所不至。” “殿下已經(jīng)做得很好,只是有些人絲毫不顧及身份臉面?!?/br> “那些人即便成功也不過為一時梟雄,日后也必不會為史書所容?!?/br> “一時失策并不算什么,經(jīng)此之后殿下也必不會讓那些人得償所愿,何況還有我襄助殿下呢?!?/br> 面前的女子面如曉月春風,聲若山谷清潤之雨,點滴而下除破霾晦。 “子悅?!比首拥?。 慕子悅揚眉:“嗯?” “我可能抱你?”三皇子問。 慕子悅搖頭:“不。” 三皇子目光微垂落在慕子悅握著他的手上。 慕子悅彎唇笑著松開手,卻在三皇子神色微變的下一瞬張開雙臂抱住三皇子。一手穿過腋下,一手橫過肩膀,雙臂用力的擁住身前的男子。 姬矩是第一次被女子抱住。 他只覺得懷里的人軟香,更還有說不住的滿足。 慕子悅不是第一次抱男子。 所以她的感覺更清楚。 她能感覺到他是第一次。 在她抱住他的霎那,他全身都發(fā)硬,雖然很快的回擁住她,可抱著她的胳膊緊繃,連他的心跳聲她都聽得到。 “咚,咚,咚?!?/br> 好聽。 她都想繼續(xù)長久的聽下去。 只是她和他身高比例似乎不太好,很快她就感覺到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邊,漸漸深,漸漸重。 慕子悅雖然也很想再進一步,可還是不得不松開。 她擔心速度太快,嚇到小朋友。 而且她這個身子也太嬌小,只是這一抱,她竟然幾乎整個人都在他的懷里。 是肩膀太細還是個頭太矮? 慕子悅再度沉浸在了辛苦的cao練之中。 原來還是全方位鍛煉,這次重點在長高還有錘煉臂力之上。 董冒以為慕子悅是被采花賊從眼皮下面跑了備受刺激。 實則慕子悅的這番苦練為自己免了一場無名之災(zāi)。 深宮中的皇帝從侍衛(wèi)口中得知了自家老三跟東陵伯世子抱在一起的情形,據(jù)暗影所說是東陵伯世子主動擁抱,且足有十幾息。 東陵伯家的小子想干嘛?簡直是膽大包天! 紈绔之名整個京都誰人不知?這回敢把爪子往自己兒子身上摸? 老三,堂堂皇子,就不會反手給那小子幾個嘴巴子? 皇帝神色莫變,想到近日來周身寒冽的老大,一臉溫和的老二,還有這個老三…… 嘖,怎么這三個都不讓老子省心? “那小子現(xiàn)在做什么呢?”皇帝問。 季風雨不愧是御前總管,聽弦知音,道:“回皇上,聽五軍都督府的說,武略將軍已經(jīng)五日不曾歸府。” 皇帝冷笑,伸手在案上狠狠的搓了下:“還是懂事哈!” 季風雨嘿嘿道:“就是不知道老子懂不懂事了?!?/br> 皇帝眼中一亮。 不錯! 老子不懂事,朕這個老子就能名正言順的教訓,子不教父之過,至理名言。 只是可惜東陵伯絕非一般懂事,皇帝根本就沒找到麻煩,不止如此,還不得不說一句懂事——原本下半年東陵伯府二小姐與晏家的親事,東陵伯直接提前到了四月份。 雖然提前了四個月,但這婚事絕非是為遮擋朝中風波,而是本就如此的盛大隆重。 文武百官,鄉(xiāng)紳富戶,只要是京都略有聲名,東陵伯都給了臉面。 門外三十丈的空地上更是擺上一整天的流水席,哪怕是街頭的乞丐,只要敢來,也一樣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