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嬤嬤低聲：“這可是小陽費(fèi)了心思得來的。”

    慕子悅懂。

    說是費(fèi)了心思，其實(shí)就是出賣皮相。

    實(shí)在是辛苦了慕陽。

    “二皇子知道嗎？”慕子悅問。

    童嬤嬤道：“當(dāng)然知道，這個，這個，是二皇子特意吩咐了給你送來的?！?/br>
    即便二皇子輕車簡行，也是隨身帶了個廚藝不錯的侍衛(wèi)，這一路上的菜色稱不上精致卻也清甜可口，這兩道菜都是慕子悅喜歡的吃食。

    “二皇子待世子很不錯呢?！蓖瘚邒叩?。

    慕子悅點(diǎn)頭：“是佷好?！?/br>
    雖然這兩道菜是她喜歡的，但同時也是二皇子不怎么喜歡的菜色，不過人家能記得她，就是恩典了。

    “世子可在？”外面彩衣喚道。

    “進(jìn)來吧！”童嬤嬤開了車門。

    彩衣進(jìn)來，看到慕子悅跟前的豐盛，又看看慕子悅的臉色，也是松了口氣。

    跟在趙拙言身側(cè)多年，多少也懂一些。

    “看世子好些了，奴婢也放了心，這些是我家先生送來的固本還原之用?！辈室路钌弦缓凶铀帯?/br>
    “多謝你家先生?！蹦阶訍偟馈?/br>
    彩衣也沒有說太多，告辭離去，只是離開的時候輕輕的皺了皺鼻頭。

    剛才不經(jīng)意吸了口氣，好像聞到了什么別的氣味。

    像是在什么地方聞到過，又好像沒有……

    是什么呢？

    直到彩衣回去了趙拙言那邊也沒想起來是什么。

    趙拙言卻是發(fā)現(xiàn)了走神的彩衣。

    趙拙言知道彩衣是去了慕世子那邊，可回來怎么是這副模樣？

    “如何？”趙拙言問。

    彩衣遲疑：“剛才去慕世子那邊，慕世子車子里的味道怪怪的?！?/br>
    “怎么個怪？”趙拙言問。

    “奴婢也說不上來?！辈室碌?。

    “回頭我去瞧瞧就知道了?！壁w拙言道。

    趙拙言說到做到，半個時辰之后就去了正打算移到百姓屋中的慕子悅那邊。

    車簾掀開，慕子悅正要下車，迎面就看到趙拙言過來。

    “慕世子?！?/br>
    “趙先生?！?/br>
    “看慕世子精神好了不少，明日就該無礙了。”趙拙言道。

    “多謝趙先生?！蹦绞雷拥馈?/br>
    “我也沒做什么?！壁w拙言往車內(nèi)看了眼，車內(nèi)干凈整齊，隱有香氣飄逸。

    趙拙言初始只看了一眼，后來又看了幾眼。

    “趙先生？”慕子悅順著趙拙言的目光看過去，面露不解。

    趙拙言虛指了下：“比起你這車廂來，我那個車廂都像是狗窩了。”

    “趙先生這話就不怕彩衣jiejie生氣？”慕子悅眨了眨眼。

    趙拙言自知失言，左右看了眼：“她不在?！?/br>
    慕子悅笑出了聲。

    趙拙言輕咳：“好了，別和彩衣說，是我習(xí)慣了亂法，彩衣也不得不聽，不過你這車子里太香了些?！?/br>
    “哦，是適才不小心撒了母親調(diào)制的香料。”慕子悅道。

    趙拙言點(diǎn)頭：“原來如此?！?/br>
    趙拙言在慕子悅進(jìn)去屋子之后說了幾句早些歇息就離開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童嬤嬤關(guān)上門，低低的吐了口氣。

    慕子悅也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幸好在先前彩衣離開的時候看到了彩衣臉上的疑惑。不然還感覺不到車廂里香氣清淡，她身上的血?dú)馕睹傲顺鰜怼?/br>
    差點(diǎn)兒就露餡了。

    趙拙言回去住處，剛掀開門簾，就看到姬幽在里面已經(jīng)擺上了棋盤。

    看到他，姬幽道：“去了子悅那邊？”

    趙拙言看向彩衣，彩衣?lián)u頭。

    趙拙言問：“殿下怎么知道？”

    姬幽抬了下下巴：“你身上太香?！?/br>
    趙拙言聞了聞自己的袖子，也聞到了淡淡的香氣。

    “是世子打翻了香料，弄得我身上也有了?！壁w拙言到了屏風(fēng)后面換了一身出來，換下了衣服，那香氣淡去無痕。

    姬幽道：“換衣服做什么？只是下個棋?！?/br>
    趙拙言擺擺手：“太香了，也就是慕世子這般年紀(jì)喜歡?！?/br>
    姬幽看了眼趙拙言。

    趙拙言忽的意識到二皇子身上也配著香囊。

    “殿下的清淡雅致，與慕世子不同?！壁w拙言道。

    姬幽搖頭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趙拙言緊隨其后。

    待兩三子落下，姬幽像是突的想到了什么，問：“誰弄撒的香料？”

    “慕世子！”趙拙言道。

    姬幽點(diǎn)頭，目光明亮不定。

    趙拙言看了眼，手中棋子落下。

    一局棋只是轉(zhuǎn)眼，姬幽從趙拙言這邊出來，暗影當(dāng)中立刻有兩名便衣的侍衛(wèi)出來。

    村子里也有狗吠，可似乎也知道這一行人不一般，叫了聲就嗚咽的沒了聲音。

    姬幽往自己院子那邊走了兩步忽的停下，轉(zhuǎn)頭看向另一邊，另一邊的屋子外面也有人影晃動，卻是剛從門口出來的慕陽，還有那個雙胞胎侍衛(wèi)當(dāng)中的一個，聽說另一個留給了東陵伯嫡長女，也就是子悅的jiejie。

    姬幽沉吟片刻，轉(zhuǎn)過去。

    屋子里，慕子悅剛窩到被窩里，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殿下。”

    守在外面的童嬤嬤過去：“何事？”

    “二皇子殿下在?！?/br>
    “稍等。”

    “……”

    簡短的交談，在里面的慕子悅還是聽到了。

    待童嬤嬤回轉(zhuǎn)，慕子悅已經(jīng)披上了外衣。

    “二皇子要做什么？”童嬤嬤一邊問一邊幫著慕子悅穿上外裳，又掛上香囊。

    慕子悅搖頭。

    她也不知道。

    不過今兒來看望她的人還真的很多。

    夜色殷殷，慕子悅出現(xiàn)在門口。

    昏黃亮起來的火光下，慕子悅腦袋上只簡單的梳了個馬尾，身上裹著的黑色斗篷映著那張小臉兒竟覺柔弱。

    姬幽一頓，這一霎時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

    雖然燈光并不明亮，慕子悅還是看出來了姬幽的異樣。

    “殿下？”慕子悅問。

    姬幽回神，笑道：“可好些了？”

    “謝殿下，適才趙先生也來過了?！蹦阶訍偟馈?/br>
    “我知道，我還知道他沾了一身的香料回去?！奔в牡馈?/br>
    慕子悅一怔，笑了。

    屋內(nèi)燈火昏暗，屋外月光幽亮，兩道光影一前一后照在慕子悅的身上，慕子悅這一笑，就如同冰雪消融，萬物復(fù)蘇。

    姬幽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情形，忽道：“你做過夢嗎？”

    慕子悅心頭突生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