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連祖母都懟
老夫人走出外間,隔著一扇房門,外面慕夫人,房姨娘,黃姨娘,劉姨娘都在。 伯爺?shù)膲鄢揭呀?jīng)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下面的人按部就班就可以。 就算是伯爺?shù)膲鄢竭€沒有備好,現(xiàn)在府里頭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兒,一時也顧不上。 房姨娘的眼里泛紅,眼睛也明顯紅腫。 看到老夫人出來,幾人行禮,房姨娘的呼吸都在顫抖。 老夫人走到了房姨娘面前。 “老夫人。”房姨娘行禮。 “榮兒如何了?”老夫人問道。 房姨娘勉強(qiáng)回道:“沒什么大礙,現(xiàn)下還在世子那邊,世子說再將養(yǎng)幾日。” “委屈你了?!崩戏蛉说馈?/br> “妾身沒什么,只是榮兒辛苦。”房姨娘道。 “榮兒是為了悅兒?!蹦椒蛉说?,看向房姨娘的眼中滿是感激,“是我們母子虧欠榮兒還有你?!?/br> “夫人,您別這樣說?!狈恳棠镞煅蚀箿I。 “是啊,夫人,房姨娘,說起來就是吉人自有天相?!眲⒁棠镌谂赃叞矒?。 她也聽說了,想來也不是她自私,多虧四公子先前嘗了糕點,要不然真的等糕點拿到她這邊,她的三個女兒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這邊慕夫人房姨娘劉姨娘一處,那邊黃姨娘已經(jīng)和顏側(cè)夫人站到了一邊,顏側(cè)夫人仍在抽噎,黃姨娘低聲安撫。 若是放在原來,老夫人看到這一幕只會不虞。 她最不喜的就是府里頭分別分派的針鋒相對,家里頭不合不說,也是讓外頭人看笑話。 可現(xiàn)在卻儼然分離的厲害,一方面是嫡長孫越來越有出息,世子之位越來越穩(wěn)固,還有就是今兒那個孽畜做的讓她這個老婆子都無顏的丑事。 老夫人不覺頭痛。 “老夫人?!眲邒呱锨胺鲎?。 老夫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道:“讓孩子們進(jìn)來吧!” 很快,門簾掀開,早就等在外面的孩子們先后進(jìn)來。 先是慕子悅,慕澤,后面是慕嵐,慕彤,慕蕓,慕雪,慕佳,慕姍。 慕子悅神色淡然,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同,慕澤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喘。 往日里慕佳總會有幾分調(diào)皮,今兒慕佳乖巧的禮儀沒有一絲的錯處。 其他的幾個更是小心屏聲。 以往老夫人看到這么多孩子會欣慰歡喜,現(xiàn)在是一點兒心氣都沒有。 隨著孩子們先后起身,地上仍跪著一道纖細(xì)稚嫩的身影。 “三丫頭,你這是做什么?”老夫人沉下臉。 慕嵐抬頭,眼里淚光流轉(zhuǎn),眼看著化作兩道淚痕滴落下來,掉在地上濺起兩抹淚花。 “祖母,二哥哥絕不會做此等事,定是下人蒙蔽挑撥,還請祖母明鑒!” 慕嵐叩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等再抬起頭,慕嵐的額頭已經(jīng)紅腫了一片。 一旁顏側(cè)夫人捂著唇角,再次抽噎出聲。 幼小的meimei叩頭請命,一旁無力的母親只有哭泣難忍。 一時屋內(nèi)又一次的悲切起來。 老夫人也流露不忍。 只是還不等老夫人說話,一道比慕嵐還要嬌小的身影走過來,跪倒在老夫人面前。 赫然正是慕彤。 慕彤工工整整的叩下一個頭,以往在老夫人眼中略顯沉悶的小臉兒上肅穆堅決。 “孫女請祖母公正!” 隨后,又是一個叩首。 和慕嵐的叩頭不同,慕彤的叩首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卻是讓一旁顏側(cè)夫人的抽噎都停了下來,屋內(nèi)也乍然安靜。 一個是皮外傷。 另一個則是差一點兒的魂歸殊途。 孰輕孰重? 老夫人捏在拐杖上的手緊了緊,最后道:“老婆子我管不了,這個事兒你們的父親決斷。” 老夫人都這么說了,誰也沒敢再做什么。 慕嵐慕彤身邊的侍婢上前把各自的小姐扶了下去。 顏側(cè)夫人也咬著唇角止住自己的哽咽。 老夫人吐了口氣,看向一旁的慕子悅。 慕子悅喝著茶,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注意到。 老夫人拄起拐杖往地上敲了下。 整個屋子的人都看過去,慕子悅也抬頭。 老夫人瞪向她:“下手重了些?!?/br> 語氣略帶不滿,顏側(cè)夫人與慕嵐在一旁也瞪圓了泛紅的眼睛——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慕子悅根本就沒有把這母女看在眼里,語氣依舊平淡:“我沒想到會贏過二弟?!?/br> 老夫人一頓。 顏側(cè)夫人與慕嵐也一口氣窒在喉嚨里。 的確,即便是她們都以為慕沛不會輸給這個十幾年來都扶不起來的所謂“世子”。 可現(xiàn)在顯然和她們想的不一樣。 慕子悅看向顏側(cè)夫人:“還請側(cè)夫人,三meimei見諒……不過我以為我還是輕了。” “你說什么!”顏側(cè)夫人眼中霍得又流出淚水,一臉悲憤的看向慕子悅,“你那幾刀就去了沛兒半條命還不夠?你還想怎么樣?你非要生生的殺了沛兒不成?沛兒可是伯爺?shù)淖铀?,你的弟弟!?/br> “哦~” 慕子悅扯了下嘴角,看向不遠(yuǎn)處站在房姨娘身后此刻也已經(jīng)紅了眼的慕彤。 誰又不是伯爺?shù)淖铀?,她慕子悅的弟弟了?/br> 顏側(cè)夫人頓時臉上青白交加,轉(zhuǎn)頭哭訴:“老夫人……” “人都沒事兒就好!”老夫人道,也沉下了臉。 找她干嘛?沒看連她這個祖母都懟了? 隔了十多年,從沒有像是今兒想著自己兒子早點兒回來的。 就好像是聽到了老夫人的肺腑,很快傳來了仆從低呼:“伯爺?shù)健?/br> 原本屋子里就針落可聞,在東陵伯掀開門簾進(jìn)來之后,更是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兒子見過母親!”東陵伯跪拜。 “好了,快起來吧!”老夫人雙手虛扶,“家里這么大的事兒,又是國法家規(guī)的,就指著你給個章程,好在都是虛驚一場?!?/br> 旁人沒什么變化,慕子悅眉梢一挑。 老夫人真是說的一句妙言。 前面說“大”,后面一個“虛驚一場”,就是想讓東陵伯從輕發(fā)落。 東陵伯掃了眼四周,屋內(nèi)眾人看他的目光或懇求或期盼,只有慕子悅的視線清透的平淡。 東陵伯驀的就想到二管事告訴他的到了那邊看到的血流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