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樓道:“我野蠻?我還沒殺了你呢!”王度頗為玩味的一笑:“怎么?你想殺了我?”燕雨樓冷冷的說道:“昨天我就想了,在你差點殺了我的時候?！?/br>
    王度連忙解釋:“昨天那不是我開的槍,也不是我讓開的槍?！毖嘤陿菍ν醵鹊慕忉尣恍家活?“我知道,是你們局長嘛!你昨天就已經(jīng)借別人的嘴解釋過了,不過,我覺得僅僅這一個理由還不夠?！?/br>
    王度也算識趣,知道解釋只是澄清事實,認錯才是硬道理:“嗯,好吧,是我請你來的,卻沒能把控的了全局,害你受了傷,又遇了險,這確實是我的過失,我很抱歉。好在昨天的事也都順利的化解了,甚至連那幾個歹徒也都是被活捉的,說到這個,我還得謝謝你,謝謝你昨天的幫忙。”

    燕雨樓擺了擺手無所謂地道:“不用客氣了,你昨天已經(jīng)謝過了。”

    王度整了整衣服又道:“其實昨天是個意外,這事本來不該需要你幫忙的?！毖嘤陿翘ь^看了一眼王度有些意外:“哦?是嗎?”

    王度認真的道:“昨天,我們接到一個綁架案的報警,就成立了個專案組,局長親自出動?！毖嘤陿?“然后呢?”王度:“然后,然后我們就讓家屬去交贖金,準備趁家屬交贖金的時候,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不過,在家屬交贖金的時候,綁匪看出異樣,人質(zhì)被撕票,綁匪逃跑,再后來你就都知道了?！?/br>
    燕雨樓冷笑一聲:“一個普通的綁架案,弄得人質(zhì)被撕票,綁匪滿大街的跑,你們可真夠廢物的?！?/br>
    王度看了一眼燕雨樓,既生氣又無奈,最后只得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也不能怪我們,局長布署的時候就很有問題了,他只想到找到地方抓人,沒考慮到對方的人數(shù),還有所在地的地形,結(jié)果就弄成了這樣。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不是刑偵出身,這綁架案本身就不是他的特長。”

    燕雨樓奇道:“不是他的特長,不是他的特長他為什么要負責(zé)這個案子?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王度嘆了口氣,無奈的道:“這個嗎,其實現(xiàn)在的公安局里,不同的案子分的也不是那么細,也沒指定什么類型的案子就一定得什么人來負責(zé)。”

    燕雨樓追問:“所以呢?”王度:“所以呢,其實很多案子,該他們管的不該他們管的,只要他們愿意,他們都可以隨便插手,而且插手的幾率非常大?！毖嘤陿?“為什么?”王度:“有功,有面子,便于升職?！?/br>
    燕雨樓冷哼一聲:“呵,你們公安局里的制度可夠混亂的,這人命關(guān)天的事,當然該讓最拿手這方面的人負責(zé)了,隨便什么人都來插一手,人救出來了,是功,能攬身上。過呢?該算在誰的頭上?就這水平,還查案?這跟庸醫(yī)殺人有什么區(qū)別,他這是犯罪?！?/br>
    王度嘆道:“誰說不是呢,但又有什么辦法呢?”

    燕雨樓又有些火了:“既然這是人禍,就該讓你們局長自食其是果,你為什么要叫我來給他擦屁股?”王度:“我也不想叫你的,因為當時我們的布置不當,被這些人逃了,我們當時在后面追,但逃到大街上后,大街太混亂了,我是怕會傷及更多無辜的人,這錯是他的錯沒錯了,卻也不該讓無辜的人受連累!”

    燕雨樓面色溫和了一些,這理由還說的過去,然后又道:“那好,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你們局長會下令開槍?”

    王度眼睛閃閃爍爍,吱吱唔唔道:“這個,你也知道,你本身就是名通緝犯,我們局長一直都想抓到你。”

    燕雨樓突然怒道:“所以呢?就趁我救人時,他就在后面開黑槍?”王度無奈道:“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當時我不阻止了他,他根本不聽我的建議。當時你拉著車,動不了,要想擊傷你那機會可說千載難逢,我說句我不該說的,對我們局長來說,你和那些劫匪都是罪犯,并沒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但你的份量遠比那些人來的重?他做夢都想抓到你”

    燕雨樓瞪著王度:“你這么說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生氣?”王度道:“當然該高興了,畢竟你安全回來了嘛?！?/br>
    燕雨樓:“那你當時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局長不知道當時的場面有多兇險,你應(yīng)該是清楚的吧?如果那一槍真的打在了我身上呢?”

    王度連忙解釋道:“我有勸過他,他根本不聽,其實我們局長下令開槍的時候,吩咐過要避開要害的,他只是要擊傷你,把你活捉而已?！毖嘤陿且宦牳莵須?“呵,所以呢?你覺得問題不是很嚴重是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一槍直接把我打死了倒還好了,如果沒打死,后果你想過沒有?”

    王度當然想過,當時他冷汗都嚇出來了,他清楚的知道,那一槍一旦擊中燕雨樓,燕雨樓必然暴怒,甚至可能會失去理智,后果不堪設(shè)想,但這一切他雖然知道,又沒法跟他們局長說清楚。

    開槍的是警察,這筆帳燕雨樓自然要算在警察身上,到時候,燕雨樓襲警,殺警察,場面必定誰也控制不了,好在這一切并沒有發(fā)生。

    王度:“抱歉,昨天的事,是我沒處理好?！毖嘤陿?“這不關(guān)你的事,是你們局長的問題。”王度看了燕雨樓的眼睛,燕雨樓的眼睛似乎又在閃光,王度知道燕雨樓這是把這筆帳算在了他們局長頭上,忙道:“哎,你千萬不能去找我們局長麻煩。”

    燕雨樓:“為什么不能?,我既是鬼面人,大惡棍,又豈能隨便受人欺負?他昨天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就算不殺了他,打斷他條腿也不算過份吧?”王度:“這個,昨天的事,是我考慮的欠周全,后來也沒能阻止局長,是我的不是?！?/br>
    燕雨樓:“冤有頭債有主,這跟你無關(guān)?！?/br>
    王度道:“昨天是我請你來的,出了事情當然該我來負責(zé),你別去找他的麻煩,就當是我求了你行嗎?就當是我王度欠你條命?！毖嘤陿?“欠我條命?說的輕巧,欠我條命你還的清嗎?”王度:“我盡量還?！?/br>
    燕雨樓冷眼看了半晌,王度在他面前還是第一次這么低聲下氣,燕雨樓突然覺得有點好玩了,道:“王大隊長這么低三下四,我倒是有些意外,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br>
    王度終于松了口氣:“放心,這樣的事不會在發(fā)生了?！毖嘤陿?“你能保證嗎?”王度:“能,大不了,下次我不找你幫忙了,哎,要說,這件事之后,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你幫忙了。不過,其實昨天的事,也不盡是壞事。”

    燕雨樓剛剛才消氣,聽王度這么一說,又不爽了:“哦?是嗎?”

    王度解釋道:“昨天的事,我們局長其實也是承受了不少壓力的,而且就立場而言,我客觀一點講,你可不能生氣。”燕雨樓冷眼看了他一眼:“那難講的很,我這個人脾氣可不好,不過我保證生氣時不揍你就是了?！?/br>
    王度莞爾一笑,他對燕雨樓的脾氣算是有所了解了,燕雨樓能開玩笑就說明沒有太生氣,道:“好吧,其實昨天的事,客觀點講,我們局長也不能算是錯,你可不要忘了,你有命案在身,你身上可是背負著好些條人命的”

    燕雨樓不說話了,王度不提他倒也忘了,之前他在黑夜里出沒,是殺過不少人的,這里面罪該萬死的有,但罪不至死的恐怕也有,他之前“上天入地”一直以行俠仗義自居,卻不曾想到過,他首先該是個人,他并沒有決定別人的生死的權(quán)利,他殺人也是犯罪,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動機和理由。

    王度:“不過,昨天的時機我們局長選的確實不對,畢竟那個時候,你是在幫忙抓罪犯,而且還救了好些人。而就民間的反響來看,與以前的半支持半反對相比,這次輿論也都站在了你這邊?！?/br>
    燕雨樓有些意外道:“是嗎?你怎么知道的?”王度抓了抓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昨天到今天,我們局就收到了好些信件還有電話,都是罵我們的,我們局長的電話差點就被打爆了,就連上頭的領(lǐng)導(dǎo)也說我們局長的做法欠妥當?！?/br>
    燕雨樓出人意料的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開心,而是陷入了沉思:“我知道,以前不認同我做法的人有很多,我也得承認那個時候我做事確實激進了些?！?/br>
    王度拍了拍燕雨樓的肩道:“你能想到這些,說明你成熟了,那昨天晚上的事,也算是壞事變好事,噢對了,晚天你是不是受傷了?傷的重不重?”

    燕雨樓并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告訴別人,反問道:“我揍你的時候,你還沒感覺的到?”“好吧,”王度不在問了,自已差一點又被燕雨樓要了半條命,看來燕雨樓就算受傷了,也沒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