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她的聲音像是很痛,他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去處不對……剛剛還說過她太平,這會兒卻舍不得松開。發(fā)現(xiàn)她正在看他,那般安靜,目光水瀲瀲的,竟然沒有畏懼。她若畏懼他反倒恨不得更加欺負,但她這樣勇敢,他卻忽然清醒了。 想起拓烈下午說過的,她想要一個男人帶自己去中原。或許她以為這種方式能拴住自己的心——但確實是。她與她的母妃一樣全是毒藥,只是她還小,尚不自知——這讓他一下子冷卻下來,然后氣喘吁吁地把剛才揉開的小衣掂好:“你若是不恨我,那就等著,等到我可以給你的時候?!?/br> 說完努力移開視線,抬頭去看夜色。 卻一瞬間愣住,看見不遠處的河邊,那只死胖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xiàn)。肩頭上掛著一小串佛珠,破袈裟里卻兜著一大塊rou干,有油汁滲透布面,暈開一灘。一看這樣子就知是要跑路。 連忙把蕪姜在懷里一捂,清雋容顏上陰沉而窘迫——該死,從前那般冷酷,現(xiàn)如今總是被撞破。 “戒食,你來做什么?還不快給我收起來!”蕭孑喑啞著嗓子,目中殺氣凜凜。 戒食只得齜著牙,不甘不愿地收將起來:“啊,沒,沒,還不是怕你跑嘍!師哥,師哥你繼續(xù),我這就去后邊看馬!只好你不跑就成,你要敢跑嘍,我就敢把這些事兒全捅給老爺!” 心里卻想,都差點生米做成熟飯了,還怕別人知道你身份嗎?帶回京城把府上大門一關,看她不做你女人也得做女人,哭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敢情是準備吃了跑,不負責,怕人家找上門。 蕪姜把臉埋在蕭孑胸口不敢動,蕭孑只得替她把方才不知不覺間被自己掙開的衣帶理好。 “回去吧。”語氣竟難得的溫柔,這會兒對她有些奇怪的呵寵。這感覺真叫人陌生且不自在。 “嗯?!笔徑酒饋?,她不敢看他,她身下全是他的味道,像已經(jīng)做了他的女人。向后瞄了眼戒食——猜這模樣兒就是想跑路,那小臉上的嬌羞便又多了層憤懣。一個人抱著只小白狐,悶悶地在前邊走路。 戒食看著小蕪姜婷婷婉婉的腰兒裙兒,咋著舌道:“師哥,這妞我猜著你是甩不掉了。要換在從前,今晚上你絕對頭也不回。我都做好帶她去中原的準備了,不信你看!” 說著在那破袈裟里一扯,扯出來一件蕪姜的小裙裳。新做的,荷色鑲花,這會兒被rou干浸得油光盈盈,毫無穿著的裕望。 該死,那妞可是個小氣鬼,這下可怎么賠她?蕭孑頓地踹了戒食一腳:滾回去! 抬眼凝看蕪姜愛理不理人的小模樣,那白皙小臉兒這會嬌嬌葒葒的。但見懷里那只小白狐,隔著衣裳在她小梨兒上舔,心里頭怎生竟有些嫉妒。便走上去拎過狐貍,那垂下的另一手與她碰了一碰,后來怎么兩個人就牽了起來。 “那你準備怎么辦嘛?”聽見回神過來的她氣橫橫地說。 斤斤計較的女人兒,一定是叫他吃過要負責了。便淡漠道:“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br> 帳包里阿耶阿娘正在用晚飯,看見姑娘抱著只小狐貍回來,嘴兒紅嬌嬌的,側著個臉躲著不看人。那年輕參將與她手掛著手,脖子上還有胭脂唇印忘了擦。 阿耶便肅著臉道:“既然都已經(jīng)到這份上,那就不要讓姑娘不明不白。我們小戶人家沒有許多規(guī)矩,扯兩塊布,定個吉日,把事情辦了吧。” 獵鷹般的眼睛盯住蕭孑:“就這幾天?!?/br> 蕭孑俊顏上的表情在黃燈下看不清,只恭然應了一聲:“是?!?/br> 戒食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腳:“師哥,你良心過得去嗎?” 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第二四回』竊門 第二天阿娘便去榷場上扯回來兩匹新布,一塊兒藍,一塊兒紅。寨子里的人們都知道蕪姜要和項參軍成喜事了。姑娘家的身子也是奇怪,什么都不懂的時候,看上去還是青青澀澀,等到一點一點兒懂了,那女人的媚便日漸一日地散發(fā)出來。蕪姜反倒不敢再去看蕭孑cao練了,青年們一看見她,不曉得要把她問得多么面紅耳赤。 聽說拓烈重新又振作了起來,和蕭孑的關系竟也好像忽然之間變得融洽,每日跟著蕭孑在寨子里查防設局,蕭孑在解說兵法策略時他也在一旁默默地站著聽。蕪姜聽了心里便替拓烈高興,希望拓烈能多學點兒本領,將來把她阿耶阿娘留在這里也放心。 “秦白起滅魏、韓聯(lián)軍二十四萬,魏、韓被迫獻地求和。后齊約韓、魏合縱攻秦,經(jīng)三年奮戰(zhàn)攻入秦函谷關,迫使秦割地請和。弱者遭遇大敵,若無全勝之計,切不可犯莽夫之勇。對待匈奴亦如是,不妨可與周邊部落聯(lián)盟對抗?!闭游鞅碧?,蕭孑一邊叫騎兵們利用鐵蒺藜與地洞設障,一邊與拓烈傳教著典故。 拓烈聽得一懂半懂,卻聽得十分認真。 一旁弟兄看過來:“等項參軍成了我們郝鄔族的女婿,不怕周邊部落不主動巴結。咱們只管多生兒育女,壯大族群便是!” 另一個聞言忙附和:“我看下一個要添丁的就是鄔德家!那天在河邊打水,第一次看到我們的小美人魚上了岸,嚇得兄弟我就沒敢過去。項參軍真是好身手,把恁個小辣椒擺布得服服帖帖!” “哈哈哈~~”大漠上的男兒對情事可不遮掩,那天晚上偶然撞見的一幕早已傳得眾人皆知。 蕭孑擲一顆石子過去,揚聲叱道:“都給老子閉嘴。體力足夠的話,干完活再去沿寨子跑兩圈!” 拓烈臉上掠過一絲痛楚,但頃刻又復了平常。自心結紓解后,他也希望蕭孑能夠不走,繼續(xù)留在寨子里與自己共事,便壓低聲音問道:“你當年為什么要滅她親族?” “她的親族我一個沒動手,我去到那座城里時,殺戮已經(jīng)接近尾聲。但既是戰(zhàn)爭,就免不了沾上血光,沾一絲也是沾?!笔掓蒗局加睿h顏冷肅肅的。 拓烈眼中掖藏一縷祈望:“既然已眾叛親離,繼續(xù)留在這里未必不好?……你都已經(jīng)把她動了!” “你忘記了慕容煜???自身難保,何必再拖累其余人等一起死。我對她自有分寸?!笔掓莅岩幻骅F蒺藜扔進陷阱,鳳眸望蕪姜家的小院方向眺去。 ——那個小妞最近一看到自己便臉兒紅羞、目光水濯濯的,他曉得少女嘗了新、不知深淺,喂不飽呢。都不敢正眼看她眼睛,怕再多看幾眼走不掉了。 拓烈死心嘆了口氣:“那么你準備何時動身?” “這個你不用問,該走的時候我自然離開。記得你許諾過我的?!笔掓菅鲱^看了看蒼茫天空,估摸著時辰已到,便扔下手中物件:“借你的馬一用!” 那首領送給未來女婿的阿克哈馬跑得飛快,頃刻便往雁門關方向疾馳而去。 拓烈望著馬背上的瀟瀟英姿,糾結而痛苦地攥緊手心,久久忘了收回眼神。 蕪姜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過來。蕪姜發(fā)現(xiàn)最近拓烈總是躲閃自己的眼神,像是藏著甚么欲言又止,但他不說,她也不好究問,怕與從前的情愫有關。 便用小木棍戳戳他:“拓烈,你可看見子肅了嗎?” 她今日穿一抹霜花斜襟小衫,底下搭著淡櫻色百褶裙兒,清岧岧的。怎生得風一吹,卻把那身段兒吹出來嫵媚。 大家看著蕪姜越發(fā)嬌起來的胸脯,那天晚上有弟兄路過,看見項參軍的手隔著小褂把她瑈著,小辣椒蕪姜乖乖地躺在河邊像只貓兒一樣叫。不由目光灼灼,逮著她一個人在時開玩笑:“我們的小美人魚,你可是又上岸來尋你的軍哥哥?” 最近走到哪兒,連小孩兒都對自己曖昧擠眼睛。其實蕪姜過后想起來也后怕,怎么被他親著親著,便對他身上那抹清甘又奇妙苦澀的味道制服了呢……明明滿肚子還在生他的氣,竟然就任他擺布,忘記姑娘家的羞恥了。 蕪姜撿起地上的小枯枝,忿忿然扔過去:“欸,你們都胡說八道些什么吶?我來找他是有正事?!?/br> 拓烈自然也聽說了傳聞,他想起之前在河邊親過蕪姜的額頭,就那么短短一瞬即離,她也許已經(jīng)忘了,他卻暗自銘記一生。后來便漸漸與她分道揚鑣。再后來他吻妲安的身子,卻只是熱烈的情裕,不會再有那顫栗的純純心動。 那獵鷹般的眼眸里便藏不住落寞,怕被蕪姜看見,頃刻又努力振作起來。冷聲問道:“和大錘去寨外設障,你找他有事?” 蕪姜皺著眉頭:“阿耶晌午出門,這時候還不見影兒。小聑犁說他家中母馬難產(chǎn),請阿耶前去幫忙,我正想叫子肅去找找人呢?!?/br> 拓烈便把手中活計扔下:“不用等他,我去幫你找就是了?!?/br> 妲安站在不遠處聽見,連忙笑著打斷話茬:“哦,是晌午被我阿爸叫去喝酒了。阿爸說鄔德伯一輩子為寨子里的牛馬羊群看病,這次又救了族里那么多人,一定要親自請他喝頓酒。后來喝完酒,正好寨子東面有個阿叔叫他去看牲畜,他就跟著去了,說是趕天黑前就回來?!?/br> 妲安的眼睛亮閃閃的,對蕪姜笑了笑,又轉而晃著拓烈的手:“拓烈哥哥,我這幾天胃里酸得不行,阿媽叫你陪我去看看大夫?!?/br> 阿耶對牲畜們的感情,就跟對待自己孩子似的,哪里舍得不去? 蕪姜莫名有些憂慮,但也只得應道:“哦,我就再等等看吧?!?/br> ~~~*~~~*~~~ 張嵇準時到了地點,蕭孑拿回來兩套布衣常服與通關文牒。 明日凌晨就走。前番那個賣首飾的小販來路不明,倘若是慕容煜已嗅到風聲,那么更是事不宜遲。 院子里很安靜,并無甚么閑人。阿娘帶著祭品去找女巫了,想請女巫為蕪姜的婚事祝詞。 破草屋里戒食正在試衣裳,一邊往胸口比量一邊看著草檐下的彩帶道:“三天后就要同你成親了,那小美人可是死心趴地的和你好,你這樣走了對得起她?” 蕭孑雋顏冷肅,手上打包著行囊,看不清心中所想:“不若把你的文牒給她,我?guī)呖梢??!?/br> 戒食頓時不敢再吱聲,他可不曉得八年前那場屠宮,心里也甚覺郁悶。說師哥不喜歡蕪姜吧,時常半夜醒來看見他下面鼓得老高,夢中呢喃著人小美妞的名字。要說他喜歡吧,從前蚊子見了他都躲,沒辦法只得守身如玉也就算了,現(xiàn)在有女人肯主動投懷送抱,干嘛又吃了不要。 瞥著嘴懶散道:“你五千舊部都沒了,去京城拿甚么取渣皇帝的狗命,不如留在這里喝酒吃rou更自在。” 死胖子,還能不能有點出息。蕭孑冷蔑地睨了戒食一眼,若非怕這衰貨真把那倔丫頭領回去,他其實恨不得把他也甩了。 “他但敢當面取我性命,就不會出這種下作的陰招,回頭又哭哭啼啼把戲做得那般辛苦。老子吃了十年刀尖飯,至今還沒怕過甚么場面,我去了自有計較?!?/br> 忽然想起蕪姜喝醉那天夜晚說過的話——我娘在我六歲時也去世了,我哭得耳朵都快聾了,將來我不得不回去替她安葬——驀地記起被她搶去的軍印大鑰,倘若是真與皇帝翻了臉,那玩意興許還能派得上甚么用場。便狠踹了戒食一腳,叫他趁沒人去給自己偷回來。 這死胖子雖胖,功夫卻是詭異得厲害,上一回若非叫慕容煜下了藥,他師兄弟二個也不會輕易那般狼狽。 “呼來喝去,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坨屎!”戒食不情不愿地挪著步子,不一會兒便臉紅耳燥地回來。 蕭孑問他:“拿來了沒?” “人躲在簾子后面,也不曉得在干嘛,嚶嚶嗚嗚的。屋子里門閂著,你自己進去?!甭曇粢残〉酶米铀频?。 ☆、『第二五回』夜尋 帳包里安靜無人,深秋稀薄的日頭將屋內光線打照得一片霧蒙。 她的小藤條編織的門兒從里頭上了閂,清悄悄的。蕭孑用細棍一挑,側著身輕輕松就閃了進去。聽見簾子后不時叮咚的弄水聲,在洗澡呢,難怪死胖子那副德行。 小床上脫著她櫻色的百褶裙兒,旁邊還整整齊齊疊著一套簇新的新娘服……巴不得與自己成親呢,大白天躲在簾子后頭洗澡,是想試穿新衣???到時候曉得了他是個人見人懼的大魔頭,可千萬別給他哭得要死要活,那時候他可沒閑心再去哄她。 把她衣裳翻了翻,驀地掉下來一抹粉嫩小衣,撿起來發(fā)現(xiàn)她其實壓根兒就不小,最嬌處的絲線都被繃得變了形狀。那夜清水河邊欺負她的感覺驀地又襲上心頭,耳根子不聽話地開始發(fā)熱……其實他也不曉得當時怎么就自然而然去了那里,只知道被她小梨兒墊得難受,忍不住就想叫她疼……他想,這小妞再長大點兒該是有多么的毒藥。 蕭孑把蕪姜小衣在鼻翼輕輕嗅了一嗅,又放下來扔去一邊??吹剿娜股焉先齼牲c嫣紅,微蹙了下眉頭,解開那腰際掛著的一枚小鑰匙。 “綠樹始搖芳,芳生非一葉。一葉度春風,芳芳自相接……”她在里頭正自洗得陶醉,小嘴兒哼著曲調,空靈且細細膩膩的,頭一回聽她唱,竟不知她聲兒也這樣取悅人心。 蕭孑探手把蕪姜的小金庫從床底撈上來,輕易便把鎖孔撬開,里頭竟然藏著不少好東西,這丫頭看起來很會斂財。一長條玉佩,自從聽信他那是慕容煜身上偷來的,便藏著再也不敢戴。錦盒里果然緊裹著一根金條,那銀袋旁還有幾吊子小錢,應該是她賣羊糞的所得。 箱底下壓著一條青布,略略有些眼熟,蕭孑挑起來看了看,才記起是自己不知何時遺落的發(fā)帶……竟也被她當成寶兒藏著。本來想拿走,怎生得莫名又放下。想了想便取走玉佩,又拿走她十幾顆碎銀,然后把一應物事放回原處,準備站起身來告辭。 “咯噔——”窗外卻忽地一聲動靜,一個胖大腦袋在縫眼里一晃而過,頃刻又不見了蹤影。 該死的,竟然學會了聽壁角。蕭孑鳳眸中掠過一絲冷光,正待要出門教訓,然而一抬頭,卻看到蕪姜已經(jīng)一把扯過簾子,從水盆里伬條條站了起來。那清澈眼眸兒怒睜著,咬著小嘴唇滿面的鄙夷……怎生得還有些隱匿的氣羞。 誒,他長這么大,何時干過偷看女人洗澡的下作事。 蕭孑扯了扯嘴角,走了不是,留也不是,空捻著手心。他想到她這幾天一看見自己就撅著小嘴兒、羞嬌嬌討人疼的小模樣,不由就頭大。這會兒她身上就裹著那么一片薄薄布簾,可千萬別叫他再哄她,玩出火來要殺人的。 “項子肅,你悄摸摸跑進來做什么?”蕪姜揚著下頜,很生氣地質問蕭孑。 “聽拓烈說你找我,我想進來問問你何事?!笔掓葜坏秒S口扯了個謊,一雙冷長的鳳眸只是睇著無人的床腳。 但他的顏頰都暈紅了,他才瞞不了她。蕪姜可不信,她知道蕭孑最近也很“饞”,每天早上醒來下頜上都有一層淡淡的青茬。阿娘說那是小伙子夜里想姑娘熬的。但蕪姜聽阿娘的,阿娘說成親前一定要躲著男人,要讓他干看著眼饞,等到闔房那天晚上才能夠更寵愛她。蕪姜這幾天便無視蕭孑灼灼的眼眸,故意不理不睬他。 但想不到他為了能和自己“好”,竟然干出這種爬門的事兒……就有那么想嗎?那么大個男人他也不嫌丟人。 暗暗揚了揚嘴角,又怒嗔嗔地逼供道:“我門都閂了你還能進來。你老實說,是不是以為家里人都不在,想趁機貓進來干壞事?” 該死,那小眼神里分明藏著挑釁,這妞兒精明起來也不好騙。 到底身上還藏著她的一枚玉佩還有十幾顆碎銀,怕她撲過來搜身,蕭孑只得順著蕪姜的話鋒道:“一連躲著我?guī)滋觳焕怼揖拖脒M來看看你?!?/br> 但那“看看”二字怎生聽得這樣曖昧。 “看看,看看就是看人洗澡嗎?……無恥梁人,真過分?!笔徑镏∽靸?,但見蕭孑這會兒一襲青袍修身,英姿偉岸叫人貪看。眼角余光不由往門外一掃,默了默又問道:“……那你想看什么?” 她說著晃了晃被那簾子包裹的身段兒。方才小窗被胖子闔上,這會兒閨房里光線幽幽暗暗,看到她的小肩潤而葆滿,并不似穿起衣裳時的清條。鎖骨下也白芬粉的一片,手兜在胸前,像隨時把她一剝就所有都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