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429. 觸怒
云梁剛?cè)攵ú痪茫懵牭脚赃呄暮钇诤吆叩穆曇?,她睜開眼看向床榻,見夏侯期的手不知何時又露在被子外,緊緊抓著被單,手背上的青筋都凸顯出來。再看臉上一副與誰在夢中搏斗的樣子,像是使了極大的力,可是哼出的聲音卻很小。 “又魘著了嗎?”云梁立刻站起身。 一旁福子正瞪著兩眼看夏侯期的面孔,見云梁起身便說:“皇上最近常這樣,魘著時比這更嚴(yán)重些?!?/br> 云梁立刻伸手去探夏侯期的脈,卻突然被他緊抓住手,抽脫不開。 云梁一愣,隨即用另一只手探,脈搏不是很穩(wěn),拭了拭他的內(nèi)力,也有些亂,不過不是很嚴(yán)重。 “要叫醒皇上嗎?”福子小心地問,“皇上向來少眠,奴才平常見皇上如此,也不忍叫,只因皇上醒了就再難睡著。” 平常? 云梁難以想象夏侯期睡眠質(zhì)量有多差,她說了句不用,然后就又運功給他理順內(nèi)力。 就這樣一會兒一次,夏侯期好像跟別人在夢中打架似的,打得血虧了云梁就要給他理順順便輸送內(nèi)力。就這么搞了一天,她都快虛脫了,一只手還被他攥得快擰出水。 “國師呢?”云梁忍不住問,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堅持了,夏侯期要是再不行就得換人來看著。 “剛才有人來傳話,說是在書房公務(wù),”福子說,“皇上一病,積下來的事就得國師忙了?!?/br> “有那么多事啊。”云梁說。 福子張了張嘴,隨后笑道:“姑娘您不是我們這里的人,云萊在皇上登基前后可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皇上和國師的辛苦,我們做奴才的都是看在眼里,可不似旁人想的那般享受?!?/br> 云梁沉默,其實她多少能想到點。大虞皇族之間雖然也不輕省,可至少承裕給承曄留下的基礎(chǔ)是好的,云萊,就整個是一爛攤子。 不多會兒倪省過來了,也是一臉疲色,看了看夏侯期的情況后猶豫道:“不如還是請老師過來,反正現(xiàn)在皇上昏睡著也不知道,老師他肯定知要顧全大局。” “這……”福子卻吞吞吐吐,“若是皇上一旦醒來看見,怕是要比現(xiàn)在還……” 云梁正試著把自己的手拽回來,都快不過血了,順口問:“他們這是怎么了嘔這么大氣,這都什么時候了,我說呢盧闕怎么出了這么大事也不過來幫忙。” 福子欲言又止,最后只低聲說:“皇上說過,今生今世他和前國師君臣決裂,再不相見。” 云梁從宮女手中接過香油將手滑了出來,一邊甩著一邊回頭道:“可這都什么時候了,晚上他要還不醒,我是撐不住了,國師的功力又不夠,最好還是叫盧闕來……” 正說著卻見福子突然瞪大眼,“皇上……皇上您醒了,太好了……” 云梁也回過頭,見夏侯期兩道凌厲的目光正盯著自己,仿佛要將她刺穿。 “剛才,是誰要抗旨?”夏侯期說道,有一字一頓補(bǔ)充,“朕很好,不消你來費心?!?/br> 云梁真是……為他費心費力,一醒來就沒好臉。 “我都給你費心一整天了,”云梁說,“你現(xiàn)在身子弱,不是逞強(qiáng)的時候,也不想想要是你倒下了,這云萊怎么辦?” 夏侯期的臉色更難看了,目瞪欲裂,福子趕緊拉了云梁一把,“小銜姑娘累了一天了,先到外面歇著吧,奴才叫御膳房也給您備了些藥膳,您先區(qū)去用?!?/br> 云梁也氣鼓鼓的,覺得他太任性了,這么不愛惜自己,脾氣又那么臭不許別人說。 她甩開福子的手,好吧,他們不敢說她一個外人有什么不敢說的,反正說完她就走了,“你現(xiàn)在情況很不妙,必須要我?guī)煾改菢佑薪?jīng)驗又道法高的人護(hù)一陣子才行,整個云萊也就盧闕合適了,你們君臣間就是有什么過節(jié)也不該這個時候任性妄為,再說了,” 云梁撇撇嘴,“盧闕就是再不會做事,對你肯定是沒話說的。你要是連他也不親近了,不就成了石板一塊……” 云梁感覺臉旁飛過去一個東西,她整個僵住了,夏侯期竟然用東西扔她! 夏侯期也急了,用力抓著床沿,“快拿過來!” 福子忙那地上溜溜轉(zhuǎn)的不倒翁撿起來捧過去,還拂了拂上面沾染的灰塵,夏侯期一把奪過,見不倒翁的紅臉蛋上已被蹭掉了一點漆,頓時瞳孔一縮。 這是她留下來唯一的東西了,當(dāng)初和云奕打架時不小心從她包袱里掉下來的,夏侯期就一直留著,因為這是她早期接觸的玩具,所以才免被一燒。 “皇上莫急,這個宮里的工匠可以修補(bǔ)?!备W用φf。 然后一個勁在身后擺手,宮女立刻拉了云梁出去。 云梁呆愣愣坐下,這個房間不知道是那個宮殿里的,但是足夠清凈,沒什么人,宮女奉了茶過來,她看也沒看,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夏侯期的樣子,簡直像被人咬了一口的豹子。 倪省在門口接過宮女托盤上的一碗燕窩進(jìn)來,輕聲道:“餓了吧,聽福子說你今天都在為皇上療傷。知道你吃不得東西,這燕窩都熬化了,和米湯一樣,應(yīng)該很好消化?!?/br> 云梁別開臉,“不用了,我還是趕緊走吧,趁你們的皇上還沒大發(fā)雷霆要殺我。” 倪省放下托盤,“皇上他不是善惡不分的人,只是因病沒能控制住情緒,你多擔(dān)待,且,你現(xiàn)在還不能走,云萊雖不乏有修為的人,可皇上病了的消息不宜宣揚,目前還是你我在身邊比較合適?!?/br> 云梁瞪了他一眼,“他反正是不會殺你,你才不用管我死活對吧,我只不過是勸他罷了,他現(xiàn)在就這樣聽不進(jìn)話?” 倪省定了一下,嘆息道:“你只是不該提他和我?guī)煾傅氖?,這是忌諱?!?/br> 倪省想了一下,覺得要留住云梁,有些話就不得不說明了,他也是怕云梁再犯忌。 “皇上他遲遲不納飛妃,其實也不光是因為戰(zhàn)事原因?!?/br> “知道,因為他跟別人處不來?!痹屏簺]好氣說,就夏侯期那脾氣,誰能受得了? 倪省撩袍坐到云梁對面,“皇上他曾經(jīng)有一心愛的女子,還想讓她封她為后?!?/br> 云梁的心里一跳。接著倪省便把之前和大虞聯(lián)姻失敗的事情說了,那件事后,皇上不但自責(zé),也一并怨恨起盧闕,認(rèn)為若不是盧闕一再阻攔不信任自己,云梁也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