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262. 云梁突然感到一陣壓抑,她的未
“你……后悔么?”云梁看著盧闕的側(cè)臉輕聲問,她這個問題有兩層含義。 盧闕卻毫不遲疑的搖了搖頭,“不,我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會后悔?!?/br> 云梁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靠近他的時候,完全不能像平常一樣去防備埋怨他,他的目光雖然很飄忽,可是內(nèi)力的東西卻很堅定。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慘,他依舊很平靜。 云梁垂下眼,“聽師父說,你依靠占卜阻止了很多災(zāi)難對百姓的上海,救了很多人?!?/br> 盧闕這次卻頓了一下,然后收回目光看向旁側(cè),“其實占卜救人不是說出未來的事實那么簡單,為了救很多人,我也殺過很多人,且大多都是無辜的人?!?/br> 云梁的脊背突然一緊,咽了口唾沫,很多……那就是說不止自己一個。 她已忘了害怕,微微側(cè)臉看向盧闕,盧闕依舊是那副恬淡的神情,微微的笑著,“怎么,怕我嗎?” 云梁立刻轉(zhuǎn)回頭趴在亭子的木欄上,看著遠(yuǎn)處,好久才說:“不……” 其實她也能想明白,如同黑暗森林法則,他看見了別的亮光,便只能放槍。更何況他還確定那亮光肯定會威脅到云萊。自己之所以一直想不通去怨恨他,是因為自己是那個要被消滅的亮光,盧闕是領(lǐng)導(dǎo)者那一類人,夏侯期也是,在云萊百姓的角度,他們是英雄。 云梁莫名皺了皺眉,覺得自己心里某些東西發(fā)生了改變,她突然很想問盧闕,為什么突然跟自己說這些。難道是因為他知道她將來會是大虞的皇后,是和他同一立場的人? 云梁突然感到一陣壓抑,她的未來似乎蒙上了一層灰色。 “那你開心嗎?既然問心無愧?!痹屏簮瀽灥貑枴?/br> “我不后悔,不代表就會開心,有時,也不算太問心無愧?!北R闕說,而后嘆了口氣,“你以后會明白的?!?/br> 這句話真讓云梁毛骨悚然。 盧闕突然又長長的嘆息,“最讓我不安的,是未知的事情,已經(jīng)了解的事情即使殘酷,也尚能接受,最可怕的就是,你突然發(fā)現(xiàn)你并沒有看清你之前以為清楚明白的事情,這真是讓人無力?!?/br> 盧闕的眉毛微微皺起,他轉(zhuǎn)過臉來看著云梁,“有時候我覺得真相離我很近,我很快就可以參透,可是中間卻仿佛隔著一層濃霧,可我就是看不清,你明白嗎?” 他直直地看著云梁,眼前卻一片模糊。 云梁已經(jīng)嚇得僵硬了,咽了口唾沫沒敢說一句話。 福子跑去回了夏侯期云梁這邊的情況,知道云梁不吃飯后夏侯期又派人送來些其他菜饌和之前云梁愛吃的點(diǎn)心。東西送來,云梁正好不想和盧闕這么相對,立刻跳起來過去吃,骨氣什么的先放一邊。 盧闕也不再說什么,他只是有感而發(fā),走到這里恰巧碰到云梁跟她說說。云梁悶頭吃飯后他就站起身自己又踱到亭外,黑色的衣訣很快融到陰影中。 宴席上,承曄看向陸知休,問她身體可好些了,還需不需要促息香,因為之前他也受了傷,促息香用完了,如果陸知休需要他可以從大虞再調(diào)來些。 陸知休低著頭說自己已經(jīng)好多了,并且多謝承曄的關(guān)心。 沈玉璣聽說后卻拱手多謝承曄的好意,讓他再送來些,承曄大方的答應(yīng)了。 “促息香何其珍貴,聽說大虞每年制出的也有限,怎好一直要呢?!标懼菝φf,用眼神責(zé)備沈玉璣,“我用其他丹藥調(diào)養(yǎng)就是了,再說虞皇前陣子也剛受了傷,肯定也需要?!?/br> 沈玉璣掻搔頭,“嘿,我把這事忘了?!?/br> 說完沖承曄嘿嘿笑。 承曄笑笑,“沒事,之前朕的父皇久病,因此促息香每年都消耗許多,朕登基后用量就沒有那么多了,這些年存了不少,陸先生盡可用,頑疾還是要根治,否則日后很麻煩?!?/br> 陸知休幽幽地看了眼承曄,認(rèn)真到:“真的不用,我怎可和皇上的龍體相比……請虞皇收回好意!” 沈玉璣看著兩人,為難的舔了舔嘴唇。 承曄垂下眼,“陸先生真是客氣,既然如此,便罷了?!?/br> 陸知休這才又低下頭沒有再說話,隨后又借故出去透氣先出去了。 “這里不勝酒力的人還真多,難道是云萊的酒比較烈嗎?”倪練秋端起杯子說了一句,然后慢慢飲下杯中的佳釀。 “陸先生之前就身體不適,不舒服要透透氣沒什么不妥?!背袝系慕由狭恕?/br> 沈玉璣一聽這話卻皺了皺眉,擔(dān)心起陸知休,立刻也站起身說:“那什么,我出去……方便一下?!?/br> 小太監(jiān)立刻引路帶他出去。 倪練秋突然一笑,“啊,這下算是不妥了吧。” 他旁邊的平雁唇角挑起抹冷笑,瞎子都看得出來,這祝夏太子和自己的老師之間肯定有什么。 陸知休走到廊下,看著沉沉的夜色深深吸了口氣,可聽到身后的輕喚后好似戒備的貓一般渾身又緊繃起來。 “你怎么也出來了!”陸知休急道。 看著她的眼神沈玉璣也一愣,隨后干笑道:“怕師尊是又犯了病,擔(dān)心,所以過來看看?!?/br> “我好好的哪就又犯病了,”陸知休說,面色已經(jīng)蒼白,“你是祝夏的太子,不跟其他幾位國君國師好好說話,總是黏著我,這成什么體統(tǒng)?!?/br> 沈玉璣垂下頭,但不久就又抬起眼睛偷看陸知休,還湊近她咕噥道:“本王不想管那些人,本王心里只惦記師尊?!?/br> 沈玉璣的目光在月光下更顯得纏綿,一腔柔情全化在臉上。 他本就不是會隱藏自己心思的人,這些年對陸知休的感情早就外露,甚至到了暗中追求的地步。陸知休也知道,最開始她嚴(yán)厲抗拒,對他冷淡疏遠(yuǎn),斥責(zé),能用的方法全用了,可沈玉璣卻是動了真情。不管陸知休怎么打擊疏遠(yuǎn),他始終熱度不減。而且體貼備至,變得比以前還聽話了。陸知休這兩年因為心緒不寧練功時常自傷,纏綿病榻,為此他恨不能自己代她受苦,在她病床前守得和她一樣憔悴。 日久天長,陸知休發(fā)現(xiàn),自己竟也無可救藥的動了心。昔年她心里的承曄是白月光,遠(yuǎn)遠(yuǎn)的照著她那顆顧忌的心,因為遙遠(yuǎn)而美好,也因為遙遠(yuǎn)而縹緲。而如今沈玉璣是近在跟前的太陽,時時用自己的炙熱熏烤她,陸知休每日都在那種帶著愧疚的歡愉里沉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