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243. 沈羨
云萊皇宮。 倪練秋看了看祝夏國的位置,這次來幫著太子旁聽的老太監(jiān)都沒來,雖然說祝夏國基本上可以自給自足,貿易體系也足夠成熟,不需要和其他各國建立很密切的合作關系,但是沈玉璣的懈怠還是讓其他人覺得不適,畢竟是每隔兩年才有一次的機會,大家能進行交流的時間也不多。 難不成這個祝夏太子就是專程過來云萊旅游,和其他四國交流只不過是順帶? “今天祝夏太子還是不來么?”倪練秋問,“咱們還要再等嗎?” 今天倪練秋是一個人來的,開始幾天平雁非要以太后的身份來顯顯威風,可實際上她來了也沒有什么用,祁淵國內的事情她一概不知也不管,近來倪練秋也厭煩她聒噪,這次就沒讓她來。 承曄把茶杯放下,今天他也是一個人來的,落傾塵最近有些累了。他抬眼看了看主坐上的夏侯期,夏侯期沖他笑笑。 “今天祝夏有人來?!毕暮钇谡f。 “唉——老人家腿腳不利索,大家多擔待。” 一個溫和又醇厚的聲音伴著深厚的內力傳過來,眾人朝殿門看去,一位身著龍袍的白須老者飄然而至,行動灑脫,披發(fā)長須,加上一臉超然的慈祥笑意,硬是把龍袍穿出了幾分道袍的味道。 夏侯期站起身拱手道:“沈皇快請坐,不必客氣?!?/br> 其他幾人也忙起身行禮,雖然他們在本國內地位都是萬人之上,但單論輩分和年歲,沈羨也受得住他們一禮。 來人正是祝夏國皇帝沈羨,他一邊呵呵笑著一邊甩手拋下一直拽在身后的人。沈玉璣一骨碌滾在地上,慌忙地爬起來,大家這才看清他。 沈羨坐在祝夏國的席位上,一邊撫須一邊道:“犬子太過嬌氣,這些日子給各位添麻煩了,還好我這把老骨頭還挪得動,不至于老讓這里空著。” 說著看了眼沈玉璣,沈玉璣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低著頭站在父皇跟前,他身上竟然穿的是家常衣服,而非太子的蟒袍。可能是因為一路拖拽,現(xiàn)在還皺皺巴巴,頭上沒戴冠,像是剛從被窩里給揪出來的。 堂堂一國太子這個樣子站在眾人面前,難怪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著就渾身不自在。 夏侯期笑了下,“太子身體不適的話,朕著人先帶你下去歇息修整,不急于這一時?!?/br> 沈玉璣剛抬起頭看夏侯期,沈羨便開口道:“不用管他,他要是不舒服,他老子我會管他的。” 說完又是一臉超然的微笑,瞇起眼如打坐一般向著眾人。 沈玉璣可能是實在別扭,就低聲對沈羨說:“父……父皇,兒確實有些不適,不如先讓兒……兒臣下去,等明日再跟父皇一道來。” 沈羨抬起頭緩緩看向兒子,笑的慈祥,“哦?還是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 沈玉璣的汗在額上亮晶晶的,他的喉結滾動一下,“中……中暑?!?/br> 沈羨緩緩點頭,“哦——中暑,那不難,父皇為你運功理氣便可?!?/br> 說完沈羨便朝向夏侯期,“云萊小皇帝,如果不著急,老夫想給兒子診治一下,耽誤一點點功夫?!?/br> 夏侯期笑笑,“不急,還沒到時間?!?/br> 沈玉璣都快哭了,“不,不用父皇,兒啊啊……” 沈玉璣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沈羨拉了過去,接著肩膀就被抓住,沈羨伸手從沈玉璣肩背上碾過,像是要把沈玉璣的骨頭碾平,只聽一陣“嘎巴巴”的聲響,沈羨又連點了幾道xue,手像推拿一樣把沈玉璣按在地上搓,只搓得沈玉璣鬼叫連天。 這下不光丟人,還受罪。 大概是真疼的可以,沈玉璣叫的聲音都變了調。 殿內的其余人都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也沒看到一樣,各自捧著一個茶杯慢慢喝茶,夏侯期和承曄可能自小從沒受過這種來自于父皇的管教,不時把目光丟過去觀摩一眼,然后依舊平靜地喝茶。 等治療完畢,沈玉璣就好像被搓打揉皺的一件衣服,軟趴趴的耷拉在父親手臂上,半天才直起腰,眼含著淚花站著。 夏侯期這才又笑道:“太子看起來需要休息,出了一身汗這樣也容易著涼——福子,先帶太子下去沐浴更衣吧?!?/br> 福子趕緊過去請沈玉璣,沈玉璣臉都丟完了,捂著一邊臉哭唧唧的跟著福子出去了。 沈羨揣著袖子,他修道已久,不喜歡官家的繁文縟節(jié),看各位皇上和國師目光也如看普通晚生后輩一樣,帶著慈愛和安詳,“小兒不懂事,這些天真是難為各位了?!?/br> 三人忙說哪里,寒暄一陣終于開始談起正事。 等中午在宮中用過午膳,承曄剛要休息,沈玉璣卻摸了過來。 “承賢弟?!鄙蛴癍^已經換了衣服,不過依舊是半縮著肩膀,似乎一動骨頭還疼。 “玉璣兄,你怎么來了,快坐?!背袝闲Φ?,“聽說這些天你都身體不適,朕正打算等出宮后過去看你。” 沈玉璣和承曄自從上次來過云萊后關系就大近了,經常通信,承曄得到什么精奇的玩意兒總會送去祝夏給沈玉璣,兩人的通信言談也并不像外交,更像是普通玩伴之間。這讓沈玉璣也很受用,他在祝夏國內的玩伴多半是他的仆從,他們只會處處依著他,少了平等相處的樂趣。他兄弟雖然多,但其他的皇兄皇弟們都比他有慧根,參禪悟道甚至吟詩作對也比他精深,不愿跟他這俗人在一處玩,只有承曄,和他說得來而且還身份相當。沈玉璣便更加熱情的回應這份友情,這兩年多也是不斷的給承曄寄去各種自己的玩具還有書信。 “嘿嘿?!鄙蛴癍^搓著手,“快三年不見了,不好意思一見你就管你要東西,怪難開口的。” 承曄笑了,“這說的是什么話,咱們之間有什么好客氣的,玉璣兄你是要什么?” 沈玉璣憨笑道:“那個,你上次差人送我的促息香沒了,那東西我也曾讓人找過,但是只有大虞的皇室有。” “原來是那個啊?!背袝险f著解下了自己隨身戴著的香囊,從里面倒出兩塊兒香來,“正好身上帶著,玉璣兄先拿去,等今日回去朕再差人給你送到府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