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能跟錢過不去
暮色漸晚。 九重城除了西街熱鬧非凡之外,其余街巷的鋪子早已打烊。 墨風(fēng)晚和寧臣松二人回到墨府門口時,只見墨青等人正在石獅子前來回踱步。 墨風(fēng)晚自然而然的勾起唇角朝著墨青走去,“這都回來了,怎么不進去?” 金氏和墨琉恨不得將墨風(fēng)晚撕個稀碎,墨風(fēng)晚就是想讓他們出糗,還在這里裝什么老好人。 墨青立馬上前,“晚晚,門房說等你回來親口說呢?!?/br> 墨風(fēng)晚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她走到墨府門口并未給門房說,而是轉(zhuǎn)身朝著寧臣松說了聲,“去端碗水來?!?/br> 紅燈籠下,墨風(fēng)晚的金色步搖在微弱的光線下微微晃動。 墨青不明所以的看著墨風(fēng)晚,“晚晚,你讓人端水做什么?” 墨風(fēng)晚人畜無害的淺笑,“我呀,當(dāng)然是怕金姨娘渴了呀?!?/br> 墨琉太熟悉墨風(fēng)晚這樣的表情了,她不由得心里“咯噔”一聲。 片刻后。 寧臣松端著一碗清水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朝著墨風(fēng)晚走來,“晚晚,水來了。” 墨風(fēng)晚從寧臣松的手里接過水。 她站在石階上看著金氏,“金姨娘今日若是將這碗水喝完,我墨風(fēng)晚日后保證不再為難金姨娘。” 金氏原本是怕墨風(fēng)晚再耍幺蛾子,可是當(dāng)她聽見日后不再為難她時,她的心動搖了。 她剛邁出去一步,墨琉連忙上前,“娘,這碗水肯定動了手腳的,不能喝。” 金氏牽著墨琉的手語重心長道:“不管有沒有動手腳,若是墨風(fēng)晚日后不再為難咱們,那也值了。” 金氏松開墨琉的手走上石階接過墨風(fēng)晚手中的水。 墨風(fēng)晚站在墨府門前猶如君臨天下的帝王一般傲視群芳,“金姨娘在喝水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金氏不語,靜靜的聽著墨風(fēng)晚說話。 墨風(fēng)晚清楚的說道:“這碗水,一旦喝了,就不準(zhǔn)停下,否則條件作廢。” 墨琉氣呼呼的上前,“墨風(fēng)晚,你這是欺負人?!?/br> 墨風(fēng)晚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蝶翼般的睫毛緩緩垂落。 她看著金氏,“這碗水喝與不喝選擇權(quán)在金姨娘,日后可不要說是本小姐逼你喝的?!?/br> 墨青著急搬回墨府,生怕金氏改了主意。 他著急的說道:“美人兒,你喝了咱們就能在墨府安穩(wěn)住下了?!?/br> 金氏看了眼墨青,她端起清水一飲而下。 片刻后,金氏只覺得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 她立馬松開自己手中的碗,雙手捂著自己的嗓子使勁咳嗽。 墨琉連忙上前,“娘,你怎么樣?” 金氏只擺擺手,并未言語。 墨風(fēng)晚看著墨琉母女,眼底劃過一抹涼薄,“進了這個門,就得改口稱姨娘。” 語畢,她轉(zhuǎn)身朝著墨府走去。 墨風(fēng)晚前腳踏進墨府,后腳便問道:“墨雨人呢?” 墨青連忙說道:“他今日和同窗出去小聚片刻?!?/br> 墨風(fēng)晚聞聲勾起唇角,什么是和同窗,分明是又去了銀輝閣。 世間之大,萬物皆可愛,唯有美色與賭博會禍亂人心。 墨風(fēng)晚邊走邊道:“既然搬回來了,就要遵守墨府的家規(guī),晚歸罰跪三日,夜不歸宿罰跪一月?!?/br> “或者,搬出墨府?!蹦L(fēng)晚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身后之人。 金氏看著墨風(fēng)晚凌厲的眼神心底有些犯怵。 墨風(fēng)晚已經(jīng)變的讓她不認識了。 金氏一行人才走進墨府,靜嬤嬤已然扶著老夫人走到了前廳的屋檐下。 燈火跳躍。 庭院內(nèi)一行人的身影忽明忽暗。 老夫人雙手交疊拄著金絲楠木拐杖看著墨青等人。 墨風(fēng)晚笑意盈盈的朝著老夫人走去,“祖母,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來了?” 老夫人看著墨青沒好氣的說道:“老身聽聞今日有人又想擅闖墨府?!?/br> 墨風(fēng)晚淺笑,“祖母,是孫兒讓他們進來的?!?/br> 老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安安,他們不在,墨府多安寧,這一回來誰知道又會整什么幺蛾子呢?!?/br> 墨風(fēng)晚扶著老夫人走進前廳坐下,“祖母,這次不會了?!?/br> “再說,大jiejie該出閣了,若是從北街出閣,豈不是丟了咱墨府的顏面,好歹是墨家的庶女,一舉一動皆關(guān)乎墨家的聲譽。” 老夫人似是認可的點點頭。 她握著手中的金絲楠木拐杖使勁的扣著地面,“既然晚晚讓你們回來,老身沒有意見,若是你們再敢惹出一些幺蛾子,別怪老婆子將你們趕出九重城?!?/br> 金氏連忙福身行禮,“妾身知道了?!?/br> 她的聲音嘶啞難聽,猶如秋季的烏鴉的嘶啞聲一般。 墨琉不可思議的看向金氏,恰好金氏也在看她。 母女二人互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墨琉厲目看向墨風(fēng)晚。 墨風(fēng)晚人畜無害的笑問:“大jiejie可是不愿意回來,怎的這樣看著我?” 老夫人厲聲,“你若是不愿意就搬出去,老身沒求著你回來。” “自古嫡庶有別,老身活過半輩子的人,還沒見過哪個庶出敢給嫡出甩臉子的?!?/br> 墨琉畢恭畢敬的行了萬福禮,“孫兒不敢。” 老夫人原本就不待見她們,現(xiàn)在又看見墨琉對墨風(fēng)晚吹胡子瞪眼的,心里更加生氣了。 她厲聲,“從今兒起,每到初一十五的日子,府里的妾室,庶子庶女什么的都要給嫡女請安,若有不從的就趕緊搬出去,別礙眼?!?/br> 墨風(fēng)晚就是老夫人心尖尖上的人,只要她說話,再不行的事情那都是可以的。 她連忙給老夫人順氣,“祖母您別生氣,大晚上的省的氣壞了身子?!?/br> 寧臣松也連忙走到老夫人身后為她捏肩捶背。 老夫人瞬間氣就消了。 她摸著墨風(fēng)晚的手寵溺道:“還是安安惹人憐愛,就連身邊的人都讓老身喜歡的不得了呢?!?/br> 寧臣松立馬開啟了舔狗模式,“老夫人若是喜歡,我呀,天天來給您按摩,哄您高興?!?/br> 老夫人笑說:“好好好,你們能有這份心就好。” 回去路上。 墨風(fēng)晚看向?qū)幊妓桑皼]想到你還挺會拍馬屁的?!?/br> 寧臣松無奈的嘆了口氣,“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br>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偌大的墨府只有那個老太太才是正主,他把正主哄好了日后做什么都方便。 墨風(fēng)晚淺笑不語。 寧臣松自知丟了面子,他解釋道:“我若是把老太太哄高興了,日后你也過得好?!?/br> 墨風(fēng)晚連連拒絕,“這鍋我不背,我一直過得挺好的?!?/br> 前世她的祖母就很寵她,后來她聽信了金氏和墨琉的話故意疏遠祖母。 那是她做的最錯的事情,重來一次,她定然會乖乖的聽她祖母的話的,入不了祖母眼的人,她堅決不要。 她看了眼寧臣松唇角自然勾起,“其實祖母挺喜歡你的,你就放心吧?!?/br> “那是因為我處處護著你,跟著你沾光唄?!睂幊妓傻鮾豪僧?dāng)?shù)恼f道。 墨風(fēng)晚笑而不語。 她祖母能看順眼的人定然不會差,畢竟都是后院磨出來的老狐貍了,精明著呢。 二人快到花間閣門口時,一個年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九小姐?!?/br> 墨風(fēng)晚回首看向來人。 路邊的青陽燈下,依稀能看見來人的身影。 墨風(fēng)晚沿著原路走回去,“靜嬤嬤怎么不在祖母身邊留著?” 靜嬤嬤上前笑說:“老夫人怕九小姐吃不好,特地命老奴給您送些銀錢過來。” 靜嬤嬤說著話將手中的銀錢遞給墨風(fēng)晚,“九小姐,這是五千兩銀票,老夫人說若是不夠盡管開口,總不能委屈著她的親孫兒?!?/br> 墨風(fēng)晚本想說自己不缺銀錢的,可靜嬤嬤卻先她一步,“老夫人說了,她知道九小姐現(xiàn)在有銀輝閣,但是那總歸是你的銀錢,不是她給的就不算?!?/br> 墨風(fēng)晚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握著手中的銀錢鼻子微微發(fā)酸,“有勞靜嬤嬤了,替我向祖母道聲謝?!?/br> “應(yīng)該的?!膘o嬤嬤福了福身子步態(tài)規(guī)整的離開了。 寧臣松看著靜嬤嬤的背影咂吧咂吧小嘴,“果然晚晚是不需要我的?!?/br> 墨風(fēng)晚得意的說道:“那得分什么情況了?!?/br> 寧臣松挑眉,“比如呢?” 墨風(fēng)晚看著寧臣松笑意盈盈的說道:“咱們進屋說?!?/br> 寧臣松不以為意,墨風(fēng)晚這么單純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壞心思,更何況他對她這么好呢。 屋內(nèi) 燈火明亮。 墨風(fēng)晚托腮看著寧臣松,“還真有需要你的時候。” “你說。”寧臣松邊解腰帶邊道。 墨風(fēng)晚不緊不慢的將自己的計劃說完,寧臣松聽聞后氣的要跳腳。 他大步走到墨風(fēng)晚的面前,“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 墨風(fēng)晚看著此時的寧臣松,她深感壓力,這么兇巴巴的對她,她還敢說嗎? 墨風(fēng)晚強笑,“你都聽見了,我就不用再說了。” 寧臣松抱臂坐在凳子上,“我不去,要去你去。” 墨風(fēng)晚看著寧臣松,她拿著手中的銀票在掌心拍了拍。 “一千兩?” 寧臣松聞聲不語。 墨風(fēng)晚又放了一張銀票,“兩千兩?” 寧臣松高傲的不搭理墨風(fēng)晚。 墨風(fēng)晚收起銀票,寧臣松才道:“就算把你賣了我也不答應(yīng)?!?/br> 墨風(fēng)晚聞聲賊眉鼠眼的看了下寧臣松。 她不以為意的說了聲,“本來想給你銀輝閣收入的百分之一的,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算了吧,我去找凌若水要個人來吧?!?/br> 墨風(fēng)晚伸著懶腰朝著自己的床榻走去。 寧臣松連忙說道:“等,等一下?!?/br> 墨風(fēng)晚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怎么了?” “銀輝閣的百分之一?你確定?” 墨風(fēng)晚微微點頭,“我當(dāng)然確定了?!?/br> 寧臣松突然笑道:“那那肯定沒問題,我肯定為您服務(wù)的妥妥帖帖,包您滿意。” 墨風(fēng)晚故作驚訝,“呦,這么快就想明白了?” 寧臣松訕笑,“那是,不能跟錢過不去呀?!?/br> 銀輝閣一天的收入都夠在九重城的西街買個兩進兩出的宅子了,更別說一個月收入的百分之一了。 在古代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中能有銀錢傍身是最好的了,說不定他就成為一方小土豪了呢。 墨風(fēng)晚故意說道:“唉,我都想好去一攬芳華買人了,挺劃算的。” 寧臣松走到墨風(fēng)晚身邊又是給她捶背又是給她揉肩的,勤奮的不得了,“我也挺劃算的,主要是你對我知根知底,用著放心,保證不會被策反?!?/br> 墨風(fēng)晚略作沉思,“你說的也對?!?/br> “既然這樣,那本小姐就放一次血吧?!?/br> 寧臣松歡喜,“好嘞,您就放心吧?!?/br> 次日。 秋雨連綿。 細如松針般的雨水揮灑在地面上。 墨府的池塘中濺起點點水花。 寧臣松今日跟著墨風(fēng)晚一同出門。 他撐著一把油紙傘微微朝墨風(fēng)晚的方向傾斜,冰涼的雨水沿著油紙傘滑落在寧臣松的肩頭。 他一臉諂媚:“晚晚,今日下著雨呢,你要乘馬車還是坐轎子?” 墨風(fēng)晚鼓了鼓腮幫子,她看了眼烏云密布的天氣。 這樣的天氣一時半會兒也晴不了,有可能雨還會下大。 她抬手接過寧臣松手中的油紙傘,“你去備馬車吧。” 寧臣松小臉得逞的笑說:“好嘞,早都備好了?!?/br> 墨風(fēng)晚疑惑的看著寧臣松,這廝今日未免太過于勤奮,她有些不適應(yīng)。 寧臣松又重新為墨風(fēng)晚撐起油紙傘,亦步亦趨的跟著墨風(fēng)晚朝著外面走去。 秋雨淅瀝。 馬車行走在街道中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細風(fēng)掀起馬車窗簾的一角,隱約能看見街道上行走的路人。 馬車行至西街的岔路口時,墨風(fēng)晚輕飄飄的說了聲,“去一攬芳華?!?/br> 寧臣松連忙回頭掀開簾子,“晚晚,我不是都答應(yīng)你了嗎,你怎么還要去一攬芳華呀?” “有事?!蹦L(fēng)晚的小臉上滿是傲氣。 一攬芳華 墨風(fēng)晚驕矜的提起裙擺從馬車上緩緩下來,“你去銀輝閣吧,不用等我?!?/br> 語畢,她朝著一攬芳華的門口走去。 墨風(fēng)晚踏上臺階時無意間看了眼不遠處放著一輛奢華低調(diào)的黑色燙金馬車。 她只覺得這輛馬車有些熟悉,卻并未細想。 一攬芳華同往日一般熱鬧,一樓臺上的說書人手中的驚堂木猛然擲下,墨風(fēng)晚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連忙朝著二樓走去。 , 晚安,小可愛,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