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它好像是被人打死的?!迸苏f這話的時候自己都不太敢信。 “什么?”教授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女人的眼睛,不過他知道在他面前沒人會開這種玩笑。 于是兩人匆匆往大龍死亡的地方走去,我再也聽不到他們對話的內容。 那天王家村來了很多大人物,除了一個熟知本縣環(huán)境的老領導跟在那群人的旁邊,其他領導就只能傻眼站在旁邊。 我遠遠地看著那個被稱為教授的男人站在龍的旁邊,他看著龍被剖開的腹部,還有被打爛了的龍首,不知道跟旁邊的人說了些什么。 我想要聽到他在說什么,可是距離太遠,我聽不清楚,我轉身走出人群,可是這時候我的耳朵里忽然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這么個小村落里竟然有人能徒手將龍首撕開,當真是不可思議。他可能是要找真龍舍利救什么人,查查這個村子和附近的幾個村子有什么人得了不治之癥?!?/br> 那聲音停頓了幾秒,然后接著說:“尤其是孩子?!?/br> 我匆匆走出人群,想要遠離這里,我不知道為什么那個教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并且能一針見血地就指出要查得了不治之癥的孩子,在王家村,除了我要死了以外,并沒有其他孩子得了不治之癥。 我敲響了爺爺家的門,想要把我聽到的事情告訴他,可是爺爺家里并沒有人,他明明受了重傷此時應該躺在家里才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吃晚飯的時候,母親見我悶悶不樂,就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查到我的身上,會不會將我捉去審問,就像電視里那樣,拿著通紅的烙鐵往我的身上燙,如果真的那樣也許我什么都會說出來,我很怕疼。 母親給我洗完澡后,我胡思亂想著躺在床上,那條大龍是被爺爺打死的,他是為了救我才想要從大龍的身體里取出真龍舍利,可爺爺說真龍舍利的秘密是他的長生秘術里面記載的,那為什么被稱為教授的男人會知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有這么多軍隊聽他的話,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他可以判斷出爺爺殺死大龍是為了救一個孩子? 我突然覺得外面的人好可怕,他們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如果他們問起王家村的人誰本事最好,爺爺也肯定會有危險。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還太小,很多事情我都無能為力。 我在朦朧中又聽到了那個教授的說話的聲音:“查到了嗎?” 另一個聲音很恭敬地說道:“查到了,孔家莊的林楷銳,黃曉敏,石門村的孫小路,大堯村的張金康,這些人都是得了絕癥,活不過三五年,但是王家村有一個孩子,據(jù)說是前不久村子里鬧鬼被傷了魂,頭發(fā)一夜間全白,壽命只剩下一個月不到?!?/br> “還有這樣的事?這個王家村是怎么回事?” “教授,我們走訪了附近的幾個村子,大家都說王家村是鬼村,去年的這個時候,有一個施工隊想把他們村頭的一棵老樹砍了,結果三天后,全都死了。” “樹中鳳尸殺人這件事情我也聽過,沒想到竟然就是這個村子?!?/br> “還有一件事情,王家村的村頭有一口老井,被傳得神乎其神,進去的人沒一個人能活著上來?!?/br> “這些謠傳的事情先不用管?!?/br> “教授,龍尸細胞的化驗結果報告出來了,跟您猜想的一樣,它的dna和那位先生手中的真龍骨dna不一樣,并不是真龍,但是有些地方您一定不敢相信?!币粋€女人的聲音忽然傳來。 教授接過化驗單,看著化驗單上的數(shù)據(jù)說:“擁有高于人類30倍的血凝溶菌酶,聚細胞組織鏈卻被完全破壞,這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的聲音傳來:“簡單來說這條龍擁有超強的愈合能力,正常人的表皮組織被刀割傷需要三天才能愈合,它只需要7秒鐘,但即便是這樣它還是死了,被某種未知的力量完全破壞了聚細胞組織鏈,無法再生?!?/br> “未知的力量?”教授說完這句話后就陷入長久的沉默。 “莫不是道術?現(xiàn)在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教授的喃喃聲想起,然后他說:“先去把名單上這幾個人抓來,不要傷了他們,尤其是王家村的那個孩子?!?/br> 第044章驚怒 我聽到他們的對話,掙扎著想要醒來,我能看清屋里的東西,手腳卻動不了。 過了沒多久,兩個人的腳步聲傳來,他們輕輕推開我的房門,來到我的床前,我很害怕,想叫母親。 他們用一塊藍色的手帕捂住我的鼻子,我便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到了一間大廳里,大廳的中間此時站著一群人,七個老年人,兩個中年婦女,一個中年男人,還有四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 大廳的門前各有兩個身穿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男人,在我面前站著的正是那個教授,教授的身邊已經(jīng)脫下軍醫(yī)服裝的女人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這孩子是唯一一個醒來后沒有驚慌的,不知道是傻子還是真不害怕。” 教授說:“他是真不害怕,他醒來的第一眼不是看向你我,而是看向大門外的小型電視塔,并且注意到了街邊的油坊,他知道自己在鎮(zhèn)上,并且知道被綁在了哪里?!?/br> 我有些害怕地看了這個教授一眼,他說的全對。 從很小的時候母親就跟我說,遇到壞人千萬不要顯得自己太聰明,很多孩子就是因為太聰明,他們記得住壞人的相貌,能從他們對話的稱呼中聽出對方的名字,甚至可以從身邊的建筑物來判斷自己所在的位置,所以那些孩子都死了。 我第一眼見到了鎮(zhèn)上我多次見到的電視塔,母親帶我趕集的時候我常常能看到電視塔上蹲著一群鴿子,第二眼我就看到了大街對面的糧油坊,母親帶我來打了兩次豆油。 可是這個教授竟然能從我的目光中判斷出我的想法,我看著門外向后退了一步,想喊爺爺來救我。 教授轉頭看向大門外說:“這里不會有人來救你們,一百米外的住戶也都被撤離,外面都是帶槍的士兵,逃出去他們一定會開槍,所以也不要有逃跑的想法。”他說完后看向人群里的我說:“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撇著嘴,看著他不說話,教授也不生氣,而是恍然想起了什么,他比劃了一個思考的動作,哦了一聲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叫王陽?!?/br> “我問你,你的頭發(fā)是怎么白的?”教授繼續(xù)問道。 我看著教授搖了搖頭,依舊不說話。 一個婦女將我拉到身后,她牽著我的手就像一個母親一樣保護著我,她挺身而出,對教授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們抓來這里要干什么?” 教授聽到這個婦女的話,皺了皺眉頭,他說:“你們都是得了絕癥即將要死的人,告訴我,誰殺了那只龍,我就可以放了你們,還可以給你們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 教授說話的時候又看了我一眼,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弧度,黑框眼鏡里的眼神真誠而又和善。 “但是,我很討厭說話的時候被無關人等打擾?!苯淌谕蝗徽f了這么一句,他打著響指,轉過身去。 我聽到一聲血rou被切開的聲音,幾個小孩子的哭聲忽然在大廳里響起,我轉過身去,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鋼刀,刀上沾著血,我的頭上有一行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一個女人的頭掉在我的肩膀上,骨碌碌地滾到我的腳邊,她睜著眼睛看著我,一只眼皮半耷拉著,我的臉上和衣服上全是血,而她的滿是老繭的手卻還一直攥著我的小手,我忽然想起母親。 她沒有頭顱的身體倒了下來,倒在我的身旁,我想拉住她,可是我沒有那么大的力氣。 那個將她削首而死的男人向我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我撇著嘴,眼淚啪啪的掉了下來。 我止不住地顫抖,下巴一陣翕動,我害怕,想要喊爺爺,可是我想殺人,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要殺人,如此強烈地渴望殺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