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杭見她表情這么糾結(jié)，目光掃過手里鮮紅的糖葫蘆，“你不會想告訴我，這是一串毒糖葫蘆吧？”

    “不是！”于朦趕緊抬頭，“當(dāng)然不是?！?/br>
    顧子杭噗嗤笑出聲，“我當(dāng)然知道不是啦，我逗你的，于朦你成績那么好，怎么日常智商這么堪憂?。俊?/br>
    不止一次了。

    和于朦同桌之后，顧子杭就發(fā)現(xiàn)，這姑娘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聰明睿智。

    或者說，她的聰明睿智，只適用于在學(xué)習(xí)上。

    就是個典型的書呆子。

    日常生活里的時候，就特別普通。

    甚至還有點(diǎn)笨。

    顧子杭有時候逗她，她都不知道，還當(dāng)真了。

    “……”于朦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對了，你剛才說你騙了我什么？”

    話題又扯回到最初點(diǎn)。

    于朦抿抿唇，頭又低下去了，“我……”

    “頭抬起來說?！鳖欁雍嫉?，“于朦，你成績這么好，你該自信才對?！?/br>
    這姑娘，明明成績那么好，家庭也不錯。

    偏偏比一些成績差的，還要自卑怯懦。

    于朦抬起頭，目光跟他的一接觸，就又低下去，“我剛才其實(shí)看見秦愿和江書意了……”

    “臥槽！”顧子杭：“在哪兒？”

    幾分鐘后，于朦帶著顧子杭走到了一座古橋邊。

    于朦指著橋上，“我之前看見他們站在這里……”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子杭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橋，可是環(huán)顧四周，除了從身邊經(jīng)過的陌生人，并不見秦愿和江書意的影子。

    于朦站在底下，仰望著顧子杭的身影，愧疚一點(diǎn)點(diǎn)在她心底里散開。

    當(dāng)顧子杭走下來的時候，她腸子都快悔青了。

    “于朦，我收回之前的話?！鳖欁雍颊驹谒媲罢f。

    于朦微微詫異，無法理解他忽然這一句得意思。

    然后就聽見他又說：“你一點(diǎn)都不傻。”

    “……”

    “能把我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能傻么？”顧子杭明顯是生氣了，一向嬉皮笑臉的，現(xiàn)在臉色都變了，“是我傻才對?！?/br>
    說完，他丟下于朦，抬腳大步離開。

    于朦咽了口唾沫，剛想跟上去解釋。

    顧子杭卻像是有所察覺似的，忽然回頭說了句：“別再跟著我。真的煩！”

    于朦的腳步生生釘?。骸啊?/br>
    ……

    過完年后，日子又漸漸恢復(fù)到正常。

    紡織廠上班之前，童湘去了一趟盛京。

    秦愿猜測，應(yīng)該是過年的時候沒法打離婚證，這次是去找江書意爸爸打離婚證的。

    童湘不在家的這幾天，江書意和從前一樣，沒有半點(diǎn)不正常。

    自己一個人去報名，上學(xué)，做飯吃，洗碗。

    跟秦愿在一塊時，仍然很關(guān)心她的學(xué)習(xí)。

    在別人眼中，江書意還是那個江書意。

    連顧子杭都忍不住跟秦愿吐槽：“我聽說江書意爸媽離婚了?！?/br>
    秦愿回頭：“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大家私底下都傳遍了，你還不知道?。俊?/br>
    秦愿沒做聲。

    她應(yīng)該比其他人知道的更早了，但是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不知道這流言蜚語，是從哪里飛出去的。

    顧子杭戳戳秦愿的肩膀，看了眼在講臺上，背對著他們抄寫題目的江書意，壓低了聲音說：“江書意也太牛皮了，他爸媽都離婚了，他還能跟個沒事人似的。一點(diǎn)都不難過。難不成他是撿來的？”

    秦愿皺眉，“顧子杭，你能不能收收你八卦的毛??？”

    顧子杭：“……”

    怎么一提到江書意，秦愿就跟他急眼？

    他兩已經(jīng)好到那種程度了？都超越他和秦愿從小到大這么多年的感情了？

    顧子杭沒勁的縮回去，見于朦正握著筆，格外同情的看著自己。

    “看什么看？”顧子杭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埋頭準(zhǔn)備睡覺。

    下一秒，胳膊肘被人輕輕的用筆頭戳了下。

    顧子杭從胳膊肘里抬起頭，睨著她，“你有完沒完？”

    “你要是不起來學(xué)習(xí)，我告訴秦愿了。”

    “……”顧子杭愣住。

    老實(shí)巴交的于朦，什么時候也這么會威脅人了？

    “不學(xué)！”顧子杭煩躁的很，重新把頭埋回去。

    懶得理她。

    她不會真以為，會威脅到他吧？

    哈？

    顧子杭料定于朦沒那個膽子，可是緊接著就聽見于朦喊秦愿。

    “秦愿，秦愿。”因?yàn)檫€在上課，于朦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顧子杭“我草”了一句，觸電似的坐起來。

    前面的秦愿剛好回頭，顧子杭隨手抄起一本書，佯裝一副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樣子。

    順便，惡狠狠的瞪了于朦一眼。

    秦愿問于朦，“怎么了？”

    于朦笑笑：“沒事。”

    “……”秦愿狐疑的看了她兩眼，目光順便從顧子杭臉上掃過。

    那家伙正豎著課本，手握鋼筆，奮筆疾書的寫著什么。

    皺著眉，表情不知道有多認(rèn)真。

    “顧子杭?！鼻卦负八?。

    顧子杭像是才注意到她似的，“怎么？”

    秦愿掃一眼他手里的書，“書拿倒了。”

    顧子杭低頭一看，“我草……”

    剛才一時著急，竟然沒有注意。

    此刻被秦愿戳穿，他干巴巴的笑了笑，趕緊把課本倒過來。

    而后等秦愿回過頭，又狠狠的瞪了于朦好幾眼。

    被他瞪的渾身發(fā)毛的于朦，愣是一上午都不敢跟他對視。

    ……

    秦愿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以最猛烈的形式發(fā)生了。

    她發(fā)現(xiàn)江書意最近放了學(xué)，就沒回家。

    每天一放學(xué)，第一個背著書包走人，卻是等到天黑才回家。

    這天周五。

    放學(xué)鈴剛響，江書意就背著書包走了。

    幾乎是第一個離開教室的人。

    王老師都還沒走，他就走了。

    秦愿也收拾了書包，正準(zhǔn)備走，王勝叫住她，“秦愿，江書意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愿的第一反應(yīng)，“您聽到那些傳言了？”

    “聽到一點(diǎn)?！蓖鮿贊M臉遺憾，“江書意同學(xué)是個性子沉穩(wěn)的人，情緒不愿意外露太多。但他和你一樣，在老師的眼里，都還只是個孩子而已。如果他父母之間的事情對他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我還是希望身為同桌的秦愿同學(xué)你可以適當(dāng)?shù)陌舭羲?。?/br>
    “老王?！鼻卦鸽p手環(huán)抱，微瞇著眼睛，“您當(dāng)初是不是也是這樣勸江書意幫我來著？”

    “……”王勝尷尬的笑笑，“在老師的心里，你們都是太過年輕的孩子?！?/br>
    是孩子就有犯糊涂的時候，是孩子就需要引導(dǎo)。

    王勝缺的從來不是耐心。

    至此，秦愿才算明白了當(dāng)初江書意對她說的那句：“王老師是個好老師。”

    他的好，并不在于他多有能耐，能將每一個學(xué)生都教育的多么出眾多么成才。

    而僅僅只是，他能平等的對待每一個人。

    不管這個學(xué)生成績是好是壞，只要是他的學(xué)生，他就會管。

    因?yàn)橥鮿龠@么一打岔，等秦愿追出來的時候，早就不見了江書意的身影。

    “秦愿。”顧子杭背著書包跑過來，“你走那么快干嘛？”

    秦愿拿出手機(jī)，撥通了應(yīng)彥的電話。

    “愿姐？”接到秦愿電話，應(yīng)彥很是意外和吃驚。

    要知道，秦愿的號碼存在他手機(jī)里快八百年了，但這還是第一次接到她主動打過來的電話。

    應(yīng)彥當(dāng)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的臉都有些紅了，“愿姐，你有一陣沒出來玩兒了?！?/br>
    自從秦愿成為好學(xué)生之后，大部分時間都投在了學(xué)習(xí)上。

    已經(jīng)越來越少和他們混在一塊了。

    秦愿拿著電話，聲音平淡，“應(yīng)彥，幫我問一下你認(rèn)識的人，看看有沒有認(rèn)識江書意的。”

    “江書意？”應(yīng)彥覺得這名字耳熟，扔進(jìn)嘴里細(xì)嚼了嚼，“就是你們班那個班長？”

    “是他。”

    “他最近不是在南巷那塊的餐館里打工嗎？”

    應(yīng)彥話剛說完，那頭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愿姐？”應(yīng)彥喊了幾聲，才發(fā)現(xiàn)被掛斷了。

    很是郁悶。

    幾百年給他打個電話，就是為了問那個姓江的……

    小鎮(zhèn)分東南西北四個正門。

    每個正門口都有售票處，外來的游客需要從這四個門刷票進(jìn)門。

    而每一個出口，都形成了一小片的消費(fèi)圈。

    南巷這邊的小吃是最多的，餐館也是最多的。

    江書意找到這家兼職，是一家快餐店，他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在后廚和前廳之間穿梭，跑來跑去的，端茶遞水。

    他以前從沒做過這些，但因?yàn)閺男≡诩規(guī)椭鴐ama做家務(wù)。

    做起來也不是那么費(fèi)力。

    兩天下來，老板很喜歡他，甚至還因此開除了之前混時間的一個店員。

    這個點(diǎn)，正是餐館里生意最好的時間段。

    江書意和另外一個店員，忙的腳下恨不得踩著風(fēng)火輪。

    不消片刻，便已經(jīng)渾身濕透。

    但他像是不知道疲憊似的，忙的像個陀螺似的，一直沒讓自己停下休息片刻。

    “32號收桌?！崩习迥锍吨らT喊。

    江書意剛將桌子收拾出來，老板娘又喊：“32號桌點(diǎn)餐。小江，快去?！?/br>
    江書意將臟盤子臟碗送進(jìn)廚房，擦了手跑出來。

    他一邊走向32號桌，一邊從圍裙兜里拿出便簽和圓珠筆，打算要記下這桌客人要點(diǎn)的東西。

    這桌的氣氛卻詭異的安靜了幾秒，隨后聽到一個女聲——

    “江書意？”

    江書意應(yīng)聲抬起頭，對上兩雙熟悉的視線，以及旁邊幾道陌生的。

    “真的是江書意哎？”寧思敏立刻興奮的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回頭對身邊的陳琳琳說，“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沒想到真的是他！”

    那語氣，就好像自己發(fā)現(xiàn)了多么不得了的秘密。

    興奮的，就差跳起來拿著廣播到處喊了。

    陳琳琳眼底也閃過一抹驚詫，但只是一瞬間，很快她的眼睛里又恢復(fù)到了冷漠和驕傲，“江書意，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問題，問的很故意。

    江書意卻只是輕輕的皺了皺眉，并不生氣，用很公式化的語氣問：“您好，請問需要點(diǎn)什么？”

    他的態(tài)度惹得陳琳琳一陣皺眉。

    寧思敏立馬接過陳琳琳的話接著往下說：“琳琳，這你都看不出來?。亢茱@然，江書意是在這里打工啊?！?/br>
    旁邊的幾個人見狀，都很有興趣，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這誰啊？你們認(rèn)識?。俊?/br>
    “這男生長得還挺帥的呢，小鮮rou啊。”

    “這么帥，有沒有女朋友啊？要不要jiejie給你介紹一個？”

    幾個流里流氣的女孩子，染著各種顏色的頭發(fā)，言語輕佻，連動作都讓人厭惡。

    江書意不自覺的皺緊眉頭，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以前誤會秦愿還蠻深。

    他一直覺得，秦愿就跟個女痞子似的。

    但是現(xiàn)在這么一對比……

    嗯，秦愿簡直是小仙女本仙。

    這群才是真女二流子。

    寧思敏道：“這就是我們班的班長江書意啊，是我們學(xué)校的校草，是挺帥的吧？”

    “原來是校草弟弟??？”其中一個染著紫頭發(fā)的女孩站起來，伸手就搭在了江書意的肩膀上，“校草弟弟，有沒有女朋友??？”

    她身上穿的那件又短又緊的t恤，隨著她抬起手臂的動作上移，露出了大半個肚皮。

    肚臍更是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氣中。

    江書意往后退了一步，繃著面色道：“看來你們還沒想好要點(diǎn)什么。那你們慢慢想，我先去忙?！?/br>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要走。

    “江書意！”陳琳琳忽然拍桌而起。

    動靜不小，引來店內(nèi)其他食客的側(cè)目。

    連老板和老板娘都一起看向這邊。

    陳琳琳笑著說：“你過來，我們點(diǎn)餐?！?/br>
    江書意和她對視了幾秒，才又走回來。

    少年筆直的站在餐桌邊，微微垂著頭，額前的一縷頭發(fā)散落下來，正好搭在他的眉毛上。

    即便是站著，哪怕是他穿著那一身充滿油漬的工作服，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傲氣和氣質(zhì)。

    陳琳琳就這么看著他，一雙眼幾乎要黏在江書意身上去。

    她越看江書意，心里的不甘心就越翻騰的厲害。

    每次一想到自己竟然輸給了秦愿那個渣渣，陳琳琳真是恨鐵不成鋼。

    她不知道，江書意是瞎了還是怎么的，為什么放著她不選，要對秦愿那個渣渣好。

    “琳琳？琳琳？”寧思敏將菜單拿過來看了半天。

    但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因?yàn)橐蝗喝死?，就陳琳琳家境最好?/br>
    她們也都是跟著陳琳琳身后混吃混喝的，今天這頓飯也是陳琳琳請。

    一般都是陳琳琳點(diǎn)什么，她們就吃什么。

    所以即便菜單拿在手里，也輪不到寧思敏點(diǎn)餐。

    只是見陳琳琳一直盯著江書意看，有些著急了，便催促的把菜單遞過去，“琳琳，你看看，我們今天吃什么好？”

    陳琳琳呵了一聲，伸手拽過菜單，眼睛依然沒看菜單，依然是盯著江書意。

    手指在上面亂點(diǎn)，“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江書意不知道她點(diǎn)的是什么，只能用眼睛去掃菜單。

    他在便簽紙上記錄下剛才陳琳琳點(diǎn)的東西，依然是沒看她們?nèi)魏稳艘谎?，只是客氣又禮貌的說了句：“請稍等?！?/br>
    然后就轉(zhuǎn)身去別的桌忙碌了。

    32號桌這邊。

    “琳琳，你是不是喜歡那小子啊？”紫頭發(fā)女孩說。

    不止她看出來了，同行的其他人也都看出來了。

    從看見那小子開始，陳琳琳就變得魂不守舍的，一雙眼就沒舍得從那小子身上移開過。

    這樣不是喜歡又能是什么？

    寧思敏作為唯一的知情人，立馬開口說：“琳琳是喜歡江書意。但是江書意沒眼光，放著琳琳這么好的女孩子不要，非要跟我們班的一個學(xué)渣混在一起。對了，那個女的也經(jīng)常在外面混，叫秦愿。”

    “秦愿??？我認(rèn)識?！弊项^發(fā)女孩道，“那女孩兒不是應(yīng)彥馬子嗎？怎么又跟校草弟弟搞到一起了？”

    說起“應(yīng)彥馬子”的時候，紫頭發(fā)女孩明顯不屑。

    “哼。”寧思敏嘴巴都快翹到天上去，“那還不是秦愿有手段，仗著長得漂亮，就到處勾引人。”

    寧思敏對秦愿本來就有很大的怨氣，一逮到說秦愿壞話的機(jī)會，自然不肯放過。

    “我跟你們說，你們都不知道，那個秦愿本事可大了……”

    正說著，寧思敏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餐館門口，不知是看見了什么，目光一滯，嘴巴也跟著停了。

    同桌人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對，紛紛回頭看去。

    “嘖！說曹cao曹cao到。這不就是那秦愿么？”紫頭發(fā)的女孩說著，嘴角挑釁的朝上揚(yáng)了揚(yáng)，眼里滿是鄙夷。

    秦愿也看見了他們，目光淡淡的從那一桌人身上掃過，而后便落向別處。

    顧子杭則是低聲草了句，“真特么冤家路窄。”

    紫頭發(fā)的女孩叫孟雪。

    曾經(jīng)跟應(yīng)彥是同班同學(xué)，因?yàn)椴粚W(xué)好，后來就輟學(xué)了。

    輟學(xué)后，就一直在混。

    今天頭發(fā)是紫色，說不定明天就成了綠色。

    反正，孟雪這個人，就是挺愛折騰她那一頭頭發(fā)的。

    換色換的比變色龍都勤快。

    而這個“冤家路窄”說起來，還是跟應(yīng)彥有關(guān)系。

    孟雪最初猛追應(yīng)彥，據(jù)說是死乞白賴的追了四五年，什么辦法都用過了，甚至還脫光了鉆應(yīng)彥被窩。

    結(jié)果被應(yīng)彥一腳踹下去。

    應(yīng)彥當(dāng)時說：“孟雪你特么過分了！老子又不喜歡你，跟你說了很多遍了，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么的？”

    拒絕的話是說過千萬次。

    可孟雪愣是不買賬。

    被他一腳從床上踢下去，也沒生氣，又爬上去，對應(yīng)彥說：“你今天不喜歡我，說不定明天會喜歡我。明天不喜歡，說不定后天就會喜歡。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你總有一天是會喜歡我的?！?/br>
    要說這番話也是百折不撓了。

    但是應(yīng)彥聽完，又是一腳，直接將孟雪踹翻了。

    “我告訴你，我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大大大后天，永遠(yuǎn)也不喜歡你的孟雪！”

    孟雪從地上爬起來，“那你給我個理由，憑什么覺得，永遠(yuǎn)都不會喜歡我？”

    應(yīng)彥有個秘密，藏了很久。

    本來是想一直藏下去的。

    可那一刻，他為了徹底擺脫孟雪的糾纏，一咬牙就把那個秘密說了出來。

    “因?yàn)槲矣邢矚g的人了?！?/br>
    孟雪肯定不信啊，“誰?。俊?/br>
    “不能告訴你?！?/br>
    “你不告訴我名字，這就是你扯謊騙我的，我不信?！?/br>
    應(yīng)彥當(dāng)時應(yīng)該真是被逼急了，就說了出來：“秦愿！我喜歡的人，是秦愿。”

    就此，孟雪就跟秦愿結(jié)了梁子了。

    秦愿后來聽說這事兒，只一笑而過：“應(yīng)彥這是拿我擋槍呢。”

    完全沒當(dāng)回事兒。

    倒是孟雪，徹底的記恨上了秦愿。

    那事兒發(fā)生之后，孟雪還帶著人堵過秦愿幾回。

    秦愿脾氣不好，被她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哪里忍得了？

    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帶著人將孟雪一行人揍的鼻青臉腫，算是出了口惡氣。

    挨了一頓打之后，孟雪倒是沒再來找不痛快。

    但在外邊，也沒少埋汰秦愿。

    因?yàn)榍卦府吘故莻€學(xué)生，后來在江書意的影響之下，又改邪歸正成了好學(xué)生，和孟雪幾乎碰不著面了。

    可沒想到今天冤家路窄，在這里碰著了。

    顧子杭隨即才看見跟孟雪同桌而坐的幾個人，“咦？孟雪和那兩朵綠茶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那兩朵綠茶，指的就是寧思敏和陳琳琳了。

    “一鍋老鼠屎。”顧子杭一邊嘆氣，一邊說。

    秦愿卻像是絲毫沒注意到那桌，背著包走進(jìn)了餐館，往靠墻的空位置一坐。

    江書意走過來，看見秦愿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糾結(jié)。

    但他步子未停，還是筆直的走了過來。

    站在他們的桌邊，并未掏出便簽紙和筆，而是看著秦愿道：“你怎么來了？”

    他兼職打工這事兒，知道是瞞不住多久的。

    他也沒想著瞞。

    但是秦愿來這，還是讓他有些驚訝無措。

    他不是怕秦愿知道這事兒，只是覺得這樣的自己出現(xiàn)在她的眼里，很狼狽……

    他只想留給她最好的一面……

    秦愿隨手扯過桌上的一份菜單，“我來吃飯啊。”

    說的那么理所當(dāng)然，沒絲毫的掩蓋。

    她的自然，讓江書意瞬間放松不少。

    他從口袋里拿出便簽紙，記錄下秦愿報的幾個菜名，驚訝，“你點(diǎn)這么多吃的完么？”

    秦愿不答反問：“你幾點(diǎn)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