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他靠在椅子上又坐了片刻,這才站起身準(zhǔn)備結(jié)賬走人,忽然他從窗口向外瞥了一眼,一個熟悉的背影閃進子午的眼簾,他連忙結(jié)賬追了出去??墒且怀鼍茦悄巧碛霸缫呀?jīng)沒了蹤跡。 子午心有不甘地向酒樓左右張望著,可再也沒有看到那個身影。他一邊搖著頭,一邊思忖著那個身影,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是她根本就沒有去新疆?這不可能。子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回到住所子午便早早睡下,他現(xiàn)在要保存體力,養(yǎng)精蓄銳,今晚是營救龍青唯一的機會。子午雙手壓在頭下,雙眼微閉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正在這時子午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豎起耳朵,腳步聲卻在他的門前停了下來…… 腳步聲,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之后是厚重的鎖鏈撞擊所發(fā)出的“叮叮咣咣”的聲音。 “雷火,三十五年了,你現(xiàn)在終于相信我說的話了?”此刻內(nèi)中人的聲音明顯比剛剛的聲音大了許多,似乎已經(jīng)湊近到牢房門口。 潘俊和時淼淼二人面面相覷,然后奇怪地望著歐陽雷火,都對牢房內(nèi)所囚禁之人充滿了好奇和不解,究竟是什么人會被歐陽雷火在此處囚禁三十五年呢? 歐陽雷火低下頭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那三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那三微微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從身后的桌子上抽出一條寸許的黑布塞進口袋里。這才摘下掛在墻上的一串鑰匙向牢門的方向走去。 那三顯然對這牢門相當(dāng)熟悉,雖然雙目失明,但開鎖的手法極為熟稔。不一會兒工夫已經(jīng)打開了牢門,他將門鎖放在一旁,用力將那扇石門移開。 潘俊和時淼淼二人紛紛站起身來卻被歐陽雷火攔住,他低聲說道:“稍等片刻!” 石門移開的縫隙剛剛夠一個人側(cè)身而入,那三勉強進入,片刻之后才從中喊道:“師父,你們可以進來了!” “現(xiàn)在可以了!”歐陽雷火走在前面,引著潘俊和時淼淼二人向牢房而來。歐陽雷火最先側(cè)著身子鉆進牢房,潘俊和時淼淼緊隨其后,一進入牢房二人都是一驚,原本以為這牢房面積肯定不大,誰知這牢房內(nèi)卻比外面的大廳還大,別有洞天。牢房上下足有十幾丈高,里面的幾十盞煤油燈將牢房照得如同白晝。 一條生銹的鐵鏈從牢房的頂端垂下來,順著那鐵鏈的方向望去,在牢房一個陰暗的角落中坐著一個長發(fā)披肩,雙眼用黑布蒙著的老者。此刻潘俊才發(fā)現(xiàn)在老者的雙腳上也捆著重重的鐵鏈。 而那三正坐在那人的面前,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截鐵鏈,這截鐵鏈正是從屋頂上垂下來的那根,鐵鏈的另一端鎖在老者的身上。 歐陽雷火帶著潘俊和時淼淼進入這房間之后,便坐在那老者對面的一張椅子上。 “雷火,你終于肯來了!”那老者的聲音沉靜而淡定,像是在和多年不見的舊時知己說話一般,他頓了頓耳朵微微顫抖了兩下說道,“呵呵,怎么?今天還帶來兩個人?” 歐陽雷火并不回答對方的問話。潘俊和時淼淼二人從歐陽雷火告訴他們要見一個人時便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直到現(xiàn)在依舊如墜霧里云里。 時淼淼向前走了兩步,搬過一把椅子剛要落座,誰知那老者又開口道:“嘿,這是湘西水系時家的人?” 時淼淼一怔,心想老者的耳力確實超乎尋常,絕不在那三之下,竟完全憑借自己腳步的聲音便能識出自己所屬的派系。 “喂,另外一個你走走看!”老者打趣地說道,他在這幽深孤寂的密室中被困了三十五年,平日里只有一個瞎子那三陪同,現(xiàn)在忽然多了幾個人自然欣喜若狂。 潘俊微微笑了笑,然后輕輕地走了幾步。出人意料的是那老者舔了舔嘴唇說道:“像是北平木系,可是又有點兒不像,你再走幾步!”他像是天橋邊擺攤算命的先生一樣吆喝道。 潘俊亦不動怒,又在他面前走了幾步,剛走出四五步只聽那老者的身體猛然顫抖了起來,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怎奈那三牢牢地握著手中的鎖鏈,掙扎兩下便又坐在了原地。他不可思議地說道:“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小伙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潘俊望了歐陽雷火一眼,只見歐陽雷火微微地點了點頭。潘俊這才雙手作揖鞠躬道:“晚輩潘俊,前輩剛剛所說沒錯,正是木系君子!” “呵呵!木系君子!”老者一邊輕蔑地重復(fù)著這幾個字,一邊無奈地搖著頭,顯然對潘俊的回答有些失望。 潘俊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想要說什么,可最終還是咽了回去。老者嘆息了一下抬起頭說道:“雷火,你今天找我所為何事?是不是三十五年前我所說的那件事發(fā)生了?” 歐陽雷火眉頭緊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最終還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說道:“我想問你傳說中的密室究竟在什么地方?” “傳說中的密室?”那老者說這幾個字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神情,“我就說你不會無緣無故來這里找我,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燕鷹和燕云兩個孩子在密道中失蹤了,我想來想去,他們最可能便是進入了傳說中的密室!”歐陽雷火恭敬地跪在地上哀求道,“這火系一族中只有您曾經(jīng)見過那個傳說中的密室,你就救救孩子們吧!” “哈哈哈哈哈!”老者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那種笑聲似乎要將淤積在心中多年的怨氣全部釋放出來,笑聲在牢房中回蕩了半天,他才狠狠地對歐陽雷火說道,“雷火,你相信報應(yīng)嗎?這真是老天有眼啊,當(dāng)年若不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的密室,我又怎么可能有今天???而你呢?你又怎么可能成為火系驅(qū)蟲師的君子?” “唉!”歐陽雷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怪只怪我當(dāng)年一時糊涂,鑄成大錯,你看在孩子們的分上就告訴我密道的入口吧!” 老者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得意的微笑,他將腿蹺起,帶起的鎖鏈發(fā)出“叮叮咣咣”的聲音:“雷火,那倆孩子進去多久了?” 歐陽雷火見老者答話連忙說道:“時間應(yīng)該還不算長,兩三個時辰!” “唉!”老者故作惋惜地搖了搖頭道,“看來活下來的希望不大了,那密室之中布滿了機關(guān),稍有不慎便會死于非命,我看你還是不要費盡心思尋什么密道的入口了,免得進入密道見到他們更傷心?。 ?/br> “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時淼淼聽那老者在此危急之時還說出如此這般的風(fēng)涼話,早已將壓抑在胸口的怒氣全部釋放了出來,雖然她之前與燕云不睦,但是經(jīng)過之前諸般事宜兩人的感情已經(jīng)日見好轉(zhuǎn)。她此刻也極為擔(dān)心燕云的安危,聽老者此刻還在說這般的風(fēng)涼話自然將心中的擔(dān)憂全部轉(zhuǎn)化為憤怒,冷冷地說道:“歐陽世伯好言相求,現(xiàn)在人命關(guān)天,即便之前有什么誤會也要放一放??!” “呵呵,常言說水火不相容,水系的姑娘怎么開始幫火系求情了!”老者奚落歐陽雷火還未盡興,見時淼淼橫插一杠子便將矛頭指向了她。 “前輩,如果您真的知道密室入口的話就請您告訴我們吧!”潘俊攔住準(zhǔn)備辯駁的時淼淼也弓身跪在地上說道。 潘俊這一跪老者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了起來。他想了想說道:“好,雷火,我可以說出密道的入口所在,不過我只會告訴一個人!”老者頓了頓指著跪在地上的潘俊說道,“我只會告訴他!” 此刻形勢危急,歐陽雷火哪里管老者告訴誰,他現(xiàn)在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盡早將歐陽姐弟從密道中救出來,于是連連點頭道:“好,好,那我們出去!” 歐陽雷火站起身來招手示意時淼淼跟自己出去,那三也識趣地放開手中的鎖鏈跟隨著歐陽雷火離開了牢房之后將牢房重重地關(guān)了起來。 當(dāng)幾人全部出去之后那老者才緩緩地站起身,隨著一聲聲“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走到潘俊的面前,說道:“你真的要進入密室去救人?” 潘俊點了點頭說道:“是!” “唉!”老者的眼睛上始終蒙著那塊黑布,雙手背在后面在屋子內(nèi)踱著步子。“你們這又是何必呢,那密室本來是一處機密所在,因此內(nèi)中機關(guān)重重,稍有不慎便有生命危險。而且即便我告訴了你那密道的入口所在,現(xiàn)在你們也進不去密道!” “這是為何?”潘俊不解地問道。 “你有所不知,這密室是金系驅(qū)蟲師匠人竭盡三代人的智慧修建而成的,設(shè)計得極其精密,入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變換。即便找到入口想要進去也只有兩種方法,這入口每十年會開啟一次,我想這倆孩子就是正好趕上這十年之期偶然進入。而另外一種方法便是用鑰匙開啟。當(dāng)年為了五系驅(qū)蟲師家族相互約束,因此鑰匙的制作方法只有土系君子知道?!崩险唛L嘆了一口氣說道,“現(xiàn)在即便我能推算出入口位置的所在,也難以在短時間內(nèi)尋找土系君子制作打開密室的鑰匙??!” “土系君子制作的鑰匙?”潘俊忽然想起了馮萬春,自從昨天晚上發(fā)生那一系列變故之后潘俊便一直沒有時間理會馮萬春,現(xiàn)在想來馮萬春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歐陽雷火關(guān)押了起來。 “前輩,您所說的鑰匙所有的土系君子都會制作嗎?”潘俊擔(dān)憂地問道。 “據(jù)我所知,最后一個會做那種鑰匙的土系君子已經(jīng)在四十幾年前失蹤了,至于后來是否被找到,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崩险哐鲋^似乎是在回憶往事。潘俊對于這個結(jié)果很失望,按照老者所說最后一位會制作那種鑰匙的人應(yīng)該是馮萬春的父親。他也曾聽聞馮萬春的父親多年前便下落不明,此后雖然馮萬春一直派人四處尋找打探父親的下落,然而卻始終沒有什么結(jié)果。 “前輩,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進入那個密室嗎?”潘俊不甘心地問道。老者輕輕地搖了搖頭:“如果進不去密室的話,你就只能祈禱那倆孩子福大命大,能夠自己找到出口了!” 潘俊一時語塞,果如老者所說的話那么燕云姐弟恐怕真的是兇多吉少了。想了片刻潘俊嘆了口氣說道:“前輩,有勞您將尋找入口的辦法告訴我吧!” “年輕人,沒有用的,如果找不到鑰匙的話,入口是打不開的!”老者苦口婆心般地勸說道。 潘俊笑了笑。 老者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可以把尋找入口的方法告訴你,不過作為交換你也要告訴我一件事!” “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潘俊一字一句地說道。 “嗯!”老者沉吟片刻說道,“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從你初始幾步的聲音判斷你應(yīng)該是木系驅(qū)蟲師的傳人,可是我隱約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潘俊不解地望著眼前這個雙眼蒙著一塊黑布的老者,“誰?” “難道你真的不知道?”老者詫異地問道。 大概半個時辰的工夫,潘俊在牢房的門口輕輕地敲擊了兩下,那三小跑著來到門口打開了牢門。歐陽雷火和時淼淼二人一前一后奔上前來,目光殷切地在潘俊的臉上尋找希望。只見潘俊像是丟了魂一樣,低著頭輕輕地擺了擺手道:“我們出去說!”然后便眉頭緊鎖地沿著樓梯向外走去,歐陽雷火和時淼淼二人雖然心中急迫卻并不愿立刻知道結(jié)果,因為他們唯恐最后的一點希望也會破滅。 推開外面的那扇石門,一束陽光便斜射進來。潘俊覺得這光線有些刺眼,伸手擋在眼睛前面。雖然是九月初,新疆的早晨卻依舊有些冷,潘俊漸漸適應(yīng)了外面的光線后輕輕裹了裹衣服。 歐陽雷火和時淼淼這時才跟上來同時追問道:“潘俊,他究竟有沒有告訴你怎么找到密室?” 潘俊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告訴我找到入口的方法,只是……”潘俊頓了頓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咱們先找到入口吧!” 一行人回到燕云的房間,此時歐陽煙雷還沒有回來,想必他們還需要一些時日。潘俊、時淼淼和歐陽雷火先后進入到密道中去,潘俊這次進入密道相對于第一次要仔細得多。 他望著這個密道中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墻壁上那些刀砍斧鑿的痕跡,腦海中聯(lián)想著牢房中老者對他所說的話,果然發(fā)現(xiàn)密道石壁上的那些痕跡并非雜亂無章,那些橫豎無序,長短不一的痕跡仔細看來竟然另有深意。 潘俊眉頭微皺盯著石壁上那些長短不一的鑿痕出神。而時淼淼和歐陽雷火二人望著深思的潘俊對視了一眼,始終不明白潘俊究竟在看什么,不過他們心知潘俊聰明過人,想必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于是便都沉默不語地觀察著潘俊的一舉一動。 只見潘俊雙眼緊緊地盯著石壁,口中念念有詞,右手拇指在掌心上來回比畫,宛若街頭算命的掐指一般。時淼淼看得好奇也不由得順著潘俊的目光望去,可是看了良久卻始終看不出個所以然。 而潘俊卻跟著那些鑿痕忽然大步向前,忽然小步向后,這樣經(jīng)過大半個時辰潘俊終于停了下來。他低下頭指著自己的腳下說道:“入口應(yīng)該就在這里!” “?。俊睔W陽雷火和時淼淼不約而同地驚呼道。一前一后走到潘俊的腳下,俯下身輕輕地敲了敲,果然,潘俊腳下的石板發(fā)出了一陣“空空”的聲響。二人大喜,時淼淼好奇地問道:“潘俊,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密室的入口的,剛剛你在看什么?” “呵呵,時姑娘你有所不知。那老者告訴我這密室乃是金系先人窮盡三代人的智慧修建而成,為防止外人進入,因此這密道的入口極為隱秘?!迸丝≌f著站起身來指著墻壁上那些看似毫無規(guī)則的鑿痕,“這些鑿痕如果不仔細看會覺得雜亂無章,可如果你把它們和伏羲八卦聯(lián)系起來卻又不一樣了!” “八卦?”時淼淼身為水系君子對八卦之術(shù)雖不精通,卻也略有所知。她再次抬起頭看著墻壁上的鑿痕,那鑿痕均是長長短短,真真便如伏羲八卦上代表陽的“——”和代表陰的“——”。 伏羲八卦講究的是陰陽相克相生之理,內(nèi)中涵蓋世間萬物自身變化的規(guī)律。而金系驅(qū)蟲師將其合理地運用到了密道之中,新疆之地自來地震多發(fā),因此這鑿痕便會隨著地殼的運動發(fā)生不同的變化,而入口也便會隨之發(fā)生改變。如果讀不懂這鑿痕中的含義,任是你找遍所有的地方也不一定能找到入口。 時淼淼暗嘆金系驅(qū)蟲師技藝之精妙,簡直到了神乎其技的境界。而潘俊心中卻更加擔(dān)憂,一來雖然找到入口卻如何能進去,二來這密道的入口處機關(guān)便如此精妙,那么密室里面的機關(guān)想必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倘若真的是那樣的話,燕云恐怕…… 此刻歐陽雷火已經(jīng)將地面上的泥土和灰塵全都清理干凈,地面上只有一處看似奇怪的小洞,除此之外再無縫隙。他抬起頭目光中充滿期待地望著潘俊,希望潘俊能像找這個入口一般再次有什么驚人之舉。可是潘俊卻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那老者說進入這密室的入口只有兩種方式打開,其一密室每十年會自己開啟一次,其二就是用鑰匙打開!” “鑰匙?”歐陽雷火和時淼淼二人不約而同地問道。 “對,一把只有土系君子才會制作的鑰匙!”潘俊皺著眉頭說道。 “馮萬春還在這里,我們?nèi)フ宜?!”歐陽雷火迫不及待地說道。 潘俊微微地搖了搖頭:“恐怕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鑰匙的制作方法,據(jù)說最后一代掌握那個方法的人是馮師傅的父親,不過他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失蹤了!” “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歐陽雷火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個已經(jīng)年過半百的老人癡癡地望著潘俊。潘俊不忍地搖了搖頭:“入口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我們現(xiàn)在去找馮師傅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說著潘俊站起來,轉(zhuǎn)身便要離開,誰知卻被時淼淼攔住,她望著地上的那個鎖口出神地說道:“這個形狀我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雖然燕云和他們距離并不遠,但無奈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地下,燕云卻對上面所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她驚叫一聲,卻被黑暗中的一只手捂住了嘴。燕云一驚連忙抓住那只手,張開嘴用力地咬了上去。 “哎喲!”燕鷹吃痛,一邊快速縮回手,一邊埋怨道,“你用這么大力氣干什么?” 燕云瞪了燕鷹一眼,黑暗中雖然看不見燕鷹的臉,但聽到燕鷹的聲音燕云的心里也稍微平靜了許多。她靠在一旁的墻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燕鷹,你怎么樣?” 燕云恍惚記得與燕鷹剛剛進入密道便忽然覺得腳下一空,接著整個身體就失重般地墜落了下來。 “什么怎么樣?”燕鷹一邊揉著自己的手一邊沒好氣地說道。 “不愿意說算了!”燕云扭過頭去,腦海中閃現(xiàn)出剛剛兩個人在那平臺上驚心動魄的一幕。本來燕鷹信心滿滿,日本火系的皮猴較之新疆火系的皮猴更加兇猛,力量更大,在安陽的時候燕鷹就已經(jīng)大占上風(fēng)。自那時之后燕鷹更加篤信日本火系的皮猴更強大,于是這段時間便潛心研究火系皮猴的cao縱之術(shù)。 因此當(dāng)他們二人來到平日里訓(xùn)練皮猴的平臺的時候,燕鷹早已是勝券在握。只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他的對手不是新疆火系皮猴,而是另外一種之前就讓他心驚膽寒的東西——蒙古死蟲。 他的信心就如同他的神情一樣,從最初的躊躇滿志一點點地變成了無比的絕望。當(dāng)蒙古死蟲忽然擋在日本火系皮猴面前的時候,燕鷹便放棄了掙扎。在那些瞬間便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龐然大物面前,這些皮猴簡直形同擺設(shè)。 于是燕鷹被燕云輕松制服,就在燕云帶著他返回院子的時候,忽然發(fā)生了這一切。 “喂,燕鷹,死了沒有?”燕云覺得身邊靜得有些可怕便伸腿踢了燕鷹一腳。 “活著呢!”燕鷹沒好氣地說道。此刻燕鷹依舊沒有從剛剛兩人決斗中忽然冒出來的蒙古死蟲所帶來的驚異中恢復(fù)過來,他幾次想開口詢問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燕云雖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她始終是個女孩,眼前黑乎乎一片總讓她心中多少有些毛毛的感覺,倘若耳邊一旦平靜下來那種感覺頓時便會讓人恐懼。 “我怎么知道!”燕鷹的語氣中依舊帶著怨恨。 “身上有沒有帶火折子?”燕云向燕鷹詢問道。燕鷹不耐煩地摸了摸口袋,果然在口袋中摸出一個火折子,然后遞給燕云道:“給你!” 燕云從燕鷹手中接過火折子,打開,輕輕地吹了吹,火折子亮了起來。雖然光線不能照很遠卻依舊能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這是一個狹窄的隧道,足有一人高,隧道的頂端不時向下滴著水。燕鷹靠在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隧道邊,身上和頭上滿是灰塵。燕云將火折子移向另外一邊,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黑洞洞的根本看不到盡頭。 火折子的光微微顫抖了幾下,燕云心知火折子不能維持太久,這是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于是連忙將其熄滅,小心翼翼地將其揣在懷里。火折子熄滅之后隧道又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燕云咬了咬嘴唇,向燕鷹的方向挪了挪說道:“燕鷹,我們說說話吧!” 燕鷹不耐煩道:“說什么?” 燕云又向燕鷹靠了靠說道:“弟弟,你知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這句話像是當(dāng)頭棒喝一般將燕鷹問住了,他是一個極為要強的孩子,剛剛一直對那忽然冒出來的蒙古死蟲大為不解,因此對于自己的處境并沒有太多考慮,經(jīng)由燕云這一提醒,燕鷹也覺得奇怪。他和燕云從小便在這密道中行走,不知走了多少遍卻從來不曾發(fā)覺密道中還有如此一個機關(guān)。 “你……你也不知道?”燕鷹詫異地問道。 “我從未來過這個地方!”燕云的語氣讓燕鷹確認她確實對此處一無所知。 “那……那我們怎么出去?”燕鷹直到此刻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回憶著剛剛進來的經(jīng)過,似乎正是從自己的頭頂上方落下來的。于是立刻便要站起身來,誰知卻被燕云一把拉住道:“你不用看了,剛剛我點燃火折子的時候就觀察了四周,我們進來時的入口已經(jīng)不見了?!?/br> “什么?”燕鷹不可思議地說道,“這怎么可能?我們就是從這里落下來的,把火折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