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嗯,娥子。”老人拍了拍段二娥的肩膀說道,“別怪爺爺一直瞞著你!” “爺,這是怎么回事?”段二娥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的昏厥。 “其實爺爺本來在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崩先说卣f道,“我的真名叫金無意,當(dāng)年投在師傅門下,成為他老人家的徒弟,我的師弟名叫金無償,也就是現(xiàn)在的火系驅(qū)蟲師的君子。在我們剛剛?cè)腴T的時候師傅就曾經(jīng)說過,我們兩個人將來只有一個人能成為君子,而另外一個人必將死在最后的試煉之中。 “雖說如此,我們還是欣然接受了,火系驅(qū)蟲師要求門下弟子必須心思縝密,臨危不亂,精通墨家所流傳下來的機(jī)關(guān)之術(shù),除此之外,因為cao作機(jī)關(guān)術(shù)必定會受傷,所以還要學(xué)會一門特別的蟲術(shù),叫天志(與明鬼都屬于墨家主要思想主張)。這種蟲術(shù)雖然不能讓人起死回生,但是卻可以延長人的壽命。 “這也是我為什么在經(jīng)歷了試煉之后只是失去雙腿并未死掉的原因。在我和金無償都到二十歲的時候,師傅讓我們進(jìn)入了金石密道,密道之中到處是機(jī)關(guān)毒蟲,我和金無償兩個人都順利經(jīng)過了前面的考驗,只是到了最后一關(guān),卻將我們兩個難住了。 “那個機(jī)關(guān)并不難,相對于前面的機(jī)關(guān)來說要簡單得多,不過卻很難抉擇。因為金系驅(qū)蟲師一直是為皇室設(shè)計墓xue中的機(jī)關(guān)暗道的,皇室往往在建造好陵墓之后便要將曾經(jīng)參與建造陵墓的人全部殺死于陵墓之中,這樣做一方面可以防止墓xue的地點被泄露出去,減少盜墓的可能;另外一方面則可以作為人殉。但是這道機(jī)關(guān)最后是由驅(qū)蟲師來完成的,如果驅(qū)蟲師心慈手軟的話,不但不能挽救那些人的性命,同時也會因為抗拒王命而被誅殺。因此金系驅(qū)蟲師一定要心如磐石一般。 “而這最后一關(guān)則是考驗我們誰能更狠心一些。我們兩個人立于一個密室之中,那個密室小得可憐,是立起來的尖刀,刀刃向上,尖刀的上面是塊平衡板,平衡板在齒輪的帶動下不停地向上旋轉(zhuǎn),密室的墻上有一個只容得一個人鉆出去的洞口,如果誰進(jìn)入洞口的話,平衡板就立刻偏移,另外一個人便會落入刀叢。 “我和金無償兩個人分別站在平衡板的兩端,同時投在師門之下,十幾年的情誼將在瞬間做個決斷,任憑是誰在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也難于做出抉擇。不過最終我還是放棄了,我讓師弟金無償先離開,他起初死活不愿意,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我忽然身體猛一用力,踩在平衡板上,身體快速下墜,而金無償被彈了起來,瞬間我的雙腿被鋼刀齊刷刷地截斷了,還好剩下的刀并未傷到要害之處。我連忙用天志幫我延長了壽命。這樣才算是活了下來,后來我被逐出了師門,師弟金無償為了報答我,特意給我做了這兩只假腿。這就是為什么你看我并非侏儒的原因。” “原來如此?!迸丝÷犕杲馃o意的講述之后淡淡地說道,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問道,“世叔,有一件事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 “呵呵,我知道你說的那件事是什么!”金無意搶在前面說道。 “哦?”潘俊錯愕地望著金無意。 “只是我是不會說的!”金無意淡淡地說道,“等明天天一亮你就帶著這孩子離開這里吧!” “世叔,現(xiàn)在不僅是我們在尋找著這個秘密,可能日本人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迸丝〉脑捵尳馃o意的身體猛然一顫,他咬了咬牙,過了一會兒才道:“明天早晨你們還是早點兒離開這里吧,這個地方不是你們應(yīng)該來的!” “喂,你這個老頭兒怎么這樣,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因為這個秘密送了命,難道你準(zhǔn)備守著這個秘密進(jìn)棺材不成?”歐陽燕云對金無意的話感到異常憤怒。 金無意停住了腳步,扭過頭望著歐陽燕云,目光之中閃爍著一絲晶瑩的東西,之后勉強(qiáng)地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姑娘,你不要逼爺爺了!” “段姑娘,你不知道,為了這個秘密,我爺爺已經(jīng)……”歐陽燕云對于歐陽雷火的死活仍舊心存僥幸,所以她很難說出這個“死”字?!芭烁绺绮铧c兒被日本人殺害?!彼送丝?,“我弟弟也差點兒送了命,這些日本人早就已經(jīng)開始覬覦這個秘密了,而你爺爺既然知道為什么卻始終不肯說?” “姑娘,你知道嗎?爺?shù)娜齻€兒子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他比誰都憎惡小日本,但是你給爺一點兒時間,我想他一定會想通的?!倍味鸬脑捵屌丝『蜌W陽燕云也是一驚。 潘俊緩緩地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瞬間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聲音判斷大概有四十人左右,他們的行動速度很快,后面的人的速度要慢一些,看樣子應(yīng)該是抬著比較重的物事,那些人正是向道頭村而來,潘俊猛然睜開眼睛,有了前兩次的經(jīng)驗,此時他敢確定這絕不是自己的幻聽。 “不好,日本人追過來了!”在潘俊站起身的瞬間,金無意也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幾個人面面相覷。 “日本人怎么會來這里呢?他們一般是不會到這里來的啊!”段二娥感到很奇怪地說道。 “一定是剛剛聽到了槍響,順著這條路小路一直追過來的?!迸丝〔聹y著說道,他的話音剛落,只聽一聲槍響打破了道頭村夜晚的寧靜,那群從不踏入道頭村的迷信的小日本忽然破天荒地闖進(jìn)了這座小小的村子。 “潘哥哥,咱們怎么辦?”歐陽燕云有些慌張地望著潘俊,希望潘俊能想出辦法來。 “帶上燕鷹,我們從后面的山上離開?!迸丝±潇o地說道。 “不可能。”段二娥忽然說道,“那座山后面是懸崖,根本就過不去,否則這里也不會成為道頭了?!?/br> “?。俊睔W陽燕云的心一下子沉到水底,耳邊的槍聲越來越密集,女兒的呼喊、孩子的啼哭、雞飛狗跳的聲音全部交織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因為金無意家住在道頭村最里端,想必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遭到了攻擊。 時不我待,情勢緊急,上山是懸崖絕壁,眼前是手執(zhí)鋼槍的日本兵,如果是十多個想必潘俊和歐陽燕云兩個能夠抵擋一時,全身而退,現(xiàn)在是四十幾個日本兵,再加上還有重傷未愈的歐陽燕鷹,想要逃出去無異于登天之難啊。 “你們跟我來。”正在此時金無意說道,潘俊不置可否地望著金無意,只見金無意轉(zhuǎn)身向外面走去,歐陽燕云扶住段二娥,而潘俊則背起歐陽燕鷹,幾個人走出了屋子,見金無意已經(jīng)立在了井口旁。 金無意指著井口道:“先進(jìn)去躲避一時吧!” 歐陽燕云向內(nèi)中望了望,一股惡寒從井中騰起,雖然是在盛夏,她的身體還是禁不住一顫。 “里面好冷??!”歐陽燕云說道。 “快點兒進(jìn)去吧,小日本馬上就要到了!”金無意示意歐陽燕云。 歐陽燕云皺了皺眉頭,然后抓著順到井口下的那根繩子,一點點地順了下去,接著是段二娥強(qiáng)忍著腳踝上的疼痛吃力地抓住繩子下入到深井之中。潘俊背著昏迷中的燕鷹望著金無意,月光傾瀉在金無意的臉上,他的眉頭緊皺著,手里緊緊捏著那桿煙袋,只聽一聲輕微的“咔嚓”聲,煙袋被從中間折斷了。 “世叔,您也跟我們一起下去吧!”潘俊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心中有些著急。 “你先進(jìn)去吧?!苯馃o意半睜著眼睛望著潘俊道,“幫我照顧好娥子?!?/br> 潘俊知道金無意言下之意就是要舍生取義,他放下歐陽燕鷹一把抓住金無意的手道:“世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呵呵,你趕緊走,你們下去之后我必須留下將繩子割斷,否則會被日本人發(fā)現(xiàn)的?!苯馃o意說完這句話便塞給潘俊一件物事,然后緊緊地按住潘俊的手道,“它會帶你們離開這里的,也會告訴你那個你想知道的秘密!”說罷老人步伐有些蹣跚地向門口走去,月光下老人的背影有些漸漸模糊,但潘俊隱約覺得那背影竟然有些似曾相識。 潘俊展開掌心,手中是一個黑色的物事,來不及多想他便將那件物事揣進(jìn)口袋中,然后背起歐陽燕鷹,從一旁拿過一根繩子將他綁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進(jìn)入了井口。 井口雖然狹小,但是卻很深,越是向下,寒氣越是逼人。道頭村本就是一個建在半山腰上的村子,這里挖的井一般會比較深才可以夠到地下水。 “潘哥哥,你下來了嗎?”井下傳來了歐陽燕云的聲音。 “嗯,已經(jīng)下來了!”潘俊一面向下走一面說道,這口井似乎在挖掘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先設(shè)計好了,在井壁上有很多凸出來的小凸起,雖然因為年代久遠(yuǎn)已經(jīng)生滿了濕滑的青苔,但是卻足以著力,因此順著繩子向下還是比較容易的。 “潘俊哥,我爺呢?”段二娥好奇地問道。 “他……”潘俊正好說話,只聽歐陽燕云忽然驚喜道:“沒想到這井下面還會有一個洞口!” “什么?”潘俊問道。 “潘哥哥,你們快點兒下來吧,下面還有一個洞口,足夠我們?nèi)萆淼牧??!睔W陽燕云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那個洞口,潘俊聞言快速地向下爬,片刻之后幾個人都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井口下面的另外一個洞口。 這個洞口下面兩米便是井水,挖在井壁上,有一米多高,足夠一個人彎著身子進(jìn)入的,向內(nèi)中行走兩米有余便是一個密室,這間密室比較大,在洞口的地方已經(jīng)掛滿了霜花。 “沒想到老頭兒看起來那么木訥,竟然還有這等安排??!”歐陽燕云望著這間密室道。 “潘俊哥,我爺呢?”段二娥卻是沒有心情來評價這間密室的好壞,一心只關(guān)心金無意的安危了。 “他老人家,留在上面了!”潘俊艱難地說出這句話,正在此時忽然聽聞水面上響起一身“啪啪”的拍水聲,原來繩子已經(jīng)被金無意割斷扔了下來。 這聲音幾乎讓段二娥絕望了,她想哭卻始終緊緊地咬著嘴唇,歐陽燕云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段二娥緊緊地握著拳頭。 因為這口井太深,所以上面的聲音根本聽不清楚,潘俊想起前幾次閉上眼睛就能聽到的腳步聲,于是緩緩閉上眼睛。果然過了一會兒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那應(yīng)該是一隊人,不少于十人。 他們蠻橫地踹開木門,正在此時一個物事從門口飛出,那正是金無意的暗器,幾個日本兵不察之下正中暗器,那暗器是五枚短箭,機(jī)關(guān)正是木門,木門一旦打開,機(jī)關(guān)觸動,五枚短箭破空而出,向前面的士兵飛了過去,三個人應(yīng)聲倒地。 剩下的日本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激怒了,他們手握鋼槍向院子里打量著,正在這時腳下的地面忽然翻轉(zhuǎn)了起來,在下面也是機(jī)關(guān),機(jī)關(guān)一開,下面的幾口鋼刀猛沖了出來,又是兩聲慘叫,兩個日本兵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的身體已經(jīng)被數(shù)十根白瘆瘆的鋼刀戳出了數(shù)個透明窟窿。 余下之人再不敢向前,他們嘰里咕嚕了一陣之后,一個日本兵向后面跑去,不一會兒工夫三個人抬來了一個迫擊炮,他們將炮支在門前,裝滿彈藥,只聽“砰”的一聲,一枚炮彈已經(jīng)落在了院子之中。 潘俊他們頓時感覺整個地面都顫抖了起來,一片塵土從頭頂震落下來。炮聲未止,又是接連的幾炮紛紛落在院子和屋子之中,忽然一個黑色的物事從井口飛入,潘俊心知不妙,搶上前去一下子撲倒了段二娥和歐陽燕云,在他們倒地的瞬間那枚炮彈爆裂開來,在這狹小的空間內(nèi)產(chǎn)生了極大的回音,土制的井口根本承受不住這樣強(qiáng)烈的攻擊,頃刻間土崩瓦解了。 當(dāng)他們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歐陽燕云最先跑到洞口向上望去,不禁大驚失色:“潘哥哥,不好了,井口被堵死了!” 潘俊扶起段二娥,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也在暗暗叫苦,難道自己今生就要葬身在這井里不成? 第十二章 十二音律,巧過音壁關(guān) 時淼淼蘇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胃里還是一陣陣的痙攣,頭腦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對于剛剛的經(jīng)歷時淼淼只是隱隱地記得子午放下了馮萬春,接著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后來就是在車子之中的顛簸。剩下的便一無所知了。 她掙扎著睜開眼睛,只見眼前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穿著日本的軍裝,另外兩個男人坐在他的旁邊,他們似乎在商量著什么事情。忽然其中一個男子似乎察覺到了自己已經(jīng)蘇醒了過來,便站起身向自己的方向走來。那個人似曾相識,但時淼淼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但是他旁邊的那個青年男子時淼淼卻是認(rèn)識的,他是子午。 屋子的門窗緊閉著,像是一個密室一般。時淼淼有些恍惚,此時自己究竟身處何地?剛剛分明還在監(jiān)獄之中,此時卻到了這里。在北平城外的道頭村,潘俊等人也被困在了井下的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的空氣漸漸地凝固了,歐陽燕云掏出火折子,在密室中尋找了一番,除了井壁上的出口之外并未發(fā)現(xiàn)密道,但卻發(fā)現(xiàn)了密室之中竟然有兩口缸,那缸中裝滿了燈油。 在缸的外面延伸出一條燈捻,她將兩盞燈點亮之后,回到歐陽燕鷹的身旁,望著愁眉不展的潘俊不知該說些什么,里面的氣氛太過沉悶了,她必須想辦法打破這種氣氛。 “對了,潘哥哥,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金世叔的身份的?”歐陽燕云終于想到了個話題。 “呵呵?!迸丝¢L出一口氣說道,“其實開始見燕鷹的傷勢我就猜到了一點兒,因為之前聽父親說過天志這種蟲術(shù),卻不敢確定,直到我看到段姑娘的手才最終確定下來!” “手?”歐陽燕云不解地問道,“她的手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當(dāng)然?!迸丝≌f道,“天下驅(qū)蟲師本屬一家,后來分開,除了各自崇尚的學(xué)派不同之外,掌形也是一方面。這掌形亦可分為五種:金,木,水,火,土。其他幾個世家隨著各代的流傳已經(jīng)不再重視掌形了,唯獨金系驅(qū)蟲師因為多為機(jī)關(guān)毒蟲,對于手形和身材的要求極其嚴(yán)格,所以至今還是可以從他們的手形中看出他們的身份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么說段姑娘也應(yīng)該是金系驅(qū)蟲師的傳人吧!”歐陽燕云笑著道,“對了,段姑娘,金世叔有沒有給你留下什么寶貝或者奇跡之術(shù),讓我們見識見識。” 雖然歐陽燕云這句話只是為了緩解氣氛,卻提醒了潘俊,他立刻想起金無意在臨行前留給自己的那件黑色的物事,于是連忙將其拿了出來,湊在燈下,不禁大為吃驚:竟然是一只明鬼。 “燕云,你過來,看看這只明鬼你會不會cao作,它可能是我們離開這里的唯一希望了。”潘俊將明鬼遞給了歐陽燕云,歐陽燕云看了看這只明鬼,比自己之前見到的要大得多,她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口訣,誰也不能用明鬼。” 她的話讓潘俊大失所望。 “這,這個東西怎么會在你的手里?”段二娥一把搶過歐陽燕云手中的明鬼說道,“這是爺爺?shù)馁N身之物,從未離開過他的身邊?!彼f著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打起轉(zhuǎn)來了。 “你知道這只明鬼的口訣嗎?”潘俊問道。 段二娥顯然對明鬼一竅不通,木然地?fù)u了搖頭:“我今天是第一次聽說關(guān)于驅(qū)蟲師的事情,口訣更是不知了?!?/br> “這就沒辦法了!”歐陽燕云望著明鬼無奈地說道,“明鬼最講究的便是口訣,如果不知道口訣的話,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辦法啊!” 說完歐陽燕云將明鬼遞給了潘俊,潘俊收起明鬼站起身,在這間密室中環(huán)顧一圈,除了進(jìn)來時的那個洞口,四壁都嚴(yán)嚴(yán)實實的,根本沒有其他的出口。 正在此時歐陽燕鷹忽然長嘆了一口氣,歐陽燕云一步踏到燕鷹的身邊,抱住歐陽燕鷹道:“弟弟,你沒事吧?” “姐,我現(xiàn)在好多了!”歐陽燕鷹剛剛蘇醒過來,一把抓住歐陽燕云的手道,“姐,爺爺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 雖然歐陽燕云十萬個不愿意,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歐陽燕鷹的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著,過了良久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姐,怎么會這樣,我們是不是不應(yīng)該來這里?” 歐陽燕鷹的悲傷迅速感染了歐陽燕云,她的淚水也淌了下來,抱緊弟弟微微地喘息著,如果不是日本人偷走了秘寶,他們也許這輩子也不會踏足中原,那么歐陽雷火也不至于喪命。 “姐,我們回新疆吧,離開這里吧!”歐陽燕鷹忽然抬起頭緊緊地抓著歐陽燕云的手臂道。 “嗯,如果我們從這里出去的話,我就帶你回新疆,再也不來這里了!”歐陽燕云已經(jīng)完全被弟弟感染了。 “這里?”直到此時歐陽燕鷹才注意到自己身處的境地,他向四周望了望,似乎是在一個密封的屋子之中,“姐,這是什么地方啊?” 歐陽燕云抱著弟弟講述他昏迷之后所發(fā)生的事情,歐陽燕鷹狠狠地咬著嘴唇憤怒地說道:“這群狗日的小日本!” “對了,姐,你有沒有試試招呼皮猴?”歐陽燕鷹忽然說道,這倒是提醒了歐陽燕云,她連忙拿出那只怪異的短笛放在嘴邊輕輕地吹動著,可是過了良久也沒有動靜,聲音被嚴(yán)嚴(yán)實實地隔絕在了這間密室中無法向外傳遞。 奇跡沒有出現(xiàn),期待中的皮猴沒有出現(xiàn),所有人都大失所望。歐陽燕云收起短笛抱著弟弟,潘俊坐在洞口,掏出明鬼自己觀察著,希望能找到一點兒蛛絲馬跡。 段二娥則坐在一旁癡癡地發(fā)呆,轉(zhuǎn)眼間失去親人的痛苦想必只有此刻的她最能理解吧!她嘴唇微微顫抖,淚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始終不肯流下來,忽然潘俊聽到了段二娥正在哼唱的一個曲子,不禁心頭一顫,立刻站了起來道:“段姑娘。” 潘俊的話太突然,段二娥的身體微微一顫,木然地望著潘?。骸班??” “剛剛你在哼唱什么曲子?”潘俊忽然想到明鬼的口訣是與五聲調(diào)式相聯(lián)系的。 “這……我也不知道?!倍味鹆嘉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經(jīng)常聽爺爺彈奏這個曲子?!?/br> “你能不能再哼唱一次?”潘俊注視著段二娥道。 “哦?!闭f罷段二娥又哼唱起了那首曲子,雖然只是哼唱,但依舊掩飾不住曲子之中所蘊(yùn)涵的渾厚淳樸的氣息,段二娥會的只有一段,潘俊一直皺著眉頭聽著這首曲子,眉頭漸漸松弛下來,臉上出現(xiàn)了些許笑意。 “我想應(yīng)該就是這首曲子!”潘俊信心十足地說道,歐陽燕云和燕鷹都被潘俊的話吸引了過來。 “潘哥哥,這是什么曲子?”段二娥疑惑地問道。 “你剛剛哼唱的曲子叫《高山流水》,相傳是俞伯牙所作,是一首古箏曲。”潘俊娓娓地說道。 “啊,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我隱約記得爺爺曾說過?!倍味鸬哪樕弦哺‖F(xiàn)出一絲笑意,畢竟她終于知道了爺爺喜歡的曲子的名字了。 “嗯,這首曲子巍巍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江河。而因這首曲子所產(chǎn)生的伯牙與子期的知音之誼更被傳為佳話??墒峭庑腥藚s不知道這曲子流傳至今已經(jīng)分成了三個派別:河南派別、浙江派別、山東派別三種。而時下流傳的最多的則是浙江派別?!迸丝〖拥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