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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醉錦官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啊啊啊,主啊……”熊三拔花容失色,對著十字架連連親吻、不停懺悔。

    這時連棋拍拍熊三拔的肩,很好心地安慰他:“別傷心啦,你輸給我家公子,那是再正常不過啊?!?/br>
    朱蘊(yùn)嬈踏入齊雁錦的廂房后,立刻就被陳設(shè)在桌上的地球儀給吸引住了,她好奇地跑過去,對著那個大球左看右看,不解地問:“這盞走馬燈怎么不是空的?晚上從哪里點(diǎn)蠟燭呢?”

    齊雁錦跟著她走到桌邊,撥轉(zhuǎn)地球儀,笑著告訴她:“這是地球儀。我們腳下的大地,實(shí)際上是一個很大很大的球,而我們就好比球上的螞蟻,一直生活在這個球上面。你看,武昌在這里?!?/br>
    朱蘊(yùn)嬈盯著齊雁錦手指的一個小點(diǎn),費(fèi)解地皺了皺眉:“那臨汾在哪兒?”

    齊雁錦的地球儀上哪能標(biāo)出臨汾,只好指著太原告訴她:“差不多就在這個點(diǎn)的附近?!?/br>
    “為什么沒有臨汾呢?”朱蘊(yùn)嬈對這個地球儀很不滿意,“我不信,如果地是圓的,那活在球下面的人,不就掉下去了?”

    “那是因?yàn)槿讼鄬η騺碚f,實(shí)在太渺小了,就好比這滴水一樣?!闭f著齊雁錦便拿起桌上的瑪瑙蟠桃水注,往地球儀上滴了一滴水。水滴滑到地球儀的南半端,只是凝在球面上,并沒有滴落。

    “哦,原來我們都被球黏住了?!敝焯N(yùn)嬈心不在焉地點(diǎn)點(diǎn)頭,領(lǐng)先時代的學(xué)識無意中擠進(jìn)了她的腦袋,她卻渾然不知。

    這時朱蘊(yùn)嬈又看見桌上散放著幾張紙,紙上圈圈繞繞像畫著鬼畫符,便笑嘻嘻地問:“這是你畫的符?”

    齊雁錦瞥了一眼紙上的拉丁文,心想這時候熊三拔如果在場,一定要哭了。不過只要能逗逗朱蘊(yùn)嬈,他又何樂而不為呢?于是他笑得越發(fā)真誠:“對,這是我畫的道符。”

    “那正好,不如也替我畫一張吧?”朱蘊(yùn)嬈興致勃勃地懇求,“我想要一張求姻緣的?!?/br>
    齊雁錦欣然從命,隨手裁了一張桑皮紙,用鵝毛蘸水筆在紙上沙沙寫下了兩行拉丁文小詩,當(dāng)做道符送給朱蘊(yùn)嬈。

    朱蘊(yùn)嬈如獲至寶地接過“道符”,雖然看不懂,卻一心覺得齊雁錦畫得很好看,于是又笑著問:“這符上的畫兒是什么意思呢?”

    齊雁錦神秘地一笑:“天機(jī)不可泄露?!?/br>
    “哦,不泄露就不泄露吧?!狈凑部床欢?,朱蘊(yùn)嬈撅著小嘴吹干了紙上的墨跡,高高興興地把道符收進(jìn)了懷里。

    一瞬間齊雁錦只覺得口干舌燥,很想找個借口再親一親她紅馥馥的飽滿雙唇,然而朱蘊(yùn)嬈這個時候卻忽然嚴(yán)肅起來,直愣愣地望著齊雁錦伸出雙手:“道長,我要的東西在哪兒?”

    齊雁錦微微一怔,下一刻才意識到她想要的是什么,不由試探著問道:“我再問你一次,你當(dāng)真要那么做?”

    “當(dāng)然,”朱蘊(yùn)嬈自信地翹起唇角,目光晶亮地凝視著齊雁錦,“我喜歡那個人喜歡了很多年,這次一定要把生米做成熟飯!”

    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她的臉上煥發(fā)出奪目的艷色,讓齊雁錦的心中泛起微微的醋意。

    他開始嫉妒那個男人。

    于是齊雁錦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才說:“這種缺德的藥,我從不輕易授人?!?/br>
    “那你想要什么?”一牽涉到做買賣,朱蘊(yùn)嬈的反應(yīng)就很快。

    這丫頭倒也不笨哪。齊雁錦目光一動,親自為朱蘊(yùn)嬈沏了一杯熱茶,趁著她喝茶的工夫,從屜柜深處取出一只檀木匣,當(dāng)著她的面將匣子打開。

    “這香又名‘見風(fēng)倒’,”齊雁錦曖昧地與她相視一笑,用一副教壞小孩子的口吻煽動道,“你點(diǎn)上香之后,退出廂房,過半個時辰之后再進(jìn)去,那人便可以任你擺布了?!?/br>
    “太好了,我真該早點(diǎn)認(rèn)識你?!敝焯N(yùn)嬈激動地看著匣子里黑乎乎的香餅,眼中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興奮。

    齊雁錦看著她一頭熱的架勢,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你可要想好了,這迷香只能管一夜,等人清醒之后,你又該如何收場?”

    “怕什么,反正我要和他做一輩子的夫妻,這些都是遲早的事?!敝焯N(yùn)嬈滿不在乎地回答,“就算他一時不樂意,往后日子還長著呢,我好好哄著他,再倔的羊也有入欄的那一天。如果現(xiàn)在一個拴不住讓他跑掉,那才是虧大了。”

    齊雁錦聽了她這番理直氣壯的宣言,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恍然之色,手指也不自覺地想要碰觸木匣。朱蘊(yùn)嬈怕他反悔,立刻像只小母老虎一般撲住匣子,虎視眈眈地瞪著他喊:“這迷香我要了!我也不會白拿,你先出個價!”

    嚷歸嚷,她的底氣終究有點(diǎn)不足——她如今雖然住在高屋廣廈之中,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可每個月手里只有幾兩零花錢,如果齊雁錦向她獅子大張口,她可就沒轍了。

    這一刻齊雁錦表現(xiàn)得顯然像個厚道人,他一臉誠意地把匣子推到朱蘊(yùn)嬈面前,提議道:“這種有價無市的藥,我也不知道該問你要多少錢。這樣吧,你先拿去用,看具體成效如何,我們根據(jù)結(jié)果再商量價錢吧。”

    這句承諾一出,不就意味著如果這副藥沒起作用,她就可以賴賬了嘛!朱蘊(yùn)嬈瞬間被感動了:“道長,你真是個好人!”

    的確,他真是一個好人——齊雁錦道貌岸然地在心里感慨。

    事不宜遲、機(jī)不可失,當(dāng)天晚上,朱蘊(yùn)嬈便端著個香爐,心懷鬼胎地敲開了陳梅卿的門。

    “夫君,”她笑得極甜,卻還是沒法解釋自己手里的玩意兒,“晚上蚊蟲多,我來幫你點(diǎn)個香爐?!?/br>
    “你喜歡上熏香了?”陳梅卿覺得她這風(fēng)格轉(zhuǎn)變得有點(diǎn)詭異,“你不是一直嫌香餅的味道齁得慌嗎?”

    “是啊……不過這個香餅的味道好,一點(diǎn)都不沖鼻子?!敝焯N(yùn)嬈紅著臉撒謊,一顆心緊張得怦怦直跳。

    她不由分說地?cái)D進(jìn)陳梅卿的廂房,將香爐緊挨著床榻放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向他借火:“夫君,你這兒有火折子嗎?”

    她覺得燒香餅應(yīng)該和燒煤球差不多,只是如今做了小姐,火折子沒法隨身帶了。

    陳梅卿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她要瞎折騰,只得嘆了一口氣,從她的香爐里把香餅?zāi)槌鰜?,又走到香幾邊上揭開自己的香爐,把原先焚著的一塊甜香餅給換了下來。

    那塊黑乎乎散發(fā)著神秘氣息的香餅,一沾上銀葉子做的隔火,立刻散發(fā)出一股異常濃烈的膩香,嗆得陳梅卿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震驚地捂住鼻子質(zhì)問朱蘊(yùn)嬈:“你從哪兒弄來的香餅?還敢說不沖鼻子!”

    這時候朱蘊(yùn)嬈豈肯功虧一簣,慌忙上前扯下陳梅卿捂著鼻子的手,哄騙道:“別怕別怕,多聞聞就習(xí)慣了。你好好睡吧,我先回去了……”

    陳梅卿瞪了meimei一眼,見她作勢欲走,立刻開口將她攔?。骸澳阆葎e急,我有話要問你?!?/br>
    朱蘊(yùn)嬈心中一驚,腦門上立刻冒出一滴冷汗:“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吧……”

    再不走,她就要陪著他一起中迷藥了!

    陳梅卿有些狐疑地瞅了她一眼,心里暗自納悶:這丫頭今夜確實(shí)有點(diǎn)反常,平日粘他粘得跟什么似的,怎么這會兒倒矜持起來了?

    思來想去,這丫頭一定有事在瞞著他。陳梅卿立刻警覺地審視著朱蘊(yùn)嬈的臉,越看越狐疑,剛想張口問個究竟,下一刻腦袋卻忽然稀昏。

    好,好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第二夜 二更天

    陳梅卿甩甩腦袋,只覺得上下眼皮就快黏在一起。朱蘊(yùn)嬈知道他已經(jīng)中了圈套,立刻心懷鬼胎地試探:“夫君,時辰不早了,嗯,要不你還是早點(diǎn)安歇吧?”

    她一邊說一邊往門口挪,恨不得溜之大吉——萬一她和夫君同時睡著,豈不壞事!

    此時陳梅卿嗅了那一爐異香,兩只鼻孔像被孫大圣吹進(jìn)了瞌睡蟲,昏昏沉沉地哪還有心思留人?于是很配合地?fù)]手?jǐn)f人:“嗯……是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睡吧?!?/br>
    朱蘊(yùn)嬈如蒙大赦,立刻在越來越濃的迷香中屏住呼吸,手忙腳亂地逃出了屋子。

    出門之后,她竟然還不忘將陳梅卿的房門牢牢關(guān)上,做賊心虛地擦了一把冷汗。

    想不到齊道長給的迷香這么厲害!她揮舞著小手替自己扇扇風(fēng),想找個涼快地方清醒清醒。

    半個時辰,只要再堅(jiān)持半個時辰,夫君就是她的熟飯了!

    一想到這里,朱蘊(yùn)嬈就忍不住心花怒放——等到夫君睡熟之后,她就會偷偷爬上他的床,與他共度一夜。只要明天早上內(nèi)侍發(fā)現(xiàn)他們,生米就算煮成了熟飯,夫君想賴賬也不行了!

    嘻嘻嘻,真是一招先斬后奏的妙計(jì)啊!不行不行,她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朱蘊(yùn)嬈甩了甩混亂的腦袋,大喘氣地邁開步子,跑到寅賓館后花園的魚池那里洗臉去了。

    與此同時,房中的陳梅卿像一灘稀泥似的癱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上床,便兩眼一翻昏睡了過去。

    少頃,廂房的門被人無聲地推開,一道身影靜靜走到陳梅卿身邊,駐足了片刻,隨后移步到他放行李的箱籠前,悄悄翻找起來。

    陳梅卿堂堂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大好青年,好歹也算半個紈绔子弟,箱籠中衣帽鞋襪、荷包川扇,雜物著實(shí)不少。來人翻找了好一會兒,終于從箱底摸出一枚路引,就著燭光看清了上面篆刻的文字,神色陡然一變。

    這是一枚出自巡撫衙門的路引,四方通行、識者莫問,頒發(fā)的時間正是一年前。那個時候,此人應(yīng)當(dāng)還在山西,能給他這枚路引的人只有一個——山西巡撫劉儀清。

    齊雁錦低頭注視著昏睡中的陳梅卿,默然暗忖:看來此人與自己的仇敵過從甚密……他得多留一個心眼。

    弄清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齊雁錦將凌亂的行李歸置整齊,熄滅了香爐,隨后取來涼水,用指尖彈在陳梅卿臉上。

    冰涼涼的水珠好一會兒才將陳梅卿從昏迷中喚醒,他仰躺在地上眨了眨眼,看清了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的人,嚇得立刻一骨碌爬坐了起來:“錦、錦真人,你怎么會在這里?”

    相比坐在地上吞吞吐吐的人,齊雁錦卻是慢條斯理地反問:“先生可知道,你方才中了迷香?”

    “迷香?”陳梅卿聞言一怔,旋即領(lǐng)悟過來,咬牙切齒地罵道,“那丫頭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想不到我竟著了她的道!”

    是著了我的道,齊雁錦在肚子里嘀咕了一句,嘴上卻說:“方才我在隔壁聽見動靜,覺得有些不對,因?yàn)椴环判牟派米躁J進(jìn)來,結(jié)果就看到先生昏倒在地上?!?/br>
    “唉……一言難盡,家丑不可外揚(yáng),”陳梅卿擦擦冷汗,望著齊雁錦苦笑,“總之多謝真人搭救,還要勞煩你替我保密?!?/br>
    “這個自然,不過恕在下多一句嘴,看來令妹對你用情頗深哪?!饼R雁錦不懷好意地笑道。

    “孽緣,孽緣?!标惷非浜呛怯樞α藘陕?,尷尬地瞥了一眼余韻裊裊的香爐。

    “看來令妹這份美人恩,先生倒不是很樂意消受???”這時齊雁錦覺得時機(jī)成熟,終于對陳梅卿拋出繡球,“先生若是信得過在下,眼前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令先生一勞永逸?!?/br>
    陳梅卿頓時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問:“什么辦法?”

    “實(shí)不相瞞,先生中的迷香,乃是在下提供給令妹的……”

    “什么!”陳梅卿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閃過一道晴天霹靂,剛想發(fā)火,就見齊雁錦抬起一只手揮了揮,示意自己淡定。

    “哎,別急著發(fā)火嘛,我這不是來救你了嗎?”齊雁錦云淡風(fēng)輕地笑了笑,看上去一臉正氣,“令妹原本打算將你迷倒之后,與你同床共枕一宿,待明日鬧將起來,先生騎虎難下,便只能與她談婚論嫁。按理這的確是一條妙計(jì),只可惜令妹疏忽了一點(diǎn),她這個忙,我并不打算幫到底。”

    “呃?”陳梅卿眼珠一轉(zhuǎn),從他的話中聽出一點(diǎn)端倪,“你為什么不肯幫到底?”

    “因?yàn)椤液芟矚g她?!饼R雁錦微微一笑,對陳梅卿直言不諱,“先生既然不愿娶她為妻,何妨認(rèn)在下做個妹夫?”

    “呃?”陳梅卿一怔,被這提議弄得有點(diǎn)糊涂,“錦真人,你……你是道士吧?”

    道士倒在其次,關(guān)鍵是眼前這人,乃是被自己上司斗垮的政敵之子,自己若將meimei拱手相送,真的不會出問題?

    對于眼前人的疑慮,齊雁錦似是早有所料,于是立刻笑瞇瞇地回答:“出家修道,不過是個寄托,先生若實(shí)在介意,我也可以還俗。”

    “哎,其實(shí)我不是介意這個……”陳梅卿搖搖頭,欲言又止,卻仍舊不肯松口。

    這時齊雁錦鳳眸含笑,自己主動點(diǎn)明了要害:“那么,你是介意我姓齊嗎?”

    陳梅卿吃了一驚,尷尬地吞吞吐吐道:“難道……難道你一直都知道……”

    “對,我一直都知道,”齊雁錦寬厚地笑了笑,眉宇之間一片坦蕩,“陳先生,不,其實(shí)我該尊你一聲陳縣丞,對不對?”

    “你……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誰?”陳梅卿驚愕地睜大雙眼,呼吸不覺急促起來。

    “陳縣丞,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能認(rèn)出我,我又豈是等閑之輩?”齊雁錦輕嘆了一口氣,用很認(rèn)真的語氣對陳梅卿說,“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也知道你千里迢迢來到楚王府,是為了什么。你放心吧,身為出家之人,我早已放下仇恨,遠(yuǎn)離是非。我是真心喜歡你的meimei,只要你肯將她許給我,我一定會竭盡所能,保護(hù)她遠(yuǎn)離楚王府的紛爭,讓她一輩子就做一個快快樂樂,心無城府的小女人,如何?”

    他這一番循循善誘,讓一直渴望把meimei打包嫁掉的陳梅卿蠢蠢欲動——難得有個聰明人相中了他的meimei,又有周旋紛爭的能力,自己還有什么好顧慮的?

    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此刻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在噴著熱氣向他叫囂,陳梅卿把持著最后一點(diǎn)定力,眼巴巴地瞅著齊雁錦道:“長史說,楚王近日就會上報巡撫,向禮部奏請賜婚了,你有辦法讓他收回成命?”

    “放心吧,你的生辰八字還在我手里扣著呢,”齊雁錦唇角一挑,“我會讓楚王相信你與他八字不合,不適合做他的女婿?!?/br>
    于是陳梅卿心中大石落地,瞬間汗出如漿,暢快淋漓:“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究竟看上她哪點(diǎn)了?”

    這個問題忽然難住了齊雁錦,此時彌漫在房中的迷煙也漸漸浸染了他的身體,他在一股慵懶的倦意中垂下雙眼,緩緩低語:“肯定不止是因?yàn)槊烂?,至于其他的,我一時也說不清?!?/br>
    這回答談不上擲地有聲,語氣中卻隱含著一片難掩的誠意,陳梅卿幾乎熱淚盈眶,鄭重地認(rèn)下了這個妹夫:“妹夫啊,不是哥哥我假客氣,我meimei她年少無知、空有美貌,今后就托付給你了!”

    你既然敢給哥哥下迷香,就休怪哥哥我賣妹求榮了!

    不是他陳梅卿自私,他實(shí)在是想擺脫自己這個meimei太多年了!也許這次下個破釜沉舟的狠招,他才能一舉掙得自由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