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沒,干嘛?!卑仔泖璧幕卮鸷唵未直?。 “你還記得那天砸中你的胭脂盒子嗎?” “忘不了,那洗碗布的味道?!?/br> “呵呵。” 江成路笑了笑,呼出的熱氣正好吹在白秀麒的后脖子上:“那么小的胭脂盒子,其實是不可能把你給砸暈了的。是盒子里頭藏著的一個女鬼附在了你的身上?!?/br> “我被附身了?”白秀麒后知后覺地心里一毛:“她拿我的身體干了什么?!” 江成路又是呵呵一笑:“沒干什么,就是親了我一下,你的嘴唇還挺軟的。” 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白秀麒在心里哀嘆,他干脆也轉(zhuǎn)過身來,與江成路面對著面。 屋子里是一團漆黑,但是遠處幾層樓里的靈光卻星星點點地投射過來,模糊地勾勒出近在咫尺的人臉輪廓。江成路的眼睛也映著一層柔和的光。 白秀麒忽然覺得自己心里藏著一只飛蛾,掙扎著想要朝著這點光亮飛去。他勉強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忽然抓起了充作三八線的枕巾,展開之后蓋在了江成路的眼睛上。 “不要啊,尹志平!”江成路發(fā)出了讓人殺心頓起的聲音。 “閉嘴,睡覺!”白秀麒又轉(zhuǎn)過身去。 ☆、第十四章 紅衣少女 睡覺睡覺,可是閉上眼睛容易,真正入睡卻不是心想事成那么簡單。 好不容易忽略掉撩撥在自己后脖子上的氣息,白秀麒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了李坤那種寫滿了瘋狂的表情。 那小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不是還在自己公寓里徘徊?那什么蒲葦會不會對他造成什么損害?自己這樣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夠道義……有很多個問題一擁而上,攪得他心神不寧。 或許是從他并不均勻的呼吸聲中覺察出了端倪,江成路忽然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按住了白秀麒的后頸兩側(cè),微微揉動。 “……?” 白秀麒嚇了一跳,僅有的一點點睡意也消散無蹤。 他想動,可是很快就發(fā)現(xiàn)有一股酥麻的無力感覺從脖子上開始蔓延到后背、胸腹,接著是腰部和雙腿。肌rou正在一塊一塊地放松,軟軟地提不起一絲力道來。 “別動,助睡眠的?!?/br> 江成路示意他放心,又壓低了聲音輕輕念出了一串咒文。 也不知道是這種咒語真的有效,或者單純就是江成路低沉的語調(diào)起到了催眠的作用。反正白秀麒的眼皮一點一點地沉重了,徹底放松的身體也軟綿綿地靠在了背后人的身上。 “睡吧,晚安?!?/br> 這是他聽見的最后一句話。 或許是因為催眠的作用,雖然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但白秀麒依舊睡得十分黑甜。沒有了手機鬧鐘的sao擾,他睡到自然醒才睜開眼睛。床邊上,糊著一層報紙的窗戶透進來溫和的光線。 頭腦逐漸清醒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平躺在床板上,肚子蓋著涼被。昨天用來當做三八線的枕巾纏在個胳膊上,身邊卻沒有人。 “醒了啊,睡得怎么樣?” 江成路站在桌子邊上擺著碗筷,外面買的早點已經(jīng)準備好了,燒餅豆?jié){和油條,還算正常。 白秀麒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撓著頭發(fā)起身,懵懵懂懂地來到走廊上向外看,清晨的玄井公寓,昨夜閃爍的靈光全都歸于沉寂,只有遠處傳來陣陣鳥鳴。 新的一天,就這樣平淡開場。 昨夜因為走得匆忙,生活用品換洗衣服一律沒帶。雖說江成路大清早地已經(jīng)從九里槐買回了新的牙刷和毛巾,但是白秀麒還是被早起洗澡的習慣逼得渾身癢癢。 玄井公寓里的房間沒有獨立的衛(wèi)生設施,南棟的一層有個公用澡堂。 說是澡堂,可熱水是絕對沒有的,也就是個脫光了衣服不會有人偷看的地方(當然,現(xiàn)在的公寓里到處都是這種地方)。 按照江成路的指點,白秀麒提著一個裝著洗漱用品的塑料桶和一壺熱水往澡堂子里走。推開破得只能防君子卻無法防小人的爛木門板,他只往澡堂子里頭看了一眼就匆匆忙忙地退了出來。 怪異。 怪異到他都不知道應該先說哪一點了。 首先,這個澡堂子里面,從地板到墻面,一直到天花板,全都是紅色的。而且不是那種特別鮮艷、特別正的大紅,而是黯淡的,血的顏色。 其次,就在這個血紅的空間里,坐著一個身穿紅衣的長發(fā)女人。 撞鬼了,毫無疑問地撞鬼了。 如今白秀麒已經(jīng)能夠相對平靜地做出這個結(jié)論。 玄井公寓的澡堂子里面有一個女鬼,這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這里的租戶們是如何克服心理障礙,在這樣奇葩的環(huán)境下完成沐浴清潔的大事。 他正唏噓,就看見西棟那邊也有人提著塑料桶走了過來,正好是前幾天打過招呼的淘寶店伙計樂曜春。 “喲!小東家好!” 開朗的學生仔大老遠地就發(fā)出了熱情的問候,等走近了又上下打量了白秀麒一番,接著笑了起來:“你們發(fā)展得這么快?” 白秀麒愣了愣,這才低頭去看自己身上。他現(xiàn)在穿著江成路的衣服褲子,身上還有李坤留下來的各種痕跡,不被想歪似乎難度很大。 他也懶得解釋,干脆撇開這些單刀直入:“你也來洗澡?澡堂子里是怎么回事?” 樂曜春愣了愣:“哦,你看見小紅了,她是鬼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