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 淡粉色的紙將嬌艷欲滴的玫瑰包裹起來,用一根同色的絲束系住,打成了漂亮的蝴蝶結(jié),星星點點的滿天星點綴在花束中,更襯得玫瑰熱情如火。 蘇云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捧著玫瑰單膝跪在她面前的人,一時間,嗓子好像啞掉了一般,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類似的花束,她不久前也曾經(jīng)收到過一束,但當時她只想把那束花甩到送花人的臉上——要不是場合不對,當時她差點就這么做了,而現(xiàn)在…… 蘇云秀垂下眼眸,認真地看著小周,好像剛認識他一般。好半天,蘇云秀才輕輕翕動嘴唇,問出一句:“為什么是我?” 小周坦然地說道:“不知道?!?/br> 這個莫名其妙地答案,卻讓蘇云秀的唇角往上翹了一下。她說:“不知道?那你為什么要向我……告白?”輕微地頓了一下,蘇云秀才吐出最后兩個字,臉頰上卻已悄然漾起一抹微紅。 “我喜歡你?!毙≈苷J真而堅定地重復(fù)了一遍他的心意。他說:“我不知道為什么是你,但當我明白過來的時候,我眼里心底,都只有你一個了。” “油嘴滑舌!”蘇云秀輕斥了一句:“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說話了?!?/br> 小周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只是把我的心意說出來而已。” 幾句話間,蘇云秀心神定了下來,順手接過小周手上的玫瑰花束,極其自然地說道:“跪這么久,膝蓋不疼嗎?還不趕緊起來。” 小周聞言乖乖站了起來,垂手站在蘇云秀面前,視線從蘇云秀抱著花束的手向上移動,卻讓蘇云秀下意識地把手一抬,脫口而出就是一句:“你在看哪里!” 話一出口,兩人同時尷尬了起來。 蘇云秀下意識地就想把手放下來,又覺得這樣太明顯了,最后干脆一轉(zhuǎn)身,扔下了一句:“我累了,想回去了?!?/br> 小周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想出聲問對方到底是怎么想的,話到了嘴邊打了個轉(zhuǎn)卻又被吞了回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蘇云秀瀟灑離開的背影。 走了兩步,蘇云秀發(fā)覺小周沒跟上來,又回頭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杵在那里做什么?還不過來。” 小周連忙跟上了去,直到踩上油門把車開回路上的時候,心里依舊琢磨剛才的事情。蘇云秀的態(tài)度一如以往,似乎沒有絲毫變化,小周實在是摸不清楚蘇云秀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樣的,忍不住一再抬頭,透過后視鏡觀察蘇云秀的。但蘇云秀上車之后就闔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任誰都無法從她臉上窺探出分毫來,就是一向觀察細致入微的小周都不能。 抿了抿唇,小周再度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閉目養(yǎng)神的蘇云秀,張口就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我快要被調(diào)離京華了?!?/br> 蘇云秀猛然睜開了眼睛。 小周自顧自地往下說道:“雖然正式調(diào)令還沒下來,不過,□□不離十了,我在黨校進修完,就會被調(diào)到其他軍區(qū)去了?!?/br> 蘇云秀問:“調(diào)哪里?” “目前還沒定下來?!?/br> 話音落下之后,車內(nèi)又是一片寂靜。 直到蘇云秀所居住的小區(qū)遙遙在望的時候,小周才又開口問道:“云秀,之前我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說這話的時候,小周的臉頰上泛起一抹淺淺的紅色,宛如用細膩的胭脂輕輕掃過一般,在白皙的膚色下十分明顯。 蘇云秀沒有回答,只在下車的時候丟下一句:“我考慮一下?!?/br> 小周坐在駕駛座上,看著蘇云秀進入自家別墅的院子里,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重新啟動車子離開。 蘇云秀進了屋,發(fā)現(xiàn)家里沒人。不過這也正常,蘇夏一直都很忙,連早餐晚餐時間都是特意抽出來陪女兒的,女兒不在家的時候,他自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家里發(fā)呆,而另一個家庭成員則遠在大洋彼岸。 預(yù)料之內(nèi)地見到父親不在家,蘇云秀莫名地松了一口氣,把自己扔到了陽臺上的藤椅里,視線落到被自己下意識地帶回來的那束玫瑰花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說句實話,蘇云秀活了兩輩子,今天是頭一回意識到,其實,自己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可以談情說愛,甚至還可以考慮一下婚姻大事了。 上輩子,蘇云秀幼時遭逢劇變,身中奇毒,纏綿入骨無藥可解,身體僅僅只能成長到十二歲就已經(jīng)停止生長。幸好,后來還出了個同樣倒霉的曲云,讓她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又或者說,曲云比她更倒霉?從來沒有得到過和得到過再失去,兩者誰更倒霉,不同人心中自有不同的判斷。 身體一直是十二歲,就是心智再成熟,有些事情,蘇云秀依舊不懂。 比如說,“情愛”這個詞。 拍了拍微燙的臉頰,蘇云秀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得死去活來……算了,小黑屋就小黑屋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喝茶聊天 第一百二十五章喝茶聊天 致天國的jiejie:婚姻者,結(jié)兩姓之好也。 ****** 紅色的火焰舔舐著紅泥水壺的底部,在火焰的熱力下,水壺里的水開始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蒸氣從壺口如一縷輕煙般,筆直地往上沖。 一只手將燒開了的水壺提起,不多時,清雅的茶香慢慢散逸了出來。 蘇夏一進門,就聞到了這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循著茶香,蘇夏走到了茶室門口,就看見自己的女兒一身廣袖長裙,安然跪坐在茶幾前,怡人的茶香就是從她面前的茶盞中飄散出來。 蘇夏眼中流露出一絲意外之色,隨即脫下鞋子,走到蘇云秀的對面,模仿著女兒的樣子,有些別扭地跪坐了下來。 蘇云秀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并未開口說什么,只是伸手將一盞清茶推送到蘇夏面前。 蘇夏盯著自己面前的茶盞,微微苦笑道:“這么好的茶,給我這個不識貨的人喝,實在是暴殄天物?!?/br> 蘇云秀輕笑著說道:“茶水就是拿來喝的,不唱才是‘暴殄天物’吧?!?/br> “這倒是?!闭f著,蘇廈便將面前的茶盞一飲而盡,然后把青瓷茶盞輕輕地放回黃花梨茶幾上,瓷盞與木頭相碰發(fā)出一聲輕微地聲響,在滿室寂靜中尤為清晰。 蘇云秀提起茶壺,為蘇夏續(xù)了一杯茶,動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 淺色的茶水緩緩傾注到青瓷茶盞中,氤氳的水汽如同煙霧一般從茶盞上蒸騰而起,漸漸地消散在空氣中。蘇云秀有些出神地看著水汽升騰消散,許久不曾開口。